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
作者:迎阳      更新:2023-06-22 08:29      字数:9780
  谭瑛颓然,其实他料到过自己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他起初做这些只是为了叫圣上安心,他有短处,圣上才会放心用他,如此他便只能靠着圣上。可日子久了,连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收入囊中的钱财越来越多,手里的人命也越来越多,欲/望也愈发膨胀,待回过神来,已经不能后退。“走吧。”他似认命起身。与南若擦身而过时,猛然抽走了他腰间的刀,没有丝毫停顿,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鲜血喷溅出来,落在了南若崭新的官服上,像是一种无言的征兆。谭瑛冲着他笑,好似在说等着吧,我的下场之后就是你,握着刀倒了下去。南若面无表情抹去眼皮上的血,蹲下身给谭瑛遮上了双眼,抽走自己的佩刀。不,你错了,我绝不会是你。轰轰烈烈的弹劾以谭瑛自裁落下了帷幕,他的自裁叫永昭帝念了旧情,没有牵连他的家人,只贬回了祖籍,之后永昭帝和朝臣们各退了一步,永昭帝处置了谭瑛,又暗示今后不会再派銮仪卫监视内宅,朝臣也不再继续弹劾,銮仪卫仍然运行。谭瑛去后,永昭帝没有再任命新的指挥使,而是将镇抚司一分为二,南若统领的北镇抚司专理诏狱,负责逮捕、侦讯、行刑与处决,南镇抚司则负责銮仪卫内部法纪军纪人员管理,以及采买研发等后勤事务。南北镇抚司加起来共统领十三个卫所,南若手下从千人瞬间增加至万人。新上任的北镇抚使干劲十足,一头扎进了镇抚司,他必须迅速坐稳这个位子。将忠心谭瑛的属下直接踢走换上自己人,南若没心情搞什么怀柔收服,这些人又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人才,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没有本事做到独一无二,便只能被无情取代,既在军中,就该有弱肉强食的认知。不服气的直接勾掉名字扔出去,站队失败可以理解,但主子倒了还不懂看情势夹起尾巴做人的,也不用再来了。除此外,南若还得整理谭瑛留下来的种种庶务,一一清算盘点呈给永昭帝,还需适应新职位,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指挥使。如此忙忙碌碌,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銮仪卫平日该做的还得继续不能停,他恨不能一个人掰开成几瓣。一直到九月,过了太后一周年又过了秋祭才得以喘了口气。期间和太子只能书信交流,且八月永州出现洪灾,太子还被派去赈灾了一个月,莫说见面,连书信都断了。九月迎来了两桩喜事,长乐公主与孙和礼将在月中完婚,而夏侯淳先她一步,在月初完婚。原本夏侯淳和四娘一样开年即可成婚,可他为表孝心,决定和太子荣王一样为太后守满一年,未免叫女方以为他是不愿成亲,时间定在了刚除服一月。长乐本不用这样焦急,到明年也不迟,然而她坑爹娘属性再次爆发,竟与孙和礼提早有了首尾。南若知道时都惊了,虽大燕女子地位不算低,可以外出游玩可以自立女户,二婚改嫁也实属寻常,自由恋爱的也不少,可那大多是平民,官宦勋贵人家反而需遵守种种规矩。长乐此举简直给皇家脸面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永昭帝简直气疯了,郑皇后也气得不轻,连原本一直事不关己的荣王也跑到孙和礼面前,将他狠揍了一顿。南若“有幸”旁观了全过程。荣王暴揍孙和礼时长乐冲上去阻拦,是他和宫人一起将她拉住,虽然换来长乐恶狠狠的瞪眼和翻来覆去几个连脏话都算不上的骂词。倒是孙和礼不知是觉得理亏还是硬气,一声不吭任凭荣王揍他,只精准的护住了几个致命点。