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交换下联系方式？”

  祁榭抬眼，盯着晋炀的眼睛一会儿，才报出一串数字。

  晋炀摁了几下，直接拨了出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铃声是系统自带的，有些急促。

  摁了挂断，晋炀说:“记得存我的号码，先走了。”

  祁榭看着晋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拿过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保存号码。

  一夜无月，祁榭躺在床上，盯着眼前无尽的黑暗，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和一个孩子的身影。

  那画面似乎带着亮光，祁榭回忆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

  翌日，晋炀上班，出门的时候并未碰见祁榭。他没意外，打车去了警局。

  一天的工作结束，晋炀在下班时间的五分钟后接到了薛女士的电话，她是来提醒他今天相亲的事情的。

  晋炀还真给忘了。

  “炀炀，你听见妈说的了吗？”

  这下装不了糊涂，晋炀只能答应，“我知道了，会去的。”

  算了，就去应付一下。

  挂了电话，晋炀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晋队，我刚听见你讲电话了，你去做什么？”许岐好奇。

  晋炀随口应:“我妈安排的相亲，我去一下。”

  话音刚落，旁边哐嘡一声，许岐被吓一跳，“何队，你怎么了？”

  何逊冷冷道:“没事。”

  许岐缩了缩脖子，何队有点可怕。

  晋炀没管他，收好东西就出去了，何逊看着他的背影，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

  晋炀准时到了地方，女方还没来，他找个位置坐下，随便翻着看桌子上的杂志。

  没多会儿，耳边传来一道女声:“请问是晋炀晋先生吗？”

  晋炀抬头，气质清秀温雅的女人站在面前，“嗯，我是晋炀。”

  “你好，我是李书雅。”女人顺势坐了下来，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晋炀笑笑:“没事，我也刚来。”

  因为他的态度，李书雅稍微放松下来。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不算尴尬。

  门口挂的风铃响了一下，晋炀闻声看过去，就见祁榭推门走了进来，他穿一身黑白搭配，目光冷淡。

  许是察觉到晋炀的视线，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祁榭顿了一瞬，才继续走。

  晋炀看着祁榭在周围看了一圈，朝一个方向走去，最后在一个女生面前落座。

  哦，约会啊。

  晋炀收回视线，继续聊天，他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礼貌又疏离，李书雅自然察觉到，但她已经生出好感，不想放弃。

  这场相亲结束时，李书雅主动问道:“我们之后还能见面吗？”

  晋炀笑了笑，“我平时工作很忙，抱歉。”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李书雅咬了咬唇，跑走了。

  晋炀呼出一口气，可算应付过去了。

  他起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却突然被人挽住胳膊。

  晋炀偏头，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目光并不看自己，愤怒地说:“你帅了不起吗？帅就可以这么不尊重人？我告诉你，是老娘没看上你！我随手拉一个路人都比你强！”

  她说完，转头看向被她拉住的人，视线对上，女人顿住了。

  路人都好帅啊。

  “……”无语片刻，晋炀推开她。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却说:“我要和你约会，你答不答应？”

  晋炀:“……”

  默了几秒，他伸手指了指坐的挺直的祁榭，“他是我的朋友，你确定要这样？”

  女人:“……”有这么巧？

  她强撑着道:“你朋友目中无人，高傲自负的很，你也和他一样吗？”

  晋炀挑眉，他可不知道反派还有这些美好品质，他只觉得反派是个白切黑。

  想了想，晋炀懒散道:“大概一样吧，不然怎么说人以类聚。”

  女人被气跑了。

  晋炀站在原地，垂头看祁榭:“这是发生了什么？人姑娘怎么这么说你。”

  祁榭起身，整了整衣服，“不知道。”

  他只是什么都没说而已。

  顿了顿，祁榭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相亲，”晋炀随口应:“你也是的吧，被谁逼来的？”

  祁榭:“……老师。”

  晋炀莫名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同情来，“好吧，我是被我妈逼来的，既然如此巧合，不如搭伙一起吃个饭？”

  祁榭沉默一会儿，答应了。

  吃过饭，晋炀本想着两人一起回去，却突然接到了许岐的电话。

  “晋队，局长来了，把我们批评了一顿，现在组里正在开会，你也过来吧。”

  晋炀皱眉，半晌妥协道:“行，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晋炀偏头:“局里有事，我过去一趟，你先回去吧。”

  祁榭应:“好。”

  两人分别往相反的方向走，祁榭没着急回去，开车回了一趟医院。

  再出来时，凌晨都过了。

  回小区时已经接近一点，停好车，祁榭开门下去，走出几步，路过一方小花园时，脚步突然停下。

  这是……血腥味。

  月光并不明亮，黑暗更胜一筹笼罩着大地，祁榭的脚下是用手机的灯照出来的一点光，有且仅有的一点光。

  大概顿住三秒，他向小花园的方向看去，那里黑暗静谧，什么都没有，又过两秒，他继续往前走，顺利地进了楼门，再上电梯。

  到家，祁榭正常开灯洗漱，又关灯睡觉。

  过了好久，他走到窗边，向下看去，沉默地盯着。

  直到一个人影走过去。

  祁榭放下窗帘，感受房间里的黑暗，鼻尖似乎还有那清晰的血腥味，半晌，他闭了闭眼睛。

  ……

  晋炀在警局通了个宵，虽然案子没什么进展，但他想辞职的决心更强烈了啊。

  他面无表情地想，也算是有所收获。

  许岐顶着熊猫眼凑过来，“晋队，早餐吃什么，我去买。”

  晋炀正闭目养神，闻言摆摆手:“随便，你看着买。”

  许岐恍惚着走了，只是还不到两分钟，又跑了回来，声音都变了调，“晋队，又一起案子！”

  晋炀猛地睁开眼睛，脑袋都疼了一瞬。

  “而且…而且就在晋队现在住的安和小区。”

  晋炀起身，利索里穿好衣服。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