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白院长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年纪大了，就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避免不了的。”

  游芥觉得他嘴挺笨的，这时候也只能说:“院长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或者我可以陪您去。”

  “不用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游芥劝不动她，只好停下。

  “对了，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白院长想到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游芥:“把这个拿回去吧，以后你赚来的钱，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吧，这里现在条件好了很多，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了。”

  这张银行卡是游芥可以可以赚钱后给院长的，在那之后会在一定的时间往里面打钱，供孤儿院的开销。

  虽然不多，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帮了忙。

  游芥垂眼看着这张银行卡，没伸手拿，神色怔住似的。

  白院长只当他固执，不由分说地将银行卡塞进他的手里，威胁道:“你要是不拿，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游芥捏紧了卡，半晌才点了点头。

  白院长叫他来主要就是想说这件事，现在目的达成，便让他出去和孩子们再玩儿一会儿。

  晋炀一直在他旁边待着，尽职尽责地当个陪衬。

  一直到了午饭时间，游芥主动去帮忙给孩子们分饭，小小的食堂内，饭菜的香味凝聚，仔细能听见某个小崽子忍不住咽口水的声音。

  “游哥哥，可以多给我一点点饭吗？”七岁的男孩子长得并不高，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低低道。

  游芥笑了笑，伸手给他多打了些。

  安置好孩子们，游芥打了两份饭，走到晋炀身边，递给他一份，“今天辛苦你了，谢谢。”

  “……”面不改色的晋炀拿过来那份饭，慢吞吞地开始吃。

  “一会儿我们去哪？”游芥突然道。

  晋炀抬眼:“吃完饭就走吗？”

  游芥点头:“我在这里会影响他们。”

  也对，孩子们都粘他。

  晋炀想了想道:“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那就先回去吧，”晋炀说:“想去看电影吗？”

  “咳咳咳！”游芥呛住，开始咳嗽起来，“看电影？”

  “是啊。”晋炀递给他水，游芥快速喝了，减退了喉间的痒意。

  他沉默半晌，没忍住:“你找我看电影…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并不能确定这人的想法，只能在边缘偶尔试探。

  晋炀挑眉:“别的意思，你是指？”

  “……”他是在装傻吗？

  游芥:“没什么，快吃饭吧。”

  “…哦，那电影还看吗？”

  “……看。”

  吃完饭，游芥去找院长道别，晋炀在外头候着，突然接到来自晋女士的电话。

  周围看一圈，晋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他没看见，从孤儿院门口进来的一个陌生的男人。

  游芥道别完出来，却没看到晋炀的身影，正准备寻他时，看到了一个男人走进来，这人侧脸有些眼熟。

  他皱眉走过去:“请问你是……是你？”

  竟然是那天给他名片的男人，他叫……曾荣，对曾荣。

  曾荣朝他礼貌一笑:“你好，又见面了。”

  游芥眼中滑过警惕，“你跟踪我？”

  曾荣无奈:“不是，我偶尔会来这里做义工，我家在不远的地方，很方便。”

  游芥见孩子们对他并不陌生，信了大半，遂点头不再说什么。

  “我先前说的事情，你还是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游芥没有犹豫地摇头:“抱歉。”

  “没关系，”曾荣一句话带过这件事，接着疑惑地皱了皱眉，“你身上…好像有血族的气息。”

  游芥一愣。

  “不过你不是血族，”曾荣下定论，“那就是你最近和血族有接触过？”

  游芥心中一紧，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除了孤儿院这些他都熟悉的人，就只剩下…

  “别着急下否认，”曾荣说:“很可能是血族蓄意接近你，你注意不到而已，你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认识的朋友，是你了解不深的。”

  游芥:“……”

  那天‘异度’酒吧的画面从眼前掠过，那时自己还怀疑他是不是猎人，却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模模糊糊的，游芥不想相信那隐隐约约的真相:“血族……为什么要接近我，他们不是都会直接……”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曾庆明白他的意思，解惑道:“不过还有一种情况，血族接近人类，取得特们的信任，再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血奴。”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游芥握紧了拳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那么失态。

  “没有，我身边没有那样的人。”游芥听到自己说。

  “好吧，”曾荣并不勉强，“你自己警惕一些就好，有什么异样就和我联系。”

  游芥点点头。

  “那我先去找院长了。”

  “好。”

  几个小孩儿仍在院中玩闹，他们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玩着地上的蚂蚁都能集中自己的全部注意力。

  晋炀打完电话过来，就见游芥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一样。

  晋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游芥回神，看清眼前人的面容，竟是往后退了一大步。

  晋炀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蹙眉问:“你怎么了？”

  你是谁？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

  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想把我变成你的血奴？

  你究竟…是不是血族？

  游芥嘴唇蠕动，说出来的却是:“没事，我们回去吧。”

  他一看就不像没事的样子，晋炀虽担忧疑惑，却没多问，跟着他出门。

  刚上车，游芥就闭眼假寐，晋炀有心想问他看什么电影都被这样的态度击退。

  发生什么事了？

  一段不短的车程，窗外属于城市的吵闹声渐渐传进耳朵里，游芥睁开眼睛，坐直。

  晋炀见此，随口道:“醒了？马上就到影院了。”

  游芥眼睫微颤，这才想起自己还答应了去看电影。

  沉默半晌，他低声说:“我不想看了，可以送我回家吗？”

  晋炀嘴角下压，心情瞬间降下来，默然片刻后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