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秋月这消极的模样，司空越雪也只能叹气了，她这样子司空越雪还是第一次见。司空越雪能体会到她内心受到的伤害，想想自己又何曾又不是这样过来的，好在自己想通了，没有死钻牛角尖，一味地作死自己。

  是时候开导开导她了，程秋月这一睡倒是睡得足够的，三天三夜不见醒来，司空越雪只能每天看着她，一边给她准备些营养充足的食物，以备她醒过来就可以直接食用，一方面配备了些药物，给她强身健体用的。

  早晨，司空越雪将程秋月的房间仔细打扫干净，拿了那些换下来的脏衣物去洗，程秋月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了。

  司空越雪看着她呆呆地模样，心想这家伙脑袋还没清醒。端着一杯茶水递给她。

  “喝点水吧，嘴唇已经干裂的不行了。”司空越雪温柔地将杯子送到她的嘴边。

  程秋雨呆呆地看着司空越雪，张开嘴喝着水，却一言不发。

  “还记得我是谁？或者还记得自己是谁？”司空越雪放下杯子问道。

  “你是谁？”程秋月努力了好一会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还真是忘了我了？”司空越雪坐回到程秋月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脉搏，翻了翻她的眼睑，说道：“你这是暂歇性记忆失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先下床呼吸下新鲜空气，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司空越雪帮程秋月********，搀扶着她出了屋子。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呢，你先坐一会啊。我去端吃的过来。“司空越雪将茶盏放在程秋月面前，再摆上一壶冷的白开水，转身走了。程秋月一眼不发地看着他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地走动，头脑昏昏沉沉。

  程秋月颤抖地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水洒在手上，她木然地看着，木然地将杯子里的水喝尽。

  一连这样的日期过了好几天，程秋月渐渐地开口说话了，体力倒也恢复的不错，能跟着司空越雪在树梢上飘来飘去的了，心情也变得开朗了很多，不过从醒过来之后都没见她提起过白枫。司空越雪倒觉得这并不是件好事，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每天带着她到处玩玩。

  程秋月的脑袋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只有记忆断片了。其他的都还正常。

  “秋月，我这长剑送你吧，你找个时间下山去，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你不能总在这里待着啊。”司空越雪带着程秋月看完凌雪后，在回来的路上将长剑取了下来，交到程秋月手上。

  “你这长剑重死了，我才不要呢。”程秋月歪了歪嘴说道：“更何况我也不要下山，这山下哪有这里好玩。”

  “你确定你不走？”司空越雪笑道：“你要是不走就得在这山上变成老太婆了。你看你现正直青春年少，不该去好好闯荡一番吗？”

  “我不想去，外面太乱了，动不动就打仗，我才不想去，我就喜欢窝在这里。你要是想出去，你自己去呗。”程秋月压根不接司空越雪手中的长剑，自顾自地走着。

  “程秋月你到底还不得以前的事情啊？”司空越雪跟上程秋月的步伐。

  “记得啊，全部记得。”程秋月甩他一眼之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你现在就跟我去南山之巅，我带你去看看风景。”

  “去就去。”程秋月赌气似得说道，脚下的速度远比司空越雪快多了。

  司空越雪随她，跟在她身后施展飞行之术，经过多次修炼司空越雪的法术今非昔比了，现在也算是个能对得住祖上的捉妖师了，只是这人打算在此山终老，不再问世事。

  程秋月飞的很快，没多一会就到了白枫的墓碑前，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白枫的坟墓，司空越雪落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说道：

  “这酒给你，这壶酒算是我送给你的，酒窖里面的酒我可会另外跟你算的，到时候你得赔给我。”

  “你耍赖呀！当初你说随便取用的，现在你竟然跟我说赔偿，这样你确定好么？”程秋月接过司空越雪的酒壶，打开就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接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你这般小气的。”

  “我还小气？”司空越雪被气的不轻，抬头望天，自问自己少说也是胸襟宽广之人吧，在程秋月这里一下子就变成小气之人了。

  “除非你不跟我计较酒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程秋月将酒壶递还给司空越雪，理了理衣物，坐了下来。

  “算了，懒得跟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计较。”司空越雪也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坐了几分钟之后，程秋月悠闲地拔起草，没多一会坟墓上的草被她拔得干干净净了。司空越雪闭目养神，偶然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等程秋月闲下来，无聊地含着一个草坐着的时候，司空越雪睁开了眼睛，身体坐正，说道：

  “秋月，你对我建议你离开紫金山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我不打算离开。”

  “你还没原谅自己？你就那么地以为你对不起白枫吗？就算你对不起他，你折磨了自己折磨那么久，也该想通了吧？”说完这句话，司空越雪仰头喝了一口酒。

  “司空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程秋月低着头闷声问道。

  “是挺讨厌现在的你。”司空越雪严肃地说道：“以前的你到时挺惹人喜爱的，不过现在你这样子我看着甚是讨厌。”

  “我现在这样子不也挺好的吗？”程秋月嘀咕道。

  “你怨天尤人的样子真心想像个老大妈，你说这世界上有哪个男子喜欢老大妈的呀？你还是阳光些，开朗些惹人喜爱。”司空越雪笑着说道。

  撑起月撇撇嘴，抚摸着白枫的墓碑说道：“司空我要是离开了，白枫会不会很孤单呀？这么多天没来看他，他竟没托梦给我。他一定是对我失望了吧？”

  “你忘了他当初保护你的初衷了吗？他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才牺牲自己的啊，不然他一个人待在大汉多好啊，皇上的红人，受那么多人敬重，比跟着你受苦受累好多了。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愿意选择跟你去天涯海角的流浪，这就表明，他就是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你，既然是爱你，你离开这里心里装着他就好了。你心里装着他比每天待在他坟墓旁边更令他高兴。”

