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 分节阅读 715
作者:沙漠      更新:2023-06-21 04:08      字数:4777
  d督,为何又变成了别人”韦御江神情冷峻。其实在场众人都知道,无论莫岩柏还是韦御江口中的“凶手”,都是指着沈凉秋说,只是没有指名道姓而已。莫岩柏道:“当晚换上大都督的遗体,只是让都督府的人都看明白,那确实是大都督无疑。此后又换了尸首,只因为凶手知道朝廷派来了调查此事的官员,如果依然是大都督的遗体在书屋,诸位刑部来的大人们只要看一眼伤痕,就知道大都督是被人害死,凶手当然不会愚蠢到让你们看到大都督的遗体。”“那我们看到的尸首又是何人”“是何人并不重要。”莫岩柏道:“而且你们验过的那具尸首,现在早已经处理干净。但那具尸首身形酷似大都督,也许长相与大都督也有几分相似,这位大人,敢问当日你们验尸的时候,可曾看过尸首的脸”刑部几名官员面面相觑,特别是亲手验尸的那名官员,不自禁看向了韦御江。韦御江也正看向那人,齐宁此时终于叹道:“沈将军,如果本侯没有记错,当日我们看到大都督的遗体之时,大都督面上罩着白纱,包括本侯在内,确实都没有看清楚大都督的面容。”沈凉秋极力保持镇定道:“侯爷,大都督当时过世多日,面罩白纱,那也是对大都督的一种尊重,而且东海也确实有这样的风俗,死者过世三日,都要罩上面庞。”莫岩柏道:“侯爷,这就是凶手的手段了,面罩白纱,你们又对大都督心存敬意,不会随意掀开大都督的面纱,而且你们也不可能会怀疑到那具尸首竟不是大都督,检查的只不过是一具无名尸。凶手在东海权势很大,要找一名身形酷似大都督的替死鬼,而后让那替死鬼甘愿悬梁自尽,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其实就算真的掀开面纱,我们也不会认识。”齐宁叹道:“我对大都督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大都督一直在东海待着,极少进京,即使进京,见过的人也不多。”回过头向身后那几名刑部官员问道:“韦司审,你们是否见过大都督”众官员都是摇头。“所以凶手看似是兵行险着,但实际上却是精心计划。”齐宁轻叹道:“在那种情况下,便算是本侯,也绝不可能怀疑那具尸首有假,所有人都以为那就是大都督。”陈庭在旁忍不住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具冒充大都督的假尸首又如何到了大都督的书院书院当时不是有人看守”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在场有些精明之辈心中便觉得陈庭是在说废话。如果凶手当真是沈凉秋,那么这个问题轻而易举便能够解答。澹台炙麟过世之后,沈凉秋可说是控制着都督府,所有的明哨暗岗,也都是沈凉秋一手安排,再加上沈凉秋对都督府的格局了若指掌,要找机会弄进一具尸首以假乱真,那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齐宁背负双手,慢条斯理道:“照这样说来,大都督过世之后,遗体是几经波折,大家所见到的遗体,也是真真假假数次。侯总管他们第一次发现的遗体是凶手假扮,等沈将军抵达,遗体就变成真的了。等我们赶到东海的时候,遗体又变成了假的,那么现在灵柩之中的遗体,却不知是真是假”“遗体入殓的时候,需要清洗身子,而且有都督府的人在场,特别是那位对澹台家忠心耿耿的侯总管在场,所以就无法用假尸首欺骗。”莫岩柏道:“所以眼下在这灵柩之中的,确实是真的大都督,草民恳求侯爷打开灵柩,就是因为打开之后,看到大都督真正的遗体,便能够识别出大都督究竟是悬梁自尽还是被人所害。”这时候许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向福船的方向瞧了过去。沈凉秋冷哼一声,齐宁却道:“沈将军,莫岩柏言之凿凿,究竟是真是假,也不能全凭他说了算。”顿了一顿,才道:“陈大人,古蔺城这边的大小官员都在场,而且还有诸多水师官兵,今日咱们一起作证,打开了大都督的棺木,这莫岩柏所言是真是假,咱们瞧一眼也就知道了。”“侯爷,说来说去,还是要打开大都督的灵柩。”沈凉秋冷声道:“卑将斗胆,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问。”“沈将军但说无妨。”齐宁含笑道:“莫岩柏在这里状告你牵涉进入大都督被害一案,你当然有权利反驳他的话。”