《桀骜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
作者:裴如心      更新:2023-06-22 09:54      字数:9769
  一箱酒喝的精光。薛炀坐椅子上发愣,小林子已经瘫在地上,他想爬床上去都爬不动。陶子看上去闷不吭声,酒量似乎还挺有潜力,他忽然把瑞士刀一拔,咚一声扎到薛炀桌上,虎着声音道:“炀哥,拿下他!”薛炀脑子也不太做主,心里头的委屈一股一股地冒:“怎么拿?我……我都被拉黑了……”说着说着,他眼眶就是一酸。陶子攥着拳头竖到他面前,神色庄重:“有酒,不怂!”薛炀全身一震,那股子干劲儿别提多足了,让他现在去林恒楼下大声表白他都乐意做。大概半夜十二点那会儿,林恒面无表情地洗漱完毕坐到桌前,发呆。因为明天放假,舍友都回去了,宿舍里头冷清得不得了。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从早上的羞怒里走出来,也就是说这一天他什么都没干,学习什么的都扔一边,全身心想着薛炀花式十八杀。以至于到了每日一省的时候,他发现,除了学习,薛炀是第一个能盘踞在他脑子里这么长时间的。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气闷。都说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漠视他,不听不看不想,可他明明这么想报复薛炀了,他却完全做不到这三点。林恒深呼吸了几口,默念着姥爷叫他的清心口诀,起身准备上床。忽然砰砰几声砸门响,用砸这个字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要不是宿舍楼的人走的差不多,保管全楼沸腾。林恒从扶梯上折下来开门,他还挺好奇附中哪个人会砸他的门。一开门。一身酒气的薛炀站在门口,神色委屈地好像林恒抛弃了他:“林恒,我也喝酒了,来啊,你来扒光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薛炀:醍醐灌顶。非常各位小可爱们的支持,(づ ̄3 ̄)づ╭?~第20章“林恒,我也喝酒了,来啊,你来扒光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就算是林恒看到满身酒气的薛炀也没法保持平静,这到底是怎么钻过来的?薛炀见到林恒那欣喜劲儿别提了,踉踉跄跄,七分都装成了十分,冲进林恒寝室随即用力把门一关,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来扒啊,我跟你说,我才不怂,也不会吐,我绝对记得清清楚楚。”林恒心道你记得个屁。薛炀步步紧逼:“昨晚是你先踢死门的,还吐了,你记不记得?我特码没对你做什么,我……我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趁着你人事不知!”“来啊,你来脱我的,我眼睛眨眨都跟你姓!”薛炀一边说一边抓着林恒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林恒对醉汉一点办法也没有,干脆剪住他的手,把薛炀摁住:“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薛炀扭头摆尾地挣扎:“林恒,别怂,来脱,我特码才不会拉黑你,你个……你个……”他心头一酸,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酒醉的人都是靠着一股蛮力,不过就是那么股劲儿,卸了就好,林恒花了大力气把薛炀一直压制到没劲儿,这才来得及头疼要怎么安置他。附中的床和浦中同款制式,上床下桌,总不能就把薛炀扔地上不管。