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19      字数:9691
  稿件通过后要开始实物打磨,这系列的红宝石每颗都非常稀有,可谓价值连城,从保险库中拿出来要通过总裁授权。“他没看过图纸?”白栖迟皮笑肉不笑,阴恻恻道:“看了七遍,这是我推翻重画的第八版。”云枝:“……”他怕被沈锦旬笑话,谨慎地脱掉了毛衣上楼。两分钟后,他架不住渴血前的反应太强烈,心里实在空落落的,感觉身上缺了一块等待填满,走到电梯里了再重新跑回去穿上。云枝从没去过总裁办公室,被特助领进去后,先在休息室等候。秘书长端来一杯拿铁和芝士蛋糕,他轻声道谢。“您稍微等等,总裁现在有别的安排。”秘书长道,“下回您来之前尽量先预约。”云枝等了足足四十分钟,眼皮子打架快要睡过去了,被一道人影捏了捏耳朵。“你可算空了。”他揉了揉被捏过的耳朵。刚才真的犯困,眼眶红红的,神色倦怠懒散。后脑勺柔顺的头发被压得有点乱,调皮地翘起来了几戳。沈锦旬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手上的稿纸。这次修改得很完善,没道理卡着,沈锦旬签好同意书,起身要走,却被云枝抱住了胳膊。“你是不是和我闹别扭?”沈锦旬道:“什么,难道你和楼朔玩得不好吗?”云枝抓狂,哪里玩了,哪里好了!我很不好!“我没有。”他小声辩解,“小锦,我好渴。”“没看出来。”沈锦旬说完,被云枝拉回了沙发上:“是真的。”厚重的外套摩擦过面料服帖的西装,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门外是秘书和助理来来往往,有谈话和打印机的声音。云枝为难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拉链。沈锦旬的目光几乎是定住了。外套下面是自己的毛衣,皱皱的,因为云枝套得匆忙,衣尾卷了起来缩在上面,露出一小部分的衬衫。随着呼吸起伏,轻得好似单薄的蝶翅。第18章云枝不自然地瞄了眼门外,休息室的玻璃门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近处来来去去。他有些委屈地证明着自己没说谎:“真的很渴。”衣服乱七八糟的,他整理了下衣摆,将露出来的衬衫塞了进去。反正不想被看到的毛衣已经被拿出来作证了,他干脆把外套脱下来放到旁边。沈锦旬道:“想想也是,要是没有这茬,你怎么会往我面前凑?”云枝点点头:“对啊,我不会过来打扰你的。”理直气壮地说完,他发现沈锦旬的气压好像更低了。自己没当多久吸血鬼,回过头来,却感觉好难懂人类的心思,不打扰他都说错了吗?连这也错了,那还有什么是对的??难道要自己黏着他?自己此时此刻就在黏着,他看上去也不太乐意啊?!“签字签好了,你渴着吧,我等会有个宴会要去,先洗个澡。”沈锦旬道。办公室的暗门后面是一间布置完善的卧室,配有淋浴房和小型衣帽间,甚至有迷你酒吧。云枝被晾在一边,可怜兮兮地缠在后面。看沈锦旬挑选好了换洗衣服,把等下要穿的礼服外套挂在衣架上,淡定地去浴室,真有不管自己死活的意思,他有些着急,跟着走了两步。沈锦旬问:“你是要和我共浴吗?”“没。”“那是站得近点方便偷听?”云枝哆哆嗦嗦退了回去,直接退到了门口。公事已经处理好了,他没有继续杵着的正经理由,可、可是……他在沈锦旬关门的前一秒拔腿跑了回来,站在浴室前面。沈锦旬有些意外地愣了下,然后听到云枝颇为期待地说:“可以一起洗吗?”此刻云枝的语气非常坚定,要是沈锦旬点头了,真能进去一起洗。沈锦旬好像被吓到了,向来游刃有余的人难得出现了一丝茫然,大概没想到云枝能为了一口血这么没脸没皮,随即觉得好笑。“虽然我目前是单身。”他慢条斯理道,“但之后说不准会谈恋爱,以防我俩到时候互相尴尬,你最好保持距离。”云枝撇撇嘴。原先觉得如果喝不到血,那自己退而求其次,多看几眼沈锦旬也是好的,没想到他这人还挺保守。那可以站近点听他洗澡吧?然而沈锦旬说:“回门口去,卧室的门口。”受制于人,云枝只能听话。他打量四周,房间装修得简单,整体冷色调。因为沈锦旬的睡觉质量一向很差,所以床头柜上摆了不少助眠用品。书柜上摆着漫画书,是沈锦旬从初中就开始追的连载。偶尔流露出的稚气一面让云枝倍感熟悉,好像回到了以前他们的高中时期。