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馈赠(22)
作者:
布衣无依 更新:2022-05-09 20:23 字数:2539
方殷撇嘴:“跃哥怎么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井跃叹息一声,摇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真是榆木脑袋,看来卖场我要换人管理了。”
方殷:!!!
别啊!跃哥!我错了!
……
晋炀生病其实没有全好,回家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舒服,潦草地吃了罗艺舟第二次出去给他买的饭,又倒在床上睡了。
再醒来时,天还没亮。
鼻子不堵了,发晕的症状也减轻很多,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他起身去洗了个澡。
擦头发的时候,听到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陌生号码。
晋炀挂断一次,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他才接通。
“晋炀,我在警察局,你能来接我吗?”
晋炀呼吸一滞,甚至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或者他是不是还在梦里。
不然,他为什么会听见南渔的声音?
“晋炀,你怎么不说话?”
晋炀呼出一口气,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一身衣服出来,同时格外冷静地朝电话那头道:“那个警局?”
“哪个警局?”南渔那头声音小了些,好像是他在向那边的人确定地址。
末了,他说:“宽墨巷派出所。”
挂了电话,晋炀头脑格外清醒,直冲门外去开车。
……
宽墨巷派出所。
饥肠辘辘的南渔收到了夜晚值班警察递来的一晚热腾腾的泡面。
他道了谢,坐在凳子上慢慢吃。
桌子下,宽松的裤子穿在身上,南渔不习惯地动了动。
要说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那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之前,和晋炀分别之后,他就潜到了海底,那里,有他自己独立开辟出来的一块地方,平时他都会待在那里。
用声音赶跑了几个不怕死来挑衅他的大鲨鱼,他百无聊赖地靠在礁石上,看着五颜六色的小鱼在他眼前游过。
一安静下来,他就想到晋炀。
想今天早上见到的他,想之前给自己买好吃的的他,想刚开始见面时,就对自己格外温柔的他。
这么一想,就停不下来。
晋炀生病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了没有,有没有吃药,有没有人去照顾他。
一想到晋炀可怜兮兮地一个人在家,南渔就觉得难过。
好想去找他。
自己为什么是人鱼啊,如果是人的话,现在就可以好好地陪在晋炀身边了。
这一刻,想变成人的想法格外强烈,强烈到恍惚间都开始觉得浑身都疼了。
南渔闭上了眼睛,鱼尾不安地轻轻摆动了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但醒过来时,南渔正准备到处游游。
就发现哪里不太对。
他腰以下……这是什么?
懵了三秒钟。
这是腿?!
腿!!
真是腿!!!
南渔原地呆了好久,直到周围的鱼群开始绕着他转圈。
南渔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往上游,虽然鱼尾变成了腿,但他的本能还在,正好一路顺利地游上去。
等终于游到岸边,南渔躺在沙子上,看夜晚星空里明亮的星星。
他,变,成,人,了!
无暇顾及其他,他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但很快,他坐了起来。
对,他现在要去找晋炀才对。
说行动就行动,南渔刚起身走出两步,就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
他,没,有,穿,衣,服!
“……”
鱼生太难。
幸好现在是晚上,无人知晓他的窘态。
三分钟后。
南渔心跳加速,轻手轻脚地穿上顺走的衣服,光着脚往大路上走去。
南渔很快意识到他没办法立刻找到晋炀。
因为他根本只知道晋炀的地址,以及他…没有钱。
鱼生更难了。
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偶尔会开过几辆车,南渔光着脚,时不时踩到地上的碎石,脚底就会疼。
变成人的惊喜渐渐淡了下来,转化成无声的委屈。
为什么他都这么努力了,还是见不到晋炀。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
南渔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意忍回去。
做条鱼都没哭过,变成人也不能哭!
南渔坚强地想。
不知道走了多久,南渔开始觉得又累又饿,腿仿佛都在打颤。
他注意力都在前面,甚至没有察觉身后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
“小兄弟,大晚上你在这里干嘛?不回家吗?”
南渔脚步停下,缓缓转身,眼睛一亮。
他见过!穿这种衣服的,是警察!
在外巡逻的年轻警察见他光着脚,蹙眉道:“怎么,你这是离家出走了吗?连鞋子也不穿?”
“没有,”南渔艰难地扯谎:“我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警察什么事情没见过,闻言也不意外,指了指身后,“先上车,我带你回派出所,然后你再联系家里人。”
南渔乖乖坐上去:“谢谢。”
“谢啥,人民警察,谢谢都是我该做的。”
“……嗯。”
到了派出所,警察递给他一杯水,南渔仰头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南渔。”
“知道家里人的电话吗?”
“……”有点困难,南渔费力地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晋炀曾经在他面前存的那一长串数字。
“知道。”
警察将手机递给他,就去一边工作了。
这才有了先前的事情。
此刻,南渔吃着泡面,感受到肚子不再难受了,他放下叉子,撑着下巴看向门口。
晋炀怎么还不来,他不想吃泡面,想吃麻辣鱼、红烧鱼还有薯片。
……
晋炀一路卡着限速的点开车,终于在一个半小时抵达了南渔说的派出所。
停好车,一路飞奔到门口,着急地推开门。
里面的几个值班警察都看了过来。
晋炀清了清嗓子,“我来接人,他叫南渔。”
还不等警察回应他。
“晋炀!”
晋炀循声看去,果然看到的一张熟悉的脸,不同的事,他的银发变成黑色,且短了很多。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只一双眼睛里,有灿若星辰的明亮,是他熟悉的样子。
晋炀走过去,克制地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哑着声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渔也明白现在的场合不宜多说,只简单道:“就是…意外,我回去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