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8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20      字数:9808
  第64章云枝像是一只被揪住尾巴的小猫咪,又软又怂道:“这个是宴岁,是表哥不是帅哥。”“哦,他不好看吗?”沈锦旬问。尽管他是在笑着,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却让云枝战战兢兢。云枝双手合十,虔诚道:“当然没你好看。”接着被抓回了总裁办公室,要求在眼皮子底下删除这些照片。云枝说:“你不会存一些家人的照片吗?薛风疏什么的,在想念的时候看一看。”沈锦旬嗤笑:“我只给薛风疏准备过遗照。”原先数落几句这样好过分,云枝转念一想,认为薛风疏大概也给沈锦旬ps过很多黑白照片,以备不时之需,于是就不说了。他道:“那我爸的要不要删呀?”“不是你不能存他们的照片,只是你这几张,不对,整整几十张,角度一看就是没安什么正常心思。”沈锦旬说。虽然白栖迟确实不怀好意,但云枝不懂沈锦旬是怎么推理出来的。被询问了判断一句,沈锦旬道:“这还要理由?光靠男人的直觉就能看出来了。”云枝同样作为男的,完全看不出来这种东西,并不相信沈锦旬的说法。看他不买账,沈锦旬犹豫了下,这才肯实话实说。“拍的太帅了。”他道,“最好存正常一点的,稍微糊一点的,不要像明星被记者拍日常照一样,别人多看几眼会变成粉丝。”云枝哭笑不得:“不管是哪种角度,他真的没有你帅。”尽管自己无法理解男朋友明明优秀出众,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都是别人难以相比的耀眼,究竟为什么会在亲密关系里这么自卑,可他很乐意顺毛。配合着删掉照片,看沈锦旬心满意足地回去处理公务,云枝不由地扶着额头叹气。然后偷偷摸摸打开白栖迟的聊天框,找出记录里缓存的那些照片,继续对比他和宴岁的五官相似度。万万没想到沈锦旬杀了个回马枪,将他逮个正着。这下有关宴岁的东西彻底清空,并且他被抱到了小卧室里一顿折腾。隔着一扇门就是办公室,时刻可能会有秘书或者助理摁铃。在这隐蔽的小空间里,设施齐全,包括整理衣着的全身镜。此刻,那面镜子浮着一层雾气,云枝被困在这件冰冷器具和沈锦旬之间,被迫直视着镜子里映着的画面。反复回答着到底喜欢哪张脸,他临近崩溃,抽噎着说:“更喜欢你的……不对,最喜欢你,只喜欢你。”因为在逐渐戒掉鲜血,最近有了渴血反应也不能随心所欲,他一直忍耐着,在难熬之中,格外热切地希望能和沈锦旬亲近。可是现在这个姿势,他没有办法抱住沈锦旬。屈起来的手指不能碰到恋人的肌肤,只能蹭掉一部分镜子上的白雾,清晰地照出来他通红的耳尖。那一部分正在被沈锦旬轻轻地咬着,教他颤栗不已。沈锦旬坏心眼地说:“想不想吸血?”云枝深呼吸了两下,难受地呜咽了声,隐忍又躁动不安,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想不想抱我?”云枝顺从着本能,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沈锦旬诱惑般哄道:“那表现要再好一点。”·白栖迟结束了工作,上楼来闲聊,却发现云枝不在,只有沈锦旬坐在电脑前查收邮件。他左顾右盼,遗憾道:“小枝回去了啊。”沈锦旬淡淡地撩起眼皮:“找他有事?”“要是你们没定好晚饭哪里吃,和我一起去吃酒店的自助海鲜呗。”白栖迟晃了晃手上的餐券。他嘟囔着:“记得小枝挺爱吃这个的。”过了半小时,他在楼下等着,沈锦旬和云枝一起下来。夏天天气炎热,不过今天是阴天,有微风拂过,还算凉爽舒服。酒店离公司很近,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干脆走过去。尽管紫外线强度低,白栖迟依旧撑着一把遮阳伞,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人。“你怎么换了一套衣服?”他一直觉得有些奇怪,这下终于察觉出云枝到底哪里不对劲。沈锦旬替云枝回答道:“牛奶不小心洒在上面了。”白栖迟被简简单单地打发了疑惑,他快步上前,催促道:“你们腿脚利索点,今天本来就下班晚了,别让宴岁等太久。”