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作者:米酒圆子      更新:2023-06-21 22:18      字数:9815
  “传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呀,好多人都在说呢。而且你俩的那些话本故事里不是有许多也都这样写的嘛,就乐平公主回来以后把你关起来天天……”“闭嘴吧!佛门净地,说这些话也不怕得罪菩萨。”乔琬红着脸把月袖拖走,她现在十分后悔自己那天为什么脑子进水要跟骆凤心怄气。怄气也就罢了,好歹算计到底,偏生进了宫以后中途又改了主意,配合着骆凤心把这一出谎言演了个全。这份自我牺牲的精神真是感天动地,希望日后骆瑾和能给她手书一块“精忠报国”的匾额挂着。算了,还是不要了。别人精忠报国是靠抗击外敌,自己精忠报国是靠跟公主传艳情绯闻,真得了这么个匾额,怕是要把人家正主气得从墓里爬出来。“上次让你查岷地的情况现在可有消息了?”从清露寺出来,乔琬为防止月袖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主动问道。“比之前还乱。上月接连暴雨,苍江涨水,在福渠县一带决堤了,淹死了千余口人。那会儿正赶上新皇登基,岷州刺史没敢上报,压到现在。朝廷不知道这件事,赈灾的粮食、银两一样都没有。岷州本就匪患严重,加上流离失所的灾民,我估摸着这事最多还能拖上一月,一月之后若还不见改善,岷州境内必有暴动。”“我记得朝廷去岁刚给岷州拨过一笔修缮堤坝的银子,按说不应该啊……”乔琬奇怪道,“难道是岷州刺史贪墨了这笔钱?”月袖摇头:“百姓中有人在传,但还不知道是否确有此事。”岷州民风彪悍,曾因官员欺压百姓暴动过三次。丰年还好,一到荒年就匪患横行,朝廷拿这个地方很是头疼。派兵去剿吧,崇山峻岭的,兵派的少了对方仗着地形优势还打不过人家,若是派的兵多了,这些土匪草寇弃了寨子往深山里一钻,根本抓不到人。当然,如果朝廷下定了决心非要弄死他们,派出十倍百倍的兵力要杀也都杀了。但就岷州这个地方,土地贫瘠地广人稀,花费这么大代价缴匪简直得不偿失。然而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在过去的短短两年时间,已经有三名岷州的官员被杀了,这些被逼到绝路的百姓根本不惧官府,如果岷州刺史真的贪了这笔钱,乔琬毫不怀疑这些人甚至有胆子围攻府衙。“此事关乎到咱们这次行动的成果。”乔琬权衡了一番对月袖说,“你亲自去岷州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岷州刺史贪墨银两的证据。如果有的话先不忙动手,等我消息;如果没有咱们再另做打算。”第17章张子何回到家,按乔琬教他的办法,去眠月楼请了五位姑娘,又置办了一大桌酒席,让人给郑韦送上请帖,绝口不提自己前段时间受辱之事,只说是许久未见表兄,知表兄近日公务辛苦,特准备了美酒佳人,请务必赏光一聚。郑韦平常没少强占良家女子,可要说这眠月楼还真去的少。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俸禄银钱都是陈氏管着。去眠月楼喝一次花酒花费不低,而与红牌姑娘春宵一度要价就更高了,郑韦手上哪有那些钱。有此前因,听说自己那个孬种表弟请了眠月楼的姑娘作陪,即便是知道他这样献慇勤多半是有事相求,郑韦还是欣然前往。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至于给不给他帮这个忙那可不一定。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请了青楼女子上门,张子何干脆把酒宴设在自家一处别院。酒过中巡,他挥退了陪酒的姑娘们。郑韦正在兴头上,被吊了胃口,有些不高兴。“好好的作什么让人都走了?有话怎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还怕人家笑你么?”他笃定了张子何找他定是想说前段时间被乐平公主羞辱之事。