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足轻重的物件
作者:钟离京墨      更新:2022-05-07 15:35      字数:2443
  宴瑟笑盈盈地。

  “是你摸我,怎么说都是我被占了便宜,你在这里生气什么劲?”

  堂溪燿向后退了两步,他本冰凉的手指,如今火热似伸进了辣椒桶里。

  “东西不在我这儿,我同样也不能保证不跑,所以……”她眉梢上挑,像上了层月光,“今日你可以走了。”

  宴瑟从头到尾都坐在床上,她在养精蓄锐,这地方她迟早能逃出去。

  “你,手段真高啊。”

  堂溪燿对她这不冷不淡的态度厌烦,但刚才摸到那处,让他心头一紧,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绝对不是如往常般讨厌的。

  他冷着眸,映着牢中点在走廊里的灯火,如在眼里开了一朵朵亮黄的小花,春天的气息。

  很美。

  宴瑟如是想。

  她别过头,自己可不能被这美色诱惑了,她自认是个心绪稳定的人。

  况且他还打断了她一条腿,要把她关进黑黢黢的山洞里,她小气又记仇,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

  宴瑟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你是不是该走了,我觉得自己在这里住的还不错,暂时也没打算要出去。”

  “果真如此?”

  他的笑是冷的,但眼里的罕见的柔和骗不了人,堂溪燿闭了闭眼。

  “过来。”

  话这样说着,他已经自己走了过去,手中出现个半大的药丸,这是他让药师配好的。

  “我哪里知道这有没有毒。”宴瑟撇撇嘴,他万一动什么小心思给她下蛊,她毫无招架之力。

  堂溪燿没管她的话,绝对的修为优势在,她根本就无法拒绝。

  他冷着脸,掰上她的嘴,不管那牙齿咬得多紧,都阻挡不了这药被吞进的事实。

  堂溪燿刚一松开她,她就扒在床边直吐。

  宴瑟掐着嗓子,誓要把这东西吐出来,这家伙是要干什么!

  “呕——”

  已经进了腹中,该死,吐不出来。

  堂溪燿在一旁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道:“这药无毒。”

  活像看了场小丑戏,对面的人用力地演,而他这个看客高坐位上,只静静等着。

  “你要我死,直接给一刀好了,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干呕地难受,今天还没见到霜降过来,她一口饭都没吃到,吐了半天,胃里就只有胃酸和那颗药。

  不过,她绝不向这个恶势力低头。

  出去了,只会被看管地更严,还不如这昏暗的牢房,有几个狱友陪着,能扯开嗓子聊聊天。

  “我发现,我没了杀你的半点心思。”

  堂溪燿说了实话,他曾经极度恨她,尤其是在地牢的那段日子。

  她在莲花池旁,护着有他心魄的生摄灯。

  十年如一日的呼唤,一口一个小莲花,让他沉寂了许久的心终于打开,但随之而来的是不分日夜的折磨。

  爱恨就在一瞬,他恨极了这个女人,要将她剥皮去骨,将自己所受的都还给她。

  但……

  她又来那一套,先对他好,再诛他的心。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真的疯了,正如她所说,一个下贱的魔,心甘情愿地被她虐身又虐心。

  他在这一刻妥协了。

  话都是真的,他不想杀她,想将她留在身边。

  每日就这么看一眼,足矣。

  她嘴里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不愿听。

  宴瑟苦大仇深地看着他:“那就把我放了!否则让我逮着机会,可就不是你杀我了。”

  这一句让她有些动摇?

  不过,无论真话假话,和她有什么干系,她只要推动故事线,让桑桑尽早走完任务就可。

  她又给自己鼓了鼓劲,“喂!你还有什么事吗?”

  一直在这里盯着她,她连地道都没法继续挖。

  她碎碎念叨,整这一出是什么心思,昔日的一切办法,现在都一点不管用了。

  就比如刚才,放在之前,可能要一掌把她的胸口打穿个窟窿。

  如今却只是耳垂微红,没多时都散去了。

  堂溪燿依旧是喜怒不上脸,淡淡地,手中化了柄佩剑。

  宴瑟一惊,心里再怎样都平复不下来,这剑不是给了剑灵吗!怎么会在他手里。

  她伸手去抓,忘了自己这时还光着脚坐在床上,差点翻下去,和牢房的地来个亲密接触。

  “这是我的剑。”

  “这剑,从哪里看得出是你的?这是我从别人手里取过来的。”堂溪燿嘴角勾起一个笑,似乎是在笑她的沉不住气。

  宴瑟心里很慌,那个大妹子不会也被抓过来了吧!

  她想起剑灵说过要来替自己报仇,这个傻子,不会真来了!

  “那人是谁?”

  是她自作主张让剑灵走的,就是希望不要让自己的事牵扯到任何人。

  “一个女子,她要来杀我,我怎么会放过。”

  堂溪燿的眸子里突有了神采,一朵朵黄色的小花又恢复成了一盏盏的暗黄的灯。

  她知道他下手有多狠,上次三师兄被割肉的血淋淋情景历历在目,她假做的镇定已经有些绷不住。

  只要剑身不裂,剑灵便不死不灭。

  至少大妹子如今还没死。

  但活着更为受罪,她忍不住去想堂溪燿的手段,打了个哆嗦。

  堂溪燿忽然靠近她,趁着她想得出神,手指捻在她鬓发上,低声说了句;“她在我手里,你拿镇神珠来换。”

  他对另一颗的执念极深,只有他手上这个属阴的出自他手。

  另一颗,他仍是想不起,是哪个和他殊途同归的人造出来的。

  那人,一定也是个同他一般的疯子。

  宴瑟头一偏,鬓发从堂溪燿纤长的手指里滑落,这家伙今日抽了什么风!玩她头发,果然是病得越来越重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悻悻地低头,不去看他,谁知道这事是真是假,她还要再等等。

  这镇神珠一旦交出去,还不知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患。

  最让人担忧的就是,他拿着这东西去对付修仙界,这东西能让鬼域无人生还,同样也能血洗整个修仙界。

  她不想当个罪人,至少是在完成任务回家前,她不愿看到生活了那么久的修仙界生灵涂炭。

  但又一想到剑灵,她捏了捏拳头,告诉自己不要慌。

  “原来,她在你眼里不过也是个无足轻重的物件。”堂溪燿突然又笑,像是由内而外的开心畅怀,“你这人的心,果然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