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或许
作者:锦鲤花了了      更新:2022-04-29 16:06      字数:4882
  南宴闻言只是笑笑,对廿六这话,显然是不大相信的。

  廿六硬着头皮陪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主上……”

  他保持着拱手的姿势,站的有些久了,不免有些求饶之意。

  甚至已经想着,若是南宴执意让他跟廿九搭档,他也认了。

  “既然你觉得一个人也能成事,那便一个人去吧。”

  南宴淡淡的出声,让人辨不出来喜怒。

  廿六忙恭声应了,心里头却忍不住更加的紧张。

  “让廿九进来,你下去吧。”

  “是。”

  等廿六下去没多一会儿,廿九就垂头丧气的进来了。

  他知道他没有人选的事情了。

  原本对廿六还抱了一丝丝希望的。

  如今,看到廿六出来,还喊了他进去,他就明白了,廿六没有选他。

  看着他垂头丧气,廿六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朝他友好的笑笑,隐隐有些讨饶求和的意思。

  廿九苦涩的笑笑,轻轻的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众人瞧着他,都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可让他们跟廿九合作……那也万万没有可能得。

  倒不是嫌弃廿九的能力不行,事实上,廿九的实力,远在廿二之上,甚至对上廿一,也是有打成平手之力的。

  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廿九太倒霉了。

  无论让他做什么事情,他的倒霉,都能够给自己折腾成最困难的那一档……

  加上这小子像是缺根筋一样,经常没什么眼色的惹恼南宴。

  倒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算真的被南宴点出来,也最多就是挨几板子、几巴掌,或者跪上几个时辰的事情而已。

  可即便如此,众人也不想跟他合作。

  实在是有些时候,兄弟之间可以共患难,有些时候……就还是大可不必了。

  廿九进来的时候,那股子垂头丧气劲儿,一点收敛都没有。

  要不怎么说,大家都生怕跟他扯上点什么关系,一块儿搭档合作呢?

  还不就是因为这小子,忒没有眼色吗?

  身为南卫,就是有天大的难过,那也不能够在主上面前展现出来啊!

  这不是纯纯惹主上不快吗?

  那得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自己捯饬出一副欢喜的模样来,让主上一看着就高兴才行。

  偏偏廿九不懂这个,还每一次都振振有词,说什么南宴不是看重这些的人。

  不然的话,那个面瘫的、哭唧唧的,怎么都没事儿?偏他沮丧一下子就不行了?

  没有这样子的道理!

  于是,众人为了不受连累,就也只能对他敬而远之了。

  廿九心里头委屈,但廿九不知道跟谁诉说。

  总不能找南宴哭诉吧?

  廿九撅着嘴,越想这个事情,就越是不高兴,南宴眼睁睁的看着他进来,连句话都不知道说,倒是那张嘴,撅的都快要能挂油壶了。

  南宴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倒是颇有兴致的,随意翻了一本话本子。

  翻书页的声音,惊醒了犹在委屈的廿九,他顿时吓出来一身冷汗,忙规规矩矩的跪好:“主上……”

  “嗯。”

  南宴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像依旧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廿九逐渐开始后怕,额头上都跟着有汗渗出来。

  可他却不敢出声了,更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直到他感觉胳膊疼腿也疼的快要没知觉时,南宴才终于开了口:“他们各自选了搭档,但都没有选你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是,属下知道。”廿九这会儿不敢有任何自怨自艾的心情了,拿出十二分小心来恭敬应对,完全就是一副南宴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南宴要是不问,他就什么也不想的架势。

  南宴瞅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乐了,倒也更有闲心逗一逗他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被如此嫌弃吗?”

  她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让人分辨不出来喜怒。

  廿九紧张的有汗滴淌到眼睛边上也不敢伸手去擦。

  “属下,属下……不知。”

  他反复斟酌了好几次,最终才为了求一个谨慎,只敢说不知道。

  生怕胡乱的说错了什么,反而让自己又得被棍棒加身。

  “不知?”南宴淡淡的哦了一声,轻挑了一下眉:“那就想想吧。”

  廿九:……

  这是让他跪省了?

  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想什么,更摸不准南宴这会儿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生着气,还是没生气呢?

  若是生气的话,又是为着什么呢?

  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被廿一他们几个嫌弃了,南宴有什么可生气的。

  难不成是觉得他不睦同袍?

  可又觉得南宴并不是这样子的人…

  她从前,压根就不关心,身边究竟是哪几个南卫在做事儿。

  廿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南宴的葫芦里头,究竟在卖什么药。

  他老老实实的开口:“属下想不出,求主上指点……”

  南宴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

  廿九这个人吧,你偶尔会觉得他很聪明。

  可如果要真的说起来,他又有着那种单单纯纯的蠢。

  傻乎乎的让人又气又想怜爱。

  说起来,廿九还是他们这些人里头,年纪最大的一个。

  偏偏不知道像是哪里没长健全似的,总觉得他比年纪最小的还要年纪小。

  成熟稳重这四个字好像跟他此生难以相见似的。

  “算了,你既然不知,那便不知吧。”南宴淡淡道。

  廿九却因此更加的紧张起来。

  南宴却已经步入正题了:“想来你也知道,他们都各自领了一项任务,是用来将功折罪的。”

  廿九点了点头。

  他当然是知道的。

  也就是因为知道,才在发现自己没有人选之后,委屈又难过。

  他担心……今日这醉酒失职的罪过,就要他一个人独自背下来了。

  除了委屈,他也很害怕。

  无论是南宴的雷霆怒火,还是南卫高层的惩罚,他都承受不起。

  更害怕会因此连累家人。

  如今听到南宴又提起任务的事情,他连忙警醒起来,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南宴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不免又软了一分。

  所有的南卫在她面前,还没有哪一个是敢听到她问话不回,只是点了点头的。

  这在南卫里头,也算得上是一项重罪了。

  多少南卫,都是因为这一条罪名,被反复丢去刑堂学规矩的。

  唯独廿九……

  不过南宴倒也乐得纵容他。

  她笑了笑道:“如今他们都各自领了自己的任务,也都挑选好了搭档配合,到了你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任务也没得选了,你可还有勇气,接下我等会儿安排你做的事情?”

