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20      字数:9852
  云枝抓狂:“我已经自我谴责过好几遍了!”之前沈锦旬也会示弱,还会适时装可怜,仗着云枝扛不住这种裹了层棉花的攻势,以达到自己的意图。虽然看着委屈又可怜,但实际依旧是游刃有余的。和现在这样有本质差别。刚才隔着玻璃窗口,沈锦旬就像是被主人无情抛弃的猫咪,茫然失措地等待被领回,搞得自己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分开没到几分钟就成了这样,到时候一连分开小半个月,要变成什么样?“唔,早知道该喊宴岁或者楼朔之类的来咬他。”薛风疏道。云枝心说沈锦旬怎么可能会配合,初拥后他们就是非常特殊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比恋人的羁绊更深。他道:“他们下嘴之前可能先会被他打掉獠牙。”薛风疏一个头两个大,先去联系了研究院里的院长。那人对他颇为赏识,尽管自己没有留下来工作,也依旧能说得上话。院里不开放收治,病房数量不多,加上楼凭这些吸血鬼被扣留在那里观察,床位更是紧张,只能给薛风疏额外安排出一间套房,让他弟弟能静养。第二天转院,沈锦旬看了看自己的室友,闷闷不乐地对薛风疏说:“我看你干脆改姓宴吧。”宴焕道:“我只住三天!配合这边做完检查就走了!”他和沈锦旬分成两间房间,有公用部分,可休息时互不打扰,他觉得不会给沈锦旬造成什么麻烦。然而沈锦旬变成血族后,生理加心理的状态都暂时不太稳定,一有不顺心的就会格外郁闷,也非常有领地意识。就算宴焕全程不出现在他眼前,想到有另外的吸血鬼和自己待在同个屋檐下,会和云枝打招呼,甚至亲昵地勾肩搭背,沈锦旬便已经快炸毛了。薛风疏道:“他在这里有正事,你大度点。”沈锦旬转头问云枝:“我要在这里住多久?”见云枝做了个“二”的手势,他心情放松了些,觉得勉强可以接受:“两周啊。”“不好意思,是两个月,在你过渡这个阶段之前,是不能到处乱走的。”“为什么?!”薛风疏道:“最原始的破坏欲、占有欲,以及各种阴暗想法都会被勾出来,谁知道你出去了会不会当危害社会。”比昨天恢复了些力气,沈锦旬看上去精神了点,冲着薛风疏咬了咬牙,仿佛在默默盘算着如何撕碎对方。薛风疏躲到了云枝身后:“小枝你瞧瞧他,有没有当变态杀手的潜质!”此刻,变态杀手预备役抱着胳膊,试探性地看了云枝好几眼。见云枝没有坐过来的意思,他暗自撇了撇嘴,垂下脑袋拨弄手指。“我没有。”他说。云枝悄悄和薛风疏道:“他要变态早变态了,不用盯他盯得那么严。”“只是院里按规矩办事,他出去要佩戴定位器,这人知道了肯定不会配合的。”公司里的事务被沈父承担,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安心休养就行,别人巴不得能放这么一个长假。但沈锦旬不是闲得下来的性格,被迫困在这里少不了要反抗。只有云枝靠近的时候,他的状态会好一点。通过初拥,情绪会不断放大。本来对血族心怀尊敬的人类会更加敬畏,和血族关系较好的也会愈发亲近。沈锦旬原先就对云枝充满占有欲,这下逐渐发展到了云枝想求饶的程度。晚上同床共枕,沈锦旬会牢牢抱住他。这样也就算了,抱着抱着下i半身有了病号不该有的反应。他啄吻着云枝手腕上结疤的深色痕迹,云枝害怕弄疼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敢有任何的挣动,乖乖地缩在床上。每当这种时候,云枝觉得沈锦旬比自己更像是个血族。吸血鬼的典型形象很强大,身上带着强烈的危险感。沈锦旬就是这样的,外表再怎么高冷矜持,骨子里总是凌厉又有野性。“不要咬太重。”云枝抬起胳膊,很轻地去推沈锦旬的肩膀。沈锦旬埋在他的锁骨处,听到云枝的提醒后反而逐渐失控,啃咬得更重,留下一串串泛红的吻痕。他道:“很重吗?有你伤自己的程度重吗?”指腹缓缓摩挲过那道初拥留下的疤,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和挑逗。云枝本就对触碰很敏感,此刻止不住地颤栗。“你还丢我一个人在门后面呢。”云枝跟着算账。沈锦旬说:“可你跑不动了。”“那也不能这样啊,直接把我关起来真的很过分。”云枝道,“原先想和你发脾气的。”“为什么没发?”他道:“发脾气是因为心疼你,没发脾气也是因为心疼你啊。”看沈锦旬自作主张地锁上了门,自己死活撬不开,当时真的气急败坏,打算将人抓过来好好教育一顿。