他也顾不得白天气得牙痒痒地要收拾薛炀,等他安静下来,便去卫生间打了盆冷水,又翻出条新毛巾帮薛炀擦脸。“薛炀?薛炀?还能动吗?”那声音仿佛响在薛炀心里头似的,薛炀眼睛倏然一睁,腰背忽然挺起,差点把旁边的水盆都掀翻了。他眼睛发直,迷迷茫茫伸手就捞林恒,生怕林恒跑了:“别生气了,脱都脱了,我也没怎么你,就当大澡堂子咱们一起洗个澡,成不成?我保证对你没想法,保证。”林恒风度全失,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僵道:“行了啊,再提真把你脱了。”薛炀眼前一亮,再度抓着林恒的手伸进自己怀里:“那就是原谅我了?来,我不看,你脱。”林恒硬拽回手,粗声粗气:“我脱个……算了,能爬床上去吗?”薛炀眼睛溜圆,仰头看看床框:“小菜一碟。”“……”林恒无语地看着他手脚麻利地扒上床,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了钻进了被窝里。林恒的宿舍是满员,再加上他本来性子就独,等闲人不敢碰他,他也从不碰别人,这番被薛炀占了床,心里别扭的要死。磨磨蹭蹭爬上床,发现薛炀横七竖八睡得四仰八叉,心里的那股气咕嘟嘟往外冒,他没好气地把薛炀往里一推:“睡进去点。”这才侧身倚着床围躺下。身后薛炀的体温像盆小火炉,烘的他后背汗淌的小溪流儿似的。林恒没法,拿出一把折扇,自己扇风,那微凉的风传到薛炀那里,舒服的薛炀眉眼弯弯,贴林恒贴得更紧。林恒瞪着他睡意全无,半晌,认命地开空调,拉被子,怕薛炀着凉,又把被子分了一半给他。他倒是有心再找床薄被,然而学校的床被薛炀那一米五的床还艰难,直接一米二,一个人睡,长手长脚的人还得蜷缩着,或者拓展到床外面去,现在两个大男生挤,那苦逼滋味别提了。林恒愤愤想了半天,伸手狠狠在薛炀脸上拧了一把,结果又被那光洁柔软的脸颊烫到,猛地缩回手,整个人都无处安放。气吗?肯定气。只是薛炀这张脸啊,只要一不神采飞扬,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都能绕过去。林恒被自己的想法也气到了,狠狠剜了两眼薛炀,这才侧身背朝他,合上眼入睡。早晨林恒是被热醒的,薛炀几乎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睡得那叫一个香,林恒头皮都给气抽抽儿了,狠劲一掀,薛炀就翻了个身。就是没想到这么大动作薛炀都没醒。林恒平复心情,自己起床,他一早上就得回去,估计这会儿家里车都要到校门口了。从阶梯上下来时,看到薛炀昨晚的衣服口袋里似乎有个熟悉的东西闪了下。他赶紧收回眼神,忍住自己翻看的好奇,自己洗漱去,临走前给薛炀留了张纸条。薛炀一觉睡得无比舒坦,美梦一个接一个,不外乎都是林恒,结果一睁眼,这陌生的寝室是哪?他昨晚到后来是真喝懵了,几乎是一口气冲过来的。大脑停摆了快半分钟,薛炀才清醒:他!他!昨天冲到林恒宿舍来了?怎么来的?薛炀一头雾水,不过看着身上盖着的林恒的空调被,怎么来的这种问题一点都不重要。林恒没把他丢出去的认知充斥着薛炀的大脑,浑身都是劲儿,他把林恒的床收拾整理好,下床就找林恒。没想到整个寝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人没找到,找到了那张纸条:致薛炀,出门时请把宿舍门锁上,钥匙放在门下缝隙。另,将床上被褥带走,丢到门口竹编筐里。什么叫一盆冷水透心凉,就薛炀这样。他都没高兴三分钟,就被林恒嫌弃的体无完肤。薛炀愤愤不平地把空调被拖下来,揉巴揉巴,把豆腐块揉成一团球,扑的往框里一扔。就这样他还不解气,就好像那团被子就是林恒一样,狠狠冲着筐比了个中指。然而比完中指之后,薛炀瞪着竹筐好一会儿,又憋屈地把被子捡起来卷成一卷往怀里一夹,这才狼狈地按照林恒的叮嘱把门锁上走了。