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18      字数:9669
  云枝沮丧地垂下脑袋:“好吧。”过了会,他被送到许嘉致的别墅门口,却支支吾吾的,一时没下车。虽然否认了薛风疏说的那些话,但其实就是这样,云枝吸完血后格外不想离开沈锦旬。他别扭地想着,这么干坐着,很快会被沈锦旬怀疑吧?云枝拖延时间:“给你添麻烦了,害得你大过年要去医院,还要被我咬。”沈锦旬道:“没事,我习惯被你特殊待遇了。”云枝懵懵懂懂地看向他,沈锦旬散漫地靠在车座上,那双桃花眼敛着晨光,也同样望着云枝。沈锦旬忽地撇开头,笑道:“你穿过别人的衬衫,抱过别人的枕头吗?”听到后半句云枝羞得想死,觉得这辈子都迈不过那道坎了。怎么沈锦旬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云枝反驳:“早就解释过了!我当时不清醒!”看着沈锦旬一脸恶劣的笑意,又装模作样地对自己说“对不起我是真的忍不住,不是不相信你”,云枝待不下去了。他解开安全带,给沈锦旬留了一道气冲冲的背影。刚起床的许嘉致在客厅做广播体操,看到夜不归宿的云枝,问他出了什么情况。在此之前,许嘉致不知道白栖迟的老板就是沈锦旬,听云枝说完以后非常抓狂。许嘉致愤愤不平:“他这投胎的水平也是没谁了,完全赢在起跑线上,同学之间的差距拉得真他妈大。”“还有一件事。”云枝捏着厨房里的小刀具,想给许嘉致瞧瞧什么叫做一秒复原。据说自愈能力越强代表着血统越好,自己的简直和开挂了一样,说不定能当上族长!然而没机会给他显摆,白栖迟睡眼蒙眬地下楼,看到云枝以后立马喊了他一声,好像在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云枝略有遗憾地放下刀具,感觉和未来上司嘚瑟血统不太好,决定低调做鬼。白栖迟看着云枝,脑海里冒出沈锦旬昨晚发来的消息,态度极其嚣张,口气极其狂妄,把自己领过去的云枝扣了一整晚。怎么说都是自己把人带进了贼窝,还是要负一点责任的。为了安抚这位漂亮美人的伤痛,作为无辣不欢的重口味爱好者,白栖迟做出了牺牲。“我们最近吃得清淡点吧。”他破天荒道。气氛凝固了片刻,他的好心好意貌似没被领会。云枝不解:“你喉咙不舒服吗?本来订好了麻辣锅底的火锅外卖,要不然换掉?”白栖迟道:“退吧退吧。”他去冰箱拿血液替代剂,许嘉致也吸了一袋,顺带和他闲聊。他还在心里谴责职场黑暗面,听许嘉致说“云枝和沈锦旬以前走得很近”,情绪立即来了个大转弯。“他们谈过恋爱?”白栖迟问。“没这回事,是住在一块儿,那时候两人天天一起上下学。”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室友和老板是同学,自己的新助理和老板也是旧相识。合着云枝昨晚不是被强行扣住的?怪不得走路姿势也不像被睡过,本来还以为是沈锦旬那方面不太行……白栖迟喝着替代剂,越想越来气。他可以理解沈锦旬不想和自己多废话,这人平时就一副冷淡的德行,自己早已见惯不怪。但昨晚和影帝一样,仿佛和云枝刚刚认识,耍着自己玩。还面试?面试个几把,这是在搞什么情趣play啊?紧接着,白栖迟冲去客厅里。云枝朝他眨眨眼睛,拨给火锅店的通话刚刚结束,显然已经换好了清汤锅。中午,三只吸血鬼凑在一桌,各自怀着心事。锅里翻滚着食材,直到毛肚被煮得嚼不动了,也没人伸出筷子。白栖迟在想沈锦旬这花样多的,气死我了。许嘉致在想沈锦旬这拉仇恨的,气死我了。云枝在想沈锦旬这能气死人的,唉,就是很没出息地单纯在想沈锦旬。·沈锦旬在贵宾室里打包了几十件衣服,正打算走了,忽然打了两个喷嚏。“是这里太冷了吗?我给您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经理道。店员打趣:“有人想您了吧。”沈锦旬看了眼腕表,认为这话说得没错。吸血鬼在喝完鲜血以后,会有两天处在没安全感的状态,估计云枝正在瑟瑟发抖,并死要面子活受罪,强撑着不肯主动找自己。这时有员工推门进来,送来一排新的东西以供沈锦旬挑选。沈锦旬看清楚那些是什么玩意后,整个人被震住了。导购听到沈锦旬说方方面面都要买,理所当然地认为贴身衣物应该也包括在内。在每种款式和风格都备齐以后,她们尽职尽责地开始推荐。有人问沈锦旬:“那位先生的臀围大概是什么码呢?”沈锦旬:“……”店员当沈锦旬是给情人买东西,展示出来的款式非常暧昧。