张子何被自己表兄这般轻视,心里很是气恼,然而想到乔琬告诫他的话,又生生把火气压了下来,讨好郑韦说:“不是怕人笑话,是有一桩机密要事想要告诉表哥。”“你一天到晚不就闲混吗,还能知道什么机密?”郑韦打了个酒嗝,“去,把人叫回来,有什么事咱们喝完玩儿舒服了再说。”“我怕表哥到时候醉了,耽误了正事……”“正事正事,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正事!”郑韦原本打算得好好的,吃完耍够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成想张子何给一半藏一半,硬是不让他痛快。要不是看在眠月楼那几个姑娘着实不错的份上,他才不耐烦与这混小子纠缠,也不知他这表弟几时学得这么个磨磨唧唧的手段。而张子何这边,自从知道自己有机会发达以后也看不上他这精虫上脑的表兄了,只是眼下职位还没到手,不得不先忍耐着。“是这样的,我昨日不是陪母亲去清露寺上香嘛……”张子何把他在清露寺偷听到的消息告诉郑韦,隐去了金岩州跟乔琬后半段的对话,只说金岩州不日会建议皇上将御史台分为东、西督查府。郑韦起初有些不当回事,听到后面勉强认真了几分。“我就想着吧,这东督查尉的位置……表哥你看能不能跟太后和太师说说让我来当?”张子何试探着询问。“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就想这么多,金岩州有这个想法皇上就一定会依他吗?就算皇上肯依,陈太师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郑韦不愿给自己揽这么个麻烦事,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拒绝张子何。“皇上前面被陈太师他们摆了一道,心里肯定对太师跟太后有怨恨,怎么会愿意把御史大夫的职位让给他们?”张子何反驳完郑韦的第一条借口又继续反驳第二条:“至于陈太师那边,将御史大夫变成东、西督查府虽然分了权降了品级,但只要担任这两个职位的还是他们自己的人,不跟没分一样么,有什么不同意的?”郑韦以为张子何好骗,谁知张子何这次还偏偏说的头头是道。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反应都被乔琬猜中,而张子何辩驳他的这些话都是乔琬提前为张子何准备好的。“嘿!你这小子,平日当个差人影都没有,今日还会分析政事了啊?”张子何假装听不出郑韦话里的嘲讽之意,只把它当做调侃腆着脸说:“这不是我确实想要这个职位嘛,提前做了点功课,让表哥见笑了。再说这件事若是成了也不光我一个人有好处,对表哥、对宁国府都是大有益处啊!”“哦?怎么说?”张子何这话倒是让郑韦产生了点好奇。“表哥你想,我如果当上了东督查尉,要是有人弹劾你,我就把折子压下来,提前知会你一声,你再去找那告状的,威胁也好打骂也好,让他不敢在朝堂上胡说八道,再要不行咱还能给他杜撰点罪名,抢先把他弄进大牢里。这么一来,你在这京城不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抢谁家的娘子就抢谁家的娘子吗?皇上在宫里,没了奏折跟大臣们的那张嘴,能知道什么呢?”郑韦听了张子何的话,觉得好像是有点道理。就拿那乔琬来说,要不是她原先担任御史中丞,时不时就跟先帝参上他一本,他早把那小骚蹄子绑回去了。乔琬如今还敢在他面前得意,不就是仗着公主内眷这一层身份么?要是张子何当了东督查尉,他们合谋告骆凤心一个谋反,乔琬还不是手到擒来。不只是乔琬,连骆凤心也……往日郑韦从来不敢肖想骆凤心,不过现在好像有了机会,心里便痒起来。那样高傲的人,若是尊严被人踩在脚下,那表情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浑身兴奋!张子何见郑韦动摇了,忙趁热打铁再接再厉:“还有,陈太师他们前番的举动已是公然不给皇上脸面,皇上必是恼恨他们。如果我得了东督查尉,到时咱家你、我,加上郑奕表哥,咱们三个都担任要职,再加上皇上,还怕他陈家吗?表哥你想想,就因为你娶了陈家那个淫|妇,被多少人耻笑?前些日子那乐平公主辱我之时你道她说的什么?她说宁国府一家都是太后的狗!