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 关海注意到一件事：特聘导师徐姗姗对普通科好像特别上心，还主动提出在普通科开课。之前三位特聘导师虽然没有阻止普通科的成立，但不在普通科上课。用他们的话说就是, 这些人还太弱了，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徐姗姗怎么变了？是终于发现了普通科的潜力吗？李晓抬头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自己欠了林肆很大的人情。”“所以林肆让她用这种方式还人情？”关海太了解那家伙了，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贼不走空。“没有，老林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是我告诉她，老林跟我交代过遗言, 如果她不小心狗带了,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普通科。我又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林这么信任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林肆在徐姗姗面前表现出的轻松, 再结合李晓说的话, 对徐姗姗这种人就是绝杀。“林肆真的说了这样的话？”“也没有。我只是看她心理负担太重, 给她提供了一个疏解途径。”李晓耸耸肩。关海在心中直呼好家伙，这哪里是帮徐姗姗？这分明是一个唱白脸, 一个唱红脸！他心中暗暗警醒, 会跟林肆混到一起去的, 果然都不是啥好人。在关海隐晦的眼神下, 李晓表情坦然, “难道你不觉得, 在徐姗姗加入后, 你的工作轻松了不少吗？”关海当然是有感觉的, 所以才会觉得奇怪。李晓又说：“这三位特聘导师本来就是学校资源, 老林都去c校之类的地方拉投资了，怎么可能放过本校资源？”李晓了解林肆的想法：一步一步来。像徐姗姗这些人，被逼着干活与自愿地全身心投入, 效率肯定是不一样的。连陈校长都知道想让人卖命得给人家画饼，林肆也总得给徐姗姗他们一个“理由”吧。李晓哼着小调，“徐姗姗搞定，然后是李游……”“程许呢？”关海忍不住问。李晓呵呵一声，“他啊，早就搞定了。可为什么要让他那么快如愿？”程许和林肆的一些渊源她是知道的，林肆或许不记仇了，但她记：程许身边的人都在走向林肆，林肆却不需要他，那种感觉才是最煎熬的。李晓不会拿林肆要做的事情开玩笑，但顺手报复渣男，人人有责。而林肆正在为出城做准备，她的执勤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这周周末，a市外城。接受了一段时间训练的普通科同学显得跃跃欲试，很想跟林肆一起出去见世面。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林肆不介意带上他们，实践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但在得到可靠的验证前，她不可能送他们去当炮灰。她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说，“虽然这回我不能带你们出去，但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在周末前，让那些出城的异能者自愿讨论我周末的执勤点在c市外城这件事。可以完成吗？”眼镜举起了手，“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吗？比如这可能导致你的风评被害？”他的脑子灵活，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林肆是话题人物，但执勤什么的，本身没啥看点。你想让人“自愿”八卦这件事，肯定得加一些噱头。“可以。你们随意发挥，但回头我会根据你们的情况打分。”林肆好脾气地说。然而，聪明人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连名誉都交给你们了，要是敢把事情搞砸，有你们好果子吃的。众普通科学生一哄而散，赶紧想着如何完成任务去了。姜泽等人则继续跃跃欲试地看着林肆，谁都知道，他们已经是默认是她小队的人了。但林肆也有点犹豫要不要带上他们。犹豫片刻，林肆将这次任务的详情和盘托出：这次的任务可能会比正常情况下刷贡献分多很多不确定性。她是要借用异能者的力量对付怪物是事实，但她不能让他们无知无觉地踏上不归路。“你们可以退出，这是正确的选择。”但姜泽三人对视了一眼，却笑了起来，“老林，你以前说要带我们成为比程队他们更牛逼的小队，还以为你在吹牛呢。原来真有希望啊。”“危险？嗐，你这个时候才说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当初我们可是被你拉着跟何会长对上的诶，当时差点吓死我了。”没有人想要退出。像王言，一开始是有种不小心上了贼船的感觉的。但贼船会让人上瘾，就下不去了。一点风险都没有，那还能叫林肆的小队吗？在这里，玩的就是心跳。眼看着气氛要往煽情的方向拐去，不善此道的王言开口了。“老林你不用担心我们。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们不用跑得比怪物快，只需要跑过同伴就行了。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你，搞不好我们反而更安全。”林肆也笑，“好主意。不过这种好主意下次别太早说，不然带个轮椅你才安全。”她一边说，一边拍着王言的肩，动作看起来十分温柔，但王言莫名就被拍矮了下去。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煽情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诡异的气氛给取代，大家完全感动不起来了。周五，徐姗姗等人会受邀去b市参加活动，同时会参与清理外城的怪物。周六上午九点，林肆小队准时从学校出发。戏台已经搭好，怎么唱，就要看怪物是怎么配合的了。林肆想要验证的东西有很多：怪物是否存在他们不知道的族群内部协作？如果有，那一直深挖下去，是否可以找到人类之前没找到过的“怪物领袖”？它们的智慧极限如何？有多强的思考能力与学习力？它们存在远程联系吗？如果有，极限如何？何种模式？这些东西可能无法一次性得到验证结果，但每次多收集一点信息，就意味着胜算会多一点。林肆目前的布置，都基于“她会被针对”这一基础上。让在外城活动的人议论她将会在c市外城执行任务，验证的是“怪物能否从他们的语言中得到信息”。以前的普遍观点是：不能。大家执行任务时，该聊天就聊天，不会顾忌什么。但随着这回的新发现与新假设，林肆得重新验证这一点。毕竟如果怪物有学习能力，它总得有一个信息获取途径吧？如果答案是“能”，那么c市外城的怪物应该会出现一些不寻常的波动。林肆和徐姗姗已经暗中联系了c校校长，让他暗中派出信得过的异能者在外城活动，主要走“围而不攻”路线：以观察、探索为主，少出手。目前，c校与a校的合作最为紧密，有一定的人脉资源，他们校长又是一个以务实为主的中立派。这就是林肆选择将这一重要监测任务放在c市的原因，她知道c校校长不会拒绝。当然，真正的主战场还是在a市外城。林肆有意让徐姗姗等人大张旗鼓地在b市现身，营造出a市这边没有太多的强者可以提供有力支援的假象。但徐姗姗现身后，会以最快速度返回a市，李游和程许则给她打掩护。如果林肆真的被标记了，等她出现在a市外城，那些怪物应该会有异动。而a市守备空虚，可能让它们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也就可能在林肆面前暴露更多。怪物可能仇恨林肆，但谁会将一个普通人当回事呢？普通人的身份，对以前的林肆来讲是一种障碍。但她慢慢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杀手锏。按照计划，如果林肆小队遭遇意外，就放出颜色特别的信号弹。“十分钟。请你们务必坚持。我会在看到信号弹的十分钟内赶来。”徐姗姗如此交代。返回a市后，徐姗姗会在安全区的边缘瞭望。如果没有意外，她就不会出面打草惊蛇，毕竟按照情报，她应该待在b市才对。林肆小队的任务车辆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外城的地界。风平浪静。当然，这外面的路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怎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