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钱拉住春意不让她动：“你要走带我一块儿走，反正我不想跟你分开。”

  春意：“……”

  哪儿来的狗皮膏药这么烦人。

  “你先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程金钱不可置信道：“你是老师，你怎么能对学生这么说话？”

  春意无奈的挥了挥手：“我现在不是你老师了。”

  “我不管，你就是我老师永远都是，这点没法改变。”程金钱抱住她胳膊不肯松手：“要不你把我踢开，但是你说过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你会对好朋友这样吗？”

  春意就心里纳闷了，这孩子生在农村可惜了，要是在大城市里得到更完善的教育，怕是能上天。

  “算了，你待着就待着吧，先说好，你在外面，我在里面，你别来打扰我。”

  冲动的情绪过后，春意现在很纠结。

  程金钱没直接答应，眼神乱瞥就是不看春意：“……再说吧。”

  春意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再说个屁，你现在就给我保证，不许打扰我。”

  “你居然真的踢我？”

  程金钱瞳孔震惊：“好，你打我，我回头跟我小哥说。”

  春意彻底没了搭理他的兴致，径自回了里屋从内反锁，任凭程金钱在外面嚷嚷也不为所动。

  惯得都是。

  程字楷在家里待不住，徘徊到了春意家门口。杨姨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忙不迭将他拉过来，劝他去里面和春意好好说说。

  用的理由还是他很小刘老师关系好这一条。

  程字楷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让程金钱去，他们两个比我要好。”

  仔细品味，这话听着酸溜溜的。

  杨姨这会儿满脑子都不让春意走的事儿，自然没留意到这句话的潜在意味，闻言还不敢相信，再度跟他确认：“你说啥？金钱跟小刘老师关系最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程字楷还是点头了。

  “那我怎么经常看到你跟小刘老师在一块儿？”

  程字楷再次陷入沉默。

  见状，杨姨也不问了，重新趴到门框上偷听里面的动静，希望程金钱能成功劝小刘老师留下。

  里面，程金钱就是不让春意安生，趴在门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总之就是一定要闹出动静让春意出来。

  当然这么多他是有原因的，他只要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就会越来越不高兴，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刘老师也不高兴。

  春意在里面忍无可忍的怒喊：“别敲了。”

  程金钱停止手上动作，语气相当无辜：“那你出来。”

  春意跟他气上了：“我要自己安静，你听不懂？”

  她目前处于绝对的纠结当中，感觉突然改变主意太丢脸了，但是真一意孤行走的话，那真是无处可去了。

  “你出来吧老师，我带你去找翠兰婶，让我小哥治她。”

  春意不吭声。

  “真的我小哥可厉害了，翠兰婶都说不过他。”

  春意欲言又止。

  虽然是跟陈翠兰沾了点边，但要去找她，不就会显得，自己就是为了那点粮食故意闹出来的事儿？

  好丢人。

  唉，春意在屋子不发出任何声音，程金钱又开始捣鼓了，捣鼓到最后，春意用力的踹了一下门，让他安静。

  程金钱有恃无恐：“你出来吧老师，你出来我就不弄了。”

  春意出来了。

  一把提溜起程金钱的后衣领扔出门外，无视别人的目光，砰一声利索的关上了门。

  程金钱尴尬的挠挠头，无颜面对众人。

  杨姨不知所措：“金钱，你这是……”

  程金钱的眼神瞟啊瞟，精准锁定了到了自己小哥身上，兴奋的飞奔过去：“哥，你去找翠兰婶吧，老师肯定生她的气，只要她亲自过来道歉，老师就不走了。”

  程字楷心里微妙的高兴，难得对程金钱和颜悦色：“她说的？”

  程金钱重重的点头：“是。”

  要是春意在场肯定弄死他，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程字楷看向杨姨：“我爸之前一再强调，村里不能搞特殊，之前看她家困难才延期了学费，现在是秋收后，陈翠兰逾期不交，杨姨，你看该怎么办？”

  杨姨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她不交学费就是搞特殊，咱大家伙找她去。”

  程字楷心里有了数，摸着程金钱的头交代说：“你去喊爸过来，去陈翠兰家。”

  他现在是翠兰婶都不喊了，对这种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程金钱跑的飞快，到家后，老村长正在家抽旱烟发愁。

  “爸，小哥让你去翠兰婶家，杨姨也在，反正好几个人都在，你赶紧去。”

  村长大惊，烟都顾不得吸了，站起来忙问：“都去了？”

  他像是知道。

  程金钱很急，话都说不利索：“爸，你你你赶紧去吧，我哥还有、反正很多人都去了，你快去吧，那我、我去找我妈，让她也去，你们都去，人多力量大，这回肯定让翠兰婶交学费。”

  村长敲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将旱烟塞他手里：“你看家，别去喊你妈，我这就过去。”

  程金钱挠挠头：“我想去，爸，你就让我去吧。”

  这回村长没妥协，坚决不让他去。

  程金钱气的跺脚，眼睁睁看着村长的身影越走越远。

  -

  陈翠兰这几天不安极了，她心虚害怕，锁门不让任何人出去。牛春花在家里砸东西也没让她答应，牛石和牛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杨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牛石第一反应就是她又惹事了，登时皱眉问道：“妈，你又干啥了？”

  陈翠兰才不会承认自己的问题，恶狠狠的咒骂：“都是刘春华那个小浪蹄子，有娘生没娘养的，缠上村长家的俩儿子了，都是白眼狼。”

  牛石：“刘老师？”

  这件事不难猜，联想到自己妈把粮食藏起来，牛石差不多就知道了。

  “妈，这粮食咱家该交的，你咋能这样？”

  “什么该交？那浪蹄子一个人霸占这么多粮食，也不嫌以后遭报应，你给我闭嘴，进屋去。”

  牛石不走：“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能应付这么多人？”

  “那行，你先别走，一会儿程字楷过来，你就负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