大概因为放假,附中的宿管也放松了神经,没发现薛炀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薛炀来附中的路线巧妙的让他现在再复制都复制不出来,跟猫子似的绕了一圈,薛炀找回自己的车,往自己的小公寓走。这也是没得选择的选择。一早上酒吧安静的宛若周边都是死人,薛炀把车锁好,到家看到那塌了一脚的床,更糟心了。把空调被子扔进洗衣机,找了几本书暂时把床脚垫上,薛炀心里头的空虚一阵一阵往上泛。他在林恒这里得到的憋屈,是这十八年来在别人那里得到的总和。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的,也就是他薛炀一个人了,偏偏还不死心。薛炀穷极无聊,把口袋里的怀表掏出来把玩。这个怀表现在是薛炀贴身带着了,每次想还给林恒都会被其他事情打断,他对着怀表自言自语道:“你主人就跟你这壳子一样,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撬开来。”发完狠,薛炀郁气散了些,便开始着手安排这四天假期的行程。高三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只休中秋和国庆三天,就这四天,还留了一堆作业。薛炀点数着各门作业,给自己又额外加了点习题,想起那个学习群,于是去群里嚎了一嗓子:“别玩疯了,作业记得写。”一瞬间刷出三条省略号。薛炀没管他们,又盘点自己的荷包,打算换一张床。和家里闹翻以后,薛炀特别有骨气地把那人的钱全退了回去,就靠他妈妈的一些遗产、奖学金还有零工过活。楣哥确实大方,寒暑假下来,薛炀能把自己高中三年学费生活费一起全部包圆还有余,身家什么的绝对不用愁。不过这几天去不去酒吧,他还没想好。等到晚上,薛炀发现自己这小窝隔音确实不行,铺了隔音毯都没用,音乐吵得他心慌,总让他想起林恒在的那晚。被小林子和陶子点醒后,薛炀就发现自己真跟陷入恋爱一样,智商急剧下降,写几题都能想到林恒,想到林恒就邪火儿冲脑门,跟个链式反应一样。薛炀抛下笔,不强逼自己冷静,在听了几首曲子之后,薛炀决定还是去酒吧看看,说不定恢复以前的生活心情就不会这么浮躁。酒吧依旧热闹非凡,该和他打招呼的继续打招呼。甚至还有人对林恒念念不忘,言语之间都试探着问那天和他一起的男生,薛炀一律皮笑肉不笑地打发,把人弄得背后发凉。舞台上是那天救场的男生。这男生有几把刷子,身体特别软,薛炀瞅着,感觉他应该是跳古典舞的。中国的现代古典舞糅合了戏曲、武术等等身法,借鉴身法、扇舞、剑舞等招式写意,讲究柔中带钢,举手投足行云流水,飘逸无比。这个男生虽然跳的是时下流行的热舞,但明显胳膊腿儿都带着古典舞的意境儿,那头长发更是显得他雌雄莫辨。薛炀从来大肚能容,一边欣赏着舞蹈,一边跟着大众一起叫好。傅虞跳完,眼睛扫扫就发现了薛炀,下了舞台就朝薛炀那边走。新、老舞台王者碰面,那气氛就别说了,都有人恨不得让他们立即上台斗舞。薛炀心情不好,兴致缺缺。傅虞走到他面前,像根竹竿一样杵住:“喂,被甩了?”薛炀就没见人说话这么欠,眼睛一眯:“你说什么?”“别介啊,被林恒甩多正常啊,附中被林恒甩的人能绕学校操场一圈儿。”薛炀嘴巴不饶人:“就附中那操场?能站上十个人?”傅虞呵呵一笑:“说的你跟丈量过似的,怎么着,你也是那十个人里头的一个?”薛炀拇指向下冲他比比:“你这态度像是自暴自弃的,被甩多了?”傅虞吸了口气,棋逢对手,难免开心:“那话怎么说来着?能甩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再说也就你这种小男生才会喜欢林恒,撞了一鼻子血是不是特别能感受青春?”薛炀给他逗笑了:“别说的你跟七老八十大妈一样,就算人长得像,心态也得保持年轻知道不?”两人嘴仗打着打着,忽然薛炀反应了过来:“你附中的?”傅虞一点也不客气,挨着薛炀坐下来,拿起酒就抿,结果被人劈手把酒杯抢走了。