之后见到沈锦旬面无血色地被推进手术室,自己却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情绪。他只想好好地对待沈锦旬。“你对我来讲很重要,我希望你也可以好好对待自己,别不拿自己当回事。”云枝说,“就算是很要紧的事情,也该一起处理才对。”沈锦旬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难道我想看着你受伤?”云枝道,“花铲被我砸烂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干脆撞死在那扇门上。”沈锦旬愣了下,笑着说:“不要说傻话。”“我没有。”云枝失落道,“反正和你说别的也威胁不到你,只能这么坦白讲了。”他嘀咕着:“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沈锦旬没比他年长多少,可以算是同龄人,然而在对方面前,他总是需要被呵护的那位。被细心宠着的滋味固然美妙,可自己也希望沈锦旬能够去依靠些什么。比如他这个单纯稚嫩、但也没那么脆弱的恋人。“我当时真的没考虑那么多,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本能地要保护你。”沈锦旬道。云枝哼哼着说:“我也是,你也要给我一个机会啊。”这么说完,他知道沈锦旬能够了解这份顾虑,以后也多得是场合证明自己。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久,每天都可以表达爱意。被抱在怀里蹭了半天,他开始嫌累了,想要溜到陪护床上睡觉,于是往旁边挪了挪。被沈锦旬搂着腰,他尝试掰了掰对方的手指,没掰动。“机会?眼前就有一个。”沈锦旬说。云枝道:“什么呀?”感觉沈锦旬的那处地方还顶着自己的腿根,非但没冷静下来,反而有越来越亢奋的架势。他试图避开,可惜没有成功,于是好声好气地提醒:“你身上的缝合创口都没拆线,别想着折腾。”沈锦旬保证道:“我不动。”“那不就好了。”他用手指玩弄着云枝凉滑的头发,卷起来一圈再松开,又慢慢地梳好。云枝觉得很惬意,不禁调整了下睡姿,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任由沈锦旬时不时吻一下,并认为被初拥后的沈锦旬还是很乖的。再听到沈锦旬道:“你坐上来自己动。”云枝:???乖巧男友瞬间变成天杀的流氓,以前光是被引导着就足够羞耻和酸痛,要他主动那不如要他的命。“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养病?不能的话我给你开个申请,你明天戴着定位器去tiro上班。”云枝纳闷。在病房里总给他一种禁忌感,只想摁着沈锦旬吃营养餐。沈锦旬完全不是这么想的,这里空间不大,布置得并不单调简约。灯光一暗,很像是寻常人家的房间,因为放了很多医学仪器,显得有几分狭窄和散乱。比起装修豪华的酒店,眼前的场景更能蠢蠢欲动。他又摆出了那种沮丧的表情,和重症监护病房里的如出一辙,又有些微妙的不同。之前偏向于委屈和渴求,现在眼神里闪烁着侵略欲,只是这种侵略很压抑,在放纵与克制之间有种巧妙的平衡。稍有偏差,就摇摇欲坠地指向欲望。不过总的来说,全部都很让人想要去努力实现他的愿望。云枝勉强坚持着底线,可是被沈锦旬这么深情地望着,自己脑子里也开始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沈锦旬道:“不是说要表现吗?”云枝瞧着边上那些冰冷冷的仪器,绿色的光点时不时亮起,仿佛是盯着他的监督者,教他为难地抿了下嘴。紧接着视线一花,沈锦旬伸手拉过被子,将他们两个的脑袋蒙在里面,捂得严严实实。在漆黑的棉被下面,沈锦旬凑近了,亲了亲云枝的嘴角。他说:“不让它们看你,只有我能看你。”话音刚落,他低下头用小拇指拉着云枝的手指,暗示性地晃了一晃。“宝贝,好不好啊?”作者有话要说:小锦:有在努力发嗲(一脸心机)云枝:有被勾引到(瑟瑟发抖)这周应该会完结,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第70章云枝感觉自己的软肋被精准地拿捏着。他受不了沈锦旬摆出这种姿态,眉眼之间的凌厉被尽数收起,像惯于戒备的猫咪突然放松,并且向自己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于是完全忘了原则,迷迷糊糊地答应了。……第二天一早,云枝本来该去和楼朔见面,却赖床不起,倒是沈锦旬坐到了楼朔对面。