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炀觉得他一定是吃过东西的，不然一天怎么熬得过去。

  却不料。

  “术后禁食一天。”祁榭面无表情道。

  “……哦。”怎么办，有点尴尬。

  顿了顿，晋炀转移话题，“我把你手机带来了。”

  话落，他便从口袋里拿出来给祁榭。

  为了避免什么误会，晋炀主动解释:“我关机了，没看你的手机。”

  祁榭看起来并不在意，随手接过来开机，问了句:“你今天是去上班了吗？”

  “嗯，去了。”

  祁榭抿唇，好似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些。晋炀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唉，反派真的很难懂。

  “晋炀。”

  “嗯？”

  晋炀抬眼，等着他的话。

  祁榭知道，现在的时机并不好，再说出来那些话可能会将这个人吓跑，但又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

  至少晋炀拒绝时，他会因为生病的关系而不会用那些阴暗的办法伤害他。

  想到这儿，祁榭笑了笑，“你可以靠近一点吗？我有话想说。”

  “……”顿了几秒，晋炀向前走了两步，“你要说……”

  ！！！

  话还没有说完，晋炀就被抱住了，他讶异地垂眸一看，祁榭脑袋正贴在她的腹部，因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看清他此刻的神色。

  “祁榭，你……”

  “我喜欢你。”

  极其利落的四个字，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出来，被紧紧抱着的感觉提醒晋炀这都是真的。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今天真的很生气，一醒过来就没有看到你。”

  “还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害怕你不会再来看我，认为我是个麻烦。”

  祁榭的声音有些闷，像是带着哽，却又好像没有。

  “但你还是来了，所以我没有忍住…”

  没忍住什么，祁榭没有说出来，但晋炀懂了。

  缓了下，晋炀轻轻推开他，祁榭也没有纠缠，顺着他的力道放开。

  晋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心里组织好语言，半晌才道:“祁榭，你会不会是弄错了，会不会只是因为最近我多照看了你一下，产生错觉什么的…”

  “不是！”祁榭目光沉沉，却是立刻就否认了。“若不是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照顾我的。”

  “……”对上他的眼睛，晋炀意识到这是真的。

  完了，这可怎么办。

  他哑口无言，祁榭目光暗淡了一瞬，眼睫垂下，“你这样说，算是拒绝吗？”

  沉默一会儿，晋炀抬眼:“嗯，抱歉。”

  他早该想到的，就应该再忍一下，再忍一下的。

  心口处仿佛被刀刺了一下，疼的他难以喘气，祁榭默默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不要抱歉。”祁榭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当做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

  好好的，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不要心存芥蒂，不要想着远离。

  对于他的要求，晋炀沉默了。

  他又不是七秒记忆，怎么可能会当他什么都没说过。

  在不能答应他的前提下，再和他像往常一样相处，晋炀觉得自己做不到。

  于是，他转移话题:“休息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祁榭目光更淡，他肯定道:“我休息了，你就会离开，对吗？”

  “然后也不会像晚上一样，再回来，对吗？”

  他一连两个‘对吗’戳中了晋炀的想法，后者动了动唇，没说出一个字来。

  祁榭沉默一会儿，抬眼，竟笑了笑，“你走吧。”

  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离开了，等下一次…

  他笑容很轻，晋炀却莫名觉得怪异，犹豫一下，他说:“那我就走了。”

  “嗯。”

  晋炀离开了，病房里又恢复安静，祁榭靠在软枕上，目光盯着天花板，眸中的偏执和疯狂渐渐显露出来。

  ……

  晋炀靠墙站了会儿，想了想，将兜里的车钥匙交给护士站，拜托那里的护士交给祁榭，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这才离开。

  接下来几天，警局尤其忙，有两天后半夜才回家，回来倒头就睡，什么别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等晋炀再次想起祁榭时，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四天了。

  他也应该出院了的吧，有心想打电话过去问问，犹豫一下还是没打。

  “晋队，你还不走吗？终于破获了一个案子，早点回家休息啊！”许岐提醒一句，见他还盯着手机看，了然道:“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

  “……”

  晋炀面无表情看他，“我就想知道，我有女朋友这件事你是怎么凭空捏造出来的。”并且这小子还深信不疑，真是服了。

  “真的没有吗？”许岐说:“可是你刚才那副表情明明就是‘想求和但碍于面子不好先说出口’的男友形象！”

  “……”晋炀差点踢他一脚，冷声道:“我再说一遍，以后别乱造谣。”

  许岐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哦。”

  晋队以前都不在意他说什么的，一定有情况！

  打发了许岐，晋炀下班离开，到小区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

  有点饿，路上随便进了一家店买了些饭菜回去，开门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传来动静。

  下意识回头看，祁榭站在门口，目光正看着他。

  晋炀确实不太习惯处理这种场面，犹豫一下，当没听到一样继续转身进屋。

  “等等。”

  两个字落下，脚步声随之而来。

  晋炀反应几秒，立刻开门关门。

  “嘶…”

  晋炀立刻开门，看见了祁榭的手，几个指头的关节处都红了。

  刚被门夹的。

  “……”

  “你这是做什么？不想要手了吗？”晋炀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

  祁榭轻轻摇头，即使因为疼，眼泪都溢了满眶，“我只是想请你吃一顿我做的菜而已，为了感谢你之前送我去医院。”

  “我不去。”晋炀冷声。

  祁榭觉得他好像生气了，抿了抿唇，目光好似有些无措，“我都做好了，我厨艺不差的，你先去看一眼好不好？”

  晋炀:“……”

  哥们儿，你可是反派啊！干嘛一副我好可怜的样子！

  晋炀看着他，发现自己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