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 分节阅读 714
作者:沙漠      更新:2023-06-21 04:08      字数:4757
  d本不是悬梁自尽,他是被人害死,而且只要一看遗体,就能立刻看出来。”韦御江身后一人道:“大都督的遗体是我亲自检查,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而且也绝非中毒过世,确确实实是悬梁自尽,我可以拿身家性命保证这一点。”正是当日验尸的那名刑部官员。第一零一七章破脸那汉子怪笑一声,反问道:“这位大人,你当真敢用身家性命保证大都督是悬梁自尽过世”他中气十足,说话之时,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怀疑的气势,那刑部官员微微张嘴,却是不敢再接话。韦御江却是神色凝重,道:“他并无说错,当时我也在场,确实没有找到大都督身上有其他致命的伤痕。”“侯爷,草民敢问一句,要自尽的方法很多,为何现场却布置成悬梁自尽的样子”汉子正色道:“大都督乃是南征北战出来的骁勇战将,却为何选择这种酷似文弱之人自尽的方法”众人听得此言,更是聚精会神,将目光全都落在此人身上。此人的质疑显然是深得在场众人之心。澹台炙麟武勋世家,一提到金刀澹台,让人想到的便是铁马金戈,实在很难想像,金刀澹台家的世子,竟然会以悬梁自尽这种离奇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齐宁微微颔首道:“这也确实是本侯奇怪的地方,难道你能解释”那人却是向福船一指,道:“一切答案都在大都督的灵柩之中,只要打开灵柩,看一眼大都督的遗体,在场的所有人,便都会一清二楚事实的真相。”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沈凉秋冷哼一声,道:“就凭你在这里一番莫须有的说辞,便要打开大都督的灵柩,简直是岂有此理。”向齐宁拱手道:“侯爷,时辰已经到了,大都督的葬礼,绝不能再耽搁。”抬起手,冷声道:“来人,先将此人带下去,容后再审。”水兵听得沈凉秋吩咐,立刻便要将那人拉下去,齐宁却是冷声道:“谁也不许动”沈凉秋脸色更寒,皱眉道:“侯爷,难道大都督的丧礼就要这样耽搁下去”“沈将军,此案涉及到大都督的过世真相,本侯此行东海的目的,本就是奉了圣旨,调查大都督的死因。”齐宁神色冷峻,盯着沈凉秋眼睛道:“现在既然有人提供线索,难道本侯要置之不理若是传到朝廷那边,皇上岂不是要治本侯渎职之罪”他目光锐利,这时候宛若一匹发现了猎物的狼。沈凉秋被齐宁如刀子般的目光盯着,只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已经意识到什么。“辛将军,你跟随老侯爷多年,应该知道老侯爷对于名誉看得比性命都重。”沈凉秋看向辛赐,依然保持着镇定:“大都督海葬之日,却因为莫名其妙来了一个人,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便要耽搁大都督的葬礼,此事传扬出去,金刀澹台家又如何在天下立足辛将军,此时你是否该主持公道。”“沈将军,老侯爷对名誉自然是看的极重。”辛赐神情淡然:“可是如果真的能够查明大都督的死因,老侯爷想必也不会介意丧礼耽搁。”“如此说来,侯爷和辛将军竟然相信此人所言”沈凉秋一声冷笑:“莫非你们以为大都督的过世,真的与我有关”齐宁摇头道:“沈将军不必激动,也不必着急,本侯从无说过你是害死大都督的凶手,一切也都只是在调查之中。”看着那汉子道:“本侯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只是听进耳朵里,却并没有相信,一切都要用事实来说话,如果当真有证据,本侯自然相信事实,如果没有证据,那此人就是诬蔑朝中大将,本侯绝不会善罢甘休。”沈凉秋冷笑道:“此人要打开大都督的灵柩,莫非侯爷也准许”“沈将军觉得呢”齐宁反问道。沈凉秋摇头道:“断然不许。”那汉子笑道:“沈将军,为何你如此害怕打开灵柩,难道是担心我说的都是真的”“无关乎真假。”沈凉秋道:“本将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大都督的安宁,而且也绝不会因为你一番胡言乱语,就任由你们亵渎大都督的灵柩。”