  廿九自然是点头的。

  “属下听候主上吩咐。”

  这次倒是学乖,知道回一句话了。

  南宴笑了笑,突然对将最后一个任务交给廿九,生出了几分期待。

  “我要你回南族,替我搅乱了南族,揪出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废除祭司殿。”她道。

  廿九听到让他回南族,还想开口为自己求饶几句来着,结果等听到后面直接就想磕几个来着……

  这还不如把他交给南卫高层去发落处置呢。

  “主,主上……”有话好好说呀。

  做什么要交给他这样掉脑袋的事情?

  “怎么?没有搭档配合你,这件事情你就做不成?”

  南宴丝毫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廿九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激将法在这儿也不管用。”

  “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南宴冷眼扫了他一眼:“敢不敢大声一点?”

  廿九非常老实的摇头:“不敢。”

  南宴简直要被他给气乐了。

  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

  一身的反骨!

  廿九说完自己也后悔了,害怕的低下头。

  “怎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倒是先害怕起来了?”

  “属下没规矩了,属下知错。”

  廿九委委屈屈的开口,认错倒是很麻利。

  “去南族的事情,我给你时间考虑。若是考虑好了,就轻装简行,准备上路吧。要记得,你只有高调回去和低调潜入两种选择。但无论你选择哪一样,都必须把事情给我办的漂漂亮亮。一年之内,我不想再看到祭司殿存在于南族,更不想他日我回南族的时候,又被一群老顽固围上来指手画脚。”

  廿九:……

  您这根本就不像是给我时间考虑的样子。

  就算是真的给时间考虑了,好像也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那还不如不给时间考虑呢。

  廿九在心里头嘟嘟囔囔的抱怨。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拱了手应是……除了答应下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南卫就是听命于主上的。

  南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一些小表情,不过没有理就是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让人下去之前,还不忘打趣似的嘱咐了一句:“管好你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别再让他们碎嘴巴似的,传出什么不该传出去的风声,不然……”

  不然什么她没有说出来,但廿九已经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威胁。

  “属下领命。”

  “嗯,下去吧。”

  打发了廿九等人下去,南宴心情疲惫。

  司予白端了一碗红豆沙汤圆进来。

  “累了吗?先吃碗红豆沙,休息一会儿……”

  南宴对着人笑了笑,嗯了一声。

  红豆沙口感绵密,不甜不腻,配上黑芝麻馅的汤圆,味道刚刚好。

  她一口气吃了两个汤圆,又喝了半碗红豆沙才停下。

  “大靖这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南宴擦了擦嘴,问司予白。

  她安排廿一等人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他。

  “我想咱们不如尽管其变好了,就来个以静制动。看看宁王他们想要出什么招,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这样的话,洛摇就得杀了。

  南宴略想了下,安排了个人去做这件事情。

  司予白不免问道:“咱们不用审问一下她吗?”

  “若是她临死之前想要说的话,那便听一听。若是她不想要说,也没有什么审问的必要。”

  免得听多了,反而影响起自己的判断来。

  “左不过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

  南宴语气淡淡的,没说她对洛摇身后指使的人了如指掌。

  司予白虽然心里还是想问一问的,但南宴都这么说了,他便道:“嗯,我都听卿卿的。”

  南宴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还是想要问的。

  她笑了一声:“你若是好奇,想要问的话,就去问一问。说不定这样一问,还真的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收获。”

  司予白摇了摇头,正想说不用。

  南宴先一步开口道:“左不过,我也就是因为懒,所以才不想审问的。你若是愿意问的话,倒是省得我麻烦了。”

  司予白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她的神色,见她说的不像很勉强,立马就应了。

  “好,那我就去问一下,让人留她一命带回来。”

  南宴这里同意了,自然会有人去传话给之前去解决洛摇的人。

  两个人就又说起乾元帝的事情:“……我总觉得他的图谋不小,要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同宁王之间定好了一套暗语。”

  司予白神色严肃道:“宁王早年间,曾去过东乌,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回来后,他便登基为帝了,封了人为宁王……我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有德妃,她曾私下里,见过宁王几次。”

  “德妃见过宁王?”

  南宴略有些惊讶。

  司予白点了点头:“确实是私下见过。就是不知道,这事儿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还是背着他偷偷摸摸来。”

  司予白口中的“他”,指的是乾元帝。

  自打知道了先皇后被害的真相,他连皇帝老子都叫不出口了。

  恨不能得个消息,证明两人不是亲生的才好。

  “这事儿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德妃在这其中,究竟是扮演个什么角色……这事儿跟大漠那边又有没有关系。”

  南宴搅动了几下,已经凉掉的红豆沙:“说不定,大靖皇帝也存着跟咱们一样的心思。”

  跟他们一样的心思?

  司予白茫然了一瞬,像是忽然抓住了什么重点一样,激动道:“你是说,他也想一统天下?”

  “如果有机会的话,谁会不想扩大自己的版图呢?”

  南宴淡淡的笑了笑。

  且瞧着乾元帝对南族的野心,大靖历代皇帝对南族的野心,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满足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