楼朔之前被兄长揍得脸上开花,现在没有痊愈,依旧鼻青脸肿的,看着凄惨又好笑。沈锦旬反而端端正正,仿佛伤情没有楼朔重。楼朔开门见山:“raglan想要见云枝。”“他哪来的脸?”沈锦旬道。楼朔叹气:“怕云枝睡不着,所以昨天没和他讲,审问的时候raglan透露了一些他身世的事情,但拒绝详细交代。说是想要听的话,他只给云枝说。”沈锦旬这两天有大半的时间处在昏昏沉沉中,其余的时间光顾着逗云枝了,加上变成吸血鬼的适应期很难受,并没关心这些进展。“主要是关于他妈妈。”楼朔补充。云枝的父亲死因很清晰,由于楼凭在出事故的车上做了一些小手脚,导致制动装置突然失灵,并非当初所以为的偶然。可是云枝的母亲,最终没有流产的原因、将云枝交给沈习甫的理由、这些年的去向、全都是未知之谜。时过境迁,这些恩怨纠葛被梳理清楚,或许没有多少实质意义,可是如果对于云枝而言很重要呢?即便从未得到父母的爱,即便每次想起就会带着伤感,过往的某些时刻里,大概也燃起过好奇心,试图去描摹他们的形象。此刻有揭开真相的机会,楼朔觉得理应让云枝做选择。“我去的。”不出乎意料,云枝在卧室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穿好衣服走到门边。沈锦旬听到raglan这个名字就作呕,担心云枝在那边受气,说:“我要和你一起去。”一边说着,他一边懒洋洋地趴到了桌上:“你距离我五米开外,我就浑身不舒服。”云枝本来希望沈锦旬专心养病,别再掺和这些纠葛,更不要为自己劳心劳力。见他这种难受状态,真的离不开自己的陪伴,就答应了。在一个雨天,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raglan。过来的还有raglan的研究生同学们,如今全是功成名就的专家。他们与自己的同学隔着一层玻璃,窸窸窣窣地感叹着。这几天里raglan飞快地苍老,头发花白凌乱,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比生锈的齿轮看起来更加无力。仿佛年近七十的潦倒老人,与这批老朋友产生了鲜明对比。“白宜彻当时没做完的项目,真有什么成果?我完全记不住了啊。”有人摇了摇头。他们八成是被raglan要求过来的,态度比较敷衍。“他那时候和我说了,真说了。”raglan喃喃,“讲是很重要的东西,改天会告诉我。可是第二天,他就、就再也没办法说话了。”看那些人的神情,显然白宜彻的人缘很好,教他们变得严肃了几分,对这位吸血鬼的瘫痪深感遗憾,然后耐下心来重新回想了一遍。不过,他们陆续表示白宜彻遇到了瓶颈,一点进展也没有。raglan并不相信这套说辞:“不会的,不会的,我是为了他的研究发现,所以才这么拼命地……”其中有个人看着raglan的穿衣打扮,忽地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他道。惊奇的是,眼神浑浊的raglan一改颓败,布满皱纹的手掌贴在了玻璃窗上,目光一寸寸亮了起来。“看着你的领口我才有印象。”那人说,“那会儿不是有会议嘛,大家一块儿去外地出差。白宜彻背地里讲过你两句,说你衣服的领子总是不整理好,要么内卷要么外翻,而且每次孤零零地一个人待着,特别不合群,搞得好多外校的教授和学生看了你好久。”他继续说:“白宜彻认为这种细节需要注意,否则学校也会跟着丢脸。他看别人议论你,你是不知情,可他面红耳赤的,就是想不好怎么和你说。怕伤了你的自尊心,给你卖了个关子。”“你不会连开玩笑和说正事都分不清楚吧?真有什么大发现,白宜彻早和他老公分享了,怎么会跟你透露?”他问。raglan亮起来没多久的目光熄灭了,恍若被灼烧过的木柴,在最后一点火星消失后,变成了灰烬。被风一吹,灰烬四处散落。云枝听旁边的楼朔说,沈家那场火扑灭成功的时候,已经烧到了二楼。虽然raglan逃到了窗口,勉强捡回一命,但是白宜彻没有留住。和那些伴随了他二十多年的医学仪器一起,被烈火吞噬。“白栖迟在废墟附近捧了一把土,放在两只小盒子里了。”楼朔道,“算是留个念想。”“为什么是两只?”云枝小声问。楼朔道:“一只放回家,一只放到沈习甫身边去。”云枝点了点头,看着那群专家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再左顾右盼寻找着沈锦旬。因为过往种种,他潜意识里会与伤害过自己的人保持距离,面对raglan的时候会不自禁地试图回避。不得不说,沈锦旬在这里能给他很大的力量,看到沈锦旬倚着墙壁,朝自己抬了下下巴,指向监控室的方向,他悬起来的心就稳了下来。