两人竹马相伴,同买一本杂志,同看一部电影,使绊子斗嘴样样都来。很快,云枝回过神,望着衣帽间的一排领带。穿衣打扮愈发成熟稳重,显示着沈锦旬已然成长,在别人面前冷淡自持。但这人私下里一如既往地恶劣挑剔。对一只被逼上绝路的吸血鬼袖手旁观!“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只能喝你的血?”云枝对着浴室自言自语。耳边是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水滴落在身体上,冲刷过再顺着皮肤滑下,中间关了几分钟,估计在涂沐浴露。因为沈锦旬在他面前晃悠了半天,他却没能被满足欲望,自己的渴血反应变得逐渐严重。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口干舌燥地舔了下小虎牙。云枝走神了一会,再被推门声打断思绪。沈锦旬湿着发梢,穿着件衬衫,脖颈处的水珠没有擦掉,沿着冷白色的皮肤滑到领口下面。很干净,云枝觉得自己可以直接下嘴不带擦的。沈锦旬道:“看什么?”虽然很想喝血,两人也没刚重逢时那么生分,但接二连三地被推拒,云枝沮丧得不愿意再开口。他揉着自己皱巴巴的毛衣,然后被沈锦旬阻止。想帮他把毛衣弄得平整了些,可是他塞进衣柜时团成了团,压得太久了一时半会不能恢复。毛衣上面黏了一根碎头发,他给取了下来,但是在掌心里放了一会,忽地笑出了声。云枝没懂这有什么好笑的,说:“这就是头发呀?”就是比较短,有些弯曲。草,这真的是头发啊!长在自己脑袋上的?!云枝瞬间保持不住温柔,就差把沈锦旬抡出去:“我没拿你的衣服干那种事!”他抓狂,嫌沈锦旬这几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学了些什么黄色废料在脑袋里。“我可没发表任何意见,倒是你,说的那种事情指的是什么?”沈锦旬辩解,并进行了巧妙的回击。云枝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嘴硬:“擦头发。”“应该挺吸水的。”沈锦旬道。云枝要把毛衣脱了:“还给你,我去自生自灭。”衣服往上掀到一半,沈锦旬急忙拦住,虚情假意地劝了他几句,和他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下云枝恼得不再客气了,高中时敢踩沈锦旬的鞋带,现在就敢挠沈锦旬的脸,作势要来个猛鬼锁喉。他现在很想使用暴力,可惜自己一点也不暴力,被沈锦旬轻而易举地制着手腕。“怎么那么凶啊。”沈锦旬调侃。云枝炸毛:“你怎么那么坏啊?”本来两人隔山隔海了四年,偶尔在饭桌上碰面,他们也聊不了几句,要有多礼貌就有多礼貌,去年在会馆重逢后也多多少少收着一些自己的脾气。一朝回到不加收敛的状态,互相使坏,场面鸡飞狗跳。就是局势也和往日同样,云枝完全处在下风,气得够呛,很想同归于尽。他们俩吵吵闹闹,只顾着彼此作对,都没听到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司机推门而入,就看到云枝的毛衣掀了上去,被沈锦旬摁在沙发上不让动。云枝抵抗中注意门开了,登时不敢再动,被沈锦旬如愿弹了一下脑门。“叔,高叔。”他道。司机还是之前在会馆送了自己一程的那位,原先在沈父身边干活,和自己是认识的。沈锦旬的动作也是一顿,但总裁不愧是总裁,心态特别稳,随即把云枝的毛衣给一手拉下去。虽然无济于事,毛衣很明显是自己的……就在司机在消化眼前信息量的工夫里,云枝灵光一现,小声问:“给不给我咬?”倒不是沈锦旬磨蹭,薛风疏说的周期是三十天,离日子还差两天。现在云枝刚有渴血症状就要这样,自己还由着他咬,那以后逐步戒断了该怎么办?难道天天缠着他撒娇耍赖,喝完活蹦乱跳地找楼朔玩?思及此,沈锦旬冷哼一声。哪想云枝突然埋头抱住了他,哭丧道:“宝贝,你就让让我吧,怎么能那么欺负人?这样是会被投稿到渣男新闻里去的。”沈锦旬道:“谁是你宝贝?”问完他反应过来,云枝是给自己发过短信,叫着这样的称呼。他想,之前我调侃你一下,你都要不好意思,现在为了喝血居然亲自玩梗?“之前都叫过好几次了,要我拿记录给你回忆吗?”云枝嘟囔。有司机在场看着这幕,这招最能对付沈锦旬这样的人。在外人眼前总是端着风度,很难不答应自己。副作用就是喝完这一顿,自己可能真的没下顿了。