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5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19      字数:9811
  荆长安默默加重力道。魏延祯:“还是轻了,再重点。”荆长安继续用力。魏延祯:“再重点。”荆长安……荆长安用力的胳膊都扎鼓起了结实的肌肉。便是这样,魏延祯还是觉得轻了。这一通搓下来,荆长安几乎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到最后胳膊都差点废了。等魏延祯一声好了出来,他整个人往水里滑,浮那就不动了。魏延祯瞥他一眼:“你不搓澡的么?”要,但是荆长安现在手酸不想动。魏延祯虽然背对着荆长安,但从他沉默中就觉出了那么一股子的生无可恋,笑了笑,当即转了个身。“还有劲儿么?要不要我帮你?”魏延祯目光扫过荆长安那半张面具,眼底一抹暗色闪过,却什么也没说。荆长安哪敢让魏延祯给自己搓澡啊,当即一个激灵游开了:“不敢不敢,不敢劳烦将军,小人自己来就好。”魏延祯也不勉强,目光似不经意地自荆长安裸露的肌肤上掠过,然而光线不好,除了身材颀长纤细,并没有看出什么。“你皮肤真白。”魏延祯顿了顿:“跟你那半张脸一样白。”荆长安……荆长安差点惊慌溺水,得亏魏延祯眼疾手快过去把人给捞了起来。只是那抄胸一搂的动作不经意碰的个地方,让两人皆是一愣。尤其荆长安那里又比较敏感,被指尖刮蹭到那一下,差点没忍住打个激灵,呼吸都跟着一顿,只觉一股麻意直冲头皮。殊不知,魏延祯也好不了多少。就方才那一粒的触感,莫名激得他指尖一颤,痒意直窜进心底,在心尖尖儿上缭绕不散,那感觉,着实奇怪极了。怪只怪荆长安那什么有点太过突出,只是手感就这么……嗯……不知道生的又是什么模样……一时间,两人心里都怪怪的,奈何两个大男人,反应太大反而奇怪,所以两人都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很自然地分开距离,却谁也没往谁那边看。过了好一会儿,那别扭的气氛才缓过来。魏延祯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男人皮肤太白了不好,看着跟营养不良似的,还是要黑一点看着才健康。”荆长安:“……”荆长安方才也就是累的脑子卡壳,才没反应过来这话不对,这会儿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他就是个傻子。当然也听出来,魏延祯这看似是没话找话,实则又是在试探。荆长安笑了笑,语气随意:“将军眼力真好,我自己举着胳膊都看不清黑白呢。”魏延祯:“……”荆长安不再说话,打了胰子随便搓洗了一番,就径自上了岸。火光氤氲下,青年一身水光爬上岸,仿若那跃出水面的水妖。那披泄而下的黑发,那颀长纤细的腰身,惑人的翘臀,笔直修长的双腿,竟是该死的惊艳。魏延祯原本只是下意识地目光追逐,不想却看愣了神,从来不知道,男人居然也能惊艳到这地步。光是一个背影亦是如此,若能摘下面具……第27章 一直在找他“长安。”魏延祯努力将胶着在对方诱人腰线处的目光移开:“你都不洗脸的么?”荆长安背对着他穿衣裳:“洗。”“你面具都未摘,如何洗,洗面具么?”魏延祯也从水里站起来,撑着池岸纵身一跃,就跳上了岸,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也拿了衣裳穿戴起来:“就算你面具下的半张脸面目丑陋,可这晚上又没人看得见。”“嗯。”荆长安系上腰带:“所以我有摘面具洗脸。”魏延祯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将军为何在意我洗没洗脸?”荆长安不答反问。魏延祯噎住:“……”“在将军背对着我的时候。”荆长安穿上鞋,转身看向魏延祯,却因之前的插曲,莫名被对方衣冠不整的样子烫了下视线,尤其是那片袒露的胸膛,更是灼得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将军似乎很是在意小人这面具,若您还是不放心,对小人身份有疑虑,小人也不强求,离开便是。”说罢,荆长安收拾好包袱,转身就走。魏延祯忙问:“你干嘛去?”“下山。”荆长安语气平静,他甚至没有去拿火把,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哎!”魏延祯没想到,这人气性还挺大:“你拿什么下山,靠两条腿儿吗?”荆长安不理他,包袱往肩上一挎,走得又傲又倔。