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芝看来，从班上五十多名上涨到了四十多，进步已经挺大的了。

  可是，这对于季川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从小就在无数的光环中长大，只要是他用心去做一件事，“第一”的荣耀，永远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是，如果一个普通人，从垫底的成绩突然提升十几名次是还算不错，但对季川来说，这完全就是一种失败，甚至是嘲笑。

  ——看！曾经的天才，也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罢了，他已经废掉了，没有希望了……

  愤怒，失望，甚至是绝望！种种情绪越来越浓稠，季川只感觉到浑身被负能量给束缚着拖向深渊。不，不是拖向深渊，而是他已经深陷于黑暗，再也出不来了。

  季川的眼中流露出越来越多的冷漠空洞，安然心疼地看着他，想要靠近，却被他拒绝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身后的凳子踢翻在地，拽着拳头转身便出了教室。

  陈芝有些茫然地看着季川离开：“我……我说错什么了？”

  “哎，回来再解释。”

  安然急忙地追了出去，看来，这次的排名对他来说，打击远远超过了一直以来的垫底成绩。

  “季川，你去哪儿？”Ms杨刚要进教室，便见季川冲着走出去，那一脸的不痛快，像是谁欠了他似得。

  季川没搭理她，直接绕过Ms杨继续往外走，随后安然也跟着他追了出来。

  “你等等。”

  Ms杨一把拉住安然的手，安然这才想起来，该上课了。

  她看着季川走远，有些着急地想要去追，可是手被Ms杨拉着，想走也走不了。

  “班长，你把我这儿班级排名公布一下，让大家先自习着，我去拿点东西就回来。”Ms杨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安然着急的神色，她将手里的几张表格交给班长后，这才慢慢放下安然的手。

  “你，跟我去拿东西。”

  安然有些犹豫地看着她，一颗心已经追着季川去了，可是她还没有胆子这时候拒绝Ms杨。

  Ms杨带着安然往老师办公室走，一路走着，安然心中都在担心着季川。

  突然，走在前面的Ms杨停下了脚步，心事重重的安然一时不察，直接撞在了Ms杨的身后。

  “嘶，对不起，对不起。”

  安然连连道歉，抬头一看，怎么都走到楼道口了？

  Ms杨挥挥手表示不在意。她走到楼梯的栏杆处靠着看向操场的方向，安然站在原地等着她，两人这么安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Ms杨开口了。

  “季川那臭小子是受打击了吧？”

  安然抿了抿唇，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

  “呵，就他这臭脾气，真丢人。”

  听着Ms杨这么说着，安然本来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是稍稍舒展了些。

  “可能，他对自己不满意吧。”

  虽然季川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似得，但刚才安然从他身上看到了“很在意”。

  Ms杨挑眉点点头，转身看过来，后背靠在栏杆上，眼中别有深意。

  “他能对自己不满意，那还算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