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20      字数:9703
  因为沈锦旬的病情,这次云枝想要向老师请两个月长假,商量后很快达成了共识。没有上晚自修,将自己之前尚未完成的作品补好以后,他就收拾着画具回研究院了。另外有几个新来的插班生也要放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其中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似乎对他有好感,一会夸他的小虎牙很可爱,一会问他要联系方式。云枝没有答话,她翻着手机的画室同学群,很快找到了备注为云枝的社交账号。“我直接加你好友啦!”她道。云枝说:“我……”“喂,云枝?!”有人在不远处喊他。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对方的长相很眼熟,随即愣了愣。“姚宵?”他不确定地说。这人是他的高中同学,这些年断了音讯,却在这里恰巧碰上了。女生与此同时也注意到了他,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嗓音清甜地喊了声哥哥。姚宵介绍道:“好久没见了啊,对了,这是我妹妹。”云枝笑了笑:“你妹妹长得和你好像。”女生不太服气地说:“哪有啊!”姚宵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喜帖,说:“正好我下个月要和倩倩结婚了,邀请你来喝喜酒。”云枝收下了,打开看到另一个熟悉的名字,笑了笑:“和高中同学?”“是的。”姚宵说,“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都大学毕业了,我是毕业典礼上求的婚。”云枝记得他们是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没想到能顺顺利利地步入婚姻殿堂。他开心道:“恭喜。”女生趁机拉近距离:“你和我哥也是同学?”“当年我的梦想还是高考分数能超过他呢。”姚宵爽朗地笑着。他们站在门卫室外面,门卫室的窗户细开了一条缝隙,冒出空调吹出来的冷气。女生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有哪里不太自在,不过没有多想。她不知道云枝之后会请假,活泼地主动告别:“有没有人来接你?那我们明天见?”闲闲地待在保安旁边看早报的沈锦旬放下那叠纸,凉凉地看着她。鬼知道他是怎么独自溜出来的,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上被树枝划了道的红痕,但没有影响到他的形象,只是显得有几分不羁的意味。骨节分明的手拉开窗户,冷气窜逃到外面,让聊得正融洽的三个人感觉到了强烈的寒意。沈锦旬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敲了敲桌上的报纸,发出清脆的两声。他盯着那个女生,道:“有啊。”话音落下,沈锦旬模仿着他们刚才做介绍的口吻,又对姚宵这位学弟说:“好久不见,对了,我是他男朋友。”作者有话要说:小锦:老婆魅力好大,一不留神就出现情敌!(警惕)第72章薛风疏被云枝叫来陪弟弟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别说让人状态冷静下来,他觉得沈锦旬看到自己以后只会更加烦闷。虽然最近沈锦旬没怎么折腾,但作为一个方向是研究吸血鬼的学术派,他看过很多相关论文,对沈锦旬的所思所想再清楚不过。巴不得世界上只存在他和云枝,将其他人排除在外。要是自己进入视线范围内,会引起一定的敌意。被初拥的人类就是这么没有安全感。云枝道:“感觉他这两天情况还好。”薛风疏说:“你信不信我到时候一打开门,立马被他嫌弃。”“不会吧,好歹是他亲哥哥。”“他对他亲爸爸都没好脸色,我这个哥哥有什么用?”“小锦没你说的那么无情啊。”云枝哭笑不得,“你明天来陪陪他吧,我要去画室一天,怕他不舒服。”薛风疏想象了下明天的场景,喃喃:“我觉得我就是吃□□去的。”第二天,他从家里到了研究院,熟门熟路地走进病房。宴焕过了三天的观察期,已经被家人领走了。因为牵扯进了楼凭的事情中,现在一家人被血族管理局喊去录口供,还没有回来。而沈锦旬窝在房间里,呆滞地坐在床上。