果然,沈锦旬暂且忍气吞声:“行行行。”三哥叠字,每个字里都饱含着不可思议、大开眼界和无可奈何。司机完全误会了眼前的场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恨不能立即掏出一份又盲又聋的医院证明。他干巴巴地说了句:“少爷,您该去晚宴了,不然时间有些赶不及。”沈锦旬道:“等我十分钟。”感觉到司机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是,十分钟太快了,但谁让云枝只需要喝三毫升?留出十分钟都是抬举。看司机拔腿走掉,云枝坐直了身子:“他会告诉你爸爸吗?”他在沈家时和司机有过一些交集,知道这人做事瞻前顾后,不可能在外面乱说。要是透露,也只会和沈父提及。而沈父哪会管这些,倒不用担心有什么实质性后果。沈锦旬冷着一张俊脸:“那又怎么样?”“如果需要分手戏码,我可以倾情出演。”云枝道,“一句台词三毫升血。”形势刹那扭转,沈锦旬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暗算,对云枝刮目相看。“就只留给你十分钟,现在只剩下八分钟了。”他道。眼见云枝想咬手指,他忽地抽回手。“唔。”云枝无措地看着他。明明刚才还耍了个花招,他琥珀色的眼睛却略显无辜,干净纯澈。“不要咬在这里,敲键盘会痛,不太方便。”他别扭地撇开头,“上次疼了三天。”云枝蹙眉:“那么严重呀?”“对啊,血流了一桌子。”沈锦旬的说法夸张。本来想开个玩笑,好让云枝不用太愧疚,哪想云枝揪心道:“这么浪费?!”他忍了忍,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七分钟。”云枝微凉的手指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轻轻地碰了碰肩头,寻找血管似的摩挲了两下:“这里可以吗?”他凑得很近,说话时的微热吐息拂过沈锦旬的脖颈。“你随意。”沈锦旬说。要不是他的脸上单纯挂着一种“终于续命啦”的期待,而沈锦旬的神色充满了“麻烦精就是烦人”的烦躁,气氛还挺暧昧。原先满心满眼全是迫切,可在嘴唇碰到沈锦旬的肩头的时候,云枝有些胆怯。他对第一次误食毫无印象,第二次是沈锦旬自己咬的手指,他完全没有经验。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把人咬出血……紧接着,有手掌摁上自己的后脑勺,带着属于人类的比自己稍高的体温,像安抚也像鼓励,不轻不重地摸了摸他。“三分钟。”催促声响起。云枝闭上眼睛,张开小虎牙咬了上去,但没破皮。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加重了力气,只留了一圈浅浅的牙印,一丁点红色都没看见。试了好几次愣是没成功,沈锦旬无聊到叹气,而云枝抖得厉害,更像是被咬的那个。他欲哭无泪地埋在沈锦旬肩头,再听到沈锦旬打了个哈欠。天啊,我真的是吸血鬼之耻!他心想。沈锦旬靠在沙发上,稍一侧过头,就贴在云枝的耳畔低语。“怕我痛?”“不用这么客气,迟早会让你还回来的。”第19章说完这句,云枝打了个颤,重重地咬了上去。因为被渴求冲昏了头脑,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贴近了,也没挑在肩头,直接在侧颈靠后的位置吮吸住一小块皮肤。全然出自于本能,吸血鬼寻找到了心仪的猎物,就在最脆弱的地方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你咬这里让我怎么见人?”沈锦旬要推开他。尽管想要阻止,但迟了半秒,就被云枝得逞。他先是用舌尖舔了舔,继而用牙齿厮磨,那里很快破皮流血。其实他有所克制,避开了致命区域,咬的很轻,估计过两天就能结疤愈合。感觉到云枝的压抑和忍耐,沈锦旬心情复杂,微微放松了些。薛风疏说了只要三毫升,可是云枝尝到味道以后就有些收不住,偏过头去蹭了蹭沈锦旬的发梢,似乎打算继续喝几口。如燃烧了许久的森林忽然迎来夏季暴雨,浇灭后意犹未尽。沈锦旬捏着他的后颈,把他往后拉,他清醒过来,难为情地看沈锦旬。眼睛亮亮的,心满意足而欣喜,又带着歉意。云枝说:“小锦,我有点冲动。”