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也和我没有关系。

  何逊被这句话钉在原地，怔愣着什么反应也无。

  回过神来时，晋炀已经离开了，何逊看着空荡荡的楼道，过堂风吹在身上，一寸一寸地往心房钻，他不堪忍受地捂住了心口。

  晋炀回了自己的位置，拿出来祁榭做的早点一边吃一边看卷宗。

  “晋队，你看见没有，刚才何队进来的时候，脸色好差啊，跟结了一层冰似的，好可怕。”许岐凑过来，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自己。

  晋炀睨他，“你很闲？不如我也让你看一下我脸上结一层冰的样子？”

  “……”许岐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错了。”

  他轻咳一声，脸色端正起来:“晋队，有个案子我想和你探讨一下，你有时间吗？”

  “有是有，但你还是说快点儿。”

  “……好。”

  ……

  寒冬，气温骤降得厉害，这几日没什么重大案件发生，也用不到他们出警，办公室的暖气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坐的久了就能感觉到清晰刺骨的冷。

  许岐已经起身做了三轮热身，这样才不至于冻僵。

  晋炀正埋头写着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他拿过来划开。

  —既然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那么我也没有义务为你保守秘密，对吧。

  来自何逊。

  晋炀垂眸思索一下，大概明白何逊想做些什么，他心里嗤笑，伸手开始回消息。

  —不劳烦你，我自己来。

  回复完就将手机扔在一边，低头继续写。白纸的最上方，赫然几个大字。辞职申请。

  晋炀花了半天写好，临下班前去敲局长的门。

  “请进。”

  晋炀开门进去，何逊竟然也在里面。

  局长看过来:“晋炀怎么了，过来有事吗？”

  “嗯，”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他将申请报告递过去，“这个给您。”

  局长莫名其妙，打开看了一眼，诧异地看着他:“你要走？”

  一旁，何逊也僵住。

  “嗯，”晋炀点头，“您尽快审批吧，离开前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

  这么一个好面子，局长光想想都觉得可惜:“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这也太突然了。”

  “抱歉。”晋炀说，想了想，后退一步，朝局长鞠了一躬，“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局长看出来他心意已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无意窥探，只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谢谢局长。”

  晋炀离开后，局长对何逊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何逊回神，“局长，我一会儿再来找您，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

  “……”局长心累，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出去，出去。”

  何逊跑出去，很快就追上晋炀，他拦住人，急急问道:“你是因为我发给你的那条信息才做的这个决定吗？”

  他…他当时就是一时冲动，他很少冲动，实际上并没有那个意思的。

  晋炀被他挡住路，只能停下，他抬眼，回道:“你有点高估你自己了，这事儿我已经想了很久，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何逊一怔，愣愣地放下手。

  晋炀迈步离开。

  何逊看着他的背影，从以前到现在，他看过他的背影很多次，以后却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

  递出了报告，晋炀一身轻松，接下来就是要在等审批的这一个月内将一身的本领传授给许岐，至于他能领悟多少，就看天赋了。

  下了班，晋炀给祁榭打电话，对面却很久都没有人接。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干脆直接去医院找他算了。

  打车到了地方，在科室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向护士打听一番，得知祁榭去了手术室，已经两个小时了。

  怪不得不接电话。

  晋炀坐在椅子上等，左右看了看，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像祁榭生病，他送对方来医院的那天。

  那时，他一身家居服，脚上穿个拖鞋就来了，心急得不行，却仍旧没意识到祁榭对他有多么重要。

  不过…

  现在知道了也行，还不迟。

  乱想一阵，晋炀顿住，调出来好久没理会过的系统。

  虽然他是个系统推一下，他就前进一步的任务者，但系统好久没提示过他这件事，有些反常。

  【任务进度:反派黑化值已降至一，系统检测反派已无危害位面的倾向，且这种倾向是因为任务者的缘故，因此，请任务者务必稳住反派，阻止其再黑化的可能。】

  晋炀:“……”好长的一段话。

  他理解一下，这大概是说，他在，祁榭正常，他不在，祁榭就疯了的意思。

  这样看来，自己的作用还挺大。

  挺好的，晋炀无奈地想。

  时间不知不觉走过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对面一排椅子上坐着的病人家属立刻站起来迎上去。

  “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了？”一位母亲焦急地问。

  护士安抚道:“手术很成功，她的腿也保住了，你们不要着急。”

  “太好了，太好了！”女人激动地连说了几声，最后竟掩面哭起来。一旁她的丈夫轻轻拍她的肩安慰。

  没多久，晋炀便看见祁榭出来了，尽管他全副武装，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祁榭也看见了他，脚步有瞬间的停滞，接着，迈步走到他面前，隔着口罩，声音闷闷着道:“你怎么回来？”

  “来接你。”晋炀说:“去换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

  祁榭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很快过来。”

  他说的很快，果然很快，晋炀感觉没过去多久，就看见祁榭一身白大褂穿出来。

  “我现在还没法走，一会儿还要去趟病房。”声音没有刚刚的闷了。

  晋炀表示理解:“没关系，我再等一会儿也没事。”

  祁榭没想到他会来接自己，也没想到就只是这么一句浅浅关心的话语，他的心就扑通普通地跳得厉害。

  真是没救了。

  祁榭呼出一口气，“那我先去了，我会很快的。”

  “好。”

  祁榭离开后，晋炀也没在原地待，直接下去一楼，拿出手机给祁榭发了条消息，随后找了个地方继续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