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7
作者:迎阳      更新:2023-06-22 08:30      字数:9762
  他喜欢若哥儿的这种“天真”,不想他变得和皇后一样。他用目光在南若脸上一寸寸舔过,哑声道:“我和权势都是你的,都给你。”而你是我的。第一零五章 骤雨一零五南若喉咙干涩, 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源源不断的喜欢快要喷薄而出, 太子似乎总在他有所犹疑的时候给他惊喜, 且精准地化解他心中的矛盾。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笨嘴拙舌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却纷杂拥挤说不出口, 只化作一声喟叹,攀住太子的肩膀吻了上去。亲吻便是语言,它能代表一切。除了之前星空下的试探,这是南若头一回主动亲近,不再只是轻飘飘的新鲜和好奇, 带着浓浓的情意,他伸手按住太子的肩膀, 让这个吻全然由他来主导, 含着唇瓣轻轻吮吸舔舐,温柔至极。在南若看来,亲吻比性/爱更能传递感情,当然, 也许跟他没有体会过后者有关。比起太子土生土长的古人,他这个现代人反倒不擅说情话, 只能化为行动, 将想要表达的全部融入亲吻里。他的变化太子岂能感受不到,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意,顺从着让他吻, 几乎屏住呼吸,怕将他惊醒羞窘逃掉,眼睛也不敢睁开,直到感觉到他的踟蹰不前。他就知道,太子无声低笑,抬手扣住南若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算了,总归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这一步,若哥儿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先主动他才会积极回应,而轮到他自己主动便窘住了。果然,他向前一步,若哥儿也不再踟蹰跟着主动,只是换他来主导便没有这么轻缓,和风细雨瞬间变成了疾风骤雨。南若嘴角泛酸,地龙好像烧得更热了,他仿佛置身蒸笼,后背汗津津湿透了中衣,想要结束,却被太子摁回了枕头上,一时退不开,而他的退缩换来了更深的亲吻,似要将他口中的呼吸全部掠夺干净,太子伸手箍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抱住。空气仿佛被点燃,角落里小太监方才点起的两只熏香袅袅交缠,香味叫人沉醉。吻越来越深,南若快要吸不上气来,几近窒息时太子才将他放开,结束了这个吻,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额头和脖颈被烧得越来越旺的地龙闷出了汗,面色通红。太子低头看着,渴求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似疯长的藤蔓,催促叫嚣着叫他将人缠住,刺入每一寸肌肤里,贪嗜他的血液,连皮带骨一起吞入腹中才好。他伸手拽断床幔上的飘带,蒙住了南若的双眼。“殿下——”徒然降下的昏暗叫南若下意识阻挡,却被抓住了手腕。“若哥儿乖,我不会害你,爱你还来不及……”太子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在他唇角细细亲吻,“我只是想亲亲你……”失去视觉叫南若听觉和嗅觉放大,想到胸前的圣旨一惊,猛然挣脱他的手按住胸口,所幸圣旨还未抄录制作成册,只轻飘飘一张纸,折起来难被发觉,下一秒又犹豫起来,迟疑间失去了最后阻拦的机会。“殿下——”他慌道。“嘘……”太子含笑的声音传来,“别怕,我在……”鼻音含混哄着他乖。南若似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失去视觉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探了两下,被太子伸手握住,十指相扣。放大的听觉叫他听到外头屋檐上冰融化的声音,顺着瓦片落下来,水声渐大,带着随心所欲的节奏。