沈锦旬闷闷不乐地看着他,他在卧室里找到医药箱,细致地帮助止住血,把牙印用药水反复涂。“抹了第十遍了,你在刷墙吗?”沈锦旬忍不住道。他站了起来重新系上纽扣,开始穿戴晚宴的装束,灵巧的手指对着镜子打了个漂亮的领带结。云枝现在在渴血反应的余韵里,抱着沙发上的靠垫独自缓了缓,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对方。沈锦旬心知肚明,这人现在急需安全感,没有跑到自己床上打滚已经是克制的了,不用和黏人精多计较。云枝说:“我好困,可以睡在这里吗?”说完他一拍脑袋,遗憾道:“等下我要陪白总去参加生日会。”“讲得我好像会答应你一样。”沈锦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那玩意怎么看怎么不爽,真想把云枝摁在床上打一顿。催着云枝出去,不让他拿领带,也不给他用自己的枕头衬衫香水……统统没有,并威胁要他脱毛衣。两人磨磨蹭蹭离开办公室,云枝依依不舍地随着沈锦旬进电梯。一个去设计部,一个去地下室,就在下楼的短暂时间里,他试探着抱住沈锦旬的胳膊,没被推开。“还在薛风疏面前嘴硬?”沈锦旬道。之前薛风疏给他列举了渴血前后的症状,变得患得患失,搜寻让自己能够去依赖的事物,诸如此类,被他纷纷否认。他道:“不了。”“那下次要怎么说?”“和他坦白我每次都会去找小锦。”云枝答得不假思索,似乎没有第二种方案。沈锦旬问:“为什么偏偏找我?”事实早已摆在眼前,可他依旧不可思议,接受了却不能完全理解。宅邸里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云枝却在高烧时跑到了他的房间里。比起给予照顾的管家,以及悉心教导的沈习甫,最让云枝有安全感的居然是自己,甚至是只有自己。云枝忽然抬头,松开他:“门开了,我要出去。”“回答完再走。”沈锦旬堵住了门。“什么?”云枝想溜却溜不掉,“不要挡路,你变讨厌了。”“你不信任沈家其他人,和他们没感情?”问得很委婉,可云枝还是磕磕绊绊:“怎么了吗?”这等于是承认了,沈锦旬看了他一会,把他放出了电梯。他这会儿又犹犹豫豫,瞄着沈锦旬的脸色。被沈锦旬调侃了一句“小没良心的”,他反而舒了眉头,哼了一声后往外走。楼下,司机在车里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沈锦旬捂着脖子坐了进来。前后座中间升起了格挡板,所以司机在路上不知道沈锦旬是什么情况,下车后吓了一跳。和喉结差不多高度,在侧颈微微靠着后的位置上,有半圈显眼的新鲜牙印。同样赴宴的沈父见状,疑惑:“你是什么情况?”沈锦旬恹恹道:“被小狗咬了。”司机待在旁边欲言又止,私生活不在他的报告范围之内,他也不好说是小老板和云枝乱来。看印子就知道不是猫猫狗狗,沈父猜了个大概,纳闷自己的儿子向来不爱花天酒地,为什么突然搞了这么一出?他道:“不要玩得那么疯。”“下次不玩了。”沈锦旬道。再信了云枝的鬼话,那他自己是狗。往衣香鬓影的大厅里走了几步,沈锦旬突然觉得有哪里奇怪。今天已经被坑了一次,警惕心非常强。他说:“为什么门口的牌子上写的是邱芷二十四岁生日会?”“生日会和晚宴不冲突吧?”沈父一本正经道。沈锦旬心说,今天的寿星看来不少,云枝也说要参加生日会。他多瞧了两眼:“邱芷小姐?你过年给我塞的相亲对象就叫邱芷!”沈父已经听过详细过程:“也就见了五秒钟,怎么能叫相亲?”打开门,看到沈锦旬后扭头就走,五秒钟是差不多。沈锦旬想要脾气发作,被司机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估计在想这个男的怎么做什么都做得那么快。沈锦旬:“……”·云枝交了同意书,白栖迟看到那排签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介于云枝去了那么久才回来,那必然是和沈锦旬讨价还价,争取了一番才得到这个结果。他左瞧右瞧,越瞧越觉得助理顺眼,紧接着问:“你的外套呢?”云枝后知后觉:“不小心忘在卧室里了,我再去跑一趟。”白栖迟懵逼,不懂签个名字怎么能签到总裁的卧室里,居然还可以脱衣服。来来去去一通折腾,云枝取回了衣服,再和白栖迟回到别墅。许嘉致被导师临时喊去了实验室,中午吃的鸭血粉丝汤还放在桌上,把白栖迟馋得不行,憋了很久才憋住食欲。