齐宁神色冷峻,辛赐此时终于向那大汉问道:“你今日状告沈将军,说他害死了大都督,而且对事发现场的情况如此了解,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不错。”沈凉秋立刻道:“此人来历不明,绝非一介百姓,必须要查清楚他究竟是何来历,又是受了何人指使。”大汉仰头一阵大笑,在场众官员都皱起眉头,心想此人当真狂妄,竟然在锦衣候和众多官员面前如此放肆。“沈将军,你当真已经认不出我了”大汉转过身,与沈凉秋正面相对,一双眼眸子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你再仔细看看”沈凉秋皱起眉,盯着那大汉面孔,显然一时间也没能认出来。“这也难怪,十几年过去,我饱经风霜,和当年确实不一样了。”大汉唇边带着怪笑:“只是当年沈将军传授给我的刀法,即使到了今时今日,我也是记忆犹新,前后六招,这些年来我可没少练,现在想来,沈将军这六招刀法确实玄妙得很。”“刀法”沈凉秋一怔,微睁大眼睛,盯着那汉子眼睛,陡然之间,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显出骇然之色,竟是不自禁后退两步,失声道:“是是你”齐宁冷眼旁观,听到沈凉秋这一句话,唇边立时浮起冷笑。今日登船状告沈凉秋的汉子,当然就是黑虎鲨莫岩柏。莫岩柏向齐宁叙述过当年沈凉秋的所作所为,齐宁倒是有八成相信,此时沈凉秋的反应,让齐宁确信莫岩柏之前对自己所言确实千真万确。沈凉秋的反应,证明了他确实认识莫岩柏,而且当年也确实传授过莫岩柏刀法。四周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瓜葛,都是茫然一片,但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沈凉秋和此人明显是早就认识。莫岩柏见沈凉秋终于认出自己,又是一阵大笑,道:“沈将军果然还记得我,当年沈将军念及旧情,让我们兄弟从衡阳来到东海,更给了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让我们去剿灭海匪,只可惜我们兄弟不争气,落入海匪的圈套,兄长惨死海匪刀下,我也是死里逃生。”他脸上的笑容极其诡异:“今日在这里向沈将军请罪,我们未能完成任务,不知沈将军准备如何惩处我”谁都能听出来,这莫岩柏语气之中,满是嘲讽,但这一番话却让许多人更是糊涂,心想难道此人竟曾经是沈凉秋的下属沈凉秋认出莫岩柏那一瞬间,脸上本是骇然之色,但瞬间就变成冷厉之色,厉声道:“果然是你,当年本将派你们剿匪,你们疏忽大意,竟然失利。本将还以为你们都已经为国捐躯,想不到你竟然苟且偷生。”喝道:“来人,将他拿下去”莫岩柏哈哈笑道:“我已经被你绑成这样,又何需再拿下”“侯爷,诸位,此人曾经是水师的一名兵卒,没能完成任务,竟然做了逃兵。”沈凉秋大声道:“今日此人前来,定是对我心存怨恨,所以才会颠倒黑白。”喝道:“临阵脱逃,军法从事,本将治军从严,绝不轻饶,拉下去砍了。”几名水兵便要将莫岩柏拉下去,齐宁淡淡道:“本侯说过,没有本侯的吩咐,谁也不得妄动。”双眉一紧,脸带寒霜:“本侯的话不好使”他声音也不如何凶狠,但轻轻几句话,却还是让众人心下一凛,几名水兵不敢妄动,都看向沈凉秋。沈凉秋沉声道:“侯爷,此人曾是东海水师的兵卒,触犯军法,就要依军法处置。卑将如今统管水师,责无旁贷要行使职权,侯爷应该不会干预卑将执法吧”在场众人心下都是吃惊,暗想这沈凉秋的胆子倒是不小,竟然已经与锦衣候针锋相对。锦衣候是楚国四大世袭候之一,与金刀澹台在爵位上相等,沈凉秋虽然掌管水师,但不过是一名水师副将,以此等语气与锦衣候说话,已经是以下犯上。但按照楚国的律法,锦衣候虽然地位尊贵,但却是无权干涉东海水师,否则就有越权之责,而轻易干涉军队,也从来是朝廷的一大忌讳。“沈将军,你要执行军法,本侯自然不去干涉,但现在正调查大都督的死因,你现在将他处死,这案子又如何调查下去”齐宁冷声道。沈凉秋道:“卑将知道若此时处死此人,会让人以为卑将是在杀人灭口。但军法就是军法,水师从来是奖罚分明,即使被误会,卑将也无可惧。”齐宁叹道:“如此说来,你是非要现在杀他不可”“正是。”沈凉秋此时已经算是与齐宁撕破了脸:“军法无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来人,将他拖下去”他尚未说完,齐宁从袖中取出一卷锦绸,抬手举起,道:“圣旨在此,谁敢妄动”众人目光落到那黄色的锦绸上,都是变色,沈凉秋亦是大惊失色,齐宁将锦绸递给身边的韦御江,韦御江自然明白亦是,双手接过,展开来,朗声道:“朕令锦衣候齐宁前往东海调查水师大都督澹台炙麟自尽一案,锦衣候在东海其间,可凭借此密旨,调动东海所属全部兵马,违者杀无赦,钦此”第一零一八章真真假假韦御江隆泰密旨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便是沈凉秋也只能硬着头皮跪下去。