薛炀眼角余光一扫,发现那也是个男生,长得很不错,就是眼角眉梢都沉静到阴郁,坐在一旁不显山不露水,特等闲看不到他,但只要注意到他,就觉得这个男生一点都不像外表那么无害。傅虞见他注意到尹朝晚,大大方方报了自己名字:“我叫傅虞,他叫尹朝晚,我们都是附中的。”“……”薛炀心想,附中要完,怎么一个两个都敢往酒吧跑,他们的教导主任头发还好吗?傅虞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饶有兴味地看他:“你很厉害。”薛炀照单全收:“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你能把林恒坑到酒吧来,是个有本事的,我喜欢。”薛炀一点也不客气:“多谢喜欢,我也挺喜欢的。”“所以,被甩郁不郁闷?”傅虞三言两语把话题绕了回去,那双眼笑的跟狐狸似的。薛炀眼皮一抽,再否认下去也没啥意义,便道:“一般一般,总不会哭爹喊娘。”“哈哈,”傅虞哈哈大笑,手往桌子上一拍,“想追回来不?”薛炀不知道怎么答这个问题,这一通乱聊,他觉得自己和傅虞还挺投缘的,身边的人在看到两人斗不起来就稀稀拉拉散了,所以他也不需要端着,想了想便干脆道:“想。”“但没主意。”薛炀抿了口酒,这酒滋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恒喝的那杯。傅虞托着下巴道:“林恒的性格是有点难办。”“难吗?”尹朝晚忽然反问。傅虞和薛炀一同瞅他:“怎么不难?”“我要是让林恒半小时出现在这里,会得到什么奖赏?”薛炀敲了敲桌面,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通尹朝晚,又看看傅虞,确定自己不是错觉,尹朝晚的眼睛始终盯着傅虞身上,便道:“你想要什么报酬?”尹朝晚见他上道,也爽快:“以后这个舞台,你要让给傅虞。”薛炀看着傅虞傻大妞似的表情,送了个同情的眼神给尹朝晚,说道:“行啊。“反正他也不打算再跳,高三课业那么紧,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尹朝晚拿出手机,发信息的速度贼快。薛炀有点吃味:“你和林恒关系很好?”“不,我不认识他。”薛炀:“?”傅虞嘴巴一撇,像是很不屑的样子道:“小尹转到附中才半个多月。”尹朝晚倏然抓住傅虞的手道:“你说了不计较。”“行了行了,你发的什么?给我看看。”傅虞不耐烦地甩开他,问他要手机。尹朝晚把手机打开,那条信息赫然是:“如果不想见到薛炀的残肢,就半小时内到,地方你猜得出来。”薛炀后背一仰,顿时对尹朝晚刮目相看。作者有话要说:薛炀:我可真谢谢你啊林恒来了之后:薛炀:我可真太谢谢你了第21章这宛若绑架案的口吻,这一副淡定自若的语气……薛炀震惊了,他本来觉得自己的脑洞就已经挺大了,碰上尹朝晚似乎一点也不够看。“他一直走这路线?”薛炀吃惊地问傅虞。傅虞特别心大:“怎么了?有效果不就好?”这是有没有效果的事吗?薛炀拍桌:“就算是只阿猫阿狗,林恒也不会不管,可问题你是你就这么把他骗来了,后续要怎么办?”尹朝晚一脸无所谓:“我只管把他叫来,怎么办是你的事。”傅虞给尹朝晚点了个赞,尹朝晚表面不动声色,眼睛珠儿比灯光更闪。“好了,看你投缘,这次帮助免费,下次一起跳舞。”傅虞起身要走。尹朝晚也跟着起身,只是听到傅虞说要和薛炀一起跳舞,那阴鸷的眼神很是在薛炀身上打了两圈。薛炀冲他翻了个白眼,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压惊后,才有空想林恒来要怎么办。这酒吧肯定不能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要是一身整整齐齐地见到林恒,林恒肯定立马就能识破他。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俗话说,最深刻的演技就是,三分真,七分假。