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差别
作者:蕉下覆鹿      更新:2022-05-10 01:41      字数:7966
  一脚跨出了房门,朱雄英的脸色却是无比凝重!

  因为,自家老爹根本不知道!

  他对“早亡之相”一事全然不知!

  也根本无人建议他去太医院看看病!

  难道太祖爷没有告诉他?

  还是说,太祖爷也根本不知道!

  嘶……

  疯犬毛人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锦衣卫已经得知,太祖爷却不得而知,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毛人屠不知因何缘由,自作主张瞒下了这件事!

  他,没有上报给太祖爷!

  毕竟,太祖爷精力有限,才刚刚草创了锦衣卫,不可能又设置一个监察锦衣卫的谍报机构!

  这个疯犬毛人屠,当真是一条疯犬!

  他竟连太祖爷都敢隐瞒!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他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这位明之苍鹰,天子爪牙,竟然知情不报,故意隐瞒此事!

  你娘咧!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朱雄英不会蠢到认为,毛人屠是因为幼白,爱屋及乌才会对自己网开一面,冒着生死危险替自己隐瞒此事!

  那他毛镶毛人屠,就不会成为世人谈及色变的疯犬毛人屠了!

  要知道,这位曾经的仪鸾司大将军,宫廷宿卫统领,在成为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后,可是亲手将自己那些浴血疆场的战友同袍,一个接一个抄家灭族,满门抄斩!

  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心中还有感情吗?

  换句话说,他毛人屠,还配,提及感情吗?

  朱雄英宁愿他将此事悉数上呈太祖爷,从而促使太祖爷重视自家老爹的身心健康,不给予他那么多的心理压力。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所有压力全他娘的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不行!

  得去御书房一趟,试探一下老爷子的口风!

  幸亏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一手香水之惊天利润,另外一手则是这云南攻略了!

  朱某人从怀中掏出《云南攻略》,趾高气扬地向御书房走去。

  一路走来,令一众宫女侍卫心中好笑不已。

  这位皇长孙殿下,当真是有趣极了!

  以前在宫中时,隔三差五便往御书房跑,时常惹得皇上勃然大怒,偏偏什么事儿都没有,甚至连一顿打都没挨过。

  自皇后娘娘病崩后,皇上脾气愈发喜怒无常,而这位皇长孙殿下也彻底没了踪影。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审时度势,不敢再如先前那般猖狂时,你看现在,不但趾高气扬地来了,还故作老成地迈着老爷步!

  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朱雄英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外。

  御前大太监杜安道老远看清来人后,忍不住以手抚额,满脸黑线。

  得,这位小祖宗,又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大太监上前同朱雄英表面寒暄几句后,低声开口道:“皇上因钞法银行一事推行不顺,正在发怒!”

  朱雄英闻言心中一凛,表面上却是面色如常,含笑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杜安道见状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只得进去通传。

  片刻之后,朱雄英顺利见到了太祖爷。

  两个多月未见,这位霸道无双的开国大帝,竟双鬓如霜,平添了几分苍凉之色。

  “皇爷爷,注意身体啊!”

  没来由地,朱雄英忍不住诚心实意地出言关切道。

  岂料太祖爷抬眼扫了他一下,没好气地开口道:“看来泐秀才将你教导得不错嘛,都会关心人了!”

  朱雄英:“???”

  “皇爷爷,内阁不是已经建好了吗?您直接当个甩手掌柜,把控住大局就行了,何必这般操劳?”

  兴许是感知到了爱孙这句话中浓浓的关切之情,太祖爷脸上难得浮现出了笑容,开口解释道:“内阁的确大大减少了琐事政务,但朕不得不再亲自翻阅一次所有奏折,以防有人徇私枉法!”

  “何况权力这个东西,一旦体会到了它的滋味,那便决计不会轻易放手的啊!”

  如果是其余龙子龙孙这般发问,太祖爷根本懒得向其解释,他没有这个精力与闲心,但太子朱标不同,长孙雄英也不同!