南若眯起了眼。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怎么关注过孙和礼,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长乐喜欢的人”上,毕竟他曾和长乐之间有过戏言,为避嫌,他对长乐的事都尽量不去多关注。说起来,孙和礼当初究竟为什么会接受安乐和寿丰大长公主的安排去引诱长乐,为了给父亲出一口气还是他自己想当这个驸马?不管是哪一种,他似乎都非良配。如今更是诱得长乐婚前与他有了首尾,他这么做无非是怕永昭帝借口拖时间将婚事否掉,眼下生米煮成熟饭,长乐便只能嫁给他。哪怕他确实对长乐是真心,这手段也着实太恶劣了些,何况能用这样的方法叫女方父母就范,怎么看也看不出对长乐是真心的,偏长乐如猪油蒙了心一样,看不出来不说,还坚持将主意往自己身上揽。南若都开始怀疑起来孙和礼是不是会下蛊,他拧了拧眉心,决定回头好好查一查他。他能想到的事,永昭帝和郑皇后自然也能想到,正是因为看出孙和礼的“良苦用心”,两人才发怒,可就如孙和礼有恃无恐的那般,长乐铁了心要嫁,他们还真没办法。未免闹出更大的丑闻——公主未婚先孕,便匆匆定下了两人的婚期。于是刚参加完夏侯淳婚礼不久的南若又去参加了长乐公主的婚礼,他本不想去的,可想到太子也会在场,许能趁机独处,便备好贺礼去了。第八十九章 吞没八十九虽永昭帝和郑皇后对这桩婚事并不看好, 但到底长乐是他们唯一女儿,还是给了她一场极为盛大的婚礼。黄昏暮色渐合, 满城灯火亮如白昼, 公主出嫁的队伍足足排满了三条街,难得见到如此多婀娜美丽的宫女出行,路两边的楼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尤其长乐硕大的宠物龟豆芽, 原本被宫人抬着,走到半路约莫被热闹惊醒,伸出头爪翻下来非要自己走,看得众人新奇不已。除此外还有鼓乐吹笙歌舞曼妙的宫廷伎者,叫人目不暇接, 嫁妆队伍里宫人们捧在手里的各种宝贝更令百姓们大开眼界。还有博人眼球的自行车队。自大朝会自行车问世,短短三月便风靡了全京城, 南若当初从江南回来, 乍见到大街窜来窜去的自行车愣了好半晌。不过自行车造价不菲,眼下也只富贵人家才玩得起,一辆自行车买回来需保养维护,且坏了维修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如今自行车刚问世,民间还没有出现专业修理人, 维修费自然高些, 有些即便买得起也养不起,若不小心丢了,便是极大的损失。但男人爱车仿佛是刻在基因里的, 从古至今都不能幸免,买了自行车的,不论是勋贵纨绔还是官宦衙内,都恨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骑着玩。各种与自行车相关的社团也层出不穷,连比赛都搞出来了,南若从摸鱼社投递的消息里看到了不少相关八卦。后来随着郡主县主们带头,贵女们也如学骑马般学起了自行车,虽只是在自家府中或聚会时,但有了她们开头,叫百姓知晓这车并非男子专用。贵女们有规矩限制,平民女子可没有,于是街上渐渐出现了许多骑车的女子,而勋贵官宦们一瞧,也不仅限于叫小厮骑车跑腿,叫丫鬟也学了起来,若万一哪天妻子女儿出意外,丫鬟也能及早传信。如此一来,娘子们的陪嫁里便多了自行车。不过寻常大都三五辆顶天,像眼下搞出一整个车队的,也就只有长乐了。南若深深怀疑永昭帝和郑皇后是怕孙和礼往后欺负长乐,好叫宫人及时进宫报信。不过他觉得以长乐目前恋爱降智光环加身的情况,怕被欺负了都意识不到,有时被欺负可不只是身体上,精神软暴力才是最可怕的,被卖了还给帮忙数钱,非但自己意识不到,旁人劝说,还觉得是诋毁,根本听不进去。前世他同学的一个表妹就是,被渣男洗脑严重,闺蜜提醒她她觉得闺蜜是嫉妒自己跟人绝交,家人劝她她觉得家人不理解自己闹得跟家人决裂,最后被渣男抛弃割腕自杀,上了社会新闻,好在发现及时救了回来。