薛炀走到酒吧门外看到路边的石柱,狠狠心,干脆让小腿骨和石柱来了次亲密接触,用的力道不小,疼得他脸煞白,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一大块淤青。做完这一切后,他就找了个角落静静窝着,专注等林恒来。林恒收到短信后差点跳起来,说实话,等闲人收到这种短信都不会以为是玩笑话。胡雅琴挑着水果的牙签都定住了,见儿子脸色骤变,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恒恒?”林恒肯定不能让胡雅琴操心,便道:“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得出去一趟。”“什么事啊?非要这么晚出去?要是作业放在学校的话,明天去拿就好。”“不是作业本。”林恒回答道,起身换鞋:“妈,我可能晚上不回来。”胡雅琴惊了,她儿子第一次夜不归宿唉!她紧走几步,来到林恒身边,假装帮林恒拿衣服:“是不是同学叫你出去啊?”“哪个同学?是不是那个叫炀炀的同学?”林恒被胡雅琴弄得没办法,嗯嗯啊啊一通敷衍。胡雅琴欣慰道:“有机会把人带回家来玩啊,不然显得我们多小气似的。”这是什么小气的事吗?林恒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便道:“下次再说吧,高三都忙。”胡雅琴摇摇头不赞同:“劳逸结合嘛,放个假什么的,就约回来一起玩玩,不然天天闷学习里头都要学傻了,妈妈给你们做桂花糕,再来一壶桂花酿,还有现蒸的大闸蟹,都六七两一个呢,好不好?”林恒给弄得没办法,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几乎是夺门而出。远远的胡雅琴还在招手呢。出了门,林恒才思考到这条短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真要是绑匪,人家压根不会让他出门,只会直接要钱。而且啊,就算薛炀被绑了怎么也落不到跟他一个学生要钱。多半是薛炀自己搞的鬼,可想想薛炀那平常聪明无匹,一憨起来也跟个阿拉斯加样儿的脑子,他又觉得薛炀应该也还是碰上什么事儿了,但不会太严重。想到这里,林恒的心稍稍定下来点。到了酒吧门口,远远地瞧见阴影里头闷不吭声的男生,林恒放缓了脚步。短短一天两次见面,个中滋味,没法说。林恒走到薛炀面前,一贯以嚣张面目示人的男生蜷缩着,惨淡一笑:“你来啦。”林恒应了声嗯,蹲下来问道:“伤哪儿了?”薛炀心头一暖,特坚强地回应道:“没事,就腿伤了块,过几天就好了。”林恒伸手卷他的裤管,能把人伤的蜷在这,应该不是小伤。薛炀可庆幸今天没穿阔腿裤了,连声抽气:“哎哎,别看,没事。\"林恒见他好像真疼得厉害,便住了手,矮下身体背朝他:“来,我背你去医院。”薛炀那叫一个骑虎难下啊,他都后悔自己装的这么严重了。“不用,真的,我就是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回家有云南白药,涂涂就好。”薛炀赶紧起身,一瘸一拐地走给林恒看。那副跛脚鸡的样子别提多碍眼了,林恒估摸薛炀这是拉不下面子,也不过分强求,便道:“那我送你回去,把伤口给我看下,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保养。”薛炀撇开眼神不看他,说了声好,便把身体重量倾斜到林恒身上,为了演得稍微真一点,一条腿蹦跶,另外一条腿就尽量不用劲儿。这里离薛炀的窝不太远,就是得爬三层楼。到楼梯口,林恒又道:“还是我背你,不然你这单腿蹦上去,蹦到猴年马月?”薛炀装了一路,也累出来一身汗,而且再拒绝林恒的好意,他怕林恒心里不高兴,于是期期艾艾地说了声谢,乖巧地趴伏到林恒背上。