“侯爷,按照莫岩柏所言,大都督被害这件事情,做的异常隐秘。”沈凉秋缓缓道:“谋害东海水师大都督,这是死罪一条,如果当真有凶手,凶手自然时要小心谨慎,绝不可能被人发现其中秘密。”盯着莫岩柏,冷笑道:“莫岩柏只是东海水师的一名逃兵,莫说进入都督府,就连靠近都督府的资格都没有,他又从何知道这些隐秘至极的事情难道案发之时,他都在现场亲眼看见不成”第一零一九章开棺沈凉秋一句话却也是说在了众人的心上。莫岩柏所言十分离奇,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要说毫无道理,却也不见得,线索清晰,但众人奇怪的是,莫岩柏又如何会知道这些秘密正如沈凉秋所言,要谋害澹台炙麟,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但要有胆量,还要有周密的计划,如果澹台炙麟果真是被人所害,那么一旦凶手暴露,必死无疑,所以凶手行事每一步都会小心谨慎,不可能让别人知晓,莫岩柏身份低微,怎可能知道这么重大的隐秘沈凉秋显然也看出在场众官员的疑惑,继续问道:“此外你说凶手勒死了大都督,这也是荒谬的很。大都督的武功,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他自幼习武,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岂是一般人能接近到他而且你既说大都督被害,事发现场又是在都督府,哼,谁有胆子敢在都督府行凶”人群中便有不少官员微微点头,对沈凉秋所言深以为然。沈凉秋仰首叹道:“本将深受澹台家大恩,又与大都督情同手足,恨不得代替他去死,如今却有人污蔑本将谋害了大都督,哈哈哈”他一阵狂笑,声音竟然带着凄然。“不错,要谋害大都督,总该有个理由”人群中不知是谁冒出一句:“沈将军有什么理由谋害大都督”陈庭也皱眉道:“本官虽然与大都督接触不多,但对大都督的习惯也是略有了解。大都督的书院,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得擅入,而且本官听说大都督在书房的时候,门窗紧闭,谁都不得去打扰,如果说当夜有人谋害大都督,而且还是用绳子勒死了大都督,那人是如何进去”“陈大人所言甚是。”沈凉秋立刻道:“大都督做事素来有章程,如陈大人所言,大都督在书房的时候,是没有人敢轻易打扰的。案发当夜,并无人拜见大都督,那么大都督当然不会接见任何人,既然如此,又有谁人可能接近到书屋即使有人接近过去,又如何能够不惊动大都督进到书屋对大都督动手”齐宁淡淡一笑,道:“沈将军,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哦”沈凉秋一怔,道:“卑将请教”“如果大都督在进入书房之前,已经有人潜藏在里面,自然就不需要通禀了。”齐宁道:“大都督进屋之后,门窗紧闭,外面却是进不去,可是屋里早已经有人,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靠近大都督,突然下手,那却并非没有可能。”沈凉秋微微色变,韦御江在后面道:“当时的情况下,大都督根本不可能想到屋里还有人埋伏,所以没有提防,那也并非不可能。”“这”沈凉秋张了张嘴,没有说下去,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人群中忽然有个声音道:“方才说凶手布置现场的时候,都督府内有人在掩护凶手,那那人又到底是谁莫非凶手在都督府内还有内应同谋”这人一句话问出来,四下里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答应。在场大多数官员都不是傻子,方才莫岩柏提到有人掩护凶手之时,众人心中就已经有思量,而且都知道这个问题极其敏感,没有人率先提出来,这时候却有人混不愣地问出来,众人知道其中关窍,谁又敢多说一句话。一阵沉寂之后,齐宁终于盯着莫岩柏问道:“莫岩柏,方才是你说凶手另有人掩护,你说的内应,到底是何人”莫岩柏自始至终深色都是十分淡定,波澜不惊道:“今日草民所说,许多人都不相信,但是只要将福船上的棺材打开,事情的真相也就揭开,不但可以确定大都督的死因,而且还能够知道内应究竟是谁”齐宁一抬手,沉声道:“开棺”沈凉秋脸色大变,想要阻止,齐宁已经斜睨过去,冷声道:“沈将军该不会还要阻止本侯下令开棺吧”沈凉秋此时却已经看出齐宁眼眸中带有杀意,不自禁后退两步,一只手已经按住了腰间佩刀刀柄。“吴达林何在”齐宁沉声道。