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
作者:迎阳      更新:2023-06-22 08:29      字数:9772
  而人矛盾的地方就在这里,不相信却又怀着期待,只是南若将这份期待放到了自己的剧本里,交给笔下的人物帮他实现。可现在,太子告诉他有,并且摊开给他看。如此浓烈如此炽热,以至于他第一反应是恐惧。被关在瓶子里的恶魔十年时想给救他的人实现一个愿望,百年时给长生不老,千年时给金山,万年时却只想吃了对方。同样期待过久的南若不想吃人,只有胆怯,恨不能躲得远远的,谁也别想来“害”他。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闻宠若惊:这样的感情竟然真的有,竟然真的降落在了我身上!太子眼中掠过浓浓的悔意,他不该说出来的,果然谷哥儿厌恶他了,巨大的痛楚袭击了他全身,紧握成拳的手抖了起来,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作。暗哑的嗓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便当我癫症发作,脑子不清醒……”话没说完,咬住了自己的手,高大的身躯痛苦地躬了起来。南若一惊,立刻上前弯腰去看他的手,赶在咬破之前按住他的牙齿:“松口,快,松口。”牙齿非但没松,还连他塞进去的手指一起咬了一口,这回可比之前狠了许多,南若禁不住嘶了一声。牙关瞬间松开,太子目光恢复清明,看着南若手指上的咬痕面上掠过一抹惶然,捧起他的手:“很疼吗?”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还疼吗?”待反应过来自己握了对方的手,又迅速放开,怕在那双杏眼里看到厌憎。南若何时见太子露出过这样的姿态,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人不安地蹲在他面前,仰头想要看他又怕看他,像做错事不知所措的孩童。一股怜悯之情不可抑制地涌上了心头。南若吃软不吃硬,而且最受不了美强惨,前世他写得最好的就是这类角色,几乎每个剧本里都有。男人的劣根性:劝风尘从良,拉良家下水,他偏前者,大约幼时看多了拯救世界的动画,深怀救人于水火的英雄情结,以至于看着太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子立刻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南若蹲下来,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给我一些时间,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殿下总得让我想一想。”太子似难以置信的呆住,而后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开口声音嘶哑:“好。”“我们先出去,殿下明日还要守灵,得早些歇息养精蓄锐。”太子立刻点头。南若松了口气,扶着他站起来,而后退下一阶,示意太子先走。太子有点失望,却不敢惹他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下室。外头黑漆漆一片,柜门一关,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彼此的轮廓。南若假装感觉不到太子仗着黑暗犹如实质的目光,道:“臣不便与殿下一道露面,先回去了。”傅卓过来:“你记得路吗?我送你出去吧。”“不用,我记得。”南若拒绝,向两人拜别,沿着来路出了宫殿。太子看着他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收回了视线,脚下踉跄,扶住阵痛的头。“表哥!”傅卓忙去扶他,又扭头想叫南若回来,被太子钳住了胳膊。“别叫,一会儿就好。”傅卓避开他胳膊上的伤,将他扶着坐到椅子上。太子按压着太阳穴,欣喜过去,忽又后悔起来,他不该说的,他这副样子能给谷哥儿什么呢,反而成了他的妨碍,若没有他,谷哥儿许会过得更好,尤其想到也许有一日他会伤害到他,巨大的无力感袭来,面上浮起颓然。错了,错了,他不该点破。痛苦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忽然传来脚步声,却是南若又折返了回来,迎着太子怔愣的目光走到他面前。“未免殿下在灵前发作被那帮言官抓到把柄,臣这几日会想办法待在福宁宫,随时等殿下宣召,殿下?”