魏延祯鞋子都没顾上穿就追了上去,一把拽着荆长安胳膊:“你这脾气倔起来,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不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到底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突然脖子一凉,一片寒气森森的薄刃便抵在了魏延祯颈动脉处。而原本被他拽着胳膊的荆长安已然转过身来,勾着嘴角,眉目间尽显冷清。“娘们儿?”荆长安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魏延祯怀里,两人姿势亲密,却剑拔弩张。“长安。”魏延祯望进荆长安幽沉慑亮的眼底,抬手捏住对方手腕:“放下。”荆长安没动,薄刃抵在那,不近一分亦不退一分,就那么僵持着。“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我为方才的失言道歉。”须臾,还是魏延祯先一步做出妥协,倒不是真的怕了荆长安,仅仅是对方色厉内荏的样子,莫名戳人心窝,其实若真要动手,对方那细胳膊细腿儿,都不够折的:“还有,我在意你的面具不是怀疑你,只是因为好奇,你若反感,那我以后就不问了。”魏延祯说的是实话,比起荆长安的来历,他更在意的,其实是对方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似曾相识感。分明是一点也不像的两个人……想到江勉,魏延祯就不由自主的仔细打量起荆长安过分潋滟的眉眼来。“我有个弟弟。”魏延祯近乎失神地描摹着荆长安那露出来的半面容颜:“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我一直在找他。”“您弟弟?”荆长安挑眉。“嗯。”魏延祯松开荆长安的手:“一个我当弟弟宠着疼着宝贝着的小孩儿。”“原来不是亲弟弟啊?”荆长安将薄刃收了起来,退开一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这就是将军时常提起的那位故人?”“是。”魏延祯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挑眉看向荆长安:“不别扭了?”荆长安冷冷看着他不说话。魏延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就给了荆长安脑门儿一下,转身回去穿鞋。荆长安迟疑了下,还是跟了过去:“将军当真没怀疑我?”“不敢!”便是之前有,现在也彻底打消了,魏延祯走过去牵马:“脾气那么大,我要敢怀疑,小命休矣!走了,回去了!”两人上马下山,一路都没有说话。眼看营地就到了,荆长安才问出声:“将军那位故人,是……被人贩子拐了吗?”“不是。”魏延祯听到这话,心里一顿,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我那位故人姓江,乃刑部尚书之子,其父兄因意外卷入一起命案入狱斩首,原本是要株连九族的,圣上垂怜免其家人死罪,将之驱逐流放,赐贱籍,世代不得入仕为官。”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当日在瑞王府,惹到他了,一直欠他一个道歉,可等我去找他时,江家查封,早已人去楼空,我有派人暗中查访,却始终不得消失,甚至连流放之地,都没有他们一家人的消息。”“原来是这样。”荆长安低垂的眼眸看不到情绪,但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清冷淡漠:“将军想要找到他,只因欠了一句道歉?”“是,也不是。”魏延祯叹了口气:“因为,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儿,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还是他那段阴暗日头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温暖。荆长安低笑一声:“还好是个小孩儿,若是个大人,就将军这话,还以为您对人有什么想法呢。”“确实有想法。”魏延祯语气里难掩遗憾:“我不止一次想过,把小孩儿偷回去自己养。”荆长安:“……”“罗老那边已经收拾出来了,你直接拎东西住过去便是。”回到营里,魏延祯对荆长安如是道。荆长安却是挑了眉头:“将军不把小人搁眼皮子底下盯着了?”“这茬能不能过去了?”魏延祯无奈。荆长安没应,只一笑便转身走人。第28章 中毒就一个药篓,荆长安都没怎么收拾,拎着就搬去了罗福根那里。