吴达林是齐宁随行护卫的领队,今日也随同齐宁前来,只是一直远远站在角落,听得齐宁招呼,立刻上前:“末将在”“你亲自带人登上福船,打开大都督的灵柩”齐宁沉声道:“谁敢阻止,杀无赦,一切后果,由本侯承担”沈凉秋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见到船上的水兵都是严阵以待,最前方的那艘战船静静泊在那边没有动静,他眼角跳了跳,终究没有任何行动。吴达林做事干脆利落,带着手下几人,从战船下去,以小船到得福船边上,登上了福船,众官员这时候情不自禁地到得船舷边,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往那福船瞧过去。齐宁却是淡定自若,背负双手,一双眼睛似乎是在看着天边的云彩,但眼角余光却始终盯在沈凉秋身上。齐宁派吴达林等人登上福船的时候,秦月歌却已经来到了一座宅邸前,这座宅邸地处古蔺东城。古蔺城虽然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毕竟城中那也是十几万之众。久居城中的人们都很清楚,人分三六九等,这城中的地段那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东城历来都是世家豪绅所居之地,想当年东海韩家称王的时候,东海王的王府就是设在东城,虽然韩家早已经烟消云散,但古蔺东城却还是保持了他们的尊贵,如今东海三大家族全都是居住在东城。三大家族以江家为首,江家经营海上贸易,虽然财源滚滚,但居住的房舍却还算很是低调。当年金刀老侯爷拿下古蔺城,东海王自尽,三大家族立刻投靠金刀候,协助金刀候清剿韩家余党,而且主动将家财献给楚国,其中连当年他们所居住的宅子也大都献了出来,如今江家只是住着当年的一处老宅,看上去年头久远,只是略作了翻修,从外面看去,充满了年代感。秦月歌身边只带了两名部下,敲开宅门,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看到秦月歌有些诧异,秦月歌却已经道:“有事情要面见江老爷,前面带路。”江漫天虽然是东海第一巨富,但却没有任何官禄,秦月歌虽然只是一名法曹,却是朝廷的官吏,自然不需要对江家低三下四。那开门的家仆还想说什么,秦月歌身边一名部下已经用力推开了门,秦月歌也不说废话,抬步便带着两人进了院子,那家仆跟在边上急道:“秦大人,不知今日要见老爷有何贵干小的这就去通传。”此人自然也是识得秦月歌。秦月歌道:“是受了锦衣候所派,有事要见江老爷,江老爷现在在哪里”“这”家仆犹豫了一下,才道:“秦大人,老爷并不在府里,今日你只怕是肩部找的。”秦月歌脚步顿时停下来,扭头看向那家仆,皱眉道:“江老爷不在”“正是。”家仆道:“昨天黄昏时分,老爷和三爷一起出城去了,说是要准备下一次出海,但是有一艘船在回来的路上起了火,老爷想去看看那艘船是否修好。”秦月歌目光如刀,冷声道:“你们江家的码头离城不远,昨天去了,今天也该回来了。”“老爷做事,小的哪里敢多管。”家仆道:“老爷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小的也不敢多问,不过秦大人说的对,或许再过片刻,老爷就能赶回来了。”抬手道:“秦大人和两位先到正厅喝杯茶,也许盏茶的功夫,老爷就到了。”秦月歌略一沉吟,才问道:“除了江老爷和你们三爷,可还有别人一同前往”“没有。”家仆笑道:“老爷出门,很少带人跟在身边,而且只是去看看失火的船只,并非出远门,也用不上带着别人。”“江老爷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去管一艘船的小事”秦月歌正向大厅走去,忽然停下脚步,皱眉道:“你们三爷已经回来三四天了吧”家仆道:“有了,这几天三爷一直在家里休息。”“江家船队每次出海的间隔,似乎也有两个多月。”秦月歌目中闪光。家仆道:“正是。货船回来之后,需要好好的检修,此外船上的水手和护卫都要登岸休息,回去看看家人,我们这边还要准备下次出海贸易的货物,所以要隔上两个月”秦月歌不等他说完,转身便往院外走,那家仆有些奇怪,急道:“秦大人,您不等老爷回来了”秦月歌也不回头,更不应声,匆匆出门后,翻身上马,向手底下一人吩咐道:“立刻调人封锁东城的大小街道,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又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