  朱某人闻言撇了撇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正说到底,还是自家这位老爷子太敏感多疑了!

  如果他能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又何必如此操劳辛苦?

  但换句话来说,敏感多疑,刻薄寡恩,正是一位合格帝王的最低要求啊!

  “现在与你说这些还早了点,不提也罢!说说吧,今日怎么难得有闲心来这御书房?”

  似乎是念及爱孙才八岁年纪,太祖爷自嘲地笑了笑,而后转移话题道。

  “皇爷爷,您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岂料朱雄英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满脸茫然地询问道。

  太祖爷:“???”

  “没事就滚!朕忙着呢!没工夫跟你打哑谜!”

  太祖爷不耐烦地开口道,挥了挥手示意其赶紧滚蛋。

  直到此刻,朱雄英终于确定了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

  你娘咧!

  疯犬毛人屠,你莫不是疯了吧?

  你他娘的别是蒙古鞑子的奸细吧?

  你还真敢瞒着太祖爷!

  惶恐,不安!

  朱某人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不安之感了!

  那疯犬毛人屠,犹如一条蛰伏在黑暗之中的毒舌,暗自吐着蛇信,时刻紧盯着你,只待抓住时猛然突袭,一击毙命!

  太祖爷见爱孙呆立当场,没好气地笑骂道:“还不滚?想挨揍是不是?”

  岂料铁骨铮铮朱某人径直掏出了《云南攻略》,一把摔在了案桌上,悠哉悠哉地坐了下来喝着香茗。

  还来?

  一本《抢救钞法策划书》就搞得咱焦头烂额,满朝文武束手无策了,你现在又拿来了一本?

  你个小兔崽子,看不起谁呢?

  太祖爷豁然起身,想要出手教育这个兔崽子一番,让他见识一下何为“大帝之怒”!

  但当他目光扫过《云南攻略》四个大字后,目光却是再也难以挪动开了,身体很实诚地一把拿起,悻悻然地坐了回去。

  朱某人见状心中好笑不已,却是不敢再开口刺激这位开国大帝,好整以暇地品着香茗,不再出言打扰老爷子。

  这一等,便是整整两个时辰!

  期间朱雄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香茗,喝的他都快吐了!

  就在朱某人准备尿遁,先行开溜时,太祖爷终于开口了。

  “这些东西,都是何人教授你的?”

  “泐秀才?还是张定边?你一个八岁大的稚子,如何能够作出这等鞭辟入里的时政大作?”

  无怪太祖爷再次起了疑心,实在是这本《云南攻略》太震撼人心了!

  此书并对眼下的西南战役进行论述,似乎朝廷平定云南是板上钉钉之事!

  基于这种先行假设,围绕“如何治理云南”这个核心话题开展了一系列论述,简直相当于手把手教学他朱元璋如何在云南布政了!

  第一步,羁縻制度。

  以军事和政治的压力加以控制,是为“羁”;以经济和物质利益给以抚慰,是为“縻”!

  承认其酋长、首领在本民族和本地区中的政治统治地位,任用少数民族地方首领为地方官吏,除在政治上与名义上隶属于中央王朝,经济上定期向朝廷朝贡的义务外,其余一切事务均由少数民族首领自己管理。

  如此一来,朝廷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地平定云南各大土酋,大大减少人力物力财力的损耗!

  第二步,土司制度。

  承袭蒙元的土司制度,采用“以土官治土民”的办法,以宣慰使、宣抚史、安抚史、招讨史、千户、百户等官职封赠各族首领,土官的职类、承袭、贡赋和征发等形成一套制定,并于一众于云南各要害关隘设立元帅府、千户所,予以武力威慑。

  与此同时,通过修建驿站驿路、设立儒家学堂、移民云南居住、诏令商人入滇、粉碎土酋信仰、促进民族融合等各种手段,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同化云南各族!

  第三步,改土归流!