帐子比魏延祯的要破旧一些,但胜在是两张床。不用板凳凑合也不是大通铺,就主床旁边架了张简易木板小床,还没有遮挡,但也够了。反正荆长安看着挺满意,而且……比起跟魏延祯同处一室,还是跟罗福根自在些,至少不用时刻绷紧神经。木板床上放着一卷草席,连个枕头都没有。荆长安四下看了看,没什么能趁手替代的。也没在意,一晚上随便凑合一下就行,枕头改明儿做一个就是。铺好草席,左右没什么事,荆长安便也没急着出去,就势枕着胳膊躺了下来。忙活了这么一天,实在累的慌,躺下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直到一阵肉香扑鼻,荆长安才迷迷糊糊醒来,睁眼就看见罗福根端着碗在一边吃的满嘴流油。“醒就赶紧起来吃饭。”罗福根一口野猪肉一口红薯汤:“别说,这红薯汤看着不怎么样,就野猪肉竟也别有一番风味,香!”眼见荆长安坐起来,才想起来道:“哦对了,你的那份在魏将军帐子里,魏将军让我给你带个话,以后每顿饭,还去他那边吃。”“为……为何?”荆长安顿了顿:“这样,不好吧?”“管那么多做什么,能得将军另眼相待,那是你的福气,旁人巴结还来不及,还敢说什么不成?”罗福根知道荆长安顾虑什么,却是不以为然:“快去吧,魏将军那边还等着你过去一起用呢,别让他等久了。”闻言,荆长安也不好再磨蹭:“那我去了。”然而刚到魏延祯帐外,就被跑来的小兵撞了个趔趄。小兵看到是他顿了顿,不过还是掉头冲进了帐去。荆长安见人这么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跟进去就听到那人道:“将军不好了,那赤邬王子快不行了!”魏延祯本来正坐在桌前等荆长安过来用饭,听到这个脸色一变,蹭地就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好像是……”小兵额头都是汗:“中毒!”魏延祯二话没说,当即就跟着小兵疾步出了营帐。荆长安……荆长安连看了眼热腾腾的饭菜,正要跟上去,却跟回过身来的魏延祯撞个对脸。“你先吃,不必等我。”魏延祯叮嘱完,这才径自离开。这让荆长安颇有些触动,但他并没有先吃,而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正蹲在那查看拓跋金情况。而罗福根,几乎是跟魏延祯他们前后脚冲进来的。没有半句废话,魏延祯直接侧身让罗福根过去,也是这一侧身,才发现身后的荆长安。“不是让你先吃的么?”魏延祯问道。“我也是大夫,出了这种事情,理应过来看看。”荆长安颔了颔首,跟在罗福根后头就走了过去。两位大夫过去,正在查看的那人便起身让出位置来,冲魏延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但意思再明白不过。魏延祯见罢,眉心紧皱,将视线落在罗福根身上。罗福根一番查看后站起身来:“脉象停止,气息全无,死了。”既然罗福根这么说了,荆长安也就没再凑热闹去看,只是下意识转头看向魏延祯,果然见他面色凝重。“原本想借着此人逼迫赤邬退兵不犯,如今人没了,这一战,怕是要不死不休了,也罢。”魏延祯叹了口气,遂问道:“只是人好好的为何会突然中毒身亡?薛廉走了,这事便是高校尉在负责,你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属下渎职,甘愿领罚!”高校尉也是刚闻讯赶来,具体情况一样不知,但这事本由他负责,不管什么原因,出了意外确实无可推脱。魏延祯道:“罚是定然要罚的,不过在此之前,务必查清事情原委,这赤邬俘虏已经严加看守,按理不该有问题,如今却出了事,怕不是军中有奸细。”他这话,听的在场诸人皆是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荆长安。不怪大家反应这般,毕竟若论军中唯一的生面孔,也就荆长安了,且戴着面具不肯真面目识人,这行为本身就惹人生疑。荆长安被几双眼睛看着也不惊慌,只是安安静静的垂下眼睑,避开了所有视线。“荆大夫跟我出去刚回来不久。”魏延祯只这么一句,便足以可见,他没有怀疑荆长安。罗福根也道:“荆大夫回来后就一直在睡觉,醒来前脚离开后脚就听说赤邬王子中毒一事,我就跟着过来了。”两人都这么说,那高校尉便将盯在荆长安身上的视线挪了开去,冲魏延祯抱拳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会查个明白!”魏延祯点点头,却是转头问罗福根:“罗老,能否看出此人所中何毒?”“毒已脱口,且现场没有任何可供取证之物,是以,要想查出究竟所中之毒,还需解剖尸体,只是……”没有必要,此人一死,战事势必无可避免,比起查这个,当务之急找出下毒之人才是要紧。