他穿着一身病号服,手上被系了研究院的手环,上面的颜色是红色,被标为最危险的对象。这位危险分子此刻十分沮丧,看了看摊开的手掌,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床边,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云枝要去画室办点事。”薛风疏解释。沈锦旬说:“我知道的。”薛风疏随口一问:“你同意了?”沈锦旬道:“抗议无效了而已。”说完,他躺了回去,还把云枝的枕头捞在怀里。他是真的不太好受,嘴唇发白,身体忽冷忽热,使得偶尔要打颤。因为怕周围朋友担心,而且院里时不时的询问和检查让他厌烦,所以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止步在喜欢缠着云枝的程度。薛风疏坐到床边,说:“接下来怎么办?让他申请休学?”即将开学军训,正常来说,沈锦旬一定会和云枝分开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沈锦旬说:“那肯定不行,他已经被拖了太久了。”“倒是还有分寸,也不是很严重嘛。”薛风疏嘀咕。在他的记忆里,大有失去理智的新血族在。被不太负责的吸血鬼初拥后,他们得不到想要的对待,会用偏激的手段将对方留了下来。威胁、催眠、囚禁,诸如此类。沈锦旬的危险指数被许多人评价为最高等级,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这其中真的比较压抑天性。薛风疏这么想着,觉得爱情这玩意很邪乎,又能让人发疯,又能让人克制。他再帮沈锦旬端进来了自己买的早餐,坐到旁边用手机看了一会文献。过了会,没听到沈锦旬有动静,他抬头一看,被吓了一跳。沈锦旬郁闷地用筷子戳着南瓜小米粥,一副食之无味的样子。薛风疏问:“不爱吃吗?”沈锦旬道:“不是,刚才突然想到小时候有次发烧,爸妈没空来学校管我,你到校门口来接我,也带我去喝了粥。”薛风疏一听,心里微微触动:“你当时问我是不是零花钱花完了,居然领你来吃那么难吃的东西。”“那家店是不怎么好吃。”沈锦旬道,“然后你自己尝了两口,就带我去吃烤肉了。”他低声说:“我不爱喝粥。”这时候有医生护士过来给沈锦旬检查,看他脸色极差,说最好赶紧催云枝回来。沈锦旬淡淡道:“没事,只是难受,没什么大问题。”等他们走了,他继续和薛风疏说:“在这里不能随便出去,我好久没吃过烤肉了,这么提起来还挺馋的。”现在的他眉目之间敛起了攻击性,非常温文尔雅,那颗泪痣缀在桃花眼旁边,削减了他身上的气势。犹如世间千万个需要哥哥帮助的弟弟之一。乍眼望过去,薛风疏还觉得沈锦旬有点可怜,难得表现出了失望的柔软的一面。作为他的兄长,忍不住想要帮忙达成愿望。但凡薛风疏没被沈锦旬的演技蒙骗,多留一个心眼问问云枝,就能知道沈锦旬最近越来越擅长装模作样,把人耍得团团转。而云枝同样招架不住,就在沈锦旬玩弄在掌心里,每次被骗得腰酸背痛,就先默默唾骂沈锦旬是狐狸精,再恨自己不争气。可惜此时此刻,薛风疏毫无这种意识,只是觉得沈锦旬与往常格外不同,还愿意朝自己流露心声了,这是兄弟之间鲜有的温情时刻。他说:“我帮你去烤完拎回来。”出门之前,他道:“为防止你逃跑,我会把这扇门反锁的,你不要想着把我打发走,最后趁机走掉。”沈锦旬坐在沙发上,怔了怔:“你怎么会这么想?”薛风疏被他搞得有点罪恶感,放低了声音警告道:“被发现的话后果很严重,你说不定要被关禁闭的,这样云枝也不能陪你,你一个人在小屋子里被实时监视两个月。”沈锦旬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薛风疏提着食物袋回来时,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大概是被查轨迹,沈锦旬的手机依旧摆在卧室里,只是钱包不见了。一扇窗户被大大拉开,滚烫的夏日阳光照了进来。薛风疏心知自己他妈的上当了,抓狂地在这里踱步,再在窗边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你也明白后果很严重,所以请你务必帮我瞒好。]看着上面清隽有力的字迹,薛风疏咬着牙把纸条捏成一团。他妈的!·沈锦旬在外面独自吃了顿烤肉,晃悠去了云枝的画室,在门卫室里吹了一下午的空调。有老师在讲课,下课后学生会在走廊嬉闹,偶尔有街边的车来车往,夹杂着树上的蝉鸣,尽是人世间的热闹与安逸。