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湘伊冷冷地看着这几个来打断她撸猫的人。

  张富有搓搓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他知道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打他们四个没问题。

  “嗨，美女，听说你这里能换吃的？”

  对几个大男人，许湘伊可没什么好脸色。

  “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拿出我愿意换的东西了。”

  “哎哟，美女，你说你要什么，珠宝项链，游戏机，装饰品，只要这楼上有的，我们都能给你捞出来。”

  他们几个是在这栋楼里合租的舍友，末世之前也都算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末世伊始，他们屋子里的东西很快就吃完了，受到龙山那一伙人带小弟整天在小区里搜没人的房子的启发，他们几个一合计，也开始搜空房子。一开始他们还畏首畏尾，生怕这种行为会受到制裁，可是等外面的情况持续了一周，发现根本没人管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越发大胆起来。有时候遇到些独居女性，仗着他们几个人高马大的，吓唬吓唬，她们也就乖乖把吃的交出来了。

  说着，张富有打开包，抓出一把项链手镯之类的给她看，其中还有几块金条。

  许湘伊弯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我不收无主之物，你既然要换，总得拿点自己的东西来换。”

  “这就是我的呀。”

  许湘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哥们儿，你这样可就没诚意了。”

  “这个行不行？”

  旁边一个人扯下手上的手表举到她面前。

  “CAXAS，去年生日的时候我妈送我的，市价三千二。”

  许湘伊不太懂手表，在她看来，手表这种东西不是能走就行吗。接过来看了看，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它到底贵在哪里呢。

  “可以。”

  “那我这双鞋行吗？”

  不知道哪个憨货估摸了一下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后，指了指自己那双鞋。

  许湘伊看都懒得看他，真是个睿智的提问者啊，小伙子，你很有想法。

  “平板要么？”

  许湘伊歪头想了想，君澈那两块小电板能不能供得起他们玩平板。要不然，放着也行？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行。”

  许湘伊进屋子拿了两袋快过期的切片面包打发他们，迎着他们就这的目光，丝毫不惧。

  “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不是……少了点？”

  “少吗？一样东西换一袋东西，很合理啊。”

  许湘伊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

  “对了，你们翻翻空屋子也就算了，少给我去勒索别人，哼哼，要是让我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几人点头哈腰表示明白。

  “你们要是没东西换了，就每天下午三点来找我，我带你们出去，你们帮我干活，一路上拿到的东西都归你们自己，不敢来的话，那就算了。”

  几人面面相觑，出去外面，他们根本没想过，也从来没正面对过丧尸。其中那个拿手表换的，眼睛却亮了一瞬，定定地看着她。

  “你能保证我活着回来吗？”

  许湘伊看他一眼，眼里带着点骄傲的色彩。

  “我既然带你出去，那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

  “好，我跟你去。”

  其他几人看着他，并没有跟着表态。

  “行啊，你要来就来吧。”

  许湘伊晃晃脑袋，抱着大橘进了屋子，不再理他们。

  “肖振宏，你咋那么熊呢，我们屋里头还有好多东西换呢，就算都只能换一袋面包也够哥几个吃的了，何必？”

  张富有挠挠头，有点不理解他。

  “没事，反正我在屋里也待烦了，正想出去转转，她也说了，会保护我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咱难道还能让小姑娘保护啊，那像什么样子！”

  肖振宏忍不住在心里冷嘲热讽，你们现在觉得丢脸了？刚刚拦着那两个女的的时候怎么不嫌丢脸？

  肖振宏一直觉得自己是迫于生计逼不得已才跟他们同流合污，也一直看不上他们的流氓做派。

  他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末世前他家里也是挺有钱的，只不过他不愿意住学校宿舍，自己搬出来住，又嫌父母唠叨，没有跟他们说这事，那按正常的生活费也就只能和几人合租了。刚好这个小区离学校近，也不贵。

  本来他跟这几个室友各干各的事，互不打扰，也挺好的，没想到天杀的末世来了，他竟然跟这几个老侉干起打家劫舍的事情来了，这简直是对他这个五好青年极大的侮辱啊。可是一方面五脏府确实要应付，另一方面他也没本事反抗，就只能这样混混沌沌地混着日子。短短几天，他就学会了去骗，去偷，去抢，成为自己最鄙夷的那种不劳而获的人。

  现在突然有人跟他讲起等价交换，说可以靠帮她干活获取报酬，这简直……恍如隔世。肖振宏感觉自己的良心和体面一下子又回来了。

  “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几人象征性地劝了两句就不再说了，反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回不来他们倒省了一张嘴吃饭，回得来的话那更好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难道有吃的还能不分给他们点？

  肖振宏也不再多说什么，几人各怀心思地回到屋里，分了分吃的，各自回房。

  下午三点，肖振宏背着一个背包，包里放了一把菜刀。本来他们屋里没人做饭，是没有刀具的，不过这几天也收了不少把。说实话，肖振宏也就拿着装装样子，他一个连鸡都没斩过的人，哪里会用刀，估计一甩手这把菜刀就得飞出去了。

  一个人面对许湘伊，肖振宏忍不住有点紧张，语气都硬板起来。他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少年，跟同龄女生说话不至于害羞紧张了，只不过这姑娘可不一样，她那天一拳把一个大汉打飞好几米的高光时刻大伙正好都看着呢，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怕不小心惹到这个小祖宗了，她也给他来一拳，那可就无福消受了。

  “走吧。”

  “就你一个人？”

  “不行吗？”

  许湘伊挥挥她的棒球棍。

  “行，当然行，太行了。”

  肖振宏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后面。

  “我等会要干什么？”

  “呐，拿着。”

  女孩把一个三角管递给他，演示了两下怎么开关。还给他拿了一个小桶和小刀、镊子。

  “等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这些工具，肖振宏一时摸不着头脑。

  管它呢，反正别让我打丧尸就行了。

  离小区越远，肖振宏靠许湘伊越近。只不过一个星期没有出来，他感觉周围已经完全变样了，到处都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