  在前两步取得成效之后,一举废除世袭土司制度,于云南各地设立州、府、县行政单位,并改由朝廷委派的流官治理,郡县整个云南!

  这一步步走来,当真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不仅完美解决了云南之患,甚至整个西南云贵川藏、辽东诸番外夷等地的蛮夷之患都可完美解决!

  有了此书,西南自此无忧矣!辽东自此无忧矣!

  这是一本历代皇帝都必须通读熟背的百年大计,甚至千年大计!

  但,它竟会是出自一个八岁稚童之手!

  这可能吗?

  这绝对不可能!

  别说一个八岁稚童,就是那李善长,就是那刘伯温,甚至他朱元璋,都没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远见卓识!

  那宗泐呢?

  一个得道高僧罢了!

  那张定边呢?

  一个武夫丘八罢了!

  那,究竟是谁,教会了英儿这一切!

  太祖爷惊骇欲绝地看着自家爱孙,再次震撼到了极致!

  难道,这世间当真有生而知之之人?

  而且他还成了自家孙子?

  面对太祖爷的厉声喝问,朱某人却是不急不缓地伸出了一只小手,一把抓过了桌上的《云南攻略》,随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张开了五根小胖手指,刺眼地晃了晃。

  太祖爷:“!!!”

  “一,五千两,不二价!”

  “二,皇爷爷承诺再也不许惦记孙臣的东西!你必须现在写承诺书,盖上玉玺!”

  “三,我觉得云南之地需派一位可堪大用的皇室子弟前去坐镇,皇四叔就挺不错!年轻人嘛,总该要多历练一番!”

  前面那五千两不过是个添头罢了,后面那两句话才是重点!

  但太祖爷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开口道:“成交!”

  这本《云南攻略》何止五千两!

  国家百年大计,岂能用银钱来形容?

  这个小王八蛋,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一念至此,太祖爷当即挥笔就墨,拟了一封诏书,并当面盖上了玉玺,随后一把抛给了朱雄英。

  至于第三个条件,太祖爷此刻也未多想,诸王之中唯有老四文韬武略,的确是可造之材!

  算算时间西南战役也快要结束了,上次让老四平白受了委屈,三护卫废除不过两月,定然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这次让他代表朝廷前去犒赏有功将士,也算是个不错的恩典!

  得到了肯定答复,朱雄英这才放下了《云南攻略》,熟门熟路地跟着大太监领银子去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走,太子爷后脚就进了御书房。

  随后御书房内陡然爆发了太祖爷暴怒不已的咆哮声,以及太子爷凄厉的哀嚎声。

  “你这逆子!为何不早一步来告诉我!”

  “那可是香料啊!价比黄金的香料!”

  “你说什么?还他娘的根本不用香料?直接从花花草草里面萃取?”

  “朱标,你这个蠢货,咱今日揍不死你!”

  麻了!

  太子宫门口的东宫侍卫现在真的麻了!

  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每次自家长孙殿下前去面圣,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看看那五个沉重的箱子,傻子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几乎不用朱雄英开口,侍卫们轻车熟路地上前接过箱子,麻溜地替他抬了进去。

  “也不知长孙殿下这是什么癖好,有轻飘飘的宝钞不要,非要这沉甸甸的雪花纹银”

  “谁说不是呢?难道长孙殿下晚上喜欢枕着这银子睡觉?”

  “这……不大可能吧?他也不嫌硌得慌!”

  长青与幼白骤然听闻侍卫们的抱怨腹诽,笑得简直快要直不起腰来。

  她们也很是纳闷,自家公子现在还缺钱吗?

  根本不缺,他可是占有九州老窖百分之八的股份,躺着收银子的那种!

  但奇怪的是,每次入宫面圣,自家公子偏偏都要从皇上哪里敲出一笔银子来,似乎不这样做的话,浑身不得劲一样。

  这个小色胚,不会是故意去恶心皇上的吧?