他坐到了raglan的对面,淡淡道:“你想说多少就说多少,但不要觉得这能拿来和我谈条件,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raglan摇了摇头,他的前途尽毁,不可能有任何余地,也没想过谈条件。只是作为整场闹剧的旁观者,孤独地偏执地坚持了那么多年,很正常地会有倾诉欲。有的东西憋了太久,酝酿在喉咙口迟迟没有说出来,到了尾声理应趁机说个痛快。自私地来说,是由此得到些许的自我释放。他说:“你妈妈和沈习甫是朋友,沈习甫和白宜彻认识的那会儿,他常常带着你妈妈一起来研究所,等着白宜彻下班,再一起去看电影。”他蹙了下眉头:“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云枝说:“她就是这样和我爸认识的?”“吸血鬼们会聚餐,她有次正好有空,跟着沈习甫一起去了。”raglan说,“遇到了你爸,你爸追求她,就是这么简单的故事。”“你怎么会知道的?”云枝半信半疑。“车祸之后,她认为抚养不好你,趁着你还没有意识,只是一团小东西,就想去做手术。我劝她留下你,不然你根本不会出生。”raglan说:“你当人类和吸血鬼的混血儿有那么容易生出来?或早或晚,多半会自然流产的。是我一直在照顾她,每天对着她的体检报告单发愁,连着十个月,仔细地准备她的一日三餐,再说服沈习甫领养你。”他没空照看孩子,也没沈习甫那么优渥的条件,私底下缜密地计划了很多,成功说服了处在悲痛中的沈习甫。他们成了同谋,在云枝出生后不由拒绝地出现了他的生命里。云枝的手指蜷缩起来,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问:“她这些年在哪里呢?”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单先发一部分!是攻宠受治愈走向!小锦的可爱醋精人设没写爽,接下来再写写。第71章“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好呢?”明显显孕的女人坐在窗边,手上捧着字典翻个不停。怀胎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好受,她过了会就蹙起眉头来,看向自己的多年好友。而沈习甫在和医院打电话,八成是为了白宜彻的后续护理,没空照顾她。raglan见到她这样,心知肚明地洗了一碗水果递过去。她道谢后,吃了两颗小番茄,压下胃里翻起的不适。正好沈习甫和医院的人聊完,过来看了看。“你那么忙,为什么天天要来陪我?”她问,“就算喜欢小孩,也没那么牵肠挂肚的吧。”沈习甫说:“怕你心里紧张啊。”她说:“不紧张,只是在纠结小孩的名字。要不你和教授帮忙取一个?”沈习甫撇开头,道:“好像不合适。”“你不是还讲过会把他当自己的亲生骨肉养?我倒是想把他带在身边的,不需要你照顾,但至少给你一个干爹名号吧。”她笑嘻嘻地说。raglan觉得沈习甫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想法太多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沈习甫没有与她对视:“嗯,我只是怕你不想养。”“不是不想,只是之前担心自己做不好,那样太不负责了。”他望着窗外:“我答应过你,能给的资源我一定会给,就算不能领养他,也不会出尔反尔。这些东西不用你操心,放心就好。”他到这时候才转回头,问:“叫云枝你觉得行吗?”她说:“行呀,raglan觉得好听不好听?”raglan不愿意与她多聊,潦草道:“还可以。”彼时她自以为没可利用之处,教授为她做思想工作,竭尽全力帮助她保胎,沈习甫声称会负担经济费用,安慰她不要有任何压力,这些全然出自于善意,使得她走出了恋人去世的阴霾,变得开朗又心怀希望。其实每天陪伴在她身边的,都是刽子手而已。这只是个待产前的小片段,时隔二十多年,raglan依旧记得非常清晰。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也是件可怕的事情,背负着的恶意一直深深刻画在脑海中,教人永远无法喘息。“所以她人呢?”云枝面无表情地问。年老衰败的raglan神秘地笑了下:“你老师提过要不然给她一笔钱,和一个能安度余生的好去处,把你给换过来。”他打量着云枝的表情,云枝一直低垂着视线,胳膊垂落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或许正焦虑地拨弄手指。云枝重复道:“她人呢?”