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 分节阅读 4
作者:莲子百合糖      更新:2023-06-21 05:33      字数:4807
  d那把匕首交予白起,问道:“伍长,就如此将这丫头放在此处,也不捆不管的,不怕这丫头遁走吗”白起看了蒋泊宁一眼,摆了摆手,接过自己的匕首握在手中,就着旁边的树干揪了两把绿叶下来抹干净刀刃上的血迹,把那血污的绿叶随手丢开,道:“走吧。”等两人抱着半干的树枝柴火回来的时候,蒋泊宁早已倚靠着树干眯着眼,睡得正熟了。昨日未曾怎么合眼,又被白起绑着走了半天,大地震,血泊死尸,这大半日间又累又惊,也难怪蒋泊宁已然不挑地方了。白起与孟贲甲胄全身,又背着那五件轻重兵器,此刻更加上手中的柴火以及路上打来的猎物,走近离蒋泊宁三丈有余的地方时,她便被那甲胄摩擦的声音弄醒了。孟贲见她还在,不由得嘿嘿笑了两声,将手中的柴火丢到一边的地上,取笑道:“这丫头倒是个大杠,竟这般也不遁走。”蒋泊宁听着了,却不知道这“大杠”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满眼怨气地瞪着孟贲。白起放下柴火,寻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坐下,一面搭着柴火,一面道:“她她可不傻。”蒋泊宁累及,懒得说话,拔下怀中囊袋的软木塞子,又咕嘟咕嘟灌下两口,抱着囊袋又眯起了眼睛,不一会儿便慢下呼吸入了梦中。那梦里头再不见那条学校里头的开满锦绣杜鹃的小道,尽是火光血色,山石横飞,冷刃如冰,蒋泊宁恍惚见到黑铁山一样的白起,手握精铁重剑,刀刃发亮,在她眼前狠狠劐开,将她眼中的世界一下子破成两半。血与刀刃消散开去,眼前木柴在火中噼啪作响,火光不远处,那黑铁山一样的白起正坐在树下,双手抱在身前,蒋泊宁一动不动,只盯着那黑铁山看。白起察觉,扭头过来,眼神对上她的。蒋泊宁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颤。白起看见她眼睛里头的瑟缩,低下眼眸,道:“给你留了些肉,过来吃吧。”说着放开抱在身前的双臂,抬手将摊在身边的那片大叶子往前推了推。蒋泊宁这才看见那叶子中心放了巴掌大的一堆肉丝,已经烤得焦黄,似乎还散发着温温热度,诱着她放下怀中抱着的囊袋,挪到白起手边,将那盛肉的叶子捧起放在手心。虽然无盐无油,但在此刻的巴蜀深山里头,还要什么自行车,蒋泊宁连道谢也浑忘了,囫囵将烤肉吞了个干净,连是兔肉还是鸟肉也未曾尝出来。吃完了肉,蒋泊宁就着手背擦擦嘴,又将装着米浆的囊袋摸过来喝了两口,轻轻打了一个饱嗝。吃饱喝足,蒋泊宁这才想起自己整日抱着这囊袋,不知白起喝过一口米浆没有,又将囊袋塞好,双手捧过去,道:“喝两口罢。”白起取过囊袋,却没有喝,只放在一边,又将双手抱起来,化作黑铁山。蒋泊宁坐在一旁,捏着自己的衣摆,细细打量白起。忽地,白起听见蒋泊宁道,“白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起扭头回来看她,冷着脸却也不说话。蒋泊宁问道:“两军对垒,敌方投降,兵卒二十万余,若是你,你会如何做”第5章篝火劈啪作响,裹着缕缕青烟,孟贲抱着长矛在一旁靠着树歇息,常年作战的兵士,几乎不能深眠,只发出细细的呼吸声,只叫人觉得恍若小兽的声音,安在这魁梧秦军锐士身上,显得格外违和。巴蜀深山中虫鸣阵阵,早不似地动之前的死寂。白起倚着树干,双手抱在身前,冷冷看着蒋泊宁,他未脱下那顶黑铁军盔,此刻蒋泊宁只能看见那阴影下他细长凤目格外晶亮。白起此刻沉默着,更似一座石山,似乎能叫周遭的一切活物,觉得喘不过气来。蒋泊宁这样的感觉尤其强烈。白起盯了她许久,险些让蒋泊宁退缩,方开口道,“又作先知了”蒋泊宁一愣,只道,“你只管回答我,若你是那胜方主帅,你会如何做”白起扭头直视前方,恍若背书一般道,“二十万兵力,便是脱下甲胄,碎釜而战,如我大秦死士一般,也有可以一搏的可能。