  数名侍卫将五个大箱子放进长孙殿下房间后,便识趣地告辞离开,剩下了长青二女与铁塔二兄弟。

  朱雄英逐一翻开箱子检查后,沉吟了片刻,扭头望向铁塔二兄弟,突兀开口道:“这五千两银子,你们兄弟二人分了吧!”

  铁塔二兄弟:“???”

  岂料两兄弟非但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反倒惶恐不安地立马跪在了地上。

  老二慕容夏急忙出言道:“公子,不知我兄弟二人犯下了什么过错,惹怒了公子,请公子责罚便是,但是求公子千万不要赶我兄弟二人走!”

  “请公子责罚!”

  老三慕容云亦是开口道,满脸的惶恐之色。

  长青与幼白见状也是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自家公子好端端地突然发什么疯。

  这两兄弟虽然面容丑恶,武艺稀松,满身横肉,一根脑筋……缺点一大堆,但胜在忠心耿耿,憨厚朴实,天生便是干保镖的材料。

  二人一向踏实忠诚,对于公子的命令从不违背,为何自家公子要突然发疯赶他们走?

  朱雄英见状一愣,反应过来后没好气地笑骂道:“想什么呢?本公子巴不得天天带你二人出去逛街,怎么舍得赶你们走!”

  “这银子是给你二人精习武艺所用,练武本就是一个不断砸银子的无底洞,我知道年轻二人根基不稳固,大和尚又传授给你们了一套神秘拳法,你们务必给本公子好好练习精进,公子我日后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们了!”

  铁塔二兄弟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竟嚎啕大哭,似乎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般。

  那可是整整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能够做什么?

  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大半生的兄弟二人,岂会不知?

  一个模样俊俏,屁股大,好生养的俊姑娘,在牙子手中最多只要十两银子,便可以从牙子手中买回家,无论是娶其为妻,还是当作小妾,大可随意!

  而这五个大箱子里面,装的五千两雪花纹银,便足以买到整整五百个俊姑娘!

  换句话说,这是一笔惊人巨款,是一笔他们兄弟二人从不敢奢望得到的巨款!

  遥想当年,他们四兄弟被自家师傅无情地扔出了山门,别说银子了,连铜板都没有几个,一个馒头四兄弟都要分着吃,为了活命!

  之后在江湖上漂泊闯荡了这么多年,入目所见皆是为了金钱利益兄弟阋墙、父子相残之事,太多太多了,多到令人麻木!

  江湖,本就是一个是非场,恩怨情仇,厮杀不休,一旦卷入,便会身不由己,无法脱身!

  正是因为厌倦了江湖恩怨,他们四兄弟才会下定决心追随长孙殿下,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只为求一个安安稳稳的下半身……生!

  但自家公子不但给了他们一个安稳的下半生,竟还特意替他们谋划更好的将来,这种真心的关切令两兄弟瞬间破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唉,这俩大傻子,当真是江湖侠士,性情中人啊!

  朱雄英见状感慨不已,准备上前安抚二人一番。

  但是下一秒,朱某人便气急败坏地咆哮了起来。

  “慕容夏!你他娘的鼻涕往哪儿擦呢?”

  “慕容云!放开本公子的大腿!别擦了啊!住手!”

  长青二女只见,自家公子甫一上前,便被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死死抱住大腿,随即疯狂地咆哮了起来,看得二女笑得花枝招展,前仰后合。

  朱雄英见二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架势,立马改口威胁道:“住手!收声!再哭老子立马将你二人赶出去!”

  果不其然,兄弟二人闻听此言立马止住了哭声,被朱某人趁机一脚踹开,不耐烦地喝骂道:“赶紧提着银子滚,看见你二人就烦!”

  铁塔二兄弟闻言憨厚地笑了笑,麻溜地提着箱子离开了。

  看着兄弟二人的背影,再看了看腿上的鼻涕眼泪,朱某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伟大母亲,才会生出慕容四兄弟这等奇葩出来!

  “公子,为何你方才说巴不得带他们兄弟二人去逛街?带上我们不好吗?”