说你郑韦不过是靠着钻陈家那淫|妇的裙子当上的禁军统领。在场那些贱民们笑的是我吗?他们笑得是表哥你呀!你难道不想跟陈家翻脸,不想弄死那淫|妇吗?”郑韦最是听不得别人讥笑他内宅的那点丑事,在听到张子何说到他们是太后的狗时已是气得面色通红,听到骆凤心当众揭他的疤时更是肺都要炸了。骆凤心上次在宫门口羞辱他的仇他还没找骆凤心报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直气得郑韦大叫一声,掀翻了桌子。“骆凤心跟陈蕙茹那两个贱人!我定要活剖了她们的心肝!”院内黑影一闪而过。公主府内,栾羽将今晚所见所闻悉数报与了乔琬。栾羽走后,骆凤心从暗处走出来。乔琬说过她要激得郑韦跟陈家翻脸,但骆凤心始终觉得这有些困难。“郑韦这也就是在气头上发发火。这些给陈家当奴才的,跪久了都不知道要怎么站起来,等火气过了他还是会选择继续忍着。”乔琬笑着拨了下灯芯:“那就别让这把火停下……”第18章有了先前的谣言,乔琬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骆凤心府上住下。这谣言虽让人羞恼,但有一桩好处就是她不用担心与骆凤心来往密谋的事被人发现坏了计划。反正都是骆凤心“逼”她的,她只用在外面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好了。何况再往细究,当日乔琬乍闻谣言也是羞多于恼,所以只是想着使小性子让骆凤心掉一回面子便算是扯平了。要是这传谣之人和谣言中的另一个主角换成了别人,就比如说那个好色的郑韦,她非得恶心死他不可。郑韦这人这些年坏事做尽,他那个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乔琬想起了月袖收集来的那些信息,她原就知道郑韦那些个小妾有好几个都是强娶来的,而月袖的情报上这对夫妇所做的事比强娶还要恶劣许多。自作孽不可活。内应已经安排好了,郑韦祸害了那么多女子,合该让他栽在女人手上。“小白,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安静了不少,不会是之前太咋呼,被回炉重造了吧?”躺在床上,乔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一会儿才发现小白这些天存在感低得异乎寻常,连续两天都没怎么说过话了。“啊?”被点到名,蜷成一团的小白抬起头抖了抖耳朵,看起来还是有些没精打采,“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宿主了,任务都完成的很好,不怎么需要我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呀。”“是吗?”乔琬翻了个身,好像确实是这样。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小白要给她介绍这个讲述那个,每天哔哔个没完没了。如今她在这世界待了四年,一切都轻车熟路,许多以前要靠系统金手指帮忙才能完成的事都可以自己做了。“你是因为这个才没精神的吗?一个系统也会有失落的情绪啊……别难过了,你虽然有点坑,但妈妈还是爱你的。交给你个任务,让郑韦这几天每天睡觉都做噩梦吧。一直睡不好,脾气就会更容易失控……”乔琬这几天为操心计划有些累,心里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人已经迷迷糊糊了,隐约觉得小白好像又说了句什么,可是她实在太困,还没等弄明白就进入了梦乡。郑韦今天一整天都精神不振。他昨日先是跟眠月楼那几个姑娘快活到后半宿,本待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了起来当差,没想到竟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梦里陈惠茹在一间房里跟好几个男人苟合,房门大开着,外面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就站在房屋正中间,看见众人对他指指点点,讥笑声不绝于耳。