这样的降究竟是何等的酒囊饭袋才能写得出降书”蒋泊宁只道满头白线,这木头白起,莫不是只要一涉及兵家战术时便是如此杠精蒋泊宁暗暗腹诽,酒囊饭袋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可不就是酒囊饭袋吗那又如何那酒囊饭袋为了保全赵国兵士,还真写下降书,将你推入那不仁不忠的境地蒋泊宁只觉得自己是一头撞上了一堵死墙,气得只想骂自己一顿,此刻吃饱了脑子也灵活了,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乎这个木头白起他日后如何被逼得带病打仗,如何被削爵赐死,都是他白起一个人的事情,与她蒋泊宁何干反正他白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叫他自作自受天道轮回好了如此一窝气,蒋泊宁一手扫开膝上的那片大叶子,又要挪回去原位继续睡觉。“二十万大军,若是投降,秦国如今也难以消化。”白起蓦地出声,蒋泊宁顿了要起身的动作,转头回来看他。白起那张脸仍旧没什么表情,只说道,“送还敌国分批流放徭役囚禁哪一项都不可能。这二十万战俘,不论放在何处,都是反秦的一把利刃。”白起看向蒋泊宁,一瞬只叫蒋泊宁看得心痛出神,那双细长凤目里头,第一次流露出如此的哀戚无奈。蒋泊宁听见白起的声音平静如常,“无论是何人做那胜方的主帅,都会将那二十万俘虏处决。”白起顿了顿,道,“我,你所说的,是我吧。终有一天,我会杀那二十万降卒,如今日你说的这场地动一般。”蒋泊宁木然,只觉全身关节都硬了,这一刻,她才真的后悔问白起那样一个问题,她看着白起,他才不过二十,而她将一个他几近花甲才遇到的困局直直丢到了他怀中,此后他每一次行军打仗,或许都会想着这个无解之局。她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悔得想那大地动再来一回,直叫她被巨石埋死才好。蒋泊宁突然呲牙一笑,挪着屁股往白起身边凑过去,笑道:“我何时说过是你了不过是你多想了,纵使我有先知之能,也不能如此预知这许多,区区一个小地动不足挂齿。我若有预知人事的本事,也不会早些时日被你捆着走,还险些被你拎上那巴子梁。若你那时扯我扯得猛些,只怕我早已被地动给抖下来,叫石头给砸死了。你说是不是”白起眨眨眼,看了她一眼,只垂下眼眸去,轻轻似是自问,“是么”蒋泊宁耳朵尖,听着了那轻飘飘的一句,道:“我不过是做梦梦见那情形,起来看见你,想着你既然是个伍长,算是个兵家,无聊问两句罢了,莫要在意,莫要在意。”白起冷眼瞧她,满眼满脸写着“我不信你这些狗屁”,却也没说什么,那似乎天生冰雕的脸上罕见地显出来两分笑容,问道:“那我这答案,你觉得还可以无”蒋泊宁却默了,直勾勾瞧着那跳动的火焰发呆。可以无如何能有可以的答案呢长平之战后白起一病不起,被秦昭襄王多少道君令逼着也不肯再领兵攻打赵国。说是白起畏惧赵国那滔天的怨恨也罢,此刻的蒋泊宁,倒更加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那巍巍的秦国黑铁山白起,是被自己内心的愧疚压垮了。纵使那坑杀二十万赵国俘虏的决定再理性,也改不了那秦国杀神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这样的事实。白起见蒋泊宁不吭声,抬手戳了戳她的手臂,道:“木着做甚你不是挺多话的吗”“嗯”蒋泊宁回过神来,尴尬笑了两声道:“什么可不可的,我不过一个山野丫头,便是再知道,也知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看着白起,略顿了顿,又说:“只不过我觉得,天下杀戮太多,死者苦,生者也苦,被杀者苦,杀人者,也不一定好受。”白起听着,半晌才轻轻点了点他那颗沉重的头颅,似是自言自语道:“若弱,便被欺,若强,便要夺。如今的世道,不过如此。兵者,不过求无愧于先祖,无愧于君上。”蒋泊宁正想说什么,那白起却抬头看了看天,低头便起了身,走到孟贲身边将他叫醒。孟贲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拍了两下,坐直了身子,瞪大一双铜铃一般大的牛眼,接替白起守起夜来。白起自己走到边上的一棵树下坐着,倚靠着树干闭起了眼睛。孟贲环视周遭一圈,见蒋泊宁望着自己这边出神,粗粗地喊道:“嗨,你这丫头也是铁打的不成”蒋泊宁不去理他,侧身摸起白起留在身侧的囊袋,坐在白起方才的位置上,背过身去用脊背对着篝火。