他在里面短暂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听到耳边的喧哗,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不过他认为自己眼前面临的形势与高中差不多。高中那会儿,云枝就被许多人喜欢。出于友情也好,出于爱情也罢,反正他在人群里非常受人欢迎。同学们爱和他一起玩,在学校里一天到晚聊个没完还不够,周末都约着要出去。云枝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独特能力,即便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你,在认真倾听,也可以让你整个人静下来。温柔?治愈?小太阳?好像可以这么形容云枝,总之沈锦旬觉得自己情敌一大堆。他对云枝很放心,但他对云枝身边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人不放心,只要想到他们会有心往云枝那边靠近,自己就呼吸不顺。譬如现在,就正巧逮着一个。姚宵听完他的介绍,愣了下,有些惊讶地对云枝说:“你们走到一起了?”在同一个高中,不需要过多提醒,他自然记得沈锦旬这号人物。“是啊。”云枝大大方方道。姚宵记起来高中那段时光,不自禁道:“也得恭喜你们,很不容易。”云枝道:“倒是没你追倩倩那时候难,我们俩其实很顺利。”抛开那四年里的分离疏远,他和沈锦旬如同被上帝眷顾,默契地情投意合。另外的那些阻碍和艰难算不上什么,能够心有灵犀就已经是足够小概率的奇迹了。“你们当年天天闹别扭来着,碰到就要吵,我还当是死对头。”姚宵说,“那你们记得都来我婚礼喝酒啊。”他带着妹妹离开,两只一点也不像吸血鬼的血族站在原地。云枝把沈锦旬拖到了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先是一阵捏肩膀捏胳膊,看看沈锦旬哪里受伤,好在只有脸上被划的那一道。他崩溃道:“你怎么从薛风疏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的?”沈锦旬无辜道:“把他支开就好了啊,他这人心眼挺多,还给我锁门了。害得我只能从窗户那边爬下来,被树枝刮了下。”“听起来是他的错?”沈锦旬道:“有他的一份吧。”他才不管那么多规矩,好不容易出来喘了一口气,心情颇好地朝巷子深处溜达,接着看了下喜帖。他对上面的名字毫无印象,只对姚宵有些眼熟,知道他以前常和云枝一起玩。“倩倩是谁?”他问。云枝嘟囔:“我也不是很清楚,和我同班的,以前是文艺委员,对她没太大印象了。”一边讲着,一边感觉到沈锦旬要牵他的手,他并不配合。他说:“你这个犯错误的人,不对,犯错误的血族,老老实实自我检讨!你是不怕被关禁闭吗?”沈锦旬道:“你是不是看不起薛风疏?对他瞒天过海的能力也太没信心了!”云枝:“……”他心想,你倒是还挺有道理。尝试牵手牵了几次没成功,沈锦旬感觉到云枝在发小脾气,跟着耍无赖。“你和姚宵真有缘啊,之前是好哥们,刚才差点当人家妹夫。”沈锦旬说。云枝翻着喜帖,哼哼道:“你才有缘呢,你和喜帖上两个新人超有缘。”“我可认都不认识。”沈锦旬撇清关系。云枝指着上面的女方姓名:“原先不想讲的,被你这么一说……你知道我怎么记得她是文艺委员的么?”“为什么?”“她高一的时候还是单身,艺术节登台表演过,唱了一首情歌。”云枝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她那时候暗恋你,是唱给你听的,后来下台还送了花。”沈锦旬:“……”本来想要作一下,给云枝出道难题,没想到作到自己头上来了。这道题他不太会。·薛风疏战战兢兢守在门口,时不时听到有医生和护士路过的脚步声,提心吊胆生怕他们推门而入。幸亏研究院对这块管理比较松懈,今天只查了一次房。他联系上云枝后,催促着他们快点回来,然而云枝一反常态地没配合。从门口晃悠到沙发,再从沙发晃悠到门口,他仿佛转行当了特工,把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不远处有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不止三个人,到了附近停止。他屏住了呼吸,祈祷着千万不要来这里,然而对方敲了敲门。看来是医生又来查房了。