一气之下他拔刀砍杀了所有人,一转头,陈惠茹又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贱人!我杀了你!”他提刀怒喝。“就许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不许我在家快活?有本事杀啊!杀啊!你敢么?”陈惠茹啐了他一脸唾沫,“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下贱玩意儿,不是我陈家施舍你,你以为你能有今天?”回忆起梦境,郑韦握紧了手里的刀把。那不完全是梦,那日他发现陈惠茹跟他爹的丑事时,陈惠茹就是如此对他说的。自那以后每当他看到陈惠茹那张脸,都会想起她的这句话来。陈家的女儿干出了这种丑事,凭什么大家都不敢笑话陈家,只笑他一个人?倘若掌握权柄的是他们而不是陈家……郑韦想起了昨晚张子何给他提的建议。如今陈家欲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如果他们能帮助皇上除掉陈家,那就是渝朝的大功臣,不仅能扬眉吐气一报私仇,还能流芳千古传为佳话,确实令人心动。郑韦打定了主意便去找太后,他知道陈家虽然面上是陈太后的弟弟陈太师地位最高,但实际上的掌舵人还是这位身处后宫的陈太后。陈家本就对宁国府还算信任,只要能继续假装恭顺骗得她答应了把东督查尉的官位给张子何,日后他们便有了跟陈家翻脸的本钱。趁着陈太后在御花园休息之际,郑韦上前求见。陈太后如今已有五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还只有四十出头。她站在亭子边喂鱼,听着郑韦行礼,头也没回,只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哀家不过几日未来,谁把这湖里的荷叶糟蹋成这副模样了?看着真难受。”“听说是乐平公主跟乔御史闹了矛盾,两人都拿这荷叶出气呢。”陈太后身边一名年轻的蓝衣女子笑着说。“哼,她俩倒是越发有出息了。”陈太后的声音透着不悦。“陛下也是这般斥责她们的,还罚了乔御史跟着花匠们一起修剪御花园……”陈太后跟那女子一问一答,聊了半天,生生把郑韦就这样晾着,过了许久才像是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一样。“光顾着说话,倒把郑统领忘了。这上了年纪的人,记性不行,反应啊也变得迟钝了,郑统领可别往心里去。”陈太后转过身缓缓在长椅上坐下,然后才看向郑韦。‘“太后言严重了,太后春秋正盛,风采依旧,哪里就上了年纪。”郑韦堆出一张笑脸奉承着,心里却骂着老妖婆分明是故意晾着他,要给他个下马威。陈太后闻言一笑:“如今都从皇后熬成了太后,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说吧,你来找哀家有什么事吗?”“那个……”郑韦瞧了眼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你们下去吧。”陈太后挥了下手,让等在亭子外面的宫女太监们走远了些,却留下了先前与她说话的那人。此人郑韦认得,也是陈家的一个女儿,名叫陈茗夕,据说很是聪慧,太后专程带在身边时刻提点,未来或许会入朝为官也未可知。郑韦原想单独跟陈太后谈话,但见陈太后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只好对着她一起把从张子何那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我听闻此事以后觉得十分要紧,特来禀明太后早做应对。”“那你觉得该如何应对呢?”陈太后听完后问道。“臣以为,此举虽是将御史台一分为二,但只要两位主官都是咱们的人,对咱们而言也并无损失。前番咱们已经逼得陛下退了一步,若是逼得太紧,臣恐有人说闲话。这次变革既然没有损失,不如先缓上一缓,答应就是了。”郑韦把昨夜张子何对他说的话变了个花样说给了太后听。