齐宁此行东海之前,就向隆泰提出要求,一旦发生变故,可以调动东海兵马,他对东海人生地不熟,也知道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若是没有任何保证,心里总是没有底气。手持这道密旨,也就等于是有了一把利剑在手。他接过韦御江手里的密旨,却是递向沈凉秋,淡淡道:“沈将军,不知道你要不要看一看”“卑将卑将不敢”齐宁颔首道:“却不知道皇上的旨意,你沈将军遵不遵从”“卑将是大楚的臣子,皇上的旨意,卑将卑将自然是要遵旨行事。”沈凉秋此时额头明显已经渗出冷汗来。齐宁微微一笑,收起密旨,含笑道:“如此甚好。”挥挥手,冲着那几名欲将莫岩柏拖下去的水兵淡淡道:“都退下去吧”有皇上的旨意,谁敢不从,几名水兵立刻退下。莫岩柏挺直身子,神色淡定,却是冷冷看着沈凉秋,众人起身来,齐宁才盯着莫岩柏道:“你让本侯开棺,要求却是荒谬。本侯自然也不能因为你几句话就要打开大都督的灵柩。”盯住莫岩柏眼睛,问道:“你可有名姓”“草民莫岩柏”“莫岩柏,你刚才说凶手要布下大都督悬梁自尽的假象,有其原因在其中,你也不必卖关子,本侯现在要你向大家说明,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缘故”“侯爷,悬梁自尽的目的,是为了掩饰大都督的伤口。”莫岩柏正色道:“大都督确实是为人所害,而且也确实是窒息而亡,但却并非悬梁自尽窒息,而是被人用绳子勒住了喉咙。”“勒住喉咙”四下里一阵惊呼。莫岩柏道:“凶手趁大都督不备,突然出手,大都督脖子被勒住,自然会极力挣扎,脖子上留下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剧烈挣扎之后所致。”看向那名刑部验尸的官员,问道:“这位大人,你既然擅长验尸,那么脖子上留下的伤痕,是悬梁自尽还是被人勒住,想必你能判断出来”那官员点头道:“两种方法导致死亡,喉咙处的伤痕绝不会相同,便是最普通的仵作,也能一眼看出。”他这话意思是就连最普通的仵作都能看出的破绽,自己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大人所言极是,但凡是仵作,都能看得出来。”莫岩柏道:“但普通人却未必能够分辨的出来。大都督入殓的时候,要清洗身子,都督府有人在旁,他喉咙有伤痕,如果制造出大都督是因为其他缘故而死,那么脖子上的伤痕又从何而来脖子上留下的勒痕无法消除,就注定凶手只能伪造出大都督悬梁自尽的假象。”众人闻言,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韦御江道:“莫岩柏,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勒死了大都督,因为脖子上有伤痕,所以只能制造悬梁自尽的假象。凶手杀死大都督之后,将大都督的遗体藏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上,然后自己伪造悬梁自尽,让都督府侯总管等人信以为真,等侯总管和其他人离开,他又自行下来,将大都督的遗体换上去,自己则是连夜跑回水军大营,等着侯总管的到来”“这位大人说的确实不错,事情大致就是如此。”莫岩柏点头道。韦御江道:“沈将军将大都督的遗体安放在书屋里,还派人守护,等我们抵达之后,检查遗体,大都督的遗体证明,他喉咙的伤痕,确实是悬梁自尽,并非被人勒住”目光闪烁,盯着莫岩柏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当日我们抵达之后所见到的那具尸首,也不是大都督”莫岩柏道:“正是如此。”四下里一阵喧哗,更有一部分人一脸茫然,听得云山雾罩,没能理出头绪来。沈凉秋在旁冷笑道:“诸位,姓莫的越说越离奇,难道我们还要一直听他胡说下去”瞧了齐宁一眼,见到齐宁气定神闲,根本没理会自己的言语。“可是你方才说,凶手当晚偷柱换梁,换上了真正的大都督,那么取下来之后安放在书屋的遗体,当然是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