这还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何况长乐,加上她正情窦初开,不缺吃穿的富家千金一旦情爱至上,很容易被“即便全世界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自我感动。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南若琢磨着以孙和礼的身份,不至于对渣男套路如此熟络,加上长乐对他有身份天然压制,应该不会傻到真害她。长乐从宫中出嫁,拜别帝后后由太子亲自背上花轿,南若没去宫门口凑这个热闹,直接去了公主府,虽公主是出嫁,可实际驸马与入赘无异,大燕开国便定下规矩,公主出嫁无需去男方府中,包括婚礼。关于公主与公婆如何相处还进行过一番争论,毕竟大燕开国奉行以孝治天下,官员们一致要求取消前朝公主们的特权,让她们和寻常女子一般奉行女戒女德,还是太/祖坚持拍板叫两边各退一步,公婆无需向公主执臣礼行跪拜,公主也不用像寻常媳妇一样侍奉跪拜公婆兄嫂,与驸马在公主府各过各互不干扰。长乐的公主府在她十二岁时就着手修建了起来,地理位置极好,离皇宫快马加鞭只一刻钟,若非离皇宫附近的街道早住满了百姓不好叫挪走,永昭帝和郑皇后估计会给她选的更近些。南若从马车上下来,夜晚出行骑马不便,加之带了贺礼,马车更方便些。名帖还没递出去,在门口待客的宫人便笑脸盈盈迎了上来,还是个熟人。“姜绫姐姐。”郑皇后身边的六绫之一。宫人笑道:“奴婢往后是公主府的管事姑姑,不再是六绫,镇抚大人唤奴婢沈氏即可。”连六绫都派了一个来给长乐,可见郑皇后有多不放心,南若心里摇头,早知今日,何必一直放纵,难道不知父母爱子该为其计深远。沈姑姑亲自带着南若进去,将他安排妥当才继续去招待旁人。唯一嫡公主的婚礼,京城里几乎能来的都来了,男宾席上原本热闹非凡,南若一进来,瞬间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才恢复,不过一个个都放低了声音,生怕他听见,连酒都不敢多喝了,就怕酒后失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被记录下来。南若也不在意,自顾自剥着松子看表演,宫廷梨园的歌舞不是随时想看就能看到的。当然也有不怕死凑过来套近乎的,被他冷淡的态度刺了回去,只几个与南宫家关系还不错的亲戚互相问了安。直到夏侯淳带着新婚妻子进来,乐呵呵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南若身边:“你怎来的这么早?”南若当然不能说他是想早点来看太子,睨了他一眼:“是你来晚了,果然这成了亲就是不同,瞧你这满面红光……”夏侯淳嘿嘿嘿笑,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不然常言怎说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有人知冷知热,陪你谈天说地……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一副单身狗真可怜的眼神。南若不想搭理他,他还凑过来絮絮叨叨炫耀自己这几日过得多高兴,自己媳妇有多好,直到南若投来“善意”的眼神才收敛,压低声道:“你看如今长乐都成亲了,也不怕旁人说什么,你也赶紧找个人定下来,再拖下去信不信过些日子就会有人说你对长乐余情未了……”南若摇摇头,因着当年郑皇后的撮合,加上渣爹拖他婚事拖的太明显,关于他和长乐的传言一直未止,先说是他妄图高攀,后来长乐亲点孙和礼,不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如今他升职,又有人嘲长乐眼神不好。无关他娶不娶妻,便是他娶了,往后长乐和孙和礼但凡过得不好,他还会被拎出来对比。“嘴长在旁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只要不到我面前来说,不用管。”从古至今八卦都是人的本性,他不管做什么都没法挡住别人的嘴,若总在乎旁人的看法,还怎么过日子。