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

  他，在，观众席！

  这个认知让左淮愣了一下，说话不自知地磕绊，“你…你怎么来了？”

  随后，他听见晋炀轻笑一声说:“我家艺人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左淮觉得这个电话完全起了反作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而且不止紧张，他还有些恍惚。

  完全记不起自己说了什么，又是怎么挂的电话，然后回到候场室的。

  “淮哥？”陆净一把拉住他坐下，“你可算回来了，我差点都要去厕所捞你了。”

  “啊？”左淮这才回神，“哦。”

  “……”陆净瞪大眼睛，“淮哥，你是遇见鬼了吗？怎么精神这么恍惚？”

  “没有。”陆净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好吧。”陆净问不出来，只好放弃，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呆住，声音都扬高了几度:“淮哥，你这么紧张吗？腿怎么抖成这样？”

  “……”左淮垂眼一看，果然双腿在轻微颤抖。

  …这腿太没用了，还是废了吧。

  废是不可能废的，左淮在陆净插科打诨闹了一阵之后，紧张感缓解了大半。

  准时准点，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百名训练生坐在候场室，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机，实时转播舞台的画面。

  薛祈正在开场，画面时不时换到观众席，现场乌压压的一片，荧光棒炫彩夺目，基本看不清人脸。

  左淮心想，等会儿他应该也是看不见晋炀的吧。

  看不见……就不会紧张。

  左淮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试图在心里忘掉刚才那通电话。

  先比拼的是舞蹈组，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starting up》是第一个上场的。

  薛祈说完表演的曲目，候场室的两组人便同时起身，朝场外走去。

  二十几岁的男生，周身热烈年轻阳光的气质，本身就散发着光芒，引得在场观众的欢呼尖叫。

  薛祈:“感谢大家的掌声！我们请两组表演《starting up》的训练生门来一一做个自我介绍吧！”

  左淮耳边听着他们一一说话的声音，目光却不自主地看向观众席。

  很多双眼睛都在看向这里，他却对不上一个熟悉的眼神。

  好像……真的看不见。

  紧张感放下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可谓是矛盾重重。

  忽而，视线没报期望往最右边的角落看去打算收回来的时候，目光突然定住。

  那道隐没在大半黑暗里的身影…不是晋炀又是谁？

  左手被人碰了一下，左淮回神，反射性回望，对上陆净蹙着眉头的神色。

  陆净用眼神示意，‘马上到我们介绍了，你怎么还走神？！’

  左淮自觉有错，忙歉意地笑笑，注意力强制集中。

  轮到陆净自我介绍时，他笑嘻嘻地道:“大家好，我是个人训练生陆净，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

  底下一片善意的笑声。

  接下来就是左淮，他礼貌鞠躬，朗声道:“大家好，我是左淮，来自‘将星’工作室。”

  地下的欢呼声明显较之前热烈一些。

  陆净甚至能听见几个小姐姐在讨论的声音。

  “哇，这个小哥哥也太帅了吧！今天来真是赚了！赚了！”

  “你这个颜狗，真是没救了！”

  “我不管！我就要pick他了！小哥哥，我爱你！”

  陆净:“……”

  怎么现在的小姑娘一点都不矜持呢？！

  看人还是要看才华的嘛！

  虽然…淮哥确实很有才华。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另外一组先表演，左淮所在这一组还得再等一首歌的时间。

  左淮开始回想，方才那道身影是不是他想太多而产生出来的幻觉。

  想了半天，他都觉得应该不是，晋炀是真的来了。

  ……来了，也好，有什么可紧张的，本来就是想得到他一个鼓励，现在人都到现场了，就更不应该让他失望。

  所以，自己得好好表现，绝不给工作室和晋炀丢脸。

  有了这个念头，左淮心中的紧张去了大半，他甚至开始回想一会儿要唱的歌以及要跳的舞蹈动作。

  不多会儿，左淮的回想被一阵掌声打断。

  先一组已经表演完，到他们上场了。

  五个人按照先前排好的位置站好，各自摆好自己的pose。

  而左淮所在的位置，他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台下某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不止是身影，他甚至看到了晋炀含着鼓励和更多情绪的眼神。

  不，这个时候不能多想，得把这首歌表演完，绝不能因为任何事出任何差错。

  第一个音符落下时，左淮开始动起来，由轻快到激烈，男生们跟随着音符在这个舞台上尽情施展着属于年轻特有的魅力。

  而在晋炀的眼里，他只能看得到左淮，目光直直地随着他转动，视线专注而深情。

  这是他的爱人，不管经历几个世界，都永远相伴着他的爱人。

  如果可以，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从哪个世界来到他的身边。

  可是…已经漂泊了不知多少年岁甚至只有一缕魂魄的自己，真的要让他这么一直辛苦的跟随吗。

  ……

  一舞毕，左淮轻喘着气，跟着队友还有另一组成员进行走流程的拉票环节。

  随后一起回到后台。

  临下台前，左淮余光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原本站在那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失落感再度侵袭。

  而现场得票结果，毫无悬念地左淮这一组胜出，戴彦成为本组的第一名。

  左淮对这个结果不太意外，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是第二名。

  他对自己的舞蹈还是有清晰的认知的，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好的成绩。

  一时间有点高兴，也更想把这种高兴传递给另外一个人。

  “淮哥！你是第二名唉！恭喜恭喜！”陆净拉着他，心情非常激动。

  左淮:“戴彦是第一名，去找他。”

  “哦。”陆净立马转身，“小彦彦……”

  戴彦:“……”离我远点！

  等了一会儿，左淮正琢磨着怎么先溜出去一会儿时，有工作人员又来找他，“左淮，过来一下。”

  左淮一愣，隐隐有些预感，他站起身，随意地和陆净打声招呼，就跟着工作人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