云枝一听,顿时挪不动步了。他并没做好见宴岁的准备。在自己心里,晏家已然是自己没有摊牌明说的亲人,非常重要且不能草率对待。而宴岁比他年长,不同于需要照顾的宴焕,属于长辈一般的存在,更不该随随便便地凑到面前去。他向沈锦旬求助:“怎么办?”沈锦旬恶劣地勾起嘴角:“什么怎么办,和宴岁见面需要你回去重新打扮下?”“不是不是,我腿发软。”他急忙反驳,小声嘀咕着。沈锦旬刻意用同样音量的声音回复:“为什么会这样,感觉我刚才也不是很用力。”云枝懊恼道:“你撒谎。”好端端走在路边,他又被沈锦旬掐了一把腰。这下他们俩也不磨蹭了,白栖迟抬头就看见沈锦旬被云枝追着,作势要家暴。有时候云枝累得跑不动,撑着膝盖直喘气。沈锦旬在不远处等他,挑衅几句“累不累啊”、“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腿”、“宝贝,真的是你体力太差了”之类的话。看他缓得差不多了,咬牙切齿地撩起袖子想揍人,沈锦旬再继续逃。之后他很轻易地让云枝得手,云枝不痛不痒地锤了两下他的胳膊。继而发觉是骨折过的右边,再心疼地揉了揉。白栖迟:“……”这就是人类的情趣吗?到了酒店五楼的餐厅,他们见到了宴岁,这才停下了打闹。经由白栖迟介绍,宴岁看向云枝,道:“你就是照顾了小焕的人吧?”云枝说:“我很对不起,最后还是弄丢了他。”照片里没现实那么立体,这下面对面地一瞧,宴岁与自己父亲更加相似了,眉眼之间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他的鼻梁也和自己真的很像。看清楚了云枝的相貌,宴岁也是一愣,但碍着礼貌,避免有攀熟之嫌,他没有讲出来。“现在你那边有宴焕的线索吗?”云枝问。宴岁道:“楼凭已经被通缉很久了,不会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寻仇,基本上可以确定是raglan在指使。”“嗯,薛风疏说过raglan在要挟血族,给一些重症病人初拥。”“我查过,也去和raglan见了几次,他一口咬定是污蔑,我也没有办法。”吸血鬼和人类起冲突是非常敏感的事情,并且苦于没有更多证据,自己的所有说辞都只是怀疑。宴岁再怎么愤怒也好,只能保持理智,不能任意地使用偏激手段,威胁raglan老实交代。他道:“要是他抢走我弟弟是为了这件事,那小焕最近还是安全的。他被楼凭喂过乱七八糟的药,就算看上去恢复了自愈能力,在血液更新过以前,raglan为了病人着想,也不会把他绑上手术台。”全身血液大概一百二十天左右更新一次,剩下的时间其实不多了。沈锦旬接话:“还有五天。”他也尽力找了专业人士来帮忙,盯raglan盯得很紧,可惜这位教授最近和薛风疏所说的不一样。不仅没去什么违规的实验室,而且除了研究院外,只是回到学校分配给他的宿舍,过得可谓单调枯燥,于他来讲十分正常。白栖迟道:“这两天楼朔已经有楼凭的风声了,等他抓到他哥,一顿大刑伺候,肯定交代出宴焕的去向。”这时候有大堂经理发现沈锦旬来了,领着一排服务员,给他们桌上端了几盘并不在自助餐中供应的菜肴和甜品。“沈总,过来吃海鲜?”他笑着问候。然后他活络地向另外三位客人打招呼,送了些酒店其他服务的券,祝他们在这里玩得愉快。白栖迟感叹:“之前他见了你,可没现在这么殷勤啊。”沈锦旬说:“谁知道呢,可能我爸最近在外面又赚大钱了。”“能不能关心点你自己家里的事?我早就听说你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你是不是还没去看望过他?”白栖迟道。沈锦旬道:“我不想去,正好他也不乐意见我。”亲情本就淡薄,彼此心知肚明,其中没有多少真情实感,都是一些精打细算的安排和索求。本来沈锦旬尚可接受,但一想到老人怎么伤害过云枝,就无法心平气和地相处。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没意思,不如就各自按照心情来。“对了,你看宴岁和云枝是有点微妙的相同吧?”白栖迟问。沈锦旬看了眼充满不安、生怕显得唐突的云枝,淡淡道:“宴先生可能丢了两个弟弟。”宴岁答:“说起来我差点有个表弟,或者表妹,当时出了点意外,我父母问过婶婶的意思,她说会自行流产。”