被逼上了绝路,薛风疏决定待会为了净闯祸的弟弟,向医生卖个师兄师弟的人情,希望能够蒙混过关。但是门外那行人并非研究院里的医生。他看着眼前四只吸血鬼,再看看紧闭着的沈锦旬的房门,倒吸一口凉气。第73章来的四只吸血鬼是宴家父母、宴岁和宴焕。薛风疏后退了半步,让他们进来,再心不在焉地泡了三杯咖啡和一杯牛奶。“不用泡了,我们来坐坐就走。”宴母道。左顾右盼没发现其他人的身影,她问:“云枝和沈先生在休息吗?”薛风疏不太自然地刮了下自己的鼻梁,闷闷地说:“对。”现在是下午四点,睡午觉的话也该起床了,稍后要吃晚饭。他不能和他们耗太久,否则一定露馅。他道:“您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嗯,终于告一段落了,能松下来喘口气。”宴父回答,“之前管理局催得急,现在办完后就想着要来谢谢你们。”宴母补充:“尤其是沈先生,听说他伤得很严重,恢复得怎么样了?”薛风疏客客气气道:“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不在意这些的。沈锦旬他……”他不仅恢复得不错,还能成功骗取自己的同情心,翻窗户出去玩私奔。想着想着就气得牙痒痒,但薛风疏有苦不能说,只能道:“他在好好养伤。”宴母道:“那我们也不过多打扰你们,就在这里等他睡醒了,再和他道声谢。”薛风疏牵了牵嘴角:“真的不用。”“还是要好好感谢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宴岁说,“再说我们也想和云枝谈谈。”宴焕喝着牛奶,道:“之前我想和他摊牌的,看他专心地准备考试,考完以后又紧张地等录取,我就搁置了一会。没想到我会被楼凭逮个正着,拖到了现在。”“你们是怎么想的?”薛风疏打听。宴焕道:“当然是以他为主啦。”“除了听他的想法外,你们有什么规划吗?”所有的麻烦挤在了一起,宴父他们得知真相后,没空和云枝聊些什么,就要去面对管理局的诸多询问,还有准备材料对楼凭那批吸血鬼进行控诉。突然冒出个流落在外的亲人,他们起初脑海里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经过这几天的奔波,在云枝的事情上倒是有了一定的缓冲,情绪从不可思议渐渐转变为庆幸和平静。一家人理清思绪后,确实讨论过要怎么办。宴岁说:“我们很欢迎他回家,也支持他在这里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宴焕趁机说:“我也想……”在城市里呆了一段时间后,他其实更向往热闹的生活。只是族里的长辈们倾向于庄园里的安逸闲适,觉得他年纪尚小,要领在身边护着,不同意他跑到外面定居。宴母眉开眼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用温柔的语气回答他。“你偷跑出去的事情还没空找你算账,你不要这时候又害得大家心情不好。”宴焕缩了下,求助似的看向薛风疏。而薛风疏自顾不暇,见他们真要在这里等下去,一时心口发闷。见宴焕盯着他看,他也抛过去几个眼神,示意小吸血鬼帮忙怂恿家长离开。可惜宴焕会错了意,对他小声说:“干嘛冲我抛媚眼呀?”薛风疏:“……”他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等了大概半小时,宴父看时间不早了,说着:“沈先生还没睡醒吗?要不要去看看情况?”薛风疏假模假样地进屋看了看,很好,沈锦旬还没原路返回。出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又有楼朔上门来。这次是为了转交云枝母亲留下的信件,厚厚的一叠,大概有四十封左右。在云枝见过raglan后,楼朔将raglan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找出这些东西来。他道:“麻烦你给云枝吧。”“辛苦你了。”薛风疏道谢。楼朔道:“谁谢谁啊?要是没他和沈锦旬,我早被我兄长揍死了。”想到自己那糟心的弟弟,薛风疏摇头叹气。再是楼朔附耳过来,瞧瞧感叹了几句。楼朔张开獠牙,羡慕地说:“你看宴岁多好,成熟稳重又体贴。”薛风疏也有点眼馋:“还有宴焕对他哥恭恭敬敬的,别说当感情骗子了,平时应该不会说谎,也不会挑衅。”过了会,估计是看沈锦旬一时半会出不来,宴家的吸血鬼们开始分散注意力。宴父和宴母去楼下买水,宴岁带宴焕去隔壁的空屋子,彬彬有礼地对薛风疏说:“我们先失陪一会。”