沈锦旬匆匆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并且没再抬起来,仿佛眼睛看了会过敏。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蕾丝这种东西,内裤上为什么会绣着蝴蝶结?心脏狂跳的同时,沈锦旬下意识琢磨着云枝的身材,觉得云枝那么瘦尺码肯定很小,但又说不出口。“你们看着合适的就包起来。”沈锦旬只想速速离开。“您要是不确定,我可以把每个尺码都拿出来给您对比。”店员贴心得沈锦旬想吐血,他百般拒绝,坚持让店员直接包起来。最后沈锦旬几乎是逃出贵宾室的,在车上发了会呆,想着独自尴尬太亏了,要立马分享给云枝,让他也无措一下。云枝接到了沈锦旬的电话后,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直接活蹦乱跳地出来。看到车里堆了很多袋子,他惊讶:“给我买的呀?”说完他往沈锦旬这边挪了挪,沈锦旬装不知道他在故意靠近自己,一本正经地叫他拆一下这些。“这件风衣好酷。”云枝欣喜道,“还买了袜子和鞋?咦,怎么连……”沈锦旬见云枝语塞,颇有兴趣地凑过去:“嗯?”“你干嘛买这些?”云枝瞪着沈锦旬,羞恼地捂紧了袋子。“我买哪些了?”沈锦旬道。云枝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清楚什么?导购拿过来的,我都没仔细看。”听到沈锦旬这么说,云枝的表情和缓了些。就在云枝把纸袋拎进门的时候,沈锦旬慢悠悠地补充:“就看了那些带蕾丝花边还扎着蝴蝶结的,不可爱吗?”云枝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又红着脸被气跑了。他站在窗边看沈锦旬的车开走,把那包情趣内裤塞在房间角落里吃灰。另外有个袋子比较鼓胀,里面明显不止一件衣服,像是被额外塞进去了东西。云枝翻了翻,里面放着沈锦旬的毛衣。他记起沈锦旬刚才的模样,外套里面确实只穿了衬衫。搞什么?自己是神秘尊贵的吸血鬼,丢过一次脸就够了,他绝不再碰沈锦旬的东西,省得助长了那个人的嚣张气焰。云枝戳了戳柔软的料子,把衣服丢在旁边。没到五分钟,沈锦旬的毛衣还是被云枝拿了出来,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瘦削的肩膀上。云枝把领口直接拉到头顶,盖住了自己的脸,埋在里面猛吸一大口。他觉得自己刚当上吸血鬼,不管自己神不神秘、尊不尊贵,应该多多体验这种血族传统习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爽!云枝边无语边暗爽,把脑袋蒙在里面不肯脱掉。与此同时,许嘉致想找云枝一起打游戏。他在外面喊了一声便直接推门进来,先被阳光刺了下眼睛,再看到云枝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用毛衣套着头?!许嘉致陷入诧异,并纠结自己是进去问问情况,还是当做没有来过?而云枝反应慢了半拍,僵在原地不敢动了。做吸血鬼好难,做一只体面的吸血鬼更难。他如此总结过后,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第10章门口,许嘉致往后退了半步,想要悄无声息地关门,却被四处溜达的白栖迟看到了,白栖迟走过来左顾右盼。“哟,累到衣服脱一半就睡过去了?”白栖迟道。许嘉致恍然大悟:“他昨晚八成没休息好。”云枝在心里给白栖迟点赞,不愧是总监,这么会给自己找理由。等到他们两个一走,云枝决定把毛衣连着那包贴身衣物一起丢掉,以绝后患。抱着袋子掀开垃圾桶,他又犹豫了。这半年漂泊在外,吃到的苦头太多,他从一个完全没金钱概念的人,变得熟知超市打折区的补货时间,并且常常掐点光顾。现在自己要丢的东西,能抵得上他端茶送水一个月的薪酬。云枝突然被唤醒了节约意识,舍不得了,默默地原路返回。晚上轮到他做饭,他闷头在厨房里鼓捣了两个多小时,竭尽全力端出了三菜一汤。色香味统统不具备,吃到一半大家纷纷去煮泡面。云枝看着菜谱,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是按照上面步骤做的。”“上面让你适量放盐,三四勺就好了,不至于倒进去半袋。”