太子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南若便只好叮嘱傅卓:“若有不对,及时来找我。”傅卓目光在他和太子之间打了个来回,嘴上道:“知道了,若非怕被人发觉,我恨不能让你代替我。”南若重新看向太子,微微倾身,直视他的双眼:“殿下可记得我方才在里面说的话?”难道后悔了?太子紧张:“记得。”南若伸手替他抚平肩头的折痕:“在我想好之前,还请殿下保重好身体。”太子立刻道:“好,我听你的。”南若这才转身离去。傅卓眼珠转了转,凑到太子身边:“南宫说了什么?他应你了?”却见表哥仿佛磕了神药,瞬间精神转好,恢复了平日的从容,站起来,答非所问:“走了,免得刘端等急。”还神神秘秘的,傅卓撇撇嘴,打算回头去问南宫。太子阖了阖眼,敛去眼中的愉悦,脚步轻松。第七十三章 书桓七十三夜凉如水, 一轮圆月悬在半空,映照着金瓦波光粼粼, 此情此景最适合赋诗一首。南若长长吐气, 低声喃喃:“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幸好太子不知道这句俗语。万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做了回渣男,他是说会想一想, 可没说想什么,又想多久。想怎么拒绝也是想,想如何躲避也是想,一天是想,一年两年也是想。太子的感情确实触动的了他, 叫他一时心软给了回应,可心软不是心动, 他分得清, 事实上说完他便后悔了,他不该给太子希望。从前他瞧不起周围人对待感情模棱两可的备胎行为,已经和妻子各玩各的好友一边给不知道编号第几的情人发信息一边笑他等你遇到就明白了。他那时嗤之以鼻,他才不会拖泥带水,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给别人期望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结果友人一语成谶, 事到临头他竟真的犹豫了。果然真如友人所说, 男人的渣是根植在基因里抹不去的,只有人是显性有人是隐性,他大约属于后者, 真临其境才显露出来。“不能怪我啊……”南若喃喃,“何书桓诚不欺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也有男人的弱点,看到她那个样子实在好感动,一心想要去安慰她,想治好她的眼泪,于是情不自禁!他也是个平凡的男人,他也有男人的弱点,素来高高在上的太子那么卑微祈求,那么厚重的情意,他如何能不感动。至少他没有“我不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为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他只是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南若揉了揉眉心,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走。所幸他理智还没有完全下线,给自己留了后路,无论如何先将太子安抚住,等太后葬礼结束再说。大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南若睡得极不踏实,做了一夜的“噩梦”。先梦到他似乎在成亲,满室大红,看不清脸的宾客嬉嬉闹闹,他和遮着盖头的新娘并排坐着。人群里太子忽然冒了出来,一脸痛苦的看着他:“伯偃,我希望你和依萍幸福,但是如果依萍辜负了你,我不在乎你退而求其次。”南若懵逼:依萍?哪来的依萍。猛地梦境一变,他握着太子的手,深情款款:“殿下,你让我从心里佩服,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了你,永远为你保留着,不管我在谁的身边,我心里有个角落,留给你。”太子动容,上前一步拥住了他。南若:???不,这绝不是他会说的话!画面又一变,他正抚着太子的脸:“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太子邪魅一笑,搂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放到梳妆台(?)上,膝盖分开他的双腿欺身上来。还不忘说出灵魂台词:“你好骚啊。”冷不丁传来一声尖叫,一个满头珠翠看不清脸的女子抱着高耸的肚子声音高亢:“殿下!”南若瞬间惊醒,抹着冷汗一脸凌乱。这都什么跟什么,还带串台的。淡定淡定,深呼吸安抚自己,梦到个何书桓和洪世贤算什么,他前世还梦到过自己是容嬷嬷给小燕子表演甩针舞呢。