飘带并非完全遮住了他的视觉,能看到朦胧的光影,像是置身幻境,看到了令人愉悦的影像,像是画面被扭曲的奇幻电影。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可全是徒劳。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幻境徒然崩散,正精彩的电影炸得四分五裂。南若猛然闭眼,似有碎片溅入眼中,惊得发不出声来。太子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眼中的占有欲骇人。不论是爱情还是情爱,他都想亲自给予若哥儿,他乐意取悦他包容他,让他享受让他欢欣,叫他铭心刻骨,往后但凡他念头起,脑海里浮现出的只能是他。先前他怕若哥儿尝到甜头找旁人,如今能时常相处,便再也不想克制。“我好不好?”他凑过去,轻轻啄吻南若的额头,炙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含着笑,“嗯?”南若还沉浸在电影中,一时回不过神。太子掩去面上的病态,帮他抽走眼睛上的遮掩。“你……”南若失了声,不知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有料到太子会有这一举,心头各种滋味翻涌,这一次再没有浪花翻打下去,眼眶发涨。“别多想。”太子不愿给他负担,抹去他脖颈上的汗,“我心里乐意这样做,你就当是我的癖好,我喜欢亲你,想亲你……”食指轻轻点住一滴汗珠,放入口中舔去:“只要是若哥儿的,我都可以。”我的恋人有点变态。南若身体颤栗了下,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不自觉吞咽,他说不出动听的话,只能仰头再次用吻传递自己的情绪。——可他喜欢。太子却躲开了:“我去喝杯茶。”南若摇头,坚定的吻了上去,长驱直入,攫取他口中甜腻的花香。“殿下。”忽然门口传来请示声。南若立刻退开,太子轻抚他的唇瓣:“应是端膳来了,你早起还没用膳,吃些东西暖暖胃。”帮他理好衣衫,一道坐好:“进。”两个内侍拎着食盒进来,手脚麻利地在对面榻上取出来摆好,低眉垂目不敢多看分毫。临走,其中一个稍稍往前一步道:“殿下,方才周公公叫小太监传话说长乐公主早起召了太医,太医看诊说动了胎气。”长乐怀孕了?这个时间点……南若蹙了下眉。太子神色微沉:“去告诉刘端,将长乐送去椒房殿,让皇后好好‘照顾’,生产之前不许踏出椒房殿半步,再叫人去镇抚司,孤下午要看到驸马的供述。”声音泛冷,“留着口气就成。”想耍小心思,也得看他乐不乐意。南若看了眼他的神色,等内侍退去,出声问:“殿下喜欢孩子吗?”“你问了我,我也想问问你,不要管先前你说的那些缘由,只说喜欢不喜欢。”没人比他更清楚对此世男子而言子嗣有多重要,他不希望太子是因为他才不想要子嗣,这对他不公平,对他也不公平。太子没有犹豫:“不喜欢。”顿了顿,“我……大约做不好一个父亲,我想若可以选择,没有孩子会愿意降生在宫中,至少我不愿。”他绝不会是一个好父亲,他害怕重蹈父皇的覆辙,何况他还有癔症,许会遗传,何必再多添一个人一起痛苦。南若心头发酸,面上扬起笑:“原来殿下和我想到了一处,我也做不好,这下好了,咱们谁也不用刻意迁就谁。”他穿越前对结婚生子一直怀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现代生存压力和各种丰富的精神娱乐叫他不觉得结婚和生子是必需品,而此世的大环境叫他更不想添一个孩子来受苦,尤其是女儿的话,孩子或许会因土生土长而不觉得怎样,可他自己会对比会难受。折磨郑繁十多年的不甘与痛苦便多是来源于此,体会过天堂,落到人间但凡过得不如意,就会加倍怀念天堂的好。太子:“不迁就。”南若无奈:“我是希望殿下多想着些自己,不用为了让我高兴而委屈了自己。”他不擅表达,怕太子会觉得总是自己单方面在付出,时间久了便会生怨。太子:“没有委屈,我只是想对你好。”南若笑了下:“我往后得对殿下更好才是。”太子却摇头:“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并非为了换取什么,你不用有负担,你愿意接纳我的好意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他对若哥儿好,也是在取悦自己,若哥儿高兴他也高兴,当然——他凑过来蹭了蹭南若的鼻子:“你愿意同样待我好,我心里更欢喜。”