夏侯淳见他心中有数的样子,也就不再多劝,瞥见盘子里剥好的松子,伸手去抓,却被迅速抽走。“自己剥。”“你剥了又不吃,我抓几个怎么了。”南若哼一声:“你不是有媳妇吗,叫你媳妇给你剥。”夏侯淳一言难尽看他:“哪能叫妻子给你剥这个,难道你不知女子该宠着,要剥也是我剥给我媳妇才对。”再不济还有丫鬟呢,难怪谷哥儿不着急娶妻,原来是还没开窍。南若心道这就是我剥给我媳妇的,哪能给你吃。正说着,“媳妇”,不,太子来了,他和荣王一道进来的,两人被引着坐到上首。南若跟众人一道起来行礼,起身间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虽只是飞快一瞥,甚至连一秒都没有,心里竟似夏日热暑喝了杯冰水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愉悦。还有一丝旁人都不知晓就他们两个知晓的隐秘快感。南若心里又靠了一声,即为自己果然是弯了,又为越来越低的下线,妾不如偷的渣因子在他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谈恋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只能用男人自来爱刺激安慰自己,何况他也只是这么一想,他不信其他人就没想过。虽婚事不被看好,但婚礼却进行的很顺利,长乐明艳照人,孙和礼温文儒雅,两人一道走来,看着倒像是神仙眷侣的样子。建昌侯与继夫人尤氏面带笑,似乎曾经的芥蒂根本不存在。南若不由看向安乐,去年太后灵前她被郑皇后以“无哀色”贬为郡主,但今年初永昭帝又将她升回了公主。她此刻正面带笑看着两位新人,满满都是祝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长乐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南若心里猜测着收回了视线,男女有别,不好再多看。婚礼顺利结束,长乐被女眷簇拥着送入洞房,孙和礼留下来招待男宾。南若等他敬完酒走过一轮,用手帕将剥好的松子包起来揣进怀里施施然提早离场,临走前朝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夏侯淳喝酒间瞧见他包松子的动作,心里咦了一声。公主府两条街外,一辆马车进了一座小院里,过了大约一刻,街道上又来了一辆,进了隔壁院子。无人知晓两座看似无来往的院子其实是连通的。太子过来时,南若正躺在后廊上枕着胳膊看满天繁星,太子俊美的脸庞出现在视野里。他定定看了两息,忽然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扯住太子的衣襟亲了上去。太子呼吸一滞,傻了似的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唇上的温度要退开,猛地回神,大掌扣住南若的后脑将人压向自己。南若本是想做个试验,最后证实一下自己究竟是真弯还是一时感动,却不想太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一击,一时如卸了闸的洪水,来势汹汹似要将他吞没。完全不似平日面对他时的那般温柔小心,吻得又深又狠,舌头搅进去,毫不迟疑勾住他的舌尖一口一口吮吸,凶猛又饥渴,似要将他口中全部的气息都掠夺走,叫他只能依靠他呼吸。南若感觉血液里似乎有什么被释放、沸腾,太子粗重而灼热的呼吸像是给他身体里放了一把火,不由伸出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得,妥妥是弯了。第九十章 不舍九十章爱生欲还是欲生爱, 似乎对男人来说界限并不分明,可以对着喜欢的人手都不敢碰一下, 却也能对着网盘里的陌生人想入非非。南若不能肯定自己对太子有爱, 喜欢是有的,但他确定自己对太子有欲。