也亏林恒平时训练有素,背个一百五六十的大男生也没太吃力。薛炀心里头半是高兴又半是祈祷林恒等下不要发现异常,只好一个劲儿给林恒打预防针:“其实真没啥,主要就是他们人多,一棍子砸到小腿骨上了,不然我一定全废了他们。”“为什么打?”林恒闷不吭声地突兀问道。“呃……”薛炀心道,打就打了,还得抓动机啊,“就……就那档子事呗,喝过酒闹事来着。”“嗯。”林恒应了声,便不再言语,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再次回到小屋,林恒发现自己已经不觉得不自在了,好像他兜兜转转就得来这似的,就是看到薛炀那张用书本垫起来的床有点尴尬。他把薛炀扶着坐到床边上,转过头道:“你把裤子脱了吧。”薛炀罕见地还真有点脸红,脖颈微微垂着,总算有一点他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涩,仿佛夏季里香气嚣张肆意实则清淡幽冷的栀子花。林恒背对着他,不由自主恍神。悉悉索索一阵响,薛炀道:“好了。”林恒这才转过身,看着薛炀笔直的小腿上碗大一块淤青,他东瞅西瞅也不像是棍子抽的,倒像是撞的。只是抬头看薛炀垂着头,难得一见的安静,他实在不好说什么。“药呢?”“在第二抽屉的左边里,我去拿。”薛炀慌忙抬头,把那副纯良无辜的模样装出了个十成十。“你坐着,我去拿。”林恒制止他,深吸了口气,去拿药。薛炀收拾东西特别齐整,他说在抽屉左边就在左边,林恒轻而易举地找到后,便要给薛炀敷药。薛炀受宠若惊,慌忙道:“我自己来。”这是今晚薛炀第二次着慌了,林恒瞅着根本不敢和他对视的薛炀,满腹满心的疑问一点也问不出口,于是闷声道:“你自己擦,记得涂匀后揉均,手法会吗?”薛炀连连点头。薛炀涂药的手法确实熟练,就好像经常受伤一样,林恒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经常打架?”薛炀不好意思笑道:“以前打得多,中二期,你知道的,现在很少了。”“说的你好像中二期过去了似的。”林恒被他逗得嘴角一勾,好险没破功。“啧,我马上就成年了好不好?当然早过去了。”薛炀被他的笑惊艳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道。“屁孩儿就算是身体成年了,心理也顶多八岁。”这话说的,薛炀可不乐意了:“我发现你特喜欢打击我,我哪里长得像小屁孩儿?我跟你说,小屁孩儿站我面前一律得叫我声哥。”“真够你得意的。”林恒没好气地怼了薛炀一句,眼睛里都是笑意,“屁孩儿。”薛炀:“啧,别老说我行吗,你这语气好像你七老八十了,几月里头生的?咱们比比?”林恒月份要推到年中,自然不乐意比,便推脱道:“你怎么总想着比这个比那个的?累不累?”薛炀一听就有门儿,坚决不会放过这桩送上门的调侃,他把气雾剂一丢,抱着手臂抖腿:“哼哼,那就是铁定比我小咯?不然做什么不敢比?”林恒道:“比这个有意义?”“有呀,比方说,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恒弟,来叫声炀哥我听听。”薛炀一得意,那混不正经的尾巴就露出来了。林恒挑眉:“我想着你就算大也没比我大多少,再说了,就你这样,给我当弟弟我都嫌弃。”薛炀哈哈大笑:“大几天也是大成吗?别转移话题。”林恒不常和人打嘴仗,但那张嘴也从来不饶人:“说来,转移话题的好像一直是你,你有必要发那种短信吗?我想着我来的时候迟了三分钟,不知道你身上的哪块儿能让我收到?”薛炀就跟被人拦腰打了一拳似的,登时抱着腿猛抽气:“好疼,好疼,好像抽筋儿了。”林恒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就把薛炀的腿拽了过去,差点把垫床脚的那几本书都给拽塌。他一边用专业的手法给薛炀活血化瘀,一边道:“这棍子可真够粗的,难怪这帮子混混都使不上力,不然你这条腿可就废了。”