南若心里的固执和坚持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溃不成军,捂在胸口的手指略加迟疑,拿出了怀中的圣旨,递过去:“我最后的筹码……给你了。”第一零六章 值得一零六圣旨给出去的那一刻, 南若感觉浑身一轻,也不管太子什么表情, 起身去了对面榻上, 忙活半天他也确实饿了。顾不上君臣不君臣,自顾自拿起汤勺,几口温热的粥下肚, 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颠倒过来也一样。刘端不愧是太子身边的得力公公,给他这一桌全是他爱吃的,夹起一块虾饺尝了尝,赞道:“是东宫的御厨, 好些年没尝到了。”他穿过来敞开好好吃的第一顿就在东宫,之后一住两个月, 对东宫御厨的手艺记忆犹新。太子披了外袍过来:“往后随时能尝到, 想吃只管吩咐刘端。”顺手将重新折起来的圣旨放到了他身边。南若筷子一顿:“殿下看完了?”“看完了。”然后呢?南若看向他,不说说什么想法?太子用筷子将虾饺里的虾挑出来:“圣旨你收好,待会儿叫人仔细装录,唔, 就叫常青去做,他知道怎么做, 明日早朝拿出来。”南若这下确定他是真的愿意放权给他, 心头泛起热意。他撺掇永昭帝写下的,是封他为銮仪卫指挥使,且将禁军兵符交由他掌管的旨意。他一直做戏到今早, 为的就是这道旨意。容相双腿受伤永昭帝见不到他,他最信任的高进忠已经溺亡,暗卫统领也早已被太子策反倒戈,投向太子的禁军守在了殿门口,忠于他的禁军则被挡在了城外。他能信的,只有他。南若窥视兵权很久了,銮仪卫说白了是皇帝的狗腿,即便爬到指挥使,手下能指挥也不过万人,且这样的权势太虚,只要皇帝一句话就能轻易收回。虽然他早与太子达成了合作,但他不想全然依靠承诺,情爱维系起来的关系说牢固也牢固,可一旦分崩,最脆弱不过,与其全然依赖太子的情意,不如握在自己手中。既然已经投身在权势的漩涡里无法抽身,那就牢牢掌握,给自己加重砝码。地方卫所他鞭长莫及,也不想离开京城这个权势中心,能瞄准的便只有永昭帝手里的禁军。禁军虽因着尉迟将军一部分投靠了太子,可还有三分之二忠于永昭帝,只要永昭帝一天是皇帝,他手里的兵符便仍然有效。有了这十四万禁军,他便有了底气。还有被抽调发派到各个边戍的上万禁军,也全听兵符行事。他和太子商议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坦诚,并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只是说让他来牵制住永昭帝,给永昭帝一个假象,让他认为还有翻盘的机会,不至于鱼死网破。同时也可以借唱双簧试探朝臣,肃清朝堂。而南若私心,为自己谋得了兵符。永昭帝或许也不完全信他,可他眼下身边只有他,只能用他。方才拿到圣旨时他设想过太子会有的反应,没想到远比他想的叫他惊喜。南若觉得自己骨子里是比较冷漠的,太子喜欢他对他好,他知道,可平日的那些好,大部分随手便能做到,他会开心会感动,可也仅限于此,方才这一遭,才是真真切切打动了他。不是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也不是只给予他的倾诉,而是在他最看重的政事上愿意偏让他。他唇间溢出叹息:“……殿下如此,叫我越发觉得自己卑劣。”太子有十分给了他十分,而他回应给他的不到一半,还夹杂着私心,太子的赤诚似一面镜子,照出他的不堪。“看着我。”太子放下筷子,“我会同意这道圣旨,不单是因为我钟情你,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既然父皇要用你牵制我,兵符给你才合情合理,而且对我和父皇来说,你都是最好的人选,我不反对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做出危害朝纲的事,你看,我也何尝不是在谋算。”“何况是我先动了心,哪有什么都不付出就将人抱入怀的,想要得到自然得先付出,你要我做什么都不过分,是我该当的。”他看似付出的多,可期盼得到的回报更多,一如眼下,若哥儿已经在对他敞开,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将挑到小碟子里的虾推到南若面前:“不是我偏爱,而是你值得。”