如果说之前只是夜深人静时动过歪念,且这种歪念有六成是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新鲜与好奇, 那么眼下这个吻,则彻底点燃了他的欲。他攀住太子的肩膀吻回去,舌头不再被动勾缠,主动舔舐,搅出清晰的水声, 声音刺激着两人的感官,太子呼吸更重, 南若的回应让他激动到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 想拥抱却又不敢,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气勒疼了他。南若似有感应,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给他抚慰, 脑海里曾经见识过的接吻画面蜂拥而至,舌尖轻轻一挑, 放缓了节奏, 探索起每一个角落来。太子被他的花样百出震住,中途停下来换气时看他的目光满满的控诉。南若还在喘息,挑眉带笑:“你不喜欢?”太子叼住他的唇瓣咬了一下, 带着恨恨和无可奈何。南若反手撑在地板上,乐得后仰:“我只亲过你一人。”夜风中杏眼含笑,“我的殿下。”回应他的是铺天盖地落下来的吻,学着他刚才做的,尽数还给他,且举一反三,叫南若竟有些招架不住,喉间溢出难耐的哼声。大约清心寡欲太久,一点刺激便全燃烧了起来,来势汹汹遏制不住争抢着要冒头。南若从迷离中清醒过来,略有些尴尬。太子胸膛震动,低低闷笑,却停下了亲吻没有再进一步,只用鼻尖亲昵挨蹭他的脸颊给他安抚。南若反而兴致未尽,他如今的身体年纪,念头被勾起来一时半会难平复下去,有心想冲动一把,可触及太子温柔包容的目光,所有冲动化成了一滩水,在心间流淌而过,这一刻情盖过了欲。墙上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竟有几分脉脉缱绻。时间有限,未免被有心人觉察,两人不能多逗留,抓紧时间聊了聊彼此近几个月所发生的事,虽有傅卓传信大都知晓,可听亲口说又有不同感受。还有一些信里也无法明说的话,比如太子的病情,比如永昭帝的身体状况,比如眼下朝中状况,只能当面聊。两人聊到兴头上忘了时间,还是刘端来提醒。南若头一次感觉到了不舍。太子握着他的手也不想放开,今日对他而言简直如在梦中,恨不能时间就此停止,他愿意永永远远和谷哥儿待在这里,想到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独处,竟惶惶不安起来。万一谷哥儿回去冷静下来后悔了呢,万一谷哥儿尝到了鲜去找旁人呢,他记得谷哥儿的小厮家丁都生得不错,他先前哄着他停下来,也是怕他尝到了美处回去找小厮厮混。京城哪个公子身边没有亲近的小厮丫鬟,谷哥儿已经算极洁身自好,从前他想着是他没尝过才不开窍,可如今他动了念,若真找小厮宣泄,他无法阻止也没理由阻止,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他不能叫谷哥儿憋着,他已经拐得谷哥儿不娶妻,不敢再得寸进尺,怕他回过神来后悔。虽清楚宣泄无关情爱,可只要想到谷哥儿和旁人亲作一团的画面,暴躁、阴戾与痛苦在心口翻涌。“殿下?”南若以为他是因为要分开而焦虑,安慰道,“我日日都进宫,虽不能独处,却也能见到,如今殿下从永州回来,也能恢复书信往来,待过些日子再寻机会叙话。”如今局势愈发紧张,永昭帝的身体变化人人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是傻子,朝里朝外看似平静,其实早已暗潮涌动。南若如今执掌銮仪卫,能查到的更多,一些人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越是这种时候,他和太子就越得小心。太子脸上的焦虑并没有缓解,眉间挤出深深的折痕,欲言又止。南若:“殿下有话但说无妨。”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说吧,没事,愿意说是好事,憋着闷着才叫人头疼。