云枝愣了愣,问:“你有再见过她吗?”宴岁摇头道:“没有,后来想过再去找她,可她就和消失了一样。”他看着云枝有些哀伤的眼睛,突然有个念头。万一那个女人没有堕胎呢?年纪也该和云枝差不多。这对差点拥有美满家庭的父亲和母亲,长相偏向于秀美明艳。尽管云枝的脸上谈不上有多少他们的影子,可大致的类型是吻合的。白栖迟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不要盯着小枝看哈哈哈哈,他男朋友坐边上呢。”宴岁笑了笑:“是我有点冒犯。”吃过晚餐,云枝满怀心事,和沈锦旬散步回公司。今天的天气适合兜风,沈锦旬取车时特意开了敞篷,看云枝垂头丧气,问:“在想什么?”云枝道:“薛风疏昨晚跟我说,宴焕其实清楚我也许和他有血缘关系了。后来怕打扰我复习,想拖到我录取了再说。”谁能想到,录取后是这样一番情形?沈锦旬装作不经意地打听:“薛风疏最近怎么样?”“没和研究院签约,没有找其他的工作,打算等宴焕回来了再说。”“看他那样子,我以为他不管这事了。”“当时只是气话,他不是那样的人。”云枝说。度过了周末,学生们按时回到画室学习,在暑假中抓紧补习。即便云枝已经不需要考试,他也没有懈怠,背着书包提早坐到位子上。有老师一时粗心,下课后落了u盘在这里。她不太好麻烦那些高三同学抽空帮忙,拜托了云枝去学校送一趟。那是薛风疏的母校,云枝以前去过一次,对地形比较熟悉,很快就将u盘到了老师手上。就近去教学楼的超市买水喝,他在挑选酸奶的时候,余光里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云枝发现raglan要往自己这边走,不动声色地避了避,与他错开了两列了货架,再看他拿了两包薯片。都是宴焕喜欢吃的口味。奇怪的是,之后raglan没有离开校园,径直回到了职工宿舍中。这栋职工宿舍几乎没有多少教授在住了,据说再过段时间就要拆了翻修,估计整栋楼里不到三户人家。充满年代感的屋子没有安装电梯,raglan的宿舍在六楼。对于年龄奔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来讲,爬上去有点费力。云枝看他摸着楼梯扶手,拎着那袋子零食上楼,走到四楼时靠在墙上歇了一会。琢磨想要上楼,云枝却被一股力道给制止住。被吓了一跳,他险些喊出声来,转身发现是薛风疏。“你怎么在这儿?”他道。薛风疏道:“你当我天天在家自我谴责吗?”事情没解决,他的自责对宴焕来讲没有意义,所有精力都该放在找吸血鬼上。他是这里毕业的学生,校门口出入自由,不会打草惊蛇。比沈锦旬委托的那些人,以及宴焕的家人那边,自己更适合跟踪raglan的动向。“蹲了一周终于蹲到他买零食了,我猜也是。”薛风疏说。云枝问:“你专门守在这里在等他买零食?”“再不吃薯片,宴焕应该会闹翻天。”薛风疏确认raglan露出了马脚,抬头看了眼楼房:“五楼没有人住,我一直想顺着上去看看。”当初建的时候是为了解决住房刚需,构造比较简陋,排水管和空调外箱直接毫无遮掩地陈设在外。前些年里管得不严,总遭小偷惦记,要从阳台爬上去不是难事。云枝犹豫道:“那些设施都多少年了,很容易踩塌的,你别冲动。”他边劝住薛风疏,边将自己看见的转述给沈锦旬。沈锦旬:[你让薛风疏别脑补太多,说不定是他导师自己想吃。]云枝看了这消息,匪夷所思:[raglan会吃薯片和果冻,以后我跟你姓好吧?]·raglan拆开薯片吃了几片,再拧开了果冻的瓶盖。打开手机,被时刻监控着的宴焕一脸不满。他嚷嚷了好几天,需要零食投喂,这下看到raglan优哉游哉地吃着,更加生气了。“你挑衅我?”屏幕里的宴焕挣扎着,锁链发出金属碰撞声。raglan闭上眼睛:“只是被你说得好奇味道。”贫困艰难的年少时光一直在影响自己,即便现在有了条件,生活也止步于温饱水平。除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不会去享受另外的东西。最近被宴焕说得烦了,他在烦躁之余,联想起记忆里某道身影也是如此。爱拿这些填不饱肚子的东西当饭吃,会特意请假去看首映,后来还找了个画家恋人。零食真的有那么好吃吗?raglan不觉得,味道要么咸要么甜,对自己来说很古怪。宴焕看着薯片的外包装,恨得牙痒痒:“靠,你这样属于虐待你知不知道?”