陈太后没对郑韦这话做评价,而是把这个话题抛给了陈茗夕:“夕儿你怎么看?”陈茗夕掩口轻笑:“夕儿觉得可真是有趣,若此事于咱们并无损失,郑统领何必昨儿得了消息,今儿就急急忙忙跑来报信?”“这……”郑韦一下被她问住了,辩解道,“臣是觉得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总不可瞒着太后……”“嗯。”陈太后点点头,似乎对他这说辞挺满意的,“郑统领这也是一片忠心,夕儿你可不能冤枉了郑统领。”“如此说来确实是夕儿的错。”陈茗夕口中道着歉,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揶揄道,“我还以为郑统领是想来替张小侯爷求这个官位呢。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郑统领忠肝义胆,夕儿拜服。”陈茗夕这话硬是把郑韦后面要说的逼了回去。郑韦被她抢白一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发作不得,只得顺着她的话胡乱应和了几句告退了。第19章离开凉亭,郑韦又气又悔。他那个表弟整日游手好闲,废物一个,能有个什么好主意?自己怎么就信了他的话,来讨这么个没趣?还有那个陈茗夕,牙尖嘴利,不过是陈家不知道哪一支旁系远亲破落户的女儿,竟敢讥讽他这个宁国公嫡子,狐假虎威,甚是可恶!她最好祈祷能一直得那老妖婆的青睐,不然有朝一日,他定要把这女人抓起来,好好羞辱一番……郑韦在心里咒骂个不停,冷不防听到侧面有人唤他,吓了个激灵,转身看见来人后,心中的抑郁之气更重了。他还没找骆凤心算账,骆凤心竟又出现在他面前,看这架势,分明是要再一次找他麻烦。“参见公主。”郑韦黑着脸朝骆凤心拱手一拜。“郑统领,怎的本宫每次撞见你你都在玩忽职守?今日是朝参日,郑统领不在宫门口守着,来这御花园做什么?”骆凤心走到郑韦身侧。郑韦上次被骆凤心抢了佩刀,这次生了警觉,一见骆凤心靠近便把手搭在刀柄上,免得再让骆凤心抢了去。“太后知臣近日当差恪尽职守,特招臣来此嘉奖一番。”郑韦知道骆凤心跟陈太后素来不对付,不可能当面对质这件事。他搬出陈太后,既可以为自己洗脱玩忽职守之罪,又可以提醒一下骆凤心不要胡来,他可是有太后做靠山的人。“可我瞧着郑统领这神情不像是刚刚受过嘉奖,倒像是被斥责了一番。”骆凤心语气嘲讽,“怎么,今日这狗没当好,惹太后生气了?”郑韦昨日听了张子何转述骆凤心嘲讽他的话都已经气到爆炸,今日又被骆凤心当面辱骂,更是咬牙切齿,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拔刀砍过去。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就算有皇帝护着又怎么样?皇帝那么重视乔琬,在陈家面前不一样得让步。他若是弄死了骆凤心,太后指不定还会升他的官呢!想归想,上次在宫门口吃过一次亏以后,郑韦知道自己单打独斗不是骆凤心的对手,贸然动手怕是自取其辱。不过单打独斗不行还可以靠人多势众取胜。郑韦决定暂且忍下这口气,下次多带些弟兄在身边,骆凤心要是再敢挑衅他,他就先斩后奏,然后给她编织个罪名。他帮太后除掉了这个眼中钉,太后一定会保他无事。“太后就在前面,是与不是公主一问便知。”“是与不是本宫并不关心。本宫只是最讨厌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尤其是这趋炎附势之人还是个好色之徒,欺软怕硬,只会捡软柿子捏。”骆凤心说着突然伸腿一勾,两人说了会话,郑韦对她的防备不如刚见时那般警觉,况且他只防着骆凤心抢他的刀,没想到骆凤心会突然踢他下盘,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当即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郑韦伏在地上握紧拳头,只听上方骆凤心还在继续讥讽:“郑统领可真是客气,每次见本宫不是四脚朝天就是四肢伏地。”跟着骆凤心的那些婢女家丁们窃笑不停,把郑韦气得浑身颤抖。“无能鼠辈不值得本宫动手,走吧。”