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那条街上，做什么营生的？”

  “布店、书肆、医馆及胭脂铺……”

  “胭脂铺。”笃定的指出疑点。

  林傅纳闷：“黎门主又不是个姑娘家。”

  他笑得微妙：“但那处女子最多，要说有什么能让黎修失了警觉，除此不作二想。”

  “您的意思，黎门主着了美色的道儿。”恍然大悟。

  “如果不曾前往别处的话。”欠了欠身，不悦的喃喃，“非得我跑这一趟么……”

  穆山略一思索，凑上前道：“属下听闻，黎门主刚得一价值连城的宝贝……”

  “成。”他爽快吩咐，“明天出发，携一名刚入楼的女门徒。”

  林傅瞪大眼：“您这……”

  “两个男人逛胭脂铺，不奇怪？”他皮笑肉不笑，“还是说，阿傅想扮美娇娘。”

  一阵恶寒，慌忙摆手：“属下定为您挑个花容月貌……”

  倏地，细微的对话传来。

  三人耳力极好，自是听得分明。

  “四小姐，大少爷应在兰室，您自个儿去寻吧。”

  “好。”

  伴随着轻快脚步，响起接二连三的高唤：

  “暮哥哥？”

  “暮哥哥你在哪呀？”

  少女的嗓音，犹如刚出笼的白糖糕，又软又甜。

  凤眸眯起，他隐有恼意的“啧”了声：

  “你们说说，这是招了个什么麻烦，天天跑来献殷勤，有哪一日让我安生的？”

  林傅面无表情，甚至打了个哈欠，表示琢磨不透主子的用意。

  而穆山则笑嘻嘻道：“您如此丰神俊朗，四小姐缠着，也是理所应当的。”

  “唔。”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击桌案，在她踏进后院之际，果断下令：

  “不用女门徒了，另外这回阿山随行，林傅待命府内。”

  “呃？！”

  两人均是一惊，有人欢喜，有人悲。

  呜，主子变心了。

  翌日上午，侯府众人送别楚侯。

  下午，一辆轻便马车从后门驶出了城。

  “暮哥哥，你真要带我去玩？”

  云玖卿眨着圆圆的杏眸，喜不自禁。

  昨天编了一套说辞，原本打算软磨硬泡的向他借林傅用一用，哪知还没开口，就被要求一同前往甘城州。

  “不是玩。”他义正言辞的纠正，“你怕是忘了该履行的债务。”

  “记得记得！”她颠颠的靠过去，诞着笑，小手握拳捶打起他的肩头，“尽心伺候，让您在枯燥的路途中，感受到全身心的舒适及放松，那地儿的情况我已打听过，您就等着吧，定安排得妥妥的，保证吃好玩好住好！”

  “哦？”他挑眉，任由她捶捏敲打，忙前忙后。

  “力道如何，舒服吗？”

  嫌弃的撇撇唇：“一般。”

  她咬咬牙，卯足了劲儿。

  “这样呢？”

  “嗯……往右些。”

  他交叠起长腿，一手撑腮，一手执书，时不时提点一二。

  好不容易按得勉强满意，她忙不迭去泡茶。

  “顾渚紫笋，方山露芽，您想喝哪个？”

  “方山……云玖卿，你要是摔破这套紫砂，看我怎么收拾你！起开！”

  缭缭白烟中，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美，丝毫不受颠簸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