“这就虐待了,你们吸血鬼也太娇气了一点。”raglan道。因为楼凭当时给宴焕喂了丧失自愈能力的药物,所以他暂时动不了这只吸血鬼。药物是他突发奇想时随手研制的,具体有多少影响都是未知数,这几个月在观察期间,不能对宴焕轻举妄动。万一有什么副作用残留,用了他的血只能让问题更糟糕。他把宴焕寄放在了一个老熟人那边,过几天再次验下血样,要是数据没问题就可以动手术了。想到那位老熟人,他靠在椅子上问:“住在沈家的大宅里,难道不舒服?”听到阳台上有轻微的响动,raglan警觉地将手机屏幕盖在桌上,看向正好躲藏在自己屋里的楼凭。楼凭抱着胳膊轻蔑地一笑,随后握住了通往阳台的门把手。作者有话要说:云枝:叫沈云枝也挺好听的qvq第65章云枝和薛风疏在楼下徘徊了一会,因为小树林里蚊虫多,云枝被叮得受不了,手指关节和脚踝处泛着红。“那我们走不走?”薛风疏问。云枝说:“走啊。”他们不情不愿地说着,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同的态度。——当然要上去看看!想到宴焕极有可能就在这里,云枝怎么可能乐意走,之前为了安全劝阻了薛风疏,自己却早已蠢蠢欲动。他比薛风疏瘦小,再由薛风疏在后面帮助,应该能轻巧地翻到raglan那边。把想法和薛风疏分享了下,薛风疏道:“你去?算了,有个三长两短的,沈锦旬能恨我一辈子。”“来都来了。”云枝的态度很坚定。薛风疏道:“他是被我弄丢的,要去也是我去。”“不关这个的事,只是我比你合适呀。”云枝道。两个人一边争执,一边到了五楼。在raglan那间宿舍的正下方,这里已经被原主人荒废,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上锁。跑到阳台上打量了下,错乱的摆设正好利于他们的行动。薛风疏不愿意退让:“你在这里等着,万一磕了碰了,谁来负责?”云枝道:“我能给自己负责。”看着薛风疏踩在原本搁置空调外箱的延伸平台上,因为面积狭窄,所以一米八多的高个子站上去非常吃力。他紧紧拉住薛风疏的胳膊,不让人继续动了。他说:“你这样上去了要怎么下来?我托不住你的,还是我来吧。”“不用。”“在这件事上需要和我客气?你这样和raglan撕破脸,倒不如我这个早和他闹掰的养子上去。”最后薛风疏架不住云枝的强硬要求,忧心忡忡地放他来做。他身形纤细,轻盈地扶住水管,再跨到了raglan家空调外箱旁边的空隙上,膝盖跪在箱子上面。听说沈锦旬在读大学期间喜欢玩极限运动,跳伞和跑酷没少做,云枝之前不了解,没觉得有多危险刺激。这下自己感受了一会在高处的感觉,决定回头就勒令沈锦旬不能再碰了。“可以吗?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薛风疏道。云枝说:“包在我身上。”亏得小时候没少爬树爬杆子,他在这方面胆子意外地大,摸到raglan的阳台栏杆后,直接翻身进去。轻轻地落地后,他没有去推门,蹑手蹑脚地移开了纱窗,继而用手指夹着窗帘,一点点地撩开。宿舍是单人间,除了客厅外,只有这么一间卧室。要是想藏住谁,只会搁在这里。视线内,渐渐出现崭新的医学仪器,有呼吸机、心电图仪和挂营养液的设施。看到这里云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这些都是用在宴焕身上的。然而并不是。但场景比自己预想的更加不敢细想,躺在床上的是一只吸血鬼。长期不能自主活动的缘故,即便被细心照料,他的肌肉也已经不可避免地萎缩,皮肤病态苍白,到了一种快要透明的程度。眼睛半闭着,露出没有聚焦的红色瞳孔。要不是心电图上有起伏,云枝会以为他该出现在殡仪馆里。——不,早该进行葬礼的。云枝不敢置信地捏住了窗帘:“这是……”这是被沈习甫签署了协议,理应被拔掉呼吸管的爱人。他荒谬得僵住了身体,一时间屏住了呼吸。既然白宜彻在这里,那和沈习甫葬在一起的是谁?!匪夷所思地又看了好几眼,他确定眼前的这一切真实地发生着,心里的恐惧感放肆地扩大,完全遏制不住。他甚至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重新折返时,步伐有些踉跄,不经意间发出了动静。。露出破绽没到两秒钟,遮遮掩掩的窗帘被粗暴地掀起,楼凭满身戾气地出来。