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炀也意识到大半夜打电话这种行为显得有点太急迫了。

  不过……打都打了。

  “还记得两个月前赛车那会儿碰到的那个女人吗？”晋炀想不起名字，只能这么问。

  “两个月前？那么久了谁能想起来。”余勋一点都不想动脑回想，敷衍地应付他。

  “……”晋炀眯着眼睛，淡淡道:“碰见沈汀的那次，真想不起来了？”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打中了他的某个穴位，余勋一个激灵，清醒了，“……”

  真是，有一个知道自己死穴的朋友，心情非常复杂。

  余勋艰难地回想了下，疑问道:“你说的是方菲菲？”

  “是她。”晋炀也回想起来。

  “她怎么了？”余勋打个哈欠道:“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

  “……”晋炀说:“我需要她的背景资料，正面的负面的消息都要。”

  “你想做什么？”余勋挑眉:“看上人家了，还是她惹到你了？”

  晋炀:“别瞎猜。”

  “呵，还不准我打听打听？”余勋哼笑一声:“这点小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你要是想，可是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的出来。”

  “……”晋炀想反驳些什么，忽而脑子一转。

  是啊，他为啥不自己查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行，那我自己查吧，你继续睡。”晋炀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余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

  晋炀休息一个晚上，准备第二天找人去查，只是还没行动，就收到了来自余勋的消息。

  [你想要的资料发你邮箱了，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还。]

  晋炀用头发丝都能想出来余勋盘算些什么，回了个‘知道了’便去邮箱看。

  方家，在方菲菲的父亲这一辈，赶上时代和政策的形势，赚了些家业，成功跻身大家族的圈子。

  但就如同暴发户一样，底蕴不足，在这个圈子里也只是能排个末尾，方父再努力，也只得到了极少数家族的淡淡关注。

  方父的大儿子，也就是方菲菲的哥哥-方桐，创业时选择进入娱乐圈，成立了畅风娱乐。

  晋炀看到这四个字时，微挑了下眉。

  他之前倒是没把方桐和任何人联系起来。

  继续往下看，就是方菲菲和薛祈的事。

  大概就是一个大小姐看中了公司的艺人，于是为他又是炒了经纪人，又是安排资源，有点非常宠着的意思。

  当然，如果他不是这个经纪人的话，相信这个瓜可能会好吃一点。

  这份资料倒是没有多少黑点，从明面上看，方菲菲和薛祈也只是正常的交往关系，除了公开薛祈可能会损失点粉丝，道德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晋炀敲了敲屏幕，思索该怎么替左淮出一口气。

  想了半天，晋炀还是决定先把左淮在节目组应有的镜头给拿回来再说。

  至于这中间，再有人阻拦的话，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

  《练习生，冲呀！》是‘爱芽’平台的自制选秀综艺，平台老总三十五岁，名叫赵迪。

  这天他刚完成上午的工作，准备休息休息时，忽而接到了一通电话。

  没说几句，神色几番变化，到最后连连向对方保证了什么才挂掉电话。

  然后用内线电话把秘书叫进来。

  “《练习生，冲呀！》的导演是谁？”

  秘书回想了下，“是李翩江。”

  “现在立刻拨他的电话给我。”

  “好的，赵总。”秘书用自己的手机拨号，通了后和那边说了什么，随后把手机递给赵迪。

  “赵总，您找我？”李翩江忐忑地问，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惹得老总亲自打电话询问。

  “嗯，你现在执导的节目里是不是有一名叫左淮的练习生？”

  李翩江心里一个咯噔，语气里带了点心虚，“是的，赵总。”

  赵迪直接多了，“是不是有人让你在正片里减少他的镜头？”

  李翩江心说完了，就这么点小事，赵总到底是怎么知道了啊！

  “是…畅风娱乐总裁的妹妹，不…不好得罪，我就…”李翩江磕磕绊绊地说着。

  赵迪很快就想到方家，两个家族没一个是他能得罪的，脑瓜疼。

  “别压他的镜头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赵迪决定得罪那个好得罪的，“不要管别人，有人来问也别得罪，想办法敷衍一下。”

  怎么敷衍…

  李翩江心里哭唧唧，面上却只能应:“好的，赵总，我明白了！”

  ……

  录制位置测评的时间很快就到，观众一一有序进场，手里拿着长长的荧光棒，做足了摇手呐喊的准备。

  后台，百名训练生忙乱地化妆换衣，吵嚷的声音时刻在耳边环绕。

  左淮蹙眉，手掌贴着裤缝，摸到了坚硬的手机。

  不应该带来的，但鬼使神差的，就是不想把它放在宿舍。

  但带着，又没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

  “淮哥？你发什么呆呢？”陆净在他眼前招招手，目露些许了然，“你是不是紧张了？放心，就和平时一样，表演完就行了，至于输赢就交给老天吧。”

  左淮还没说话，戴彦就在一边插话道:“你真的心态真的好的话，腿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抖了。”

  “……”陆净瞪他，“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戴彦笑眯眯的，“不懂。”

  左淮默默听着他们斗嘴，捏着手机的力气更紧了。

  在某一刻，突然忍不住似的，猛地站起身，陆净被吓一跳，“淮哥，你怎么了？”

  左淮:“我去趟洗手间。”

  陆净:“……”去就去呗，淮哥咋一副被人踩到尾巴的样子。

  左淮避开摄像，找了一个极为安静的角落，偷偷摸摸地把手机拿出来，心跳加速地拨出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喂？”

  那边并不安静，背景音很嘈杂。

  左淮想不到那么多，只说自己想说的，“炀哥，我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

  晋炀似乎顿了下，才道:“怎么了，很紧张吗？”

  左淮眨眨眼，‘嗯’一声，“有点。”

  “那我说一个让你忘记紧张的事。”

  “什么？”

  晋炀的声音连同窗外的风声一起，钻入他的耳朵，“我就在观众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