她心中乱得很,也烦躁得很,她蒋泊宁毕竟是未来的人,生于和平长于和平,连过年杀鸡的鸡血都不曾见过,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体会白起这个战国人的一切,若是让她为什么先祖,为什么君上而战,蒋泊宁只会大喊一声“放屁”,而在这个时空里,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先祖与荣耀,便是安身立命的一切。可蒋泊宁只是觉得不安,即是愧疚,又是不忿,只想着白起若是放在她的世界里,大概不过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直男体育生,如今他背负的一切,和将来他要背负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在这些繁杂不堪的思绪之中,蒋泊宁又昏昏沉沉地睡去,这一次的梦中,尽是课堂操场,鸟语花香。因着一个人,她从未比此刻更思念那个她可能再也回不去的远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蒋泊宁便被孟贲拍着肩膀叫醒了,山林间的鸟鸣阵阵,山谷里头尽可见飞鸟出巢觅食的景象,叽叽喳喳恍若闹市一般。山坡上的篝火已经灭得不剩下火星,蒋泊宁环视四周,看见白起在整理身上盔甲,一手握着长矛,弯腰将脚边石头上的一捆牛皮绳子取下来。白起转身对孟贲道:“今日登巴子梁,你我只求速速通过,探察路况,不凿坑不钉木椽,这些压后再说。”孟贲点头称是,抬手便挥着重剑将头顶横木上嵌着的两面圆盾卸下来。白起接过圆盾装上,沉声道:“出发。”孟贲先行,白起随后,蒋泊宁只贴着白起紧紧跟在后头,他们露宿的山坡离巴子梁不过数米,眨眼便要到了。蒋泊宁抬头看那巍峨巴子梁,只见那高耸入云的石头峰因为地震滚了不少巨石下来,秃秃地似乎比昨日看着要矮了一截,视线下移动,半山腰的歪脖子树上架着碎石土块,山脚下堆着更多。正看着,蒋泊宁只觉眼前一黑,干燥温热。白起捂着她的眼睛,说道:“孟贲,把那向导的药锄拣过来。”紧接着便是孟贲脆生生的一句应答。那黑暗消散,蒋泊宁睁开眼,却只看见白起那装着铁甲的胸膛,白起俯身,又将牛皮绳子往她腰间捆,一边捆,一边道,“我再说一遍,巴子梁天险,今日我们势必要爬过去,你莫要怕,我在便不会叫你给我陪葬。”孟贲捡着药锄回来,白起接过来,将药锄塞到蒋泊宁手中,一言不发,转身跟孟贲连着捆好牛皮绳,抬头望了望巴子梁顶峰,大步一迈,正式进攻巴子梁孟贲和白起隔着三丈的牛皮绳索,一马当先在前头挥舞着匕首与重剑开路,白起亦然,手中匕首和重剑交替,分毫不差地交替着打进石缝之中,脚下牛皮军靴蹬着树根与石块,一步一步往上攀登。蒋泊宁虽是借着绳索挂在白起身上,手中也仅有一个药锄,可身体轻盈,一上石壁,几乎是本能一般找到一个又一个牢固可靠的落脚点,不过一个时辰,竟能与白起并肩往上爬,还偶尔指点着他该避开何处的碎石。蒋泊宁也惊讶,心想说不定她穿过来的这副身体,还真是师从什么隐士高人,在这巴蜀深山里头修炼的,武功也有,更能像猿猴一样攀岩,实在是神奇得紧。三人攀爬了足足四个时辰,终于登顶巴子梁。蒋泊宁最终实在体力难支,由着白起将她挂上了一段路程,最后也还是由白起拉着绳子将她半拖半拽地拉上了山顶。这巴子梁北侧虽险峻,南侧山坡却是平缓,东侧便可见山路往南下山去。立在此处,可遥望北侧险峻河山,转身,隐隐可见村落与城墙。白起伸出手,指向远方,道:“那,便是苴国国都,葭萌。”作者有话要说:古言预收世子他养妻有方 重生郑黛上辈子命薄如纸貌美又如何,王女又如何舞姬生母早逝,姑嫂奴婢尽可将她呼来喝去都城被围,却要她跟着质子去赵国被世子赵玟看中,过了几天好日子,却难产而死生前,她只以为赵玟因为美貌宠她死后,他无妻无妾,将她的灵牌放上赵国后位原来他真的将她从泥中捡起,捧在心口都说饮下孟婆茶,忘记凡尘事可茶汤下肚,郑黛一睁眼,却是那日新郑被围韩王高高在上,命她同去邯郸为质郑黛只愿,即刻启程这一世,她要陪他,长长久久,度过邯郸严冬也要那些轻贱她,害她一尸两命的人下地狱空有美貌和技能,今生终于有胆的包子庶女狂拽酷炫苏炸天,毒辣颜控宠妻的腹黑世子第6章山路从高耸入云的巴子梁蜿蜒而下,如若一条盘踞在巴蜀之地的大蟒蛇一般,尾朝着山尖尖,头指着苴国国都葭萌城。这苴国的国都建造在群山环绕的一块小小盆地平原之中,只有一条名为“潜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