太子似难以启齿,伏身将脸埋入他手心,半晌,微哑的声音传出来:“你别找旁人……”嗯?南若诧异。太子:“我不想你和旁人像方才与我那般亲昵,小厮丫鬟也不成,花娘小倌更不成……”南若这才反应过来,怔了下,他压根没想到这茬。是了,太子不知道他是穿越的,也不知他洁身自好并非多么高尚,只是做不到跟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做亲密之事,也是为了给自己树一杆旗。而以此世人的观念,爱与欲是可以分开来看的,与妻子鹣鲽情深,并不影响在妻子怀孕生育时找通房小妾解决生理问题,即便那些说不纳妾的家族,也有小厮丫鬟供其宣泄。此世的男子极少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甚至可以同时与两个三个并称真爱。他不说话,太子以为是为难,沙哑的声音发闷:“……就当可怜可怜我,想找旁人时念念我,为了我忍一忍可好?”最后一句含着祈求以及痛苦,握着他的手泛抖。南若心颤了一下,反问:“殿下呢?殿下可早就有了姬妾。”还不止一个,十多个呢,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虽料到太子估计没碰过,可名义上确实有。心里忽的有些不痛快,从前他没在意过,眼下忽然意识过来。太子心里翻滚的负面情绪蓦然消散了大半:“她们有些是母后留下来的人,我收她们为姬妾是为了方便在后宫行走,有些是有把柄捏在我手中,还有些……”他顿了下,含混带过:“我从未碰过她们,你明明知道的……”他所有的不堪早就展露在谷哥儿面前,他还有什么不清楚。南若被他控诉的心虚。太子嗅着他手心残留的松子清香,依旧没有抬头,毫无顾忌释放眼中的贪餍与渴求,与之相反,声音闷闷:“你若真想得紧,便来找我,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不找旁人,叫我怎么做都成……”南若被他的直白呛了下,正直挺胸:“难道我在殿下心目中是急色之人?殿下放心,我承诺过只与殿下一道,便不会食言,在殿下厌倦之前,不会有旁人。”不是他吹,就洁身自好这点,他能在数千万穿越同行里排前列了,换个自制力差点的来,怕早就妻妾成群、红颜成堆了。“我不会厌倦,我怎会厌倦!”太子声音急切,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眼中含着饱足的笑,“我也只与你,没有旁人。”“咣咣——”刘公公又来催了。“殿下快去吧,别叫刘伴伴等急了。”南若道。太子抬头,满眼不舍:“你先走。”南若也不想走,但时间到了必须离开,抽回手:“也好,我先走了。”他站起身,反应过来怀里还揣着松子,掏出来递过去:“方才婚宴上闲得无聊剥的,借花献佛,殿下别嫌弃。”太子什么都不缺,他有的太子都有,他没有的太子也有,想哄男朋友开心,只能自己动手表表心意。果然太子欣喜收下,陪着他去前院上马车。到了连通前后的门前,太子忽然停下了脚步,扯住南若的衣袖。四目相对,南若了然一笑,回握太子的手,伴随着这个信号,太子几乎迫切的上来拥住他,而后将他轻轻抵在门板上,以无比温柔的姿态吻上了他的唇。或许是为了弥补之前初次的莽撞,这一吻吻得极尽温柔,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吮吸,像是含着一颗糖果,等着慢慢融化,直到全舔得湿漉漉才放过,探入里面,一口一口轻轻吸舔。南若从未想过原来接吻并非只有刺激,原来也会如此舒服,颤栗从心底扩散,胸腔里被缠绵之意填满。直到太子抽离,帮他整理衣衫,他还神色迷离。太子忍不住又亲了一口,这才将他推到门口:“我就送到这里,去吧。”吻叫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仿佛是一个分水岭,情侣间也有区分,亲过和没亲过完全不同。从前南若在宫中见到太子并没有过多感触,可如今,仅仅只是交换一个眼神就叫他心情激荡。