这话罗福根没说出来,但未尽之言,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说着话的功夫,荆长安无意间瞥到拓跋金指甲却是一愣,旋即蹲下拉起拓跋金虚握的左手查看起来。他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几人的注意,纷纷朝他看了过去。魏延祯更是直接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发现什么了?”第29章 诈死荆长安瞥了魏延祯一眼,没说话,看过手,就去探颈动脉,翻过拓跋金,撕开前襟,附耳贴胸听了一会儿,再起来翻看眼皮。一通看下来,略微犹豫,最终还是果断扒掉了拓跋金的上身,将耳朵贴其腹部又听了须臾,这才站了起来。魏延祯跟着起身,虽然荆长安什么都还没说,但他基本已经从对方神色看出端倪。“荆大夫?”罗福根这会儿也凑了过来,看看拓跋金:“你觉得此人,没死?”同是大夫,一开始罗福根没明白荆长安举动,但一通看下来就反应过来了。“此人脸色灰青,瞳孔放大,脉息全无,单从面相上看,死了应该不低于半柱香时间。”荆长安接着道:“人死身体会很快僵化,血色尽失,可是罗叔你看,他脖子与面部皆成尸僵状态,可脖子以下的身体却与常人无异,然后是手,你看指甲,一般中毒身亡者,指甲会发黑,但他指甲红润,且手指骨节柔软,同样没有任何僵化迹象,然后我有听他心脏,无明显跳动迹象,但腹部却隐有肠动之声……”“你的意思是?”魏延祯打断荆长安。荆长安总结:“此乃假死。”“假死?”便是已经隐约猜到,得到证实,几人还是大吃一惊,尤其是高校尉。荆长安点了点头,容色淡淡,说完自己该说的,就不再作声了。罗福根按照荆长安所说,也依次查看后确认,拓跋金就是假死。“这么说,他并未中毒,那他这是服了什么可致假死的奇药,还是什么功法?”高校尉看向魏延祯。“看脸色,应是服药。”罗福根道。那么问题来了,谁给他的药?人带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搜身过,兵器收缴,更何况药,必然不会是拓跋金自带。即不是自带,那就只能是有人在暗中相助,目的则是利用诈死,让拓跋金金蝉脱壳。所以无论真死假死,这个事都得查。“属下这就去查!”高校尉抱了抱拳,随即转身而去。罗福根一脸庆幸:“多夸荆大夫心细,不然就中计了。”毕竟拓跋金是目前与赤邬谈判的筹码,若真把人放回去,那接下来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赤邬不会退兵,那样一来,原本就饱受洪灾之苦的百姓,只会更加苦上加苦。而朝廷总是克扣粮草,速战还行,久战之下必受粮草短缺所累,可谓胜败难料。魏延祯没说话,却看了荆长安好几眼。正巧荆长安抬起眼来,便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竟颇有几分无声胜有声的味道。罗福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是让他自己醒,还是给扎个两针弄醒啊?”“是药三分毒。”荆长安瞥一眼地上死狗一样蜷躺的拓跋金:“他自个儿愿意受着,就让他受着吧。”魏延祯眼底笑意闪过,伸手拍拍荆长安的肩膀:“走了,回去吃饭。”却不忘吩咐罗福根:“待他醒来,给他多扎上两针,好好排排毒!”罗福根也是饭吃一半就被叫过来的呢……转头看向地上的拓跋金,罗福根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另一边,荆长安跟魏延祯出来就遇到了何老四。“何四叔。”荆长安停下脚步。何老四冲荆长安点点头算作回头,随即冲魏延祯拱手抱拳:“多谢将军留宿。”魏延祯颔首:“可吃过了?”“吃过了,多谢将军关心!”何老四激动地面部肌肉都发抖。荆长安想了想:“要是住的地方不方便,何四叔可以跟我……”“方便方便,我跟大家伙一起睡大通铺,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何老四忙打断荆长安,顿了顿,还是没憋住夸了一句:“咱们村啊,就你出息,连四叔都跟着沾光咧,你呀,可比村东赖寡妇家那秀才儿子出息多了!”何老四冲荆长安比了比大拇指,就向魏延祯告辞离开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魏延祯先挑眉打破了沉默:“愣着做什么?走啊,肚子不饿?”“还好。”话是这么说,荆长安还是迈开了脚步。两人回到魏延祯帐子里,荆长安目光一扫桌上,才发现居然还有酒。“军营可以喝酒?”荆长安讶然。“为何不可?”