脊背浮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勉强保持着冷静。与起初表现出来的无所谓不同,心里真的留有几分在意和期待。即便母亲在被瞒住的情况下选择了优渥的物质享受,将自己送给沈习甫也没有关系,他理解其中的顾虑和取舍。再怎么规避风险也好,不可否认的是,孕产给女性的伤害极大。母亲决定承担这些的时候,一定是非常爱他的吧。就因为这个,就只需要因为这个,他很想去看看她。raglan看着云枝的神情,表情古怪地笑了一下:“这个嘛……”尽管诱惑很吸引人,独自抚养小孩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往后要想再婚,也很容易被拖累。她正值青春年华,大可选择更美好的人生。可是raglan没有听取沈习甫的提议。能否被同意暂且不说,骗一个人骗几个月已经够累,谁能保证接下来她不会发现端倪?谁能预料一个母亲会怎么庇护孩子?要是被她搅局,那他们的努力全白费了。等到云枝的心完全悬了起来,他重重地击碎了它:“她没有下手术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哎,结束的时候,我居然跟沈习甫说这是一场意外。”不用他多说,云枝猜到了什么一般,咬着牙关说了句“你真是畜生”。云枝几乎是瞬间站起身来,椅子被顶得往后推了一截,发出难听的吱嘎声。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上,眼睛里饱含着止不住的恨意,似乎要越过这层用来隔壁的玻璃窗,冲过去揍raglan一顿。“你知不知道楼凭在你爸车上动过手脚,导致后来出了事故?我听说的时候就在想,他说出来的时候一定很爽。”raglan死死盯着云枝的脸,不放过每一个表情:“现在感觉真的是这样。”那张堪称漂亮明艳的面孔总是安静温柔,亦或者流露出脆弱,难得这么失控地泄出愤怒。raglan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意,两次计划的失败原因都能和云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使得他身败名裂。而此刻,云枝的滋味不会比他好受多少。即便他会因为往事的揭露,背负着更沉重的罪名,不过没有关系了,他已经跌落谷底,不介意摔得更狠一点。“我把一大半事情全告诉你了,你有没有满意?”raglan说,“不够的话再告诉你一点小的。”云枝抿紧了嘴角,警惕地看着他。raglan道:“你妈妈很爱你,和我说过好多次,当初和晏家那批亲戚,以及楼朔他们讲过流产,实际上她特别舍不得,只是你爸出车祸这种打击太大了,让她很消极。那批吸血鬼不愿意给她压力,劝都没怎么劝她,可她其实是查找完人流手术的资料,就背地里崩溃地哭。”听他这么讲着,云枝说:“够了。”“我当时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把她说服了,不光是我能保证自己会竭尽全力让她生下你,以及沈习甫的支持给了她勇气。最重要的是她说虽然你还很小,小得还没有意识,但她直觉你是个很可爱的宝宝,希望你能来看一看这个世界。”“当时怎么没一把火烧死你?”云枝似乎很快要受不了了,不自禁打断道。raglan说:“明明是你自己想来听的。”“不要说了,到此为止。”raglan用手比划了一截厚度:“她在怀孕的那几个月里,几乎每周都会写信,你猜猜她是写给谁的?”“我走了。”云枝转身就要离开。“全是给你的,想要以后等你识字了,给你看她当时的一点一滴,分享她有多么期待你的降临。”raglan说,“你该对她好一些才对,怎么那么没良心?”闻言,云枝顿住了步子没有动,但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迟迟没去看raglan。“你是不是生来恶心别人的?”他问。不甘、遗憾、仇恨……这种情绪扭曲在一起,他产生了一种杀了对方的冲动。要不是怕沈锦旬被动静吓到,会担心自己,他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举起椅子砸了玻璃窗,再打得raglan头破血流。然而在外面的监视屏前,他这边的情况一清二楚。“你要不要进去把你老婆带出来?”楼朔看沈锦旬脸色不太好。沈锦旬道:“和他约过的,除非他喊我,我不会进去。”当然,如果局面不可收拾,他肯定将约定好的这些束缚抛在脑后。只是眼下这种程度,他预感云枝能够处理。