尤其在永昭帝眼皮底下,刺激更甚,两人像是作弊的学生,在考官监视下搞小动作,紧张刺激,却又乐此不疲。不知太子怎么想,反正南若是爱上了这种感觉,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越是禁忌越是有挑战,他感受越强烈。眨眼到了冬祭,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祭礼,作为銮仪卫头领的南若负责带队充门面。皇家祭祀布置尤其隆重,规模是春祭的两倍,永昭帝立在高台上随着唱喝不断重复磕头起来,郑皇后也需露面,带领着宗室女眷们在另外一个门叩拜天地先祖。太子没有来,来的是荣王,永昭帝在长乐成婚后忽又忌惮起太子来,虽平日仍旧从早到晚将他带在身边,但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监视。郑皇后倒仿佛女儿结婚就了却心头大事般沉寂了起来,好些日子都没有过动静。风雨欲来。只是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冬祭上,最后祭祖的三跪九叩,永昭帝起身时忽然一头栽倒晕了过去。第九十一章 风雨九十一皇帝在祭祖时一头栽倒, 此事前所未有,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连永昭帝的总管太监高进忠也愣了一拍, 被领侍太监常青抢先一步将永昭帝扶起,高喊请太医。荣王似被吓到,听到常青高喊才回过神, 扑到永昭帝身边。南若在外围,銮仪卫只负责充门面做仪仗队,真正的安保是金吾、羽林、虎贲十二卫,完全隶属皇帝本人的禁卫军,今日来护送永昭帝的是羽林右卫与虎贲后卫。两卫指挥使飞速指挥卫军将永昭帝包围起来, 抽刀肃立,不让任何人靠近。百官噤若寒蝉, 唯有容相当机立断上前, 两卫指挥使与高进忠略一商议,准许他近前。“大人。”徐心泉悄声提醒南若。南若眯着眼看台上:“别急。”眼下这个情况,还轮不到他冒头。容相正给永昭帝把脉,此世读书人大都懂些医理, 只见他掐住永昭帝人中,不消片刻, 永昭帝悠悠转醒。高进忠与两卫指挥使立刻凑上去, 荣王反倒往后退了些许。南若离得远,听不见永昭帝说了什么,只见片刻后容相起身, 神色镇定,扬声道:“圣上并无大碍,祭礼已成,诸官自行退去。”小官员们如蒙大赦,几乎毫不犹豫倒退着出去,三省几位官员和宗室长者却没有立刻动身,直到永昭帝被抬上御辇,冲着下头摆了摆手,才相视离开。南若定下心神,带着旗丁继续按祭祀规矩护送官员离开,半路遇到匆匆赶来的郑皇后,郑皇后竟毫无礼仪拔足狂奔,发髻散乱朱钗歪斜,满脸的焦灼和担忧。后头跟着追上来的长乐公主,也同样容色惊乱。撞见的官员一个个立刻转过身去,只恨自己脚慢。南若也命旗丁止步低头。关于丹药的事他和太子至今未查出端倪,好像是忽然出现在永昭帝手里,完全查不到丁点蛛丝马迹。南若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这个猜测有些难以置信的荒谬,他不敢确定。永昭帝的晕厥在隔日给出了官方说明,是因为圣上平日过于操劳导致,需要静养休息。至于真正原因知情的都知道是嗑丹药嗑出了问题。南若本以为经此一事,永昭帝会停了丹药,却从太子那里得知没有,非但没停,还嗑得更凶了,不禁叫他想起一个词:成瘾性。同时永昭帝大约还存着些理智,收敛了之前对太子的打压,以静养为由,将太子召到紫宸殿,让他在容相及中书门下诸官的协助下理政。又叫礼部与工部为荣王在京城修建王府,似要将他永远留在京里。一时间太子继位的可能性上升到了九成九,朝中大半官员明里暗里开始朝着太子倾斜。如此大半月过去,到了傅皇后忌日,因为得守着永昭帝,这一回太子没法亲自去皇陵,南若不免写信给他安慰,他本想趁夜色替太子去皇陵上香,可皇陵不比寻常人家的墓园,有军卫看守,他靠近就会被发现,未免生出事端只能放弃。结果两日后,礼部左侍郎上书请求甄采太子妃,此言一出,得到了朝中上下一致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