许嘉致指点。白栖迟紧跟其后:“提醒你放点少油,不是让你只放两三滴。你是第一次烧菜?”“必须的,但凡有过经验,都不会把鸡蛋炒成煤炭。”云枝看着“煤炭”陷入沉思:“下次我注意。”他很少进厨房,确实不会动手。前二十年在沈家,有厨师换着花样给自己做美食,后来到了简陋的地下室,设施太差没有锻炼厨艺的条件。云枝叹气,发现沈习甫那么溺爱自己,坏处也有不少。他的成长环境比薛风疏和沈锦旬更单纯,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利益纠葛,也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自己喜欢什么做什么,是真正的无忧无虑。估计沈习甫也不会想到,云枝会一朝落魄,几乎没有自保之力,无法适应混乱的外界环境。“我和朋友想在元宵节回高中看看,你要不要来?”许嘉致道。云枝握紧了塑料叉子,垂眼看着泡面:“不用了,你们玩得开心点。”那天许嘉致很早就出门了,云枝看着设计类的书,偶尔有不懂的会问白栖迟几句。白栖迟不觉得云枝能帮上忙,但既然云枝愿意问,他也乐意教,他们窝在沙发上讲了半天珠宝。云枝学过很久油画,和珠宝设计不沾边,但并不算一张白纸。沈家财大气粗,他跟着受惠,身边一向不缺古董玩物,诸多收藏级别的珠宝总在眼前晃悠。在潜移默化中,他的审美受到影响,懂得如何去欣赏,眼见也足够开阔,甚至会一些简单鉴别。即便和白栖迟聊天,他也不会露怯。“你怎么没托沈锦旬帮你摆平工作?”白栖迟道,“要是他出手,就不是你当我助理了,该是我当你助理。”后一句话纯粹是调笑,整个部门现在全靠白栖迟带着,肯定给他最好的位置和待遇,沈锦旬更不是没有轻重的人。但白栖迟确实有点好奇,要给云枝安排个混饭吃的工作很轻松,无关痛痒也谈不上影响利益,他都可以做到,更别说沈锦旬了。但凡沈锦旬花点心思,怎么着也轮不上许嘉致来和自己提。云枝嘀咕:“我没想过这个。”白栖迟问:“听许嘉致说你们高中同进同出,那八成是住在隔壁。又是邻居又是同学的,你和他客气什么?”云枝心想,虽然同在一个院子里,但他们的卧室之间隔了三栋楼和一个花坛,倒也算不上隔壁。“没和他客气,只是之前真没考虑到。”他说。这个话题被轻描淡写地掀过,他们两个没再聊沈锦旬,扯到了其他方面去。因为从小无父无母,也没亲戚可以走动,云枝天天窝在别墅里。而另外两只吸血鬼的家人都在国外,不需要互相串门,所以同样闲着无聊。最开始还有闲情雅致去看书看电影,日子一久,他们干脆打起了斗地主。云枝本来不会玩,两局之后快速上手,狠赚了许嘉致和白栖迟一笔,大有借此发横财的势头。就在许嘉致要把奖学金全部输完的时候,时间也一晃到了月底。第二天要去tiro上班,白栖迟犯节后综合征。他坐立难安地焦虑了一整天,撕掉一叠水彩纸,再掰断了一根画笔,最后要云枝陪他出去玩。云枝听说他要去夜店,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在会馆里打工的日子给他留下了阴影,他下半辈子都不想再去娱乐场所。“你不是我的助理?怎么我才提了一个要求,你就开始闹罢工了?”白栖迟道。云枝问:“这是工作上的事情吗?”说完以后他又自我反思,白栖迟给他正儿八经地交代公事,他真不一定会做,于是心里发虚,没能架住白栖迟的软磨硬泡。白栖迟喊了别的朋友过来,有人问云枝是谁,他道:“我助理。”“是助理啊?我还当你们公司新招的模特。”“哈哈哈哈猜到一块儿去了,我刚才也这么以为的。”“确实快招模特了,我可得申请当面试官,好好过把眼瘾。”白栖迟说,“待会和楼朔说一声,让他空出一段档期给我用。”“他怎么还没来?”“明天一大堆公司开工,大家都想今晚出来蹦一蹦,这条街堵得不行,估计卡路上了。”他们几个没等楼朔到场,找经理点了三瓶酒,开始唠嗑叙旧。白栖迟说的玩是真没有任何负担,找来的那些朋友非常热络,谈吐也很有分寸,时不时把云枝逗乐。云枝本来在为明天开始新工作而默默紧张,后来只顾着笑了。和当侍应的时候不一样,没人冒犯他,规规矩矩没分毫逾越,彼此相处得非常自在。他不知不觉心情畅快了许多,还庆幸自己没坚持推拒白栖迟的邀请。“楼朔迟到整整半小时,该罚多少杯?”有人道。有个肩宽腿长的混血儿走进来,和白栖迟一样有着红色的眼睛,但五官偏向于深邃,棕色的头发留得有些长,发梢微卷。他没有白栖迟身上那股活泼劲,模样带了点邪气。