骆凤心叫上家仆们,抬脚跨过郑韦头顶,凉声说道:“奉劝郑统领还是少沉迷酒色,本就是草包一个,现在这身子还不如市井妇人健壮。有这时间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讨好太后跟陈太师,说不定哪天人家看你这条狗叫的有趣,就给你赏个肉包子了。”“你真是这么说的?”公主府内,乔琬吃着骆凤心给她带回来的桂花糕,听骆凤心讲完今日发生的事以后直咂舌:“这他都能忍住没砍你,比张子何那个二愣子强多了。他最后表情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气到喷火?哎,想想就很解气,可惜我没在现场。”“没有看到,他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骆凤心摇头。“这也太怂了吧!”“有什么稀奇的。他起来又打不过,难道站着听训吗?还不如趴着装死呢。”骆凤心说完有些好奇地问乔琬:“倒是你,那么笃定他会在陈太后那里吃瘪吗?”“他们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傻。”乔琬吃完一块桂花糕,又去摸下一块,“自己傻就算了,还以为别人都傻。东督查尉之职落入他们手中,再加上陛下,便有了与陈家抗衡之力,这事难道只有他们想得到吗?”“你是说太后对此早有戒心?”骆凤心问。“当年陈家要不是怕引起先帝的猜忌,这禁军统领的官职就不可能给郑韦。给他不过是为了不让这个官职落到我们太子这边的手中,还真能是因为他娶了太后那个侄女?看看太后怎么对陈茗夕的,真要是上心,哪能由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管管。”一碟桂花糕已吃完了一半,乔琬想留一半给骆凤心,见她只听着话没有要吃的意思,便偷偷多拿了一块,继续说道:“太后在这权力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可比他敏锐多了,听他说个开头就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跟太后这种人斗呢就不能急,更不能让她感觉出是在被你牵着走,要让她觉得所有的事都是她在主导才行。”当日乔琬与骆凤心说这个计划的时候,关于如何一步步激怒郑韦这一段没有详说。一是这一段成不成关键在她,要看她这陷阱设得怎么样;二是她也需根据栾羽给的反馈情报随时调整牵着陷阱的这根绳子,既不能握得太紧让猎物觉察出危险,又不能握得太松让猎物溜走了。因着她只重点与骆凤心说了之后需要骆凤心做的事,所以骆凤心也不知道现阶段乔琬具体要做些什么。见如今一切都在乔琬的掌握之中,她心里一时欢喜一时酸涩。这个人比起当年还要精于计算。说太后的精明是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那她呢,这些年她又是如何过的,是否也曾为谋划一计殚精竭虑,昼不能食、夜不能寐?乔琬没有发现骆凤心的异样,她这会儿除了说话,眼里就盯着桂花糕了。这是宫里御厨做的,外面卖的都不如这好吃,骆凤心也很喜欢吃这个。以前她还跟骆凤心住在宫里时偶尔能跟着骆凤心吃上一回,自打骆凤心去了北境,她就再没吃过,一直想念着。今日骆凤心进宫,她央了许久,好不容易磨得骆凤心答应去替她要一碟来。“现在先帝不在了,陛下又根基未稳,我估摸着太后没准儿正琢磨把这禁军统领的官职收回来呢。毕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手上哪有握在自己手上稳妥。”乔琬说着偷眼去瞧骆凤心,见骆凤心没有在意她多吃了那几块桂花糕,忍不住又去摸了一块,“在这当口郑韦去给他那个表弟求官,你说太后会怎么想?”骆凤心明白了乔琬的意思,正要说话,就见乔琬两只手一手一块桂花糕,嘴巴边上还沾了些残屑。偷吃骆凤心那份被发现,乔琬十分心痛地把手上没吃过的那块放回盘里,把盘子往骆凤心跟前推去:“喏,给你留的。”看着乔琬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骆凤心心情十分复杂:“有这么馋么?