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接着说道：

  “其实归总也挺可怜的。她年轻时候跟着苏总创业。那时候苏总不过是一个小厂的负责人。两个人一起打拼的天下！归总听说还跟归总生了个孩子。因为归总怀着身子还到处奔波，最后孩子不足月就急产，一出生就夭折了。归总自己，也不会再生育了。”

  “原来是这样啊！”朱黎黎叹了一声。

  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自然是无比痛心的事情。

  小路说道：

  “你看看，一个女人，现在有的是金钱。可是作为女人最需要的家庭、老公、孩子，她一样都没有。所以，归总的性情就变得很特别、很特别。”

  朱黎黎问：“很特别，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个‘特别’？”

  小路说：

  “这个很难说。以后你就明白了。无缘无故忽然就发火！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就莫名其妙动怒！还有，人家都说她嫉妒心特别强！嫉妒别人年轻，嫉妒别人漂亮，嫉妒别人有男朋友，甚至，嫉妒别人有家庭！反正，跟她相处特别难！你以后小心点。她可是直接负责企划室的。我们做出来的最后的企划方案，都要交到归总那里审结的。周科都特别怕她！”

  “是，女人可怕起来，比男人更可怕。”朱黎黎附和说。她也发现了，自己和这位归总没有一点点的交接。但是那次在面试的时候，她骤然之间，能够从这位传说中的女强人的眼光里，感受到一种无比的犀利，和无法言说的冷意。

  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和这样一位性情怪戾的女上司相处，朱黎黎不由得十分担心。

  ……

  溢香园的面包坊里制作的面包，真的很好吃，很美味。

  赵九维不知道老家是哪里的？认识这么久都没问过他。他喜欢甜品吗？

  朱黎黎临走的时候，买了一个夹心面包，打包给赵九维带回来。

  “今天回来这么晚，不管我了？”赵九维有点伤心地说。

  “今天有点事。和同事吃饭。”朱黎黎解释说。

  “那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赵九维问道。

  “当着同事面，不好意思让同事知道，我有男朋友。”朱黎黎辩白说。

  “我见不得人吗？”赵九维问道。

  “不是这意思。人家不想让别人知道嘛？真烦人。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朱黎黎取出面包。赵九维看了看，似乎兴趣不大。

  “我又不是小姑娘。麻烦带点肉回来行不？”赵九维提意见说。

  “好。明天给你带点五香牛肉。”朱黎黎赶紧宽慰说。

  “还有，话费没有了。帮忙交点话费。”赵九维说。

  “好。我的话费也没有了，回头给你交一百块。”朱黎黎答应说。

  “一百块？最起码交五百吧！”

  “你要那么多话费干嘛？”朱黎黎诧异道。

  赵九维咧了咧嘴。他的话费是以前阔的时候交的，一交一年。所以这一段日子艰难的岁月没有考虑话费的问题。现在又到了缴费的时候，朱黎黎竟然声称给他缴一百元的话费。

  赵九维没吭声。

  朱黎黎觉得不合适。就问他：“你一个月多少话费？我也没见你给谁打电话啊！”

  赵九维说：“话费是打电话用的吗？上网呢？用个流量嘛，偶尔玩个游戏嘛。买个道具嘛。开通一些语音项目嘛，听个音乐弄个彩铃……哎哟！真烦！”

  朱黎黎说：

  “以后打电话就是打电话。上网要限制。有个固定流量就行了。不准再玩游戏。开通什么语音项目？听什么音乐？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聊天吧。听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以为我不知道？都停掉！”

  赵九维把书扔掉。索性躺床上去了。

  “你先起来吃点东西。”朱黎黎说道。

  “比我妈还烦。”

  “你家是哪里的？”朱黎黎问道，“你父母都做什么的？”

  赵九维懒洋洋坐起来。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生下来就不知道父母是谁？怎么问个不休？”

  “你家是哪里的？你怎么也不说？”

  “外地的呀！”赵九维想了想，说，“安徽的。行不？”

  “什么行不？是哪里就是哪里，还行不？”朱黎黎逼问，“你为什么含含糊糊的，从来不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家是哪里的？”

  “安徽蚌埠啊！”赵九维乱扯说，“要不我带你回去？看看我小时候的家？”

  朱黎黎这才罢休。她把面包递给赵九维，“明天给你牛肉吃。”

  “哎哟！”赵九维哀叹说，“我怎么觉得面包里面夹着牛肉呢。好好吃啊！对了，工作怎么样？开心不？”

  “还好吧。”朱黎黎说。

  她脑子里闪过归婉那种高傲、冷漠、带点戾气的样子。她可能有种直觉，这个女人要在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中起到作用。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

  ……

  朱黎黎的直觉是对的。负面的那种东西很快就不招自来了。

  第二天，刚刚到了上班时间，企划室的人就被全部召集到会议室去了。

  “归总已经看了企划案，非常不满意。直接退回来了。”周科说道。

  企划室的人面面相觑。

  “归总的意见主要有两点。一是各个厂家的新产品都会通过这样的策略去营销，我们凭什么依靠这样的策略占到先锋优势地位？第二，现在整个社会都在宣传文化，刚刚召开的国家大政方针，也是强调一种文化精神。让我们在文化上面动动脑筋。”

  周科说着，他的情绪有点低落。可能受了归总的什么尖刻的话语打击。

  “归总有一句话，我传达给大家：现在社会竞争这么强烈，每个对手都在不断超越自己争夺市场。我们的企划室作为一个集团的核心智囊，满足现状，陈旧思路，必然会使我们在一线的竞争流于失败。所以归总劝大家都醒一醒，树立竞争意识。不能够‘苟日新，日日新’，就等着被淘汰吧。”

  这句话是对企划室的警告。

  紧接着，周科做了一个动作。

  “归总的意思，企划室要启用新人。用新人的新思路，另外开创一个决策途径。所以，企划室以后分为两个科室。资格老的归在‘大咖’室，新来的归在‘新星’室。两个企划室互相辅助也互相竞争。这个项目，归总决定交给‘新星’室。朱黎黎，你负责吧。”

  “是。”朱黎黎接过了策划计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