吸血鬼讲究血统,并按血统划分等级次序。白栖迟见到楼朔以后没顾着起哄,先礼貌地站起来:“好久没见。”楼朔淡淡地点头,等他落座以后,白栖迟才跟着坐下来。屋里另外几个人类不遵循这些规矩,闹哄哄地说:“罚他五杯长长记性。”“吸血鬼本来就少到快灭绝了,他这一口气五杯喝下去,别再少一个。”楼朔不屑道:“就这五杯,我喝完脸都不带红的。”云枝感觉这里有点热,出去趴在二楼的栏杆旁透气,回去的时候白栖迟喝醉了,剩下几个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提议:“他趴下了你来吧。”游戏规则很简单,云枝玩了几轮都没输,光是在看别人出洋相。其他人和楼朔闲聊:“差点忘了,刚才白栖迟想约你档期来着,这会儿醉倒了没来得及和你说。”楼朔道:“他的新公司?”“对啊,他助理就坐你对面。”云枝朝楼朔问好,楼朔盯着他看了一会,扭头问:“白栖迟是不是看脸招人的?”“你当白栖迟是星探?”别的朋友否认。楼朔道:“看着确实像小明星。”之后这局楼朔一不留神输掉了,选的是真心话。抽牌抽到的问题很隐私,楼朔用手指夹着牌示意给别人看。他倒是不慌不忙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痞。他散漫地问:“这要怎么说?我去厕所脱了裤子现场量?”“那岂不是还要找个人站旁边监督,省得你谎报数字。”有人道,“派谁?”话音落下,大家看向喝酒喝得最少的云枝。云枝:“……”“行行行,那走吧。”楼朔问服务员要了一把卷尺。云枝看他这架势,喃喃:“真去吗?”楼朔挑了下眉梢:“不然我报二十厘米也没人信啊。”别人哈哈大笑,问他是不是不装逼就皮痒。“走不走?”楼朔问云枝。其他人都表现得非常自然,自己不乐意的话,显得太忸怩了。同样是男的,去监督下好像也没事?云枝强颜欢笑地想着,随楼朔一起出去了。但到了洗手间门口,自己迈不开步子,仿佛碰到了无形的结界。楼朔靠在墙上,把玩着手上的卷尺:“里面又不是盘丝洞,你怕什么?”云枝打发道:“你自己诚实一点,鬼在做天在看。”“既然不敢来,刚才还非要面子。”楼朔挑衅。“有什么敢不敢的,是你脱裤子又不是我。”云枝这么辩解,说话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哦,那你为什么杵着不进来?”云枝不理他了,就在门口等着。不过楼朔也没真的量,打完嘴炮见好就收,和云枝出来晃悠了一圈就回去。下一局被楼朔联合其他人故意针对,云枝很快落败。“大冒险。”云枝嫌那些真心话的卡牌尺度太大。他小心翼翼地摸出最底下的那张牌,上面写着:[给消息栏里第一位好友发送如下消息:在吗宝贝?发张丁丁看一下。]这张牌相对温和,发完立马解释自己在玩游戏就行,好友一定会理解的。云枝觉得自己手气不错,然而在打开消息栏后,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第一位是沈锦旬。第11章最绝的是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年前,沈锦旬发了个微笑表情。:d云枝:“……”手机电量已经亮红灯,容不得过多犹豫。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打下了那行字,再点击发送。正想着补一句解释,手机却被楼朔拿走。楼朔道:“那么快解释就没意思了,过半个小时回。”云枝觉得晾上半个小时,自己肯定要被拉黑。他心急地伸手抢手机,但抢了几下没成功。楼朔是模特,身高足有一米八七,比云枝高了半个头。他举起胳膊的时候,云枝捞手机就像捞月。云枝束手无策,蔫蔫地歇菜了,歪在白栖迟旁边。“和收消息的那个人关系不好啊?”楼朔问。云枝道:“没什么好不好,就是按要求发了。”“看你很在意的样子。”云枝炸毛:“那当然!”不过选中沈锦旬不是最糟糕的,如果轮到那几个给自己发来骚扰信息的人,后果更加不敢想象。说不定真给自己拍图过来。沈锦旬好歹有点分寸,读高中的时候,他的对外形象极具欺骗性,骗得一群少年少女以为他性格冷漠禁欲,是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真实的脾气到底怎么样不提,反正他表面绝对衣冠楚楚的。现在虽然过去了四年多,但应该也禽兽不到哪里去。“还你吧。”楼朔递出手机。云枝打开一看,幸好沈锦旬没回复自己,不然真的没法接茬。