魏延祯示意他坐下,给两人各倒一杯:“军营又不是寺庙,当兵又不是出家当和尚,怎么就不能喝酒?”“看来是我误会了。”荆长安坐了下来,接过魏延祯递来的酒杯浅尝,当即被那烈劲儿辣得皱眉:“好辣!”“不会喝酒?”魏延祯意外的看向荆长安瞬间飘红的半张脸,和熟透熏红的修长脖颈。“喝。”荆长安右手食指挠了挠喉结:“村里都喝米酒。”魏延祯的视线,一下就黏在了荆长安挠动的食指上,竟好似挠在自己喉头似的,莫名涌上一股痒意。“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魏延祯忙收回视线,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猛地。第30章 有一腿剩下的酒,荆长安一滴未沾,全让魏延祯喝了。那一壶酒,少说也有半斤,荆长安在一旁都看得心惊胆战,毕竟,那可是烧喉烈酒啊!“将军,您还……好吗?”荆长安夹菜的动作都跟着放慢了,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魏延祯。魏延祯瞥荆长安一眼,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将空掉的酒壶放一边。“还好。”别说醉,就这程度,魏延祯脸都没红。“将军这酒量很好啊?”荆长安放下筷子:“一般喝多少能醉?”“放开了喝,十几坛吧。”魏延祯语气随意。荆长安……荆长安不说话了,目光下移,想看看魏延祯肚子,结果被桌子挡着没看见。不过他也不是没见过,心中着实好奇,就那么扁平的肚皮,究竟是怎么装下十几坛酒水的,不醉也该撑得慌吧?直到吃过饭从魏延祯那出来,荆长安都还恍恍惚惚怀疑人生。……原定计划是三天后就让人去广义粮油铺采购粮食,不过没等这边行动,第二天,广义粮油铺那边的管事就亲自押了一批粮食送到军营,一同送来的,还有何广财在村里跟村民们收购的那一批。比起广义粮油铺,村民们那边收购的不仅数量少,质量还参差不齐,几乎没多少精细粮食,皆是粗糙杂粮的多,甚至为了凑数,还捎带了不少野菜,看着乱七八糟很是不起眼,对此魏延祯没有嫌弃,不仅一并收下,还均价购买。士兵们也没嫌弃,一个个搬粮扛袋忙地满脸笑容。对他们来说,不管粗粮细粮,能饱肚子就是好粮,都是宝贝!“这批粮食,撑到入秋不是问题,希望到时候朝廷的粮草能够拨下来。”魏延祯并没有士兵们的乐观,看着忙地热火朝天的众人,蹙眉叹气。“君王昏庸,贪官当道,若非为了黎民百姓,老子真不想搁这儿受这份罪!光让打仗不给粮草,存心想困死咱们不成?”高校尉站到魏延祯身边,闻言很是忿忿不平:“赈灾粮倒是下来了,可听说一路克扣,送下来的不止都是些发霉陈粮,里面还掺着不少石子沙砾,哎,这群混账东西,赈灾粮都贪,也不怕遭报应!”“高校尉,慎言。”魏延祯虽然也对如今这朝廷失望透顶,但还是坚守着底线。这军中将士,皇帝的话都是屁,对魏延祯却是言听计从,恭敬有加,尽管心中怒火难消,但魏延祯警告了,高校尉还是咬咬牙把到嘴的逆反之言咽了回去。两人的对话,荆长安听在耳里,却没过去,望着那批粮食若有所思。正想的入神,就有人撞了他一下,借机塞了东西到他手里。荆长安一把握住,将手收进袖子里,等转头去看,那人已经混进送粮队里不见了。想了想,荆长安转身就走,殊不知他一走,魏延祯便下意识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荆长安走到河边,本来是准备拿出东西看的,听闻身后的脚步声便把东西塞了回去,装作随意地,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将军怎么来了?”待人走近,荆长安才微微侧头,懒洋洋问道。魏延祯低头:“看你过来,就来了。”这回答……出乎人意料。荆长安闻言一怔,旋即抬头望向魏延祯。魏延祯却避开了荆长安的视线,转头望向河面:“洪水开始退了,只要不再下大雨,再过两天,应该就能退回正常水位。”“应该不会再下雨了。”荆长安半晌轻笑:“天无绝人之路。”“嗯。”魏延祯知道荆长安说的什么,赞同地应了一声,只是想到某些事情,眸色幽深。“其实……”荆长安抠了把泥搓了搓,甩手扔进河里:“这周边荒地众多,我们为何不能自己开荒种地呢?”“开荒种地?”魏延祯眉头一挑,讶异地转头看向荆长安。“对。”荆长安道:“咱们也不是每日都在打仗,也没有一天到晚的练兵,空闲的时间一大把,若是利用起来,开荒种地自给自足,那样也不怕受朝廷粮草掣肘,再者还可以雇佣一些有经验力气好的农夫打理,这样一来,就不怕本末倒置,耽误了练兵。”魏延祯……魏延祯眼也不眨地看着荆长安,久久没有说话。饶是荆长安心理素质再强,也被看得打了个突,吃不准自己这番话是说对了还是错了,慌忙转开了脸去。