编剧职业病很正常。虽这么说,但仍旧心有余悸,尤其太子那句你好骚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以至于白日远远见了太子他二话不说就扭过了头,容他缓缓。好在太子忙着为太后守灵,顾不上他这头。太后驾崩,群臣纷纷赶来福宁宫哭灵,南若也在列,他怕太子那边有事不敢中途离开,只能叫小厮回府报信。太后并未留下遗诰,低阶官员只需在宫门口按时来哭一场就行,太子和容相为首诸臣哭完还得去奉慰永昭帝,南若没有往跟前凑,他到底品阶还不够,省的被言官抓到把柄。转眼十日过去,太后大殓成服,大约南若那晚劝慰太子的话起了作用,傅卓一直没叫人来找他。只不断听到前殿传来各种消息,比如永昭帝几次悲痛晕厥,郑皇后也哭得不能自抑,并坚持要为太后守满三日。比如太子和荣王除更衣外一步未离开灵堂,更滴米未进。再比如郑皇后斥责安乐公主“无哀色”,将她从公主降为郡主,她斥责时以新乐做对比,言语间想恢复新乐县主之位,却被永昭帝挡了。又比如长乐因此和郑皇后吵了一架——撇去公主之名,安乐可是孙和礼的亲姐姐。后面这两条是傅卓偷偷透露给他的,言语间对长乐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差点乐出来,顾忌太后刚去硬生生忍住了。太后丧事撞上了中秋秋祭,大燕规定国丧二十七日内不祭祀,一月内不嫁娶,百日内不作乐,秋祭只得取消,中秋百姓可庆贺,官员却必须守制。对南若而言影响最大的是他本计划好的江南行,国丧导致四娘的婚事必得延后,且并非单纯延后一月这么简单,得重新挑选黄道吉日,还不知要到几月。最重要他怕永昭帝反悔,如今他正悲痛,郑皇后日日伴在左右,谁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珍惜眼前人的感慨来。虽太后陵墓早已修建好,却并没有立刻下葬,整个八月不断有宗亲和臣子从全国各地赶来祭拜。永昭帝在郑皇后和子女的陪伴下稍振作了些,虽二十七日就可释服,却坚持要守满三年,太子和荣王也当即表示守满一年齐衰。太后的葬礼一直持续到九月中,才由永昭帝亲自扶棺送至殡宫,待受过一年祭礼后才会真正下葬。而如南若所料,永昭帝确实减了收拾江南的心思,从殡宫回来他大病了一场,郑皇后衣不解带照顾他,两人之间明显有了缓和。最直观的表现在永昭帝病中对着来探望的几位重臣感慨世事无常,不想让荣王就藩,想留他在京中,以免他若和太后一般有个如何见不到最后一面造成遗憾。郑皇后却恰恰相反,表示不能违背祖制,荣王该就藩便就藩。诸官表示赞同,太子这些年表现贤能,是个极好的继承人,皇位之争能避则避,免得引起朝堂不稳。而叫人出乎意料的,容相却极力附和永昭帝,赞成将荣王留在京中。南若不由琢磨起这是什么情况。“你别管!”南宫云林特意叫他来叮嘱,他表情竟带着肃然,“记着我的话,这件事你千万别插手,就像我从前同你说的,你只管按圣上吩咐办事,圣上交代你的你认真去办,没交代的你权当不知道,听到没有?”南若心里不由泛起疑窦,渣爹这态度……“听到没!”南宫云林紧紧盯着他,带了几分严厉。南若答应下来,追问道:“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南宫云林却不再解释,强行转移话题:“如今长乐订了亲,你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你若看上哪家小娘子告诉我,我去给你提亲,免得我为你定下你不喜……”他实际早已看明白圣上不会叫栀奴做驸马,只他已经叫栀奴拖到了如今,不如“做戏做到底”,望圣上念着些,往后给栀奴赐一门好亲。南若火速找借口溜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日的梦作祟,提到婚事,他脑子里莫名冒出了依萍和品如的脸,算了算了。俗话说念谁来谁,刚想起那场梦,当天下午傅卓便来找他,说是约他去城外散心。“上来。”他隔着车窗冲他招手。南若抱着怀疑上车,果不其然看到了端坐其中的太子。第七十四章 忍耐七十四一见太子, 南若脑子里不可抑制冒出了洪世贤的脸,立刻借着弯腰进马车遮掩了脸上的表情。表情包洗脑最为致命。“殿下。”他上前行礼, 太子却已经起身前倾, 似有些迫切:“不用,快坐。”“对,先坐先坐。”傅卓招呼着示意他坐, 自己一屁股挤到南若这边来,将他往里太子坐的正位那边推了推。南若对他投去个差不多得了的眼神,傅卓正面对着太子没法给他表情回应,只伺机轻轻捣了两下他的胳膊示意给个面子,捣完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和南若中间空出两个拳头的距离来。