越是心急越是容易搞砸,他输入了几个错别字,匆忙地纠正过来。等到他改好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手机嗡嗡作响,干脆没电黑屏了。云枝左顾右盼:“这里有没有充电器?”楼朔出门问了下,有是有,但全都配不上云枝的插口。“你的杂牌机零件杂得有点丰富,至少拆了四部手机拿了拼装。”楼朔笑道。云枝没心思和他聊天:“私人维修店里按斤卖的,你可以过去好好瞻仰。”过了会,白栖迟迷迷糊糊地醒了,看到云枝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揉了揉云枝的头发:“帮我拿下手机,我要买单。”云枝找了半天,从沙发缝里挖出了白栖迟的手机。白栖迟眯着眼睛用手指戳了半天屏幕,再慢悠悠地坐起来付款。经理道:“楼先生买过单了。”白栖迟呆滞地看了眼楼朔,目光中有些疑惑。朋友们看他在走神,拉着他又喝了几杯酒,这回他是彻底趴下了。“等会儿怎么回去?”楼朔问。“打车。”云枝边说边摇了两下白栖迟的肩膀,试图唤回他的意识。白栖迟头晕,口齿不清地阻止道:“你想谋杀领导上位?”“真要下手也该谋杀在大楼顶层办公的那位,直接坐老板椅更划算。”云枝答。他吃力地架着白栖迟往外走,楼朔在旁边搭不上手,帮忙拿了云枝和白栖迟的外套。楼朔看云枝身形纤细,被白栖迟拽得摇摇晃晃,道:“要不然把他交给我吧。”“他见到你都得鞠躬问好,真的可以被你扶着吗?”“非要这么说的话,按照老一套的尊卑秩序是不太行。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应该遵循另外一句话,叫做愿意为美人效劳。”楼朔道。云枝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指的是白栖迟还是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干脆装作自己没听清楚。楼朔无奈:“算了,你拿好衣服。”他们互换了一下,楼朔很轻松地拖着白栖迟,云枝走在后面,给自己披上了外套。门口的拐角处人不多,他们在那里稍作停留。楼朔要帮他和白栖迟打车,得知住址后顿了下:“你和他一起住在许嘉致家里?”云枝说:“对。”“本市就三只吸血鬼,你全打过交道了。”楼朔道,“跟我们血族低头不见抬头见,看到红眼睛不会怕吗?”云枝心说这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没有红眼睛才可怕。楼朔偏过头,忽然道:“你领口有点乱,看着难受。”他想帮云枝整理下后领,却有人抢先一步,撩起了云枝外套后面连着的兜帽,给云枝戴了起来,让楼朔没法如愿。就着这个姿势,那个人的手落在了云枝的肩头。沈锦旬说:“那你就别盯着。”云枝猛地抬头,发现沈锦旬站在自己右边。大冒险的尴尬还没消退,也不知道沈锦旬找不找自己算账,他硬着头皮嘀咕了句“小锦”。沈锦旬并不理他,他看了眼左边的楼朔。刚才冲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吸血鬼敛起了情绪,打量着冒出来的沈锦旬。这气氛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云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尴尬地打破僵局:“楼先生,打车打到了吗?”“这里挤了那么多人,排到你们该天亮了。”沈锦旬道,“坐我的。”他和楼朔对视:“楼先生把我的艺术总监还回来?”这意思就是不带着楼朔一起,楼朔其实找好了代驾,没打算乘沈锦旬的车,但被这么冷不丁地刺了刺,很难咽下这口气。他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白栖迟转交给云枝,把手插在口袋里,和云枝告别:“下次我们可以换种方式核验尺寸,洗手间人来人往的,环境实在太差劲了。”云枝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想否认,可没什么好否认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然而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出了差错……顶着沈锦旬凉飕飕的视线,他简略地说了句“拜拜”,随即溜到了沈锦旬那边去。