“孙悟空的金箍棒挨边儿就死,擦边儿就伤,你的趁手兵器怎么就被人夺了去?不够格啊。”薛炀那脸色青红皂白的,纯粹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还印证了另外一个道理,撒一个谎就需要有无数个谎去圆。薛炀垂下眼帘道:“就……挺想见你的,一时没了主意……咋呼咋呼你一下。”林恒瞪了他一眼:“你祸害我一夜还没够?怎么还想祸害我第二晚上?”想到这个林恒就气不平,手里的劲儿不知不觉就加大了,薛炀强撑着不让自己叫疼,这份罪确实是他自找的。“昨晚我酒喝多了,都说酒壮怂人胆嘛,”薛炀解释了句,抬起头,盯着林恒可怜巴巴地看,“你是不是挺烦我的?”“是挺烦。”薛炀那沮丧就跟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林恒把他的腿放床上摆好:“这两天还得继续上药,好好休息。”他眼见薛炀没啥事,自然是要回家。冷不丁地被薛炀一把抓住胳膊,回头就看到嬉皮笑脸的薛炀正色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想让你看看我的生活方式,我之前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不过,这种生活确实是别人很难理解的,我……一激动就忘了。”“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打扰到你了?”林恒和薛炀眼睛对视,那对碎星似的眸子里满是真诚,比秋水还动人。一直以来都是薛炀追着林恒走,用的方式霸道又不讲理,林恒总是处在发火、熄火的循环过程中,这番敞开来述说,林恒那些不爽的情绪就被三月里的雪被六月的太阳照了照面,水流一样地化了。“没,挺好的。”林恒不由自主道,耳朵后面都有点红,“你也不是没可取之处,之前考试,嗯,很好。”薛炀怔怔看他,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突然都发出了笑声。薛炀道:“你这人……你这人……”他实在没法表述自己的心情,抬起拳头轻轻在林恒小腹上捶了一下。腹部肌肉坚硬的触感让薛炀实实在在感受到林恒这人着实外硬内热,要不是时间不合时宜,他都想问问,林恒这样儿的,怎么还没被人拐跑。林恒懒得理他,冰释前嫌后,他整个人都放松开来了,坐到薛炀旁边礼尚往来地送了薛炀一拳头:“我这人怎么了?还不是哪都比你好?有你这样的?”那确实没有,薛炀指着自己笑道:“我独一无二。”林恒对薛炀的厚脸皮词穷了。作者有话要说:薛炀:这世上就没我过不去的坎儿。林恒:(盯)前方即将迎来一大波高糖第22章两人没说话就那么撑床坐着脸上都带笑。过了会,薛炀问道:“那个,能把我放出来了吗?”林恒:“?”“……黑名单。”经过薛炀纠纠结结的提醒,林恒才想起来这事儿,难怪这两天这么安静。林恒的通讯录里头就那么几个人,一目了然。他上下滑了几下,望着薛炀的头像就是不动,惹得薛炀频频看他:“快啊,有你这么小气的么?”林恒不小气的小心肝都能被他说小气了:“嗯,我是挺小气的,就这么着吧。”“啧!”薛炀手一伸把他手机抓了过去,精准找到自己,重重的把那个黑名单设置取消:“我说啊,你自己能喝多少酒心里没数啊?醉了还猪鼻子插葱,以后滴酒不能沾,知道不?”林恒睨他:“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也挺能耐的,大半夜都能摸到我宿舍,我就该报警。”“……”不揭老底,薛炀还想不起空调被那事来,也不顾自己的腿了,扑到林恒身上把外套裹他一头,手还往下滑到林恒腰间挠他痒痒:“小样儿,还嫌弃我,哥现在就给你闻闻哥的味儿,看熏不熏得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