薛风疏以为宴焕累了,被宴岁带去休息,便点了点头。利索地关上门,就传来宴焕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哥!我错了!打鬼不能打脸啊!”“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呜呜呜你再拧我胳膊,我待会就和你们断绝关系!我还要走!”“救我救我!靠,还是raglan把我的血抽干最好!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你不是我哥!你是我仇人!”薛风疏:“…………”听着耳朵吵,他到沈锦旬的房间里又催了几遍云枝,再见到沈锦旬和云枝在楼下插科打诨。尽管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样子似乎分分钟要干架。·沈锦旬对天发誓自己对这位倩倩毫无印象,更别说回应或者领情。青春期的爱慕多是虚无缥缈,何况对方早已有了眷属,此时根本没有翻旧账的必要。然而云枝今天偏偏不愿意讲道理,抱着胳膊撇了撇嘴。“我就是想吃醋,怎么了?吃醋也不让吃了呀?”他说,“你自己吃得很欢快啊。”他还说:“你当时就是收下花了,我记得很清楚的!”说得理直气壮,实际颠倒黑白,云枝脸不红心不跳,愣是在随心所欲地瞎扯。沈锦旬是真的没有相关记忆,轻信了他的胡编乱造。看见沈锦旬鲜少地露出一脸懵的表情,他心里发笑,还强自板着脸:“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啊,真的好无情。”“那时候不是情人节?学校惯例会发大家一束玫瑰花,互相送的有很多啊。”沈锦旬喃喃,“我怎么能记得清楚。”云枝道:“那送你的人有很多啊。”沈锦旬只朦胧地记得一个大概:“我回到教室里,一抽屉全是花,丢都要分个几次才能清理干净,我能记住谁?”说到这里,云枝从假醋变成真的有点醋。他拖长了尾调说:“哦——你谁也记不住!”沈锦旬无奈:“宝贝,我在认真和你解释。”云枝道:“我听了我听了,不就是收花嘛,我以前也收到过好多的。”他们是打车回研究院,正好撞上了晚高峰,路上堵成了一片。云枝和沈锦旬一起坐在后排,感觉到沈锦旬慢慢靠近自己,先是假装毫无感知地不挪动,手指在椅子上没节奏地敲了敲。等到沈锦旬试探性地牵住了自己的手,再扮出一副在生气的别扭态度,挤到了角落里,和对方保持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被薛风疏的连番催促,语气从着急慢慢成了无奈,再从无奈转变成求饶,云枝捧着手机写回复,然后抬眼看了眼后视镜。沈锦旬正望着窗外发呆,侧脸的弧度很漂亮,在这种角度下,睫毛显得很长。云枝这么看着,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继而沈锦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睫颤了颤,作势要扭过头来。在视线险些撞上的一瞬间,云枝装作无意地低下头,继续回复薛风疏发来的一连串消息,神色有些苦恼,又有些无措,看起来天真可爱。沈锦旬怔怔地看了后视镜一会,但是没有再次主动牵起云枝的手。等到这辆车拐了几个弯,顺着拐弯的惯性,云枝的身体往中间卸了斜,肩膀和腿轻轻地碰到了沈锦旬的身体。这之后,他们的膝盖靠在一起,没有分开。沈锦旬道:“干嘛,我当时还是单身,收花也不行?”云枝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沈锦旬笑了笑,道:“你要是那时候和我说,我不会收的。”“那时候我怎么管你?”云枝道。想了一会,他说:“我是正经人家的好学生,不会和你早恋的。”沈锦旬拿他没辙,压着声音道:“行,正经人家的好学生打蝴蝶结还挺熟练。”意指云枝之前穿女装和情趣内裤,上面都有需要打蝴蝶结的细节设计。这么来过几回,云枝虽然一直觉得羞耻,但动作没再那么笨拙。云枝:“……”被反将一军,他到了下车都没想好该如何反驳。挤了半天没挤出什么具有杀伤力的回答,他心虚地嘀咕:“我是被逼的。”“你的癖好真奇怪,被逼的时候能那么爽啊?”沈锦旬问道。云枝破罐破摔,随即耍赖:“不和万花丛中过的人聊了。”“你少污蔑我。”沈锦旬漫不经心地穿过院里的草坪,走到楼下,打算顺着爬梯回去。云枝站在旁边,看他顺利回去了才能安心去坐电梯。