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晋炀还是没听到他预想中的否认。

  晋炀:“……”不是吧。

  “只是一顿饭而已，”荀厉避重就轻道:“我们又不是没一起吃过。”

  晋炀将这句话默认为否认，仍旧拒绝道:“不用，我挺忙的。”

  骗人。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你才这么排斥我？”荀厉追问道:“那我道歉好不好？”

  你断片占我便宜这种事我能说？

  晋炀有点烦他了，掏出手机来，“你的电话。”

  荀厉抬睫，报出一段号码。

  很快，他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晋炀听到铃声，立刻挂断。

  荀厉勾唇微笑，眼睛微弯，晋炀看得莫名，有这么高兴？

  ……

  夜已深，车子在某小区外停下，晋炀看见视线触及的小区，皱起眉，“我MV的片酬没给你结？怎么住这种地方？”

  似是没想到他会关心，荀厉愣了一瞬，才道:“结了，但我还是很缺钱，只能住这里。”

  晋炀:“……”反派这么惨吗？

  荀厉开门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再见。”

  车子开走，荀厉等完全看不见之后，才转身离去。

  ……

  “炀哥，你怎么认识荀厉的？我怎么不知道？”小辉边开车，边好奇地问。

  “偶然认识，你没见过，”晋炀随口应，想到什么，又道:“而且年后，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助理了。”

  小辉:“……”

  “炀哥！你要抛弃我了吗？你要抛弃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深厚情谊了吗？不！我不答应！”

  晋炀:“……”

  “戏精，开车看路。”

  小辉:“……哦。”

  晋炀这才解释，“你不知道吗？年后我就退圈了，乾星也会签他。”

  小辉:“……”他不知道，也没人通知他这个事儿啊！

  晋炀摆手，“不知道也正常，你一个小小助理，知道那么多干嘛。”

  小辉:“……”扎心了炀哥。

  小辉拼起破碎的玻璃心，顽强道:“炀哥，你觉得荀厉这人性格怎样，我要真的给他当助理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荀厉这人怎么样…

  晋炀还真不知道，但以他无聊时的分析，荀厉此人，大概是属于前期受尽挫折后期阴郁成长的那种反派类型。

  这种人，前期不会多坏甚至有可能很好，但到了后期总是铁石心肠毫无人性。

  系统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反差，才会对剧情线反复评估，晋炀想，系统也应该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的。

  所以，自己这个任务者，在其中所能起到的作用，可能就不止制裁一种方法。

  可能还包括……拯救。

  小辉久久等不到回答，就又问一遍。

  晋炀的思绪被打断，想着心里隐隐出现的预感，有些烦闷，良久才道。

  “不知道，我们不熟。”

  ……

  《长安》剧组。

  荀厉拍完最后一场戏，正在和导演说些什么。

  边延在远处坐个小板凳，一脸羡慕地看着。

  “我什么时候才能杀青啊？！我也想回家…”边延随口抱怨。

  小宋在一旁营业微笑，“延哥您还有两周才能杀青呢。”

  “……我没问你时间，你可以不说话，”边延看着看着就皱起眉来，“怎么他没人给他送花呀？不是只要杀青了就都会有的吗？”

  小宋解释道:“延哥没听说过吗？荀厉得罪了明颂的总裁，因为这，没人愿意搭理他，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边延皱眉，“这不是乾星投资的剧组吗？哪有他明颂的人。”

  小宋叹息一声，“延哥，娱乐它是一个圈呀，小人物趋利避害是生存法则。”

  边延嗤笑一声，“我能是小人物？”

  “……”小宋附和道:“延哥当然不是了，延哥可比那什么明颂厉害多了！”

  边延瞬间膨胀，指使他，“去，从我今天收到的花里，挑一个低调一点，给荀厉送过去。”

  延哥就是任性，小宋认命地去办了。

  于是荀厉向导演道别后，转身就看见边延的助理碰着一束花递在他面前。

  “厉哥，这是延哥让我来给你的，说祝你杀青顺利。”

  荀厉收回想拒绝的话，温声道:“帮我谢谢他。”

  小宋笑着应好，他刚走，荀厉口袋的手机响起来，他单手拿出来看，没有备注的号码。

  荀厉走到休息室的长廊尽头，滑过接通。

  “荀厉。”对面叫他一声，又补充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挂电话。”

  荀厉动作顿住，忍着恶心，冷声道:“封诚，你想做什么？”

  “别着急嘛，”封诚在话筒对面笑，“我之前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荀厉没说话，目光盯着透明的玻璃窗户。

  “荀厉，不要这么固执，有个性是好事，但过于不识相，总是会吃亏的，不是吗？”

  封诚说完这句就停止了，他在等荀厉考虑，事实上，这通电话荀厉没有直接拒绝已经够让他意外的了，但这也恰恰说明对方正在考虑妥协，这会儿沉默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已。

  “封诚，你知道你已经暴露了吗？”荀厉突然道。

  封诚顿住，“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荀厉缓缓道。“之前的一年半，你虽然下令封杀我，但却从来没有找过我。”

  “这一点不过是你笃定我一定会坚持不住，自己主动过去求你，你这么有耐心，不会等不起。”

  “但你来找我了，说明你对我会来求你这件事已经产生动摇了。”

  说到这里，荀厉顿住，对面依旧没有声音，他才继续道。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迫不及待？或者说，是即将发生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会脱离你的控制？”

  封诚终于忍不住，“你胡说什么？！”

  荀厉轻笑一声，竟觉得快意，“能和明颂抗衡的，很可能会有意向和我签约的公司，让我来猜猜看吧。”

  “是乾星，对吗？”

  安静，无声的安静，荀厉目光落在外面的一棵常青树上，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落在上面，四处张望。

  “荀厉，”封诚语气嘲笑，“你是为什么会觉得乾星能和明颂抗衡？你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