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忱提琴般的声线，一句一句穿过耳膜敲进了季绫音的脑海。

  原来这就是他把自己留在身边的答案。

  一切都源于宁樱那场圈套，他以为自己也是圈套的一环，又因为她跟陆敏弘分手的表现，让他觉得好玩和想看个笑话罢了……

  这个真相其实与她一直所想相差不远，甚至有些意外地简单。

  “嗯……你是对的。”

  痛的同时也有释然，季绫音低着头，声音也逐渐变得清亮：

  “我的感情就是个漂亮的表象而已，其实我早就变心了。”

  “变……？”

  颜予忱精致的眉心一蹙，似乎对这个词格外在意。

  那一刻季绫音抬起头：

  “一直以来，你做了那么多引诱我的事，不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执着一文不值吗？你赢了……”

  季绫音直视着他，唇角微扬脸上挂出了一抹颜予忱从未见过的疲惫浅笑：

  “我爱上你了。所以，可以把我父亲还给我，然后放我走了吗？”

  这一次轮到颜予忱没有回答。

  他看着季绫音唇边的那抹笑意，停了一阵才开口：

  “你再说一次……”

  “可以把我父亲还给我……”

  “我赢了，下一句，再说一次……”

  颜予忱的态度忽而变得明确而强硬，与一贯的轻淡判若两人。

  季绫音这时是别开视线，自嘲地笑了笑后便顺从地回答：

  “对不起，我爱上你了，所以，可以放我走了吗。”

  颜予忱这时忽然便站起身来走到季绫音身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颀长的身影下，在她耳边轻轻道：

  “这几个字，你只要说过一次，这辈子都别想走了。”

  他的气息带着温度碰触到她，季绫音本能就向后退开却被颜予忱拽住了手臂。

  “放手！你放开我！”

  季绫音有些激动地想要挣脱：

  “我都说你赢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我没办法像你那么执着，哪怕那个人成了继母都不放下，所以你就可以这样玩弄我吗？”

  而她越挣扎，颜予忱却拽得更紧，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几乎已将她整个人都环住，继续贴在耳边问：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又为什么觉得我还没有放下？”

  这样的反问过去总能逼得季绫音慌不择路，但如今她也没什么再需要隐藏的，便是直接回呛：

  “是你说的《Tungtree》是为了她……”

  “你听过我弹吗？”

  话没说完，颜予忱就将她打断：

  “那首曲子现在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季绫音怔了怔，但随即那些痛苦的感觉又似乎要涌上心头，她本能就要抗拒：

  “我不想知道！”

  说着她便又要挣开。

  《Tungtree》曾是她全部的少女念想，但竟就是如今自己深爱的人的白月光念想，她真的不想再听，不想知道！

  那一刻，颜予忱却是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左边胸膛。

  季绫音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真的不知道吗？昨天我跟你弹的那一段，你真的什么都听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