云枝帮白栖迟打开密码箱,里面是一条红宝石项链。他跟着沈习甫见识多广,奇珍异宝已然如普通家具那样不稀奇,但眼前这块的克拉数在自己的认知里可以排到前五。可以用“坨”来做量词,一坨宝石。如今能达到收藏级别的红宝石珍贵稀少,能有足足二十克拉的更是可遇不可求,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之前接了笔私人订单,是富豪在拍卖中得到了这块宝石,希望我能做设计,当做他女儿的二十四岁礼物。”白栖迟道:“本来前几天就该送去的,但公司里实在忙得脱不开身,没空弄这个,拖到昨晚才完工。幸好他也不急,让我晚上过去的时候顺带捎上就好了。”云枝问:“生日会是给他女儿举办的吗?”“对,但也带点商业社交的性质,对他的人脉有利。”白栖迟说,“被包下来的温泉酒店很不错,你可以去玩玩。”在冬末的夜晚泡天然温泉,热气蒸腾间,再舒舒服服地赏味美酒,确实是一种享受。“白哥。”云枝欣喜道,随即模仿部门的其他人对他的称呼,“白爹,白神。”他来过这家酒店泡温泉,但没参加过这么纸醉金迷的正式场合。以前沈习甫不愿对外透露他的存在,也不让他陪伴出席,每次沈家有什么庆祝活动,他都只能窝在小阁楼里冷冷清清地作画。他不习惯,以至于有些紧张,到场后跟紧了白栖迟不离身。白栖迟找到富豪交掉密码箱,去大厅递了邀请函。身着和服的侍者将它们迎了进去,里面一片筹光交错。名媛淑女们仪表大方地谈笑,三三两两的人群举着酒杯高谈阔论。因为白栖迟的红色眼睛过于特别,有一些人明目张胆地肆意打量着他,也顺带着注意到了云枝。如果落在白栖迟身上的是迟疑和意外,那目光挪到云枝的脸上后,就变成了很明显的感兴趣。没人不想了解一个相貌惊艳出众的美人。“这位是你的男伴吗?”有人问道。这里的多数人在事业上野心勃勃,感情里也不是清心寡欲之辈。会这么主动询问,自然是想着如果并非白栖迟的男伴,就想办法归自己所有。白栖迟看云枝不太想交际,搪塞说:“可以这么理解。”“长得很漂亮。”那人见状打消了念头,“这么描述他,他不会在意吧?原谅我实在说不出别的话。”用漂亮这个词去形容一个男性,在大众印象里是突兀的,可云枝很适合。从小到大,不乏有这么夸他的人。他的气质也好,长相也好,包括性格脾气,都是精致细腻那一挂的,看着精致脆弱,需要被好好护着才能避免碎掉。他笑着和对方说没事,对方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作别。“唉,这张脸就是外挂啊。”白栖迟心服口服。云枝道:“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如果在混乱肮脏的环境里,没有自保之力并且处处受到压制,长得太好看只会适得其反。惹来的不是欣赏,是践踏。“有感悟要发表?”云枝想了下,没提及自己之前的那些坎坷,只说:“感谢许学长,好心把我塞来你这里。”“要干一杯吗?”云枝喝了口感清爽带甜的霞多丽,饮尽后看到桌上有茅台白酒,频频投去视线。周围人发现了他在好奇,建议他尝几口。第20章邱芷和小姐妹们在套间里闲聊,被母亲在旁边催了几遍,不情不愿地出去迎接客人。“谁啊,那么大腕儿?”她打了个哈欠。刚懒洋洋地张开嘴,看到了模模糊糊一道挺拔的人影,她登时整理好了仪容。“怎么又是这个小白脸?”她被家里娇生惯养,尽情享受玩乐,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平时也不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打交道,嫌一个个精明狡诈,说话弯弯绕绕的。大过年的被安排了相亲,也不考虑对方是什么背景有什么利益往来,看到又是桃花眼又是带泪痣,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撤得比抢限量款手包还快。邱夫人挽着女儿的胳膊,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沈少爷,不对,现在该称呼为沈总了。”她道,“上回见你的时候,你才十三岁,眨眼都到了能够谈婚论嫁的年纪。”他对这位女士没什么印象,出于礼貌笑了下。之前被他爸告知了些事情,得知邱家前些年一直在外面,去年才回来。估计她所说的上回见面,是在自己妈妈葬礼的时候。