太犯规了,太犯规了。南若心里喃喃,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心里的喜欢喷薄蜂拥,源源不断溢出来,再无掩饰展露在他的脸上。太子勾着唇笑,充满了笃定和狡黠,似早料到会有这一刻,也早就等着这一刻。南若怔怔,一瞬间反应过来:“殿下……好手段。”这是夸奖,真心实意的,太子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太隐蔽,时间线拉得太长,他被煮熟才反应过来。仔细回想,自己真的是被他一步步牵着到了今日,中间没有任何一步叫他反感,此刻也是,哪怕知晓自己被“煮”,也生不起丝毫负面情绪,只有动容。在拿捏人心上,他还是差了些。太子苦笑:“我久居深宫,也只能琢磨这些阴诡暗谋,但我待你全是真心,如今心意相通,才敢跟你坦言。”“我不怪你。”南若摇头,“只是既然我们已经彼此坦诚,往后莫再欺瞒就是。”他连最大的秘密和最后的筹码都交托出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太子隔着桌子握住他的手:“好。”心里暗叹若哥儿果然还是太良善,竟没怀疑过若他是在做戏说谎怎么办,可他爱的也正是若哥儿这点,连对权势的渴望都坦坦荡荡。“正好有一桩事我要告诉你,当初在背后撺掇陌氏兄妹下毒的人有了眉目,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其实当年我便查出了些线索,其中牵连到寿丰大长公主,父皇看重皇家脸面,必会遮掩,我只能暂且收手,如今不用顾忌,我便叫人重新去查,也给你和南宫若谷一起讨个公道。”“谢殿下。”南若目光一亮,其实他当年仗着剧情心有猜测,只后来剧情崩得不像样子,叫他又不确定起来,他本就打算尘埃落定后仔细查一查,如今太子愿意接手,再好不过。吃完早饭两人没再逗留,各自分开,前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忙里偷得这一会儿闲已经足够了,来日方长。南若继续回紫宸殿扮演自己的忠臣,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隔日一大早,他拿着制好的圣旨去上朝。宫变过后的第一次早朝,官员们还心有余悸,领头羊容相不在,曾经忠于永昭帝的几个大臣也死的死伤的伤,除了一朝翻身的东宫属官,几乎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发声,一个个低头垂目。除了个别心思活跃心有计较的,大都对南若和太子的“针锋相对”视若罔闻,明哲保身不愿掺和其中,看来前夜的厮杀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从这一日起,朝堂分割两半,皇帝养病,太子监国,容相闭门不出,手握兵符的新任銮仪卫指挥使权势加身,代替皇帝与东宫搭起了擂台。两方稳坐上位,等着跳出来登台的朝臣们。一时间京城暗潮涌动。第一零七章 忙碌一零七刚刚才发生了政变, 朝臣们还没有傻到这么快就冒头,南若和太子先处理衡王谋反一事。谋反属十恶之首, 罪无可赦, 衡王虽死,但衡王府里还有一大家子活着,衡王姬妾诸多, 共九子六女,前四子皆是嫡子,长子次子都参与了此次谋反,带头闯入御苑的就是他们,已经被禁军擒获, 三子四子则留在封地岳州,夏侯沛有明确证据他们也参与了谋划。太子在“请示”过永昭帝后, 下旨处死衡王四个嫡子, 五个庶子除了被皇帝金口玉言赦免的夏侯沛外,全部贬为庶人发配琼州岛,包括四个嫡子的儿孙,此生不得出岛, 后院女眷要么和离归家,要么随夫发配, 要么去道观庙宇, 已经外嫁的女儿不牵扯其中,未嫁的一道发配。而参与谋反的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好运,一律夷三族, 斩立决,女眷送入教坊。一时间血流成河,斩首特意放在人口密集的集市中,叫人人知晓谋反的下场,据说地砖上的血迹整整一月都没有消去。抓捕和查抄衡王府一事则由东宫与镇府司联合派兵前往,南若一番思索,派去了邵怀亭和金龙。这些年他一直在培养自己的人手,尤其当上镇抚后,将一直跟着他的魏思远徐心泉等人提拔到了身边,魏思远有勇,徐心泉有谋,是极好的帮手,但两人出身勋贵,背后家族串联着千丝万缕,他可以用,却不能全信。