虽然云枝不觉得自己需要辩解,但还是主动和沈锦旬说了前因后果。他澄清:“我没陪他进去,他也没用卷尺量他下面那什么……”沈锦旬道:“是吗?”“唔。”云枝别扭道,“不然呢?我难道真要看他……”“对啊,你不是很想看丁丁?”“你少泼脏水,没有这回事。”“那是只想看我的?”沈锦旬似笑非笑地问。云枝张了张嘴,迎面喝进一口西北风。“我是大冒险输掉了!才不想看,别给我发!”他道,“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应该我先问你吧,怎么突然不回复我?”云枝说:“手机没电了。”“我当你发酒疯,问了下白栖迟你们在哪里,白栖迟给我发了定位。正好我在附近应酬,散场后绕了半圈过来看看。”沈锦旬说。原来白栖迟戳屏幕是因为这个,云枝恍然大悟,以为沈锦旬担心自己,然而沈锦旬冷淡地看着他。“我不想明天一打开头条热点,就看到tiro的总监和总监助理醉到路边的新闻。”云枝道:“你看到消息以后,没意识到我在玩游戏呀?”“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沈锦旬说。停车场里的灯很少,他们只能凑合着看清脚下。路比较难走,白栖迟偏偏这时候撒起了酒疯。他以为自己是个钢管舞舞者,而云枝是一根钢管,试图抱住云枝翩翩起舞。紧接着他就被沈锦旬一把扯了过去,老老实实地被拖着。附近有小情侣在激烈争吵,扯着嗓子拔高了音量,说得一句比一句狠。两人已经提及了分手,大有要撩起袖子动手的阵仗。因为光线昏暗,云枝看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怕男人在愤怒中使用暴力,想要瞧下情况。沈锦旬听了也不舒服,但没让云枝插手。他叮嘱云枝管好白栖迟,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走到一半,事情发生了神转折。女人骂骂咧咧地说了句“分个屁”,紧接着环住了男人的腰,而那男的抬起胳膊擦了把眼泪,低头吻了下去……沈锦旬面无表情,冷酷地转身就走。“怎么了?”云枝道。他看沈锦旬半路折回,搞不明白那边是什么状况。思来想去不太放心,自己带着白栖迟往小情侣那边挪动。看速度应该能吃上一口热乎狗粮。“不用去,没什么事。”沈锦旬道。云枝歪过脑袋:“唔?”听到沈锦旬压着声音很快地说了句什么,云枝发蒙:“挑筋?靠,他带刀了?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挑断手脚筋?”沈锦旬无语得要命,没想到云枝能联想到这么离谱的层面。“反正不用你英雄救美。”他潦草说。云枝抬起头,用湿漉漉的但依旧清澈的眼睛看着沈锦旬。他的瞳孔比普通人浅一些,仿佛是有琥珀在其中融化。神色疑惑不解,还有些无辜。看到沈锦旬忽地笑了起来,云枝不开心了,觉得沈锦旬说得敷衍,还取笑自己。然后沈锦旬收起了笑容,俯下身凑近了云枝。白栖迟靠在云枝的右肩肩头,而他贴在了另外一侧。他们的姿势和那边的小情侣差不多,但他并未做出多亲密的举动。再近就显得危险,沈锦旬在一个暧昧得恰当好的距离停住,朝着云枝的左耳很轻地吹了一口气。云枝感觉到自己的耳廓一热,整个人瞬间战栗了起来。沈锦旬漫不经心道:“现在懂了没有?”哪来的挑筋,说的分明是调情。云枝无措地退了半步,感觉到右边的白栖迟闷哼了一声,紧张地不敢继续动。他恍惚地诧异着,沈锦旬居然仗着白栖迟喝醉了,当着白栖迟的面……想到这里,云枝打了个哆嗦,懂是懂了,也生气了。第12章“白、白……”云枝结巴道。他脸颊发烫,想说白栖迟还在边上呢,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们在做些什么了,沈锦旬居然能那么肆无忌惮?沈锦旬完全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问:“你也要和我说拜拜?”“不行吗?”云枝被这谐音梗冷到了,将白栖迟往沈锦旬那边推了把,沈锦旬默契地伸手扶住。两人左右各一边架住醉鬼,慢吞吞地在停车场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