“之前小芷来过你这儿做客,你还记得么?”沈锦旬听到这个就心里窝火,就地进入叛逆期,道:“哦,我当时以为是家……”他想说的是家政保姆,被沈父看了一眼,硬是改成了“家里来人”。“没想到是令千金。”他客气道。邱夫人眼神不自觉飘向沈锦旬的脖子,有些诧异,但也没不理解,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原先看女儿和他没眼缘,心里难免有些惋惜,想着可以的话,再给几个机会。这下识破对方是一个能顶着咬痕来宴会的公子哥,完全没了联姻的念头。看模样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居然日子过得那么野。“那祝你们玩得愉快。”邱夫人道。沈锦旬知道她误会了些什么,懒得去解释,这样倒好,少了些麻烦。等母女俩结伴走了,身边的沈父叹气:“这要是传出去了,对你的影响多不好。”“能有什么影响?有那么多人盯着我的私生活吗?”沈锦旬道。沈父觉得他最开始心情不太好,明明是不想以这副模样示人的:“你难道乐意这样?”“我就是喜欢。”沈锦旬嘴硬。然而他心里苦,已经这样了,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怎么办?不如当是自愿的,好歹面子上过得去。强撑了一会,有几个纨绔无所顾忌,和他没个尺度地打趣,问他最近是沉迷哪个温柔乡。“这哪是温柔乡,我看是热辣乡吧。”某个人道。“以前没瞧出来啊沈二,真有两下子。”侧颈上多了道暧昧不清的痕迹,沈锦旬本来清冷疏离的模样依旧很禁欲。围着说了一通俏皮话,看沈锦旬爱答不理的,其他人下不去台阶。虽然暗自恼火,但沈家在商界早已稳固地位,现在的势头更是如日中天,和二少爷搞好关系还来不及,更别说得罪了。察觉拍马屁琢磨错了心思,他们不敢咋呼,悻悻地收了声。“欸,你爸走了?”有人扯开话题,看向门口。沈锦旬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他忙。”邱家包下了一整座温泉酒店,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要是愿意,可以在稍后自行入住。明天是周末,很多人都打算留在这里休息,正好泡个温泉。但沈父能出席已是抽空过来,绝不会过多耽搁。“那咱们待会一起去搞个余兴节目啊。”这是散场后再挑个娱乐场所,大家结伴作乐的意思。沈锦旬向来不屑于和他们这些败家子混在一起,敷衍地找了个借口。他打算回家睡觉,否则在陌生环境八成会失眠。“你们听说那会馆没有?”“什么啊,会馆遍地开,你说哪一家?”“啧,就是颜值特高的那家店,侍应穿燕尾服,衬得腰特细的。我今天在这里碰着那边的人了,突然想去唱歌。”有人颇有兴趣道:“谁把那儿的人往这里带啊?”沈锦旬的脚步顿了顿,听着他们继续说。他就去过一家会馆,里面着实乌烟瘴气,侍应也都穿燕尾服。这个着装能把他们和陪酒陪唱的区分出来,暗示他们仅仅负责点单送酒,并不陪着消遣。其余一切超出工作范围的,要看你情我愿。“你别不信,那人真的很出挑,看起来还很纯,应该没脏。上次见到以后我都差点弯了。”那人道,“我和老阎一起去的,老阎你说说……操,他人呢?”“哪个不脏的会去那里打工?”那人左顾右盼没找着人,这时候听别人反驳,很快没再纠结。他道:“这不就大家喜闻乐见的那类吗?穷学生迫于生计出来打工,有退让但也有底线。干他娘,除了是个男的,什么都合我胃口。”沈锦旬听不惯他们用脏不脏来评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闭着嘴挠挠头,没懂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带那个人来的,是吸血鬼吗?”沈锦旬问。男人对吸血鬼的独特外貌印象很深,道:“是、是啊。”·云枝喝了半杯白酒,辛辣透明的液体滚至胃里,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和他以前喝过的不同,这个后劲很足,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头晕脑胀的,喉咙也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