与此同时,阳光照了进去,吸血鬼正常都有排斥反应,可床上的白宜彻依旧半死不活地躺着,毫无生气可言。云枝站在延伸平台上险些重心不稳,勉勉强强地抱住水管。他悄无声息地蹲了下来,没敢看身后的情形,也幸好他没有回头。追上来的楼凭在东张西望,虽然没有关注到侧下方的死角,但目光几次与自己所在的方位擦肩而过。如果看到的话,他大概没有勇气再有任何动作。之后云枝被薛风疏架住胳膊,稳稳当当地拖了回去。“有没有保安电话?”他问。薛风疏立马拿出手机拨通,在楼道响起脚步声之前,飞快地向后勤部报了自己的楼栋号。遗弃在这里的柜子落满了灰尘,被云枝拖出来顶着门口,接着脆弱的木板被楼凭迅速击碎,裂开了两条缝隙。云枝往后跌了半步,接着薛风疏示意他离远点,用背顶住书柜。快要散架的书柜被努力支撑住,但在一次次踢打中慢慢往后挪,门逐渐被撞开了一小段距离。“谁在里面?”楼凭狠戾地问。没人回答他,薛风疏调整了下姿势,用肩膀抵住书柜,朝云枝摇了摇头。云枝混乱的思绪没来得及理清,看着即将失控的形势,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想出一点解决途径。找沈锦旬?他习惯性地冒出了这个念头。不,不行。他没有思考到沈锦旬赶过来需要多少时间,就否定了这个方案。实在太危险了。眼前这种发狠的架势,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的,他一下子对宴焕的情况感到绝望。“再不说话,我真要撞了。”楼凭威胁道,“给你半分钟。”见楼凭以为这里只有一个人,薛风疏朝云枝稍抬下巴,让他去里面躲起来。云枝懵懵懂懂,被薛风疏推去了房内,再做了个警告的手势,不准他出来。他看到散乱的木条,想要握紧了充当防卫工具,可是自己的手脚抖得不像话,捏都捏不起来。就在他害怕地闭上眼睛的时候,门外“轰”的一声响起。冲劲过大,薛风疏整个人随着柜子晃了晃,险些摔在地上。“干什么呢!五楼的是谁!”保安呵斥道,“哪来的学生干坏事?”云枝不敢有丝毫松懈,跑了出去,瞧见薛风疏揉了揉肩头,冷静地保安说这里有身份危险的外来人员。可惜楼凭跑得太快,也不可以直接闯入raglan的家中,保安一无所获。云枝被送回家里,才知道薛风疏的伤势有多严重。薛风疏的肩膀直接疼得没了知觉,沈锦旬垂着眼睛看着这些淤血,骗云枝说要截肢。云枝为楼凭显露出来的实力感到惊慌,也算知道楼朔明明不弱小,为什么会被打得浑身是血。在如此强大的对手面前,能够留下一命已经是万幸。他没心思打岔:“别开玩笑。”薛风疏被沈锦旬上药,这下缓过劲来,疼得龇牙咧嘴,死命要从沈锦旬手中逃脱。而沈锦旬牢牢地摁住他,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你能不能忍忍?”“我现在就忍到极限了!你是不是故意使劲的?”薛风疏道。沈锦旬感叹:“看在你好好保护住云枝的份上,我真的没和你过不去。”薛风疏冷声说:“这是应该做的,不需要你给面子。”只要云枝比他年纪小,是处在弱势的一方,不管彼此关系如何,有多少交集,他从小的教育都告诉他必须提供帮助。话音落下,沈锦旬没再放轻力气。自己在道馆里是怎么给受伤的同学包扎的,就怎么对待薛风疏。疼得薛风疏脸色煞白,差点要和他打起来。云枝没工夫拦架,挑了个僻静的角度给宴岁打了电话,全盘告知自己所看见的。“怪不得抢走了宴焕。”他说,“普通病人即便是癌症晚期,也犯不着让纯血族去初拥。”以白宜彻的情况,和他换血约等于找死。楼凭即便被raglan控制,也不会接受这种手术,到时候鱼死网破,双方都没有好下场。所以raglan让他去抢宴焕,刚成年的宴焕就和当年的云枝一样,反抗起来也是无关痛痒。被这信息量冲昏了头脑,宴岁难得语气激烈:“白宜彻?他是不是疯了!刚出车祸的时候,医生就说过他不可能醒过来,是沈习甫异想天开,一直要求继续治疗,到现在都没拔管?”“拔了,不知道raglan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换了出来。”云枝道,“我老师之前就没再想过这种事。”在自己的左手骨折之后,沈习甫前所未有地消沉和伤心,以及自我谴责。既然签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便不可能再将白宜彻托付给谁。