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你都不要的话，我还能给谁？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钻进向以葵的耳朵里令她心底蓦地一软，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乱得无法平静，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得喘不过气来，她有些无措又有些慌张地揪住自己的衣角：“可是……”

  “没有可是。”

  白唐不用刻意去猜就知道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垂落在耳旁的发丝抚到耳后，再度说出口的语气是罕见的认真：“我不后悔。”

  如果真有那么多的可是，他不会一直以来都放不下她，忘不掉她，哪怕明知道她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仍旧还是固执的在那段青春岁月里将一往情深全都以朋友之名给了她。

  他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给自己留过任何的退路，这份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他的骨髓，深入他的生命，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可以阻挡和断绝。

  向以葵含着泪水的眼底，因为他这句话泛起了丝丝缕缕的心疼。

  她在看到那本相册的时候的确是很生气的，可有多生气，她就有多为他感到心疼。

  她心疼他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却一直都不肯放弃她，为什么能够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她诉说对程墨的喜欢，还装作没事般配合她让她继续加油。

  甚至她现在连想都不敢去想，如果她没有喜欢上他，如果她那晚在签完那份文件后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宅，从此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那么以后的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不后悔这三个字。

  带给向以葵的感触远比一句喜欢来得更为深刻，每一个字都直直地戳进她左胸膛里最柔软的那处地方，本就湿润的眼底再一次积起模糊不清的雾气。

  她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压力全都丢在脑后，只凭着自己最基本的本能，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缓缓地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

  天地间一片寂静，耳边只余下了眼前这个人的呼吸，还有他在回拥住她的那一刻就落在她脑袋上的手，就像以前那般，就像今早那般，很轻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指尖温柔到不可思议。

  向以葵曾以为，她用光了这一辈子所有的运气，才换来她喜欢的那个人原来也恰好喜欢着她。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她怕是用尽了上辈子，上上辈子，甚至上上上辈子所有的运气，才得以换来白唐这辈子对她十年如一日的情深。

  除了这个拥抱，她不知道她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可以让他知道她也真的很喜欢他……对了，昨晚她还没来及说完的那些话……

  向以葵想到这里，抬起头看向白唐，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仍旧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清冷，而她此时看到的却是他眼底对她满满的疼爱和呵护，还有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