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水绿，长长的队伍在山野间行进，路过一面不知名的湖泊时，下令全军休息，蓄满水囊水车。

  天赐三年，三月二十五，北伐西路军已经到达漠北腹地。

  青草早已冒出芽来，一片嫩绿映入眼帘，偶尔能见到匈戾牧民，驱赶着牛羊经过，他们见到有军队路过，也是慌忙逃开。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当那些牛羊被发现，很快就被梁军骑兵追上，后果可想而知。

  对此，年仅十六岁的天赐皇帝说，他们抢我们的东西，犹如金山银山，我们抢他们一些牛羊，过分吗？我主张仁政，但仁政不泽仇敌。

  赵崇带领八万人马，穿过博格达山口，迎击东胡王。先锋张云龙，左翼唐振、右翼孟丹青、后军西门真森、皇帝龙辇坐镇中军，老将军曹翔伴驾出谋划策，当打之年的第三师中郎将魏都和九品剑卫鞠无常，紧随皇帝左右。要求陈牧回来和不杀霍宏勋这两件事，都是老将曹翔给皇帝出的主意。曹翔说，牧王不回来，龙武军就算是没了，而且张云龙就要留下，这个结果对陛下不利。

  为策应皇帝东进，朝廷从洛阳发兵，并集结河南、山东、河北地番兵，迅速通过大同，一路向北，攻击东胡王老巢。

  老将孔拓被任命为北伐东路军大帅。

  年近七旬临危受命，老帅高呼荣幸。此去漠北，带棺随行，扬言不胜则死。

  北方开战，为了防止南方国家趁机北上，朝廷命令驻守汉中、荆州、淮南诸军提高戒备。

  皇室与三大门阀调兵遣将，好手尽出。

  一时间全国兵马大动。

  太后号召百姓报名参军，随时应对突发事件，历届复原老兵纷纷报名，预备部队高达百万。

  太后喜曰，我朝国运正盛。

  ——

  交河城，几万民工拉石打坯，修筑城墙。

  听说牧王来到交河城，附近地区百姓纷纷追随，尤其是敦煌的百姓。

  陈牧为了增加城市接纳能力，吸取了敦煌城的建设经验，建高楼、设工厂。

  短短一个月，就已经让城市大有改观。

  此时粟特王阿里达伊及其族人一共五百余人，早已被“礼送”洛阳，此时交河城内正在大搞建设。陈牧要求在三个月之内制造二十门大炮，城墙加高一丈，城头摆满重弩，滚木礌石，保证让敌军有来无回，将交河城铸成铜墙铁壁。另外陈牧还要求制造三万轻弩，要求女人也能拉得动。

  “买粮，告诉粮商，有多少要多少。我要存最少两年的粮食。”

  除了屯粮，陈牧还要东跑西颠搞好关系。

  此时陈牧身边援军有孔孝先神策第三、第十六两个师。两师驻兵嘉峪关，随时准备策应交河城。

  南部，还有曹讼玄甲第九师，已经从古兰国撤军，整个师一万人固守敦煌。

  陈牧手下龙武军整编三个师，陈牧为龙武大将军，兼第一师中郎将；曹圣为龙武总监军；赵琎为总督粮官；马遵被任命为总参将；张邯担任总副将、兼任第三师中郎将。

  张有田的官职被一撸到底，但他却是第二师实际控制人，师监军祝猛，副将是从古兰国归来的鲁汉。这次鲁汉带回来许多铁，也是铸造大炮的基础。而火药正源源不断从敦煌运来，陈牧估计，足够打两场大规模战役。

  陈牧书信古兰国王达达木提，如若阿兰朵进犯，你可向敦煌逃跑，梁军一定会对古兰国王室负责到底。同样书信，也写给碛南和达满两国。可两国却没有回应。看样子他们已经动摇。现在陈牧没心思去追讨他们，只是保持守态，守住梁朝西大门，辐射西域三分之一的面积。

  此时座山观虎斗，看大月氏国王拉蒂夫与匈戾大单于阿兰朵打得火热。

  陈牧还不停往拉蒂夫派遣使者，对后者说，如果实在扛不住，可以来求援。梁军很乐意与大月氏合作。

  可至今为止，拉蒂夫也未曾吐半个字。看来这位国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硬派。

  对此，陈牧也不太往心里去，反而对身边这些人比较操心。

  此时龙武军构成十分复杂，哪的兵都有。

  汉人不足一半，其它全是阿滋蔓、蔚城、粟特旧部，为了增加凝聚力，陈牧明确晋升途径，狠抓军中腐败问题。无论多忙，都要定期对士兵进行教育。

  “我让你跟随阿里达伊一起去洛阳，你偏不去，现在跑我面前耍酒疯？”陈牧坐在王宫，见马遵喝得烂醉，站起身，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陈牧阿卡，我不想去洛阳。”

  “当初你不是说很喜欢东方神都？”

  “今时不同往日。当时我是王子，可现在我是什么呢？”

  陈牧已经剥夺马遵兵权，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和阿滋蔓旧部感情，陈牧让马遵担任总参将一职，云麾将军衔。

  可马遵依然显得颓废，整日醉生梦死。参将部几乎没怎么去过，倒是成了瘸子的掌控之地。

  马遵看得清楚，就算自己去参将部，那帮秘书郎也不把他当回事，从大到小各宗事都听瘸子的。既然如此，何必自讨没趣。

  马遵又喝得烂醉，被人抬回家中。

  陈牧问：“秦清泉、顾长松他们都过来没有？”

  张嘎道：“牧王千岁您忘了，现在顾长松是敦煌知府兼敦煌学院副院长，除他以外，其余人等均已来到交河。”

  陈牧恍然：“最近太忙，竟把这事给忘了。召集军统、保密、王统三局，未时在侧室开会，所有人员都要参加。”

  “喏。”

  陈牧早有打算把瘸子的权力分化开来，就这次他犯错的机会，直接处理，不过依然保留瘸子保密局大主管的职务，而军统完全交在李道正的手里。

  但李道正并不是陈牧心中最佳人选，因为老将军性格过于内敛，求稳而不求进。因此军统的作用主要变成了防守，而缺乏主动力和进攻力。

  这次开会陈牧对人员进行重新调配，把瘸子找来的人，统统放到保密局。

  保持军统、王统完全能独立，内部没有瘸子的人插手事务。

  这样一来，瘸子的保密局变得规模庞大，足有一百二十人，而军统则是有军方支持，当然不缺乏人手，唯独王统局钟离香手下少了许多人。

  “马尔岚给我介绍一女刀客，名叫马采风，行事很是干练，让她和雪寻梅担任王统副局，向钟离香负责。另外马尔岚也要加入王统，并向我展示不俗武功，我会给她这次机会。不过无论是谁加入王统，都向总管钟离香负责。一切事务不许隐瞒总管。”

  闻言，马尔岚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