八百年没吃过了?”“是啊,不然我至于求你一早上吗?”乔琬闭上眼,眼不见心不馋,“你去了北境,宫里的东西,我还能找谁帮我要,太子吗?”“为什么不能是皇兄?”乔琬被骆凤心这问题问得一懵,她以为骆凤心只是随便问问,睁开眼却见骆凤心的表情格外认真。“为什么不能是皇兄?”骆凤心重复了一遍,“你跟了皇兄那么久,找他要一碟桂花糕怎么了?”“为什么要找陛下要桂花糕?”乔琬一头雾水,“找他要点金银珠宝的赏赐也就罢了,要这种小吃糕点多奇怪啊……”乔琬说完见骆凤心不说话,看看那碟桂花糕,又看看骆凤心,试探着问:“这些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可就都……!!!”乔琬话说到一半,骆凤心忽然伸出手,食指擦过了她嘴边。“吃相太难看了。你吃吧,我早就不爱吃这些了。”直到骆凤心走出房门乔琬才回过神来。天辣!!!骆凤心今天是中邪了吗?!呃,不管了,继续吃块桂花糕压压惊。门外,骆凤心背靠廊柱深深喘了口气,缓缓将粘有残屑的食指放入口中……第20章另一头,郑韦一连两次被人羞辱,还都是他最看不上的女人,直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被怒火燃烧。在他看来,女人就该是男人的玩物,怎么能让她们进入庙堂耀武扬威?都怪前朝那些没用的窝囊废,竟然让一个女人爬上了皇位,开了女人当政的先例,要不然这些女人都该按古礼待在家等着出嫁、等着被男人临幸,哪有机会抛头露面逞威风?他这一天都很窝火,下午强行挑了手下几个当差侍卫的错处,将人鞭打了一顿出气。晚间回家,刚走过穿堂,就听见内里吵成一片,隐约夹杂着女人的哭声。郑韦转过厅房,进入正房大院。正面堂屋门开着,堂中陈惠茹拎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怒骂,边上坐着他那假正经的老爹、闷葫芦大哥和专会和稀泥充老好人的大嫂王氏。外面几个婢女婆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瞧,见着郑韦来了,连忙四散跑走。“大晚上的吵吵些什么?”郑韦本就心情不佳,看见堂中的情境更是火上浇油。他如今见不得女人飞扬跋扈,偏偏就撞见陈惠茹又在逞凶。“爷您总算回来了,您可要替我做主啊……”跪在地上的女人看见郑韦,哭喊着想往他这边爬,奈何被人拽住了头发,没说两句话就被陈惠茹扇了一巴掌。散乱的头发盖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她的一边脸颊高肿着,从袖口露出的胳膊上有好些抓痕血印。郑韦瞧了半天才认出这是他的一个小妾,名叫裴霜。他妾室不少,又喜新厌旧,好在外面打野食,家里这个小妾起码有三四个月没见过了。印象中她向来胆小,唯唯诺诺,也不知怎么竟会惹到陈惠茹。“贱人,我的东西你也敢偷!”陈惠茹看也不看郑韦一眼,反手又给了裴霜一耳刮子。郑宝嵘跟郑奕一言不发作壁上观,王氏偷瞧了一眼郑韦越来越阴鹫的脸色,出来打圆场:“哎呀妹妹,动这么大肝火做什么。裴霜你也是,东西偷就偷了,痛痛快快地承认,咱们按家法处置完也就完了,好过在这儿强着受罪。”“冤枉啊,我真的没有偷夫人的东……啊!”裴霜话说到一半,头皮撕痛,尖叫出声。“东西都在你房里搜出来了,你还敢狡辩!”陈惠茹呵斥。“行了,到底偷什么了?”郑韦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皱着眉问。陈惠茹不理他,王氏冲旁边陈惠茹房里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拿了一个布包上前,里面装了好些首饰。“回二爷的话,晚上夫人用完膳回房,发现镜台格子里的首饰少了好些,疑心是有内贼,命咱们挨个房里搜查,最后在裴姨娘那儿搜到了。”“我没有!定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陈惠茹见裴霜还在狡辩,又想给她一耳光,不料手刚抬起来就被郑韦捉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