南若:“……”太子压根没功夫在意傅卓,自从南若进来目光就全然落在了他身上, 想挪却怎么也挪不开, 只尽量叫自己不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以免显得唐突惹他厌烦。南若主动问道:“殿下这样出来无碍?”他眼下还不想惹永昭帝怀疑。他并未明说,太子却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道:“白云观守清真人云游回来了, 圣上与皇后前去听经,需得三日后才归来, 我出来时特意乔装, 无人知晓。”南若就打量他一眼,恕他眼神不好,实在没看出来哪里乔装了。傅卓帮忙解释:“表哥出宫上了马车才换回的衣裳。”还特意叫他带了三套来, 比对了半晌才选了身上这件。太子:“我会待在车里不会下去露面。”一脸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表情。就差没喊我乖我听话了。南若又可耻的心软了下:“臣并非此意,只是担忧殿下孝期出宫被人非议。”屁,他就是这个意思。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说好的不给希望呢!太子视线上抬,终于可以借着说话光明正大将目光放到他脸上,对上他的眼睛,轻声道:“机会难得,我想出来见见你,自那夜一别,已有一月十四日未和你这样坐下来说过话了……”夏侯一族祖上有异族血统,皇室后代五官轮廓较常人立体些,太子一双眼尤其深邃,眉骨优越,如此近的距离,能看到叫人艳羡的眼睫,深邃的眼眸饱含温柔的注视着一个人,叫人禁不住沉溺其中。好看的面孔同性间也会欣赏,南若虽不是颜狗,但也不可免俗更偏爱美,对着颜值高的人,态度不自觉变得温和起来。更何况这个人还对他满怀情意,是个男人都没法给人难堪好吗。南若心里对他突然上门的头疼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态度软化:“确实许久未与殿下坐下来说话,这一月殿下可还好?”太子能忍住一个半月没找他已经叫他很出乎意料了,毕竟当时他表现出来不像能忍这么久的样子。“好,很好。”太子道。傅卓却见缝插针:“哪里好了,守灵时便险些发作,我本想叫你来,表哥却担忧节外生枝叫圣上知晓对你起疑,叫我将他绑起来生生忍了过去。”太子有些慌,忙道:“我自觉能捱得过去才没找你。”南若避开他的目光,不赞成道:“殿下乃储君,未来天子,牵连着大燕的将来,为君解忧本就是臣分内之事,殿下身体康健,大燕才安定,臣也能安心。”撇开太子对他的感情不谈,他既然投资了太子,自是希望这只股走势平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太子出事,他这几年的投资可都通通打了水漂。太子自动过滤他前几句,只认准他说会安心,颔首道:“下次不会了。”一脸你说得对听你的让我如何就如何的模样。南若:“……”实在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只能奉上一个微笑。傅卓见机忙东拉西扯维护起气氛来,充当讲解员将葬礼时发生的种种讲给南若听。南若认真听着,尤其他讲帝后的几段,边听边在心里做阅读理解。太子终于借机将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怎么看都看不够,从眉到眼到鼻梁到嘴巴,每一处都叫他喜爱不已,想爱怜的碰一碰摸一摸,可他不敢。掩在袖中的手紧握,因忍耐有些微颤。其实在表露出来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自己对谷哥儿的情意竟已经如此浓烈,他自认克制隐藏的极好,但许是以往压抑的太过,没料想一露出来便仿佛断闸的泄洪,一发不可收拾,已经无法再遮掩回去,他也不想遮掩。他凝视着因傅卓的述说眉眼生动的谷哥儿,他蹙眉时他恨不能伸手替他抚平,他展颜时他跟着露出笑意,他不解时迫切想为他解疑答惑。他有些理解父皇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与皇后妥协了,撇去旁的不谈,他对她是有感情在的,一旦掺杂了感情,简单的事也会变得复杂起来。就像他今日来出宫一般,若平日他大可以大大方方出来,可顾及谷哥儿乔装不够还得藏着。也明白了母后曾说过的话,叫他记住在父皇表露出厌弃皇后之前,永远不要和她正面冲突,因为情爱一事最无道理可讲。莫说道理,他在谷哥儿面前已经连开口都变得艰难,他想问他是否想出了结果,可又迟迟不敢开口,怕催促惹他心烦,又怕听到不愿听到的答案。只能告诫自己忍耐再忍耐。