楼层不高,爬梯也非常牢固,不需要怎么担心,但是沈锦旬爬了几步以后,摘下来了旁边的藤萝花,再利落地回来,走到云枝前面。云枝说:“再慢吞吞的,信不信薛风疏死给你看?”沈锦旬淡淡道:“那我管不着。”在夏季的黄昏,天际云彩染成了淡淡的粉色,与橙黄色相杂,照在身上时给边缘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光。他突然单膝下跪,小心翼翼地握起云枝的手指。细嫩的枝条被绕了个弯,沈锦旬在此打了个正当好的结,花朵在微风中摇曳,远看像是迫不及待的求婚者准备的戒指。他笑了下,说:“我会记得自己这辈子只给一个人送过花,是送给你的。”作者有话要说:薛风疏:艹第74章三分钟后,病房的门被敲了敲。说到一半的批评教育被打断,宴焕蹦蹦跳跳地从隔壁房间出来,抢在薛风疏之前打开了门,看到是云枝站在外面。“咦,你不是在和沈锦旬一起休息嘛?”他问。薛风疏原先是随口敷衍,刚才看到云枝和沈锦旬在楼下打闹,一时没有想起来这茬事,被提出来后,心里漏了一拍。他生怕被发现猫腻,待会沈锦旬真得被关禁闭。“我来得比较晚,看到我弟锁门休息了,就以为云枝也在。”薛风疏撒谎不带眨眼的。宴焕很好糊弄,接着没再问,将桌上的半杯牛奶喝完。因为被楼凭粗暴地拔掉过獠牙,他一直缺着两颗牙齿,吃饭喝水都有些困难,喝得慢吞吞的。把空杯子放下,晏家父母也回来了。他们远远地看到云枝,彼此对望了一眼,再走上前去。医院的时候各自手忙脚乱,他们去重症监护室看过一次,云枝安安静静地坐着,瘦削的身体似乎时刻都会塌下来。他的状态差到了极点,时而忧心忡忡,时而独自走神,教人不忍心打扰。所以这次算是他们的正式见面。云枝也认出了他们,打了声招呼。宴母将他上下瞧了瞧,和蔼道:“乍眼望过来长得像你爸爸,细看又和你妈妈神似。”宴父说:“和他爸年轻那会儿如出一辙啊。”事实上,云枝的长相没多少随家人,甚至无法被认成吸血鬼。也许这么说比较亲近,也许在长辈眼里,他们真的以为如此,反正三言两语地搭话之后,云枝明显放松了下来。他本来对晏家父母和宴岁有些拘谨,慢慢的没再那么生疏。能够让云枝很快地放下窘迫和担忧,对方显然对这场见面花了些心思,话题也找得充满了家常味。明知故问地打听云枝在哪里读书,继而确认云枝想在这里定居发展。他们没有心急火燎地让云枝做决定,也没干巴巴地表示云枝可以来到他们的庄园。自然而然地感叹了一番云枝的成绩优越,他们再问了学校里的住宿条件和食堂,紧接着涉及了菜肴的偏好口味。“爱吃甜的?真好。”宴母道,“我就擅长做比较甜的菜。”云枝饶有兴趣道:“是吗?”宴母说:“对啊,下回你想吃什么,就给姑妈报,姑妈给你烧。”宴父邀请道:“今年过年来玩玩吧,我们这里四季长春,很适合过冬。”这边其乐融融,薛风疏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沈锦旬]:怎么晏家的父母也在?![薛风疏]:骗我也骗过了,翻窗也翻过了,连那什么花编的戒指都整过一回,现在还不赶紧出来见家长?天不怕地不怕的沈锦旬很怂。他此刻是典型的即将要见岳父的女婿,心里十分慌乱。即便被其他人评价得优秀可靠,能与天之骄子一类的词汇挂钩,在这种特殊时刻,他还是会犹豫。担心自己表现不好,得不到长辈们的认可,使得他们不放心把云枝交给自己。[薛风疏]:要继续躲在屋子里装睡?你是不是怕了?[沈锦旬]:你和他们接触下来感觉他们怎么样?薛风疏想用激将法把沈锦旬激出来,可是这招不太管用。感觉到这条回复中包含着无措,他在心里啐了句。——你居然也有今天。他故意吓沈锦旬,立即开始瞎忽悠:他们对云枝那么重视,当然会严厉审视你,心里有高要求。沈锦旬虚心求教:比如说?[薛风疏]:刚来那会儿,他们和我讲过了,必须武能掀翻吸血鬼,文能高考进前十,不仅要管好工作,而且要管好身材,除了工资卡是老婆刷,其他都要你解决。万万没想到,沈锦旬将信将疑,竟没有直接回一句“滚”。薛风疏看聊天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暗喜,没有憋得住笑。云枝注意到他的异常,问:“怎么那么开心?”薛风疏一边说没事,一边想着,耍你老公还耍得蛮好玩的。过了两分钟,他又向沈锦旬发送:还有最要紧的一点,是观察你对家人的态度,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吧?然而沈锦旬意识到薛风疏在骗人了,回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