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逸的插手使得离国与突厥的关系发生了反转，所以从逻辑上来说，如果没有其他意外，你和吴提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太大的交集，更别提你会愿意舍弃一切与他私奔。”叶尧道，“所以规则在这件事情上做了干涉，它让你在猎场和御花园里相继救了吴提，并让你同情他的遭遇，以此为你们两人的相识创造条件。”

  “它还能控制我的情感？”顾晓有些讶异。

  “并不，”叶尧摇摇头，解释道，“它不能控制你的情感，但是它了解你的性格。别忘了，你当时救他的时候，可是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

  顾晓想了想，发现事情好像的确是这样。要是她当时知道那个小太监就是吴提的话，虽说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但也决计不会亲自去救他。

  “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未来的？”顾晓问，她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是你们告诉他们的吗？”

  然而叶尧的回答却让她感到意外。“我们没有告诉过他们。”她说道，“这样的行为会受到剧情的限制。”

  “上一世的叶尧曾经尝试过告诉钟云所有的事情，因为钟云掌管月闲楼，并且与桃花谷还有祁王府的关系都不错，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无疑会是一个极大的助益。”

  “但是后来怎么了？”顾晓问。她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结局，却仍对未知的过程感到疑惑。“你们发现自己说不出那些话来吗？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阻碍了你们？”

  “也不是。”叶尧否定了她的猜想，她道：“不是我们不想说，是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看见顾晓还是不解，她提示道：“你设想一下，我们要如何向他们证明我们真的知道未来？”

  最简单的答案自然是给出一个预言，内容是不久以后就会发生的事，然后等待着预言的应验。而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有可能会有人心存疑虑，觉得这是有心人刻意为之的安排或者仅仅是一个巧合。

  然而叶尧他们连这一点都没能做到。

  前一世的叶尧告诉她，当年当她和前一世的云逸一起出面去告诉钟云这件事情时，钟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在跟他开玩笑。

  “直到他们说出许多他们本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时，钟云的神色才慢慢认真起来。”叶尧道，“但是这并没有多大用处。因为他们真正想要借助的是钟云身后月闲楼的力量，而月闲楼并不是钟云一个人说了算。”

  “你们需要给我一个更有力的理由，”钟云如此答复他们，“一个足以说服其他人的理由。”

  在月闲楼的日常事务里，钟云虽然顶着首领的名号，却并不是门派运作的核心。他并不能完全随心所欲。相较于其他门派里掌门的地位和掌握权力的情况来说，钟云的这个“月闲楼主”的头衔甚至可以只算作一个虚名。

  月闲楼里无尊卑、无贵贱，这句话并不是在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虽然在外围仍然存在那种上主下仆的情况，但是在月闲楼内部，在那个负责做出各项关键决策的中心圈子里，却早已实现了去核心化。

  “要想帮你们，我至少得调用月闲楼一半的势力，可能还会得罪魏巡和姓楚的那帮人。这样的大事，我不可能不经过内部商议。”

  钟云表示他也很为难，因为按照叶尧和云逸的说法，月闲楼在之后可能会被卷入一场党派斗争，并且在那场斗争里面损失惨重。如果现在与叶尧他们合作，那么月闲楼在未来可能还可以躲过这劫。

  “我们一直都是单票否决制，六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不同意，这事就成不了。但你们也知道南洛那个多疑的性子，如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他绝对不会去冒这个险。”

  叶尧和云逸为了说服他而讲出的私密信息，钟云决计不可能拿出去同其他人讲。在这样的前提下，能被他用来在内部集会说服其他人出手的筹码就只剩下他的信誉和担保。而出于对南洛的了解，钟云无比肯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实在不行的话，你们能不能尝试像说服我一样说服他？”钟云询问。他的意思是希望叶尧和钟云能去和南洛见一面，同样去告诉他一些关键信息，让南洛也相信他们可以预见未来。

  之所以让叶尧他们去说服南洛，是因为他还出于一个考虑，那考虑就是叶尧、云逸和南洛都是桃花谷里出来的人。师出同门，说起话来总会比他这个外人方便得多。而南洛的反应也正好可以帮助他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只要南洛和我一起表态，其他人应该就不会再提出什么反对意见。”钟云道。

  但出乎意料的，叶尧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叶尧依旧坚持着之前的要求，“知道的人越多，变数就越大。等到了那个时候，未来会往哪边走，就不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我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改变未来。”钟云不大理解叶尧的决定，“既然想改变未来，又为何还要拒绝改变会带来的变数呢？”他问道。

  而叶尧的态度却仍旧是坚持，“我们想要改变未来，是想避免掉原本会出现的灾难，而不是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她说，“所以在我不确定改变以后的未来到底通往哪里时，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行吧。”虽然不怎么认同，但钟云不得不承认叶尧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既然如此，”他道，“你们就得给我其他更充分的证据。”

  “给我几个预言怎么样？”他提议道，“时间跨度不用太久，就说十天以后会发生的事，我保证绝对不会去干涉。”

  其实钟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这几日月闲楼要与会的其他五人都刚好在瀛洲。要是叶尧和云逸能给出几个预言，他就可以立马召集五人开会。到时候只要预言正确，决策就一定可以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