楼朔碎碎念:“不是当他宝贝嘛,这时候倒不心疼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恋爱经历那么坎坷了,每回都是快速分手。”“请赐教?”“当宝贝和当废物是两码事,有的事情去掺和了其实不叫帮忙,叫另类的轻视,是在看不起人。”沈锦旬嫌弃地说,“麻烦你拎拎清楚。”画面中,raglan诱惑道:“那些信被我保存得完好无损,想知道在哪儿么?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说出来。”云枝道:“我求你?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不想看那些信?”“宴焕失踪那会儿,沈锦旬托了好几家事务所去寻找,但凡他出现在哪个公共场合,就一定会被查出来。只要有身形相符的,就会立马给沈锦旬打电话。”云枝道。他缓缓踱步回去,又说:“他性子很冷淡,对宴焕没那么深的感情,这种财力和精力的投入,都只是因为我太担心了。”raglan注视着他,仿佛在观察一个陌生人。印象中的云枝总是怯生生的,不太敢反抗,也不太敢发脾气,更别说炫耀些什么。他纤细,脆弱,而且自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枝变了。他有些嘲弄地看着raglan:“我想看可以自己找,他也能帮我,你怎么会觉得我需要求你?”被抢走的东西应该夺回来,而不是好言好语讨回来,他不愿意再沉默、再低头。他道:“你要么赶紧交代,要么祈祷我能轻轻松松找出来,否则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raglan倍感匪夷所思,荒谬之下居然笑了起来。“你和以前很不一样。”raglan说。云枝耸了耸肩,道:“不然对得起他那么偏心我吗?”“口气倒是蛮狂。”“对待一个等着审判的罪犯,我难道和你客气。”显示屏的对面,楼朔有些意外地感叹:“还挺凶。”他扭头问沈锦旬:“你说是吧?”沈锦旬漫不经心道:“很可爱啊。”在从人类过渡到吸血鬼的阶段里,他要是想出门不带定位器,就要接受专人监管。阵势和电影里演的一样夸张,黑墨镜黑西装,腰带上绑个通讯器,气势十分酷炫拽,跟在他身后,搞得像哪个黑帮太子爷出来兜风。在云枝出来以后,他们本想在四周逛逛也不能成行,紧跟着他们的几个电灯泡太毁气氛了。沈锦旬注意到旁边商店有卖糖葫芦的,跑过去给云枝买,一排人在他后面追。店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坐在店里写作业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哭出来。“都怪你们。”沈锦旬抱怨。有人摘下墨镜,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凶神恶煞,然而眼尾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感觉杀气更加浓了。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向身为店主的父亲抛去求助的眼神,店主哆嗦着帮沈锦旬去取糖葫芦。沈锦旬没发现价目表,于是问:“多少钱?”这么随便一问,店主好像要给他跪下了,急忙摆手说不用,时不时畏惧地望向他身后那批人。沈锦旬:“……”费劲地付了钱,店主听到收款提示音响起,瞧着气场颇强的男人举着糖葫芦,怎么看怎么别扭。就眼前这种分分钟能撩起袖子砸钱的阵仗,真的很像恶霸。他所认为的恶霸在出门后登上了辆黑色商务车,朝着云枝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云枝咬掉一颗山楂后就不咬了,沈锦旬懒洋洋地斜着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嚼着上面透明的冰糖。模样人畜无害,甚至有些乖巧,是只状态很稳定的新血族。只可惜云枝一说自己要去趟画室,他就不稳定了。沈锦旬道:“那我跟你去。”“你的伤好利索了吗?大夏天的不要来回折腾了,在研究院里待着。”云枝道,“我喊薛风疏来陪你。”“薛风疏?我才不要。”沈锦旬抗议。但是抗议无效,云枝第二天看他还在沉睡,打算偷偷溜去画室上课。沈锦旬紧紧地抱着他,他好不容易从胳膊的束缚中脱困,背上书包要去那家美术辅导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