  “可是我还是害怕他会孤单。”程秋月望着白枫的孤坟说道。

  “没事，有我陪着，以后我每天拿酒来跟他喝一壶，他就不会寂寞了吧？你也知道我也算是个话唠，这你该放心了吧？”司空越雪笑着说道。

  “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若是没信守你的承诺，看我不打你。”程秋月笑道，脸上的笑容如天上的阳光一般灿烂。

  “恩，这个我保证做到。”司空越雪肯定地说道：“这剑你拿着祖上传下来的，自然是好东西，虽然在江湖上不是什么能排的上榜的好剑，但是斩妖除魔什么的绝对是一柄好剑。拿去护身什么的不在话下吧。”司空越雪将背上的长剑解了下来，递给出程秋月。

  这次程秋月没有说什么，直接接过长剑。

  “司空，等我回来，我会将剑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的。”程秋月语气坚定地说道。

  “恩，等你回来。”司空越雪语气充满期待地说道。

  此时风轻轻地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很是舒畅，程秋月抱着长剑飞身而去。司空越雪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突然布满了泪水，他抬头看着天空，脸上一片悲伤。

  既然选择也做一个十足的好人，那便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白枫不可能就这么死于非命，这个仇一定要报的，楼兰如如今狼藉一片，也该做个了结了。程秋月背上背着司空越雪给的长剑，身上的白衣换成浅绿色，脸上恢复了红润之色，身轻如燕地飞下了紫荆山。

  到了山脚，程秋月回头望了望紫荆山，眼神甚是坚定，说道：“司空，我不会让凌雪就这样死去的，宗政晴维的仇我会报，白枫的仇我也要一点不落地讨回来。整个楼兰国的仇我更不会放弃，大仇得报之日，我定会回到这里。”

  程秋月回到楼兰，楼兰现在大部分地方都被风沙掩盖住了，楼兰幅员虽然不算辽阔，国家兴亡之时，也是有八九千人口的，通商又频繁，经济算是发展的很不错的，而如今，程秋月在楼兰境内走了差不多一天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到处是颓败废弃的房屋，风沙掩盖了原本是绿洲的地方，胡杨林也都失去了生气，胡杨树叶子落尽枝干光秃秃地立在沙漠里面，远远地看着甚是孤寂。

  楼兰最终也没能逃脱灭亡的道路，程秋月又接着走了半天的时间，依旧没能见到一点人影，眼看着就要到古城了，程秋月将自身的装扮整理了一番，乔装打扮起来掩盖了自己原本的面目。

  进了古城，古城就像是一座死城，风沙呼呼地刮着，发出魔鬼嚎叫一般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城里面已经看不到人影的，程秋月在能走动的巷子里面走了一遍，一个人影也没能看到，甚至连一只动物都没能看到。

  程秋月心中一片酸楚，这废弃的城镇俨然已经不可能在恢复以前的繁华繁兴了。孔雀河已经干枯很久了，已经被白色砂砾填补的快要漫道河床了。护城池已经不能叫做护城池的，顶多就是个坑而已，城门已经破败。

  仔细想想，程秋月觉得不对，自己那天离开楼兰的时候，城门不是这般破烂模样的，那时候城池还是城池，城门每天还有人守着，定时定点地关闭打开，眼下这样子，看起来倒像是被战争破坏过一样。

  “难道在我离开以后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战争不成？”程秋月又返回了古城，朝着皇宫的方向快步走去。

  进了皇宫，发现所有的宫殿婉如被火烧过一般，到处都是坍塌的墙壁，破碎的瓦砖，倒塌的宫殿大门。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战争不成？”程秋月在宫殿内走着，原本熟悉的东西都不见了。一切显得那么陌生。

  “怎么会这样？”程秋月眼泪掉了下来，对着天空喊道：“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觉得残忍吗？”

  程秋月再一次感觉到了心碎，摇摇晃晃地在宫中走了一圈，没找到一个活人，地上干枯的血迹，无人收管的尸体却是很多。

  在确定完全没人存活以后，程秋月从魔鬼城一般的古城走了出来，天地之大，程秋月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风沙呼啸着，大量的黄沙从天而降，落在古城里面，古城慢慢地被黄沙掩盖起来。程秋月继续朝前方走着，挥手，黄沙如暴风骤雨一般朝着古城奔去。程秋月头也不回地离开，古城很快被掩盖在了黄沙之中。

  再过几日，古城一点痕迹也不会再有了。

  庄楚漠、荆野冥风、白青柳还有古圣烟他们去哪里了？

  去大汉！程秋月先去匈奴的军营偷了一匹快马，顺便将军营闹得如同一锅烂粥后，程秋月大笑着离开。匈奴军营还以为是被大汉的军队袭击了，当晚军营乱作一团，在没有任何刀枪剑雨的情况下，竟也折兵百名之多。这就是人，一旦失去了理智便没有了判断力。

  去大汉，程秋月也不过是想赌一把，楼兰现在就算是被灭了，而程秋月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就被灭掉的，去大汉顶多就是找找轩辕子期，然后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轩辕子期这点也不知道的话，那他简直就是个昏君了，而程秋月却并不觉得轩辕子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能把自己弄成昏君。顺便，程秋月觉得或许还能在大汉找到古圣烟，古圣烟是大汉的人，他应该会回去的，找他也是为了了结与白枫的事情，毕竟白枫还欠着他的人情，做人白枫的妻子，理当还清。

  古圣烟估计若是见到自己，该是想杀死自己才是。他没有司空越雪那般的胸怀，而且他为人乖张，这还真难说啊。程秋月心想着，或许越晚点见到他，自己会越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