  长青忽然满脸狐疑地询问道,绝美的面孔上充满了不解。

  难道这小色胚当真喜欢恶心人?

  “韵啊,你们二女皆是一等一的绝色佳人,本公子虽然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但站在你们身旁,都难免自惭形秽,但是有了铁塔二兄弟就不一样了啊,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二女闻言先生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自家公子,这心思也太坏了!

  一想起铁塔二兄弟凶恶面容,再看看自家公子眉清目秀的面庞,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嬉笑一阵,朱雄英突然郑重开口道:“幼白,长青,你二人跟随公子我时间最长,亦最知我心意,所以公子特地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大礼?

  这个小色胚又想玩什么花样?

  二女不解地看向自家公子,心中却是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丝甜蜜。

  只见朱雄英变魔术一般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个檀木盒子,递给了二女,看似与送给太子妃吕氏的盒子一般无二。

  二女见状皆是满脸惊喜之色,满心欢喜地接了过去。

  即便长青乃是习武之人,也逃不过爱美法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女子?

  更何况,还是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但下一秒,二女脸色骤变,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香水下面,是一封契约书!

  二女急忙摊开一看,竟是香水股份契约书,已经签字画押的那种!

  自家公子,竟将香水股份,全部分给了自己二人!

  “这本来也是你们女子喜欢的东西,交由你二人打理掌管,再合适不过,老爷子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这香水他不会厚颜无耻地插手争夺,随便我们折腾!”

  “这样一来,咱家幼白终于不用饿肚子啦,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这样一来,咱家长青也可以想买什么剑就买什么剑啦,买不到咱就砸钱找宗师大匠定做一柄……”

  朱雄英还在喋喋不休地述说着美好憧憬,但二女却是早已红了眼眶。

  “公子,这契约书,我不能收!”

  “公子,幼白也不要!”

  二女下意识的反应,竟出奇地一致,迅速将盒子放回了朱雄英手中,仿佛烫手一般。

  即便二女不懂经商,也能猜想到这契约书价值连城,她们自问无功无劳,如何能昧着良心收下?

  “收下!”

  二女只见,自家公子罕见地对她们发了脾气,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见二女纹丝不动,明眸中眼泪流转,朱某人只觉头大无比,语气变软道:“算公子我求你们行不行,你们不收,我心难安!”

  岂料二女还是纹丝不动,低头不语。

  朱某人见状,气急败坏地“威胁”道:“好!好得很!你们若是不收下,那公子我立马下令毁了整个香水工艺,让它再难现世!”

  “不要!”

  “不行!”

  二女惊呼一声,立马拿回了契约书,生怕自家公子反悔一般。

  因为她们相信,自家公子做的出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毕竟他的脑子,与常人……不太一样!

  但二女不知道的是,这两份契约书不单单是两张轻飘飘的纸张,也不是一句“价值连城”便可形容得了,而是两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

  “这就对了嘛!等你俩成了大明最富有的富婆,那公子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吃软饭了!”

  铁骨铮铮朱某人义正言辞地开口道,似乎“傍富婆、吃软饭”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嗯,这波叫“硬饭软吃”!

  既然没有富婆,那就自己打造富婆!

  反正“吃软饭”这条道路,一定要坚定而且毫不动摇地走下去!

  长青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俏脸已然升起了红晕。

  幼白倒是满脸的茫然,不明白自家公子说的什么胡话。

  但二女现在终于确定了一点,自家公子哪是什么一毛不拔的守财奴啊,他就是一个豪爽大方的“散财童子”!

  真不知道,这前后差别怎会如此之大!

  “若是你们心中有愧的话,大可以身相许啊!公子我肯定来者不拒!”

  朱某人色眯眯地开口道,一脸的贱相。

  二人会心一笑,径直起身离去,留给朱某人一个身子绰约的背影。

  朱某人气急败坏地坐到了床上,整个人无精打采。

  唉!

  有心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