“那个,小人也不懂这些,都是信口胡诌,将军若是觉得不妥,就当小人愚昧无知,胡言乱语吧。”荆长安起身去河边洗了洗手,起来犹豫了下,转身就准备往回走,却被魏延祯一把抓住了胳膊,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他一跳:“将军?”魏延祯一把将荆长安给抱住,狠狠拍了拍后背:“长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荆长安:“……将军,你先松一松,磕到我下巴了。”魏延祯:“……”偶然撞见的马厩小兵:“……”娘哎!这两人果然有一腿!第32章 你离我远点魏延祯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他不禁被个男人撩拔冲关,还,还险些把人……尽管没有做到最后,可……光想到对方被蹭红的大腿皮肤,以及那就算衣冠不整依旧神色平静的脸,魏延祯心情就又羞耻又复杂。“哎?将军这是……来找我还是荆大夫啊?”魏延祯正魂不守舍,就被回来的罗福根撞个正着,原本也没多在意,看见魏延祯眼神飘忽脸色涨红,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将军脸为何这般红,可是病了?哦,您是来找荆大夫看病的,怎么,他人不在?”罗福根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吓得魏延祯一个激灵,反手一把将人拽了回来。罗福根也没个防备,动作过大被拽地差点摔地上,一脸的惊魂未定瞪着魏延祯。“啊?”罗福根满脑门儿问号:“将军拽我干嘛?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嘞!”“咳,那个,罗老啊,我这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你跟我来。”魏延祯说完就走。眼看着魏延祯紧张到同手同脚还强装镇定,罗福根心下狐疑,但还是跟了上去。魏延祯一路领着罗福根到一处坡地,看看前面杂草丛生的两米高坎,这才停下了脚步。“将军特地带老头来这里,可是有什么玄机?”除了这个,罗福根实在想不通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值得魏延祯亲自带他过来。“你看。”魏延祯一指四下零星野菊:“这野菊不错。”“啊?”罗福根愣愣往下接:“这野菊,有清火明目之效,煮茶饮用,甚好。”魏延祯点点头:“那你去摘吧。”罗福根:“……”“晒干后送我帐里。”顶着罗福根古怪的目光,魏延祯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留下罗福根顶着一脑门儿问号,风中凌乱。回去的时候正好要经过荆长安他们所住的帐子,魏延祯面上绷着,却是地皮烫脚,脚下拌蒜,又开始同手同脚,但眼睛就是忍不住朝帐子里看。帐子开着,他没在里头看见荆长安身影,倒是跟已然衣冠楚楚,斜面走来的荆长安碰个正着。两人隔着距离面面相觑,这场面,着实尴尬的紧。魏延祯正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化解尴尬,就见荆长安清浅一笑主动走到跟前,将一盒药膏和一包……断子绝孙袋,塞进他手里。魏延祯接着那东西,只觉烫手的慌,推拒不是,收下也不是,一张脸便因紧张绷的愈发冷峻。“我觉着,将军应该也用的上。”荆长安倒是神色坦然看不出异样:“就是数量不多,一时半会儿的没法普及军营,不过我已经配好了药材,回头熬制提炼出来,就跟罗叔一起分发下去,至于这断子绝孙袋倒是不愁,我这之前接了一趟青楼的单子还没来得及送,便先紧着这边发了,回头再做了送去也一样。”魏延祯:“……”见他不吭声,荆长安迟疑问道:“将军,那个,我现在可以外接生意么?”魏延祯还是不说话。荆长安都无奈了:“我说将军,该被吓到的是我才对吧,怎么反倒您一副被吓狠了的样子,您还好吗?”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该回魂了。”魏延祯条件反射地捉住荆长安的手,又在反应过来后烫手似的一把甩开。荆长安闷哼一声,给甩一趔趄,好悬稳住了没有摔倒。“你,你离我远点儿。”魏延祯声音发紧。“好好好,将军您别紧张,放轻松,这真不算什么事,您别多想。”荆长安赶紧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是大夫,东西是我弄出来的,给示范用处真的再寻常不过,将军真不用有心理负担,平常对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