宴岁说:“怪不得,我找错了方向,一点发现都没有。”抛开了复杂的心情,他尽量温和地说:“这几天我把市里的重症病例翻遍了,只要有条件和raglan搭上关系的,全部仔细排查过。”“连前段时间被初拥变成吸血鬼的病人,都已经掌握了信息,可是最近真的没有新发现。”不仅仅是这些,医械的订单、偏僻场地的租用、血液替代剂的供给人员,所有涉及初拥的东西,宴岁耐心地检查了几遍。但和前几个月相同,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弟弟如同人间蒸发。从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现在,他经过一次次的打击,筋疲力尽到麻木,快要适应了这种大海捞针的茫然,似乎不敢再有希望。眼下真相将要浮出水面,他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云枝说:“这些就是新发现啊,只要白宜彻躺在这里,没有被运出去,宴焕就是安全的。”“嗯,谢谢。”宴岁道。突然被感谢,云枝不知所措:“不用谢我,要不是我弄丢了他,他早就可以回到家里。”宴岁说:“那天你对我道歉,其实我在想,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就好了。”“什么?”“等到楼凭和raglan说这句话,小焕肯定回来了。”宴岁道,“归根结底,错的不是你啊,我们不是对立的。”“我搞砸了事情。”云枝喃喃。“你这么自责,我其实能明白,但自己不太能接受这份道歉。”云枝瞥向客厅里收拾医药箱的沈锦旬,和已经累到睡在沙发上的薛风疏。他道:“我……”“真的不用讲对不起,我很庆幸小焕遇到了你们。”宴岁道,“说实话,我本来特别郁闷。可一想到小焕要是没碰到你呢?有多少人能愿意被他牵连?”自己曾经做过猜测,天真无邪的弟弟会遇到什么事。无论怎么想,他都不敢期待宴焕会好好地养伤,有温暖居所,有悉心照料,冒着风险提供了庇护。这些不是他们的义务,他们大可为了自己的安全拒绝宴焕的求助,被楼凭报复的宴焕完全是个□□烦。考虑到这些,宴岁就怪不了他们,也相信宴焕不会有责怪的意思。宴岁道:“让小焕快点回来才是最要紧的,到时候他也该和你说句谢谢。”云枝捏了捏手机,说:“一定。”另外一边,沈锦旬收到了父亲发来的消息。他散漫地回复着,专注点全在打了半天电话的云枝身上。云枝好似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转身问:“聊得久点也要吃醋呀?”“才不是,我怕你偷偷哭鼻子。”沈锦旬唉声叹气:“我爸刚通知我,说我爷爷生日邀请了一大堆人,独独没邀请我,你说这像不像话?”估计在老爷子眼里,沈锦旬也挺不像话的。云枝嘴角抽搐,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几句,沈锦旬就自己想开了。“也好,免得见了我要生气,一生气就折寿。”云枝揉了揉头发,觉得这样挺好,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请raglan去了吗?”沈锦旬问他爸要了宾客名单,翻了翻:“请了,他们不是有研究院的合作项目么?院里其他教授也会过来。”云枝朝他勾了勾手指:“派你一个任务。”沈锦旬支着脑袋:“你朝我做这样比划的时候,最好配点别的台词,比如老公快点来上床之类的。”“哥哥。”云枝喊。沈锦旬不需要点拨就明白云枝想做什么:“行,我会去盯着raglan的。”他们经过客厅,不约而同地看向薛风疏。这人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正躺在沙发上熟睡着。云枝打算叫醒他,但被沈锦旬阻拦。“让他留宿就不错了,还让他睡床?”沈锦旬哼哼着。尽管是这么说的,云枝半夜里忽地惊醒,想起客厅里一直开着中央空调,怕薛风疏被冻感冒,就下去看了一眼。薛风疏睡得很沉,但被盖了一条毛毯,空调设置的温度也被调高了几度。云枝没戳穿沈锦旬暗落落的关心,回去的时候只是亲了亲对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