“殿下……”南若蓦地暂停了倾听,扭头迎上他的目光心头微微一叹,这一眼又一眼都快要将他戳出个洞了,他怎么可能发觉不了。太子没料到他会突然回头,倏地扭头挪开视线,动作幅度有些大:“何事?”南若目光在他这一转头露出来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上顿了顿,而后向下挪到他隔着衣服在颤抖的手上,道:“殿下跟着我说的做,吸气,再吐气……”太子手往后缩想要遮掩,瞥见南若投来的不赞同的目光,又放了回来,还从袖子里露出来,似意思方便给他看,而后乖乖按他说的呼吸。南若心不可抑制再次软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手已经搭在了太子手背上,安抚般随着呼吸口令一下下拍抚。顿时在心里狠狠撞了两下墙,圣母院烧了同情心多得无处安放了是不是,说好不给回应的呢!可对上太子遏制不住的惊喜雀跃目光,手愣是没收回来。傅卓心里噫了一声扭过了头。南若再收回手便显得刻意了,只能镇定自若一副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继续安抚。马车一路驶出城内到了郊外一处庄子,傅卓让亲信直接将马车赶到里头,打发走所有仆从,才示意二人下来。“放心,这处庄子是我平日用来训练手下的,庄子里全都是我的人,绝不会泄露半分。”太子看向南若,他说了不出去不露面的。这样一个人看着自己,仿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南若心里那句别问我看我干什么咽了下去,下意识道:“既然如此,殿下同我们一道出去也无妨。”太子二话不说起身,一脸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下来,赶在他之前长腿一跃下了马车,转身朝他伸出手。南若朝旁躲闪了下,扶着车身轻松落地。太子目光一黯,收回了手。南若“痛苦”扭头,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不拒绝还不想负责,做个人吧!第七十五章 知道七十五傅卓的庄子虽没有南若名下的几个庄子大, 位置却极好,四面都能欣赏到不同的美景, 显然这庄子最初修建时特意规划过。为避人眼, 马车停在了后院一片天然未修剪的林子前,正值秋季,一片火红映入眼帘, 美不胜收。三人步入林中,里头有一座修建精致的草屋,连着回廊竹亭,十分有意境。傅卓招呼他们在亭子里坐下,一边煮茶一边介绍四周的景致。“……林子后头有一池温泉, 虽小了些,可水质极佳, 引的后头行宫里的温泉水……”南若蹙了下眉。太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能久留, 晚些便回宫。”南若心头微松,若是从前他肯定二话不说便答应了,难得有跟领导拉近距离的机会,前世他没少跟甲方爸爸一起足浴按摩, 这也算一种应酬,可现在, 光想想那个场面就一阵尴尬。不由对太子投去感激的一瞥, 不管怎么说,太子解了围确实得谢他。太子嘴角泛起细小的弧度。傅卓眼珠转了一圈,顺势道:“那便改日, 下回来再泡试试,反正温泉在这也不会跑。”南若含糊应了一声。下回有没有还另说呢。傅卓引导的话题,三人谈天说地,一时气氛和谐,说到兴致上,南若竟忘了他和太子尴尬的关系,聊得颇为愉快。两人书信来往近四年,互相对事对物的看法早心中有数,聊起来十分契合,只是头一回这么坐下来面对面聊天,聊到信中交流过的一些话题,叫南若有种网友奔现的既视感。说到最后傅卓已经退出了群聊,只间或嗯哦是附和几声,眼带笑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讨论完了去年发生的一桩案子,对相关律条各自阐述一番想法,南若想起正事来,道:“殿下对朝国之事可有耳闻?”太后去时谭瑛和使臣已经去了朝国,不知眼下情况如何,正巧今日见到太子,不如当面问问他。太子颔首道:“半月前朝王假意中毒引几位王子造反,大王子到四王子全部伏诛,投靠他们的数位王子也都被朝王发配出王城,若无意外六王子便是下任朝王。”“除此之外呢?”南若问,迟疑了下,道,“我听到消息蒙人私下暗暗囤积粮食,这些年互市大燕有不少铁器流入朝国,蒙人可是有……”不臣之心?太子摇头,语气安抚道:“如今草原早不是当年,朝国自上而下皆安定下来,若没有十成的把握,绝不会与我大燕开战,蒙人不足为虑。”南若就放了心,他目前对消息的掌控只限于京城和江南,大燕之外的详细情况他了解不多,虽也觉得打不起来,但没有太子这般笃定。不过想到郑皇后,他觉得还是给太子提个醒比较好,他倒不觉得郑皇后是想挑起战争,他猜测郑皇后恐怕和宝寿公主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当年皇后与宝寿公主关系要好,公主对皇后多有推崇……”几乎可以用迷妹来形容,而且细看有点橘里橘气,南若当时看原文时还特意将宝寿公主圈出来,打算将这个角色朝这方面刻画,没办法,前世市场就流行这种,cp出圈很容易将剧炒火,剧火了投资人爸爸才高兴,下一回才会继续用他。别说郑皇后和宝寿公主,他还计划挑个男配出来给永昭帝也配一个呢。哪知还没动笔他就穿了。虽说他带了编剧的“有色眼光”看人,可宝寿公主与郑皇后交好是事实,这些年一直书信来往且每逢生辰都会互送贺礼,番外里还提过宝寿公主想将女儿嫁给荣王,那句她心里想着弥补遗憾还叫南若琢磨了好一会儿,给两人配cp的念头也是从这里而起的。信息爆炸时代而来的南若知晓女人之间的感情有多奇妙,闺蜜间好起来男朋友能说扔就扔,差起来能上社会新闻。此世男子一个个唯我独尊自大惯了,对女子的轻视植入了骨子里,连带对女子间的感情也不会重视,他无法明说怀疑郑皇后有做女皇的心,怕说出去落入郑皇后耳中不说,还被人觉得荒谬。他只能委婉提醒:“六王子年长,将来朝王之位必是公主之子继任,到时公主便是太后……”能给郑皇后的帮助便多了,何况是太后是女王还另说。出乎意料的,太子似乎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眼里先是迟疑而后惊愕:“你……”你竟知道!你如何知道?他表情如是说。等等,南若惊了,太子这个反应,难道……“你知道?”他不敢置信。却没说知道什么,投去试探的目光。太子浓眉紧拧,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知道。”真知道?南若迟疑。傅卓有点懵,左右看看:“知道什么?”怎么还神神秘秘起来了。太子朝他道:“我午膳未吃多少,你去看看有什么点心帮我拿些来。”托词太明显,傅卓嘴角一撇,站起来:“行,我去拿,你们聊着,我不打扰你们。”两人看着傅卓走远才收回目光,南若看向太子,斟酌用词:“临朝称制?”太子微微摇头,一锤定音:“不,是称帝。”南若打量他,半晌才找回声音:“殿下如何知晓?”太子竟然知道郑皇后有做女皇的心!他竟然知道!那么永昭帝呢?“他不知。”太子道,他翻过一个空茶盏,用小镊子夹了块冰糖放到里面,再倒上温水,搅了搅递到南若面前。南若愣神间接过,下意识想放到一边,对上太子投来的目光端起来抿了一口,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不自觉全喝了下去,没融化完的冰糖用舌头卷了卷,慢慢含化。太子见他眉头舒展,放下心来,道:“昔年母后病中时常召皇后叙话。”这个他知道,南若微怔,怎么提起了傅皇后?太子:“皇后见识多广,母后一生未离过京城,极爱听她讲入宫前的种种经历,且皇后常有箴言,精辟令人称叹,母后在她面前多有感慨,常常在人前赞她才思敏捷自己远远不及……”南若默然。郑皇后有一整个文明做靠山,个人如何能及。“有一回母后问皇后是否真有女儿国,你可知皇后说了什么?”南若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子眸光幽深:“皇后说不止女儿国,还有一国将男女一视同仁,女子也可自在出入为官为政,母后便称赞以皇后之才,若到了这两国,当得起一国之主。”微顿:“母后是故意的。”南若呼吸一窒。太子眼底掠过一抹嘲色:“她召见皇后其实是圣上授意,他想多‘了解’皇后罢了。”南若嘴里的冰糖咔嚓咬碎了,嚼吧嚼吧混着震惊一起咽了下去。“可母后并未将听到的全部告诉圣上。”太子道,“尤其这段,她非但瞒了下来,还叮嘱皇后莫叫他人知晓。”他目光复杂:“只每每圣上因皇后所献得了功绩,被群臣百姓称赞时,她便在皇后面前提起……”南若已经不知道该做摆什么表情才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有点扭曲。太子竟笑了下。南若竖眉,他很好笑?太子立刻肃起脸:“母后临去前将她所做全告知于我,叮嘱我一一记下。”南若不由想起了赵氏,她病逝前也强行叫小若谷背下许多秘闻,心头不禁一怅,可怜天下慈母心。“母后做这一切皆是为我……”太子眼中露出痛色,搭在膝上的手微颤。可他那时竟因她卧病,觉得她形容可怖不敢亲近,反倒去亲近皇后,还在母后面前句句不离“郑娘娘”。全然忘了母后是因生他才染病。他那样伤了母后的心,她却在病中还要为他费心谋划。“殿下。”泛着甜气的茶盏递到了他面前,南若面带安抚转移话题,“殿下又如何肯定皇后会按娘娘所料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