倒是邵怀亭当年因上官子辰倒台受了牵连,最后只能投靠他,邵家只是普通人家,如今全靠邵怀亭支撑,他也机灵,这些年颇有长进,算是南若的死忠。再有便是他的家兵,在永昭帝眼皮底下他不敢明着大肆培养,除了顾渔与金龙,其他只当小厮随从使唤。顾渔聪敏,也无家世牵累,可到底说话不便,放他去外头怕出了事,还是留在身边放心些,只能派金龙去,当然金龙也不差,这些年南若有悉心教导他,看似面憨实际心中有数。对邵怀亭和金龙,南若有详细的未来规划,这一次派他们去也算是历练,只希望两人不要让他失望。除此外还顺路叫他们捎上了老三和老五,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说老三老五不用考科举,可总是待在京城舒适圈,如何能有长进,趁着这个机会,南若叫他们去一趟,一边视察南宫家在岳州的铺子,一边帮他做一个调研。岳州靠海,这是郑繁会选择和衡王联手的原因之一。历史印证了“向海而兴,背海而衰,禁海几亡,开海则强”,虽然郑繁带来了海贸,可并没有正规化,出海的船队基本都被朝廷和勋贵们把持,垄断且散漫,她也再没有对海上提出过任何见解,南若猜她一方面是为了遮掩自己的海军,一方面也是存着等她自己上位借此增加政绩的心思。还有许多无疾而终的发明和政见,她不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却再无声息。经过十多年红薯土豆玉米的不断增产,大燕人口激增,资本的萌芽也已经开始冒头,江南纺织业最为明显。当繁华达到鼎盛,若找不到正确的路,便会如昙花一现般,由盛世转向衰败。而大燕未来发展的路就在海上。南若有心想要将海贸正规化发展起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叫老三老五去帮他观察一下沿海的现状,他们不是兵丁,容易与商户们打交道,探听来的消息也相对真实些。渣爹对此举双手赞成,恨不能将老八老九也一起打包去,鉴于两人年纪还小,被南若驳回了,至于老二,要他离开南宫家大本营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坚决不出远门,气得渣爹只骂他烂泥扶不上墙。南若倒接受良好,扶不上墙就扶不上墙吧,百人有百种活法,不能将自己的追求强加给别人,尤其家长,要接受孩子的平庸,自认大燕好家长的南若对弟弟妹妹任何性格都能包容。何况二奶奶怀孕八个月快生了,老二得陪着点,南宫家第一个孙辈,得好好保护着。关于海贸的构想南若已经和太子分享过,既然说破了身份,他也不再像之前只敢在信里旁敲侧击夹带私货,直接敞开来说。为此他还专门叫郑繁给太子讲述了一下什么叫开眼看世界。在他们将郑繁晾了七天后,她主动叫侍卫给他们传了话,算是服了软。也是,她这些年养尊处优,连每根头发丝都有宫女给她保养打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宫门一封,别说护发,连洗澡水都难打来,马桶也不许拎出去,她能忍住七天已经算不错了。南若便叫她讲现代种种给太子听,他在旁边既是监督也是补充,毕竟他们所在的年份差了一轮,许多事物已经不是郑繁知道的那样。太子对现代十分感兴趣,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听讲,还叫郑繁将具体样子画出来给他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纵横有序的马路、学校医院警局……郑繁有记忆回放,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年,也依旧能再现的清清楚楚。南若也跟着图画追忆怅然了一把。至于还原出来的教材就不那么想追忆了。如此转眼到了二月中旬,经过一个月的梳理调整,朝堂恢复正常,太子监国的模式开始被诸臣熟悉。除了永昭帝整日有事没事就叫人传话想折腾太子外,朝堂宫里适应的很快。太子和朝臣进入磨合期,捎带着南若一起,将朝堂行事风气往他们喜欢的方向打造,比如精简奏折,纯拍马屁的折子再也别想出现在御案上,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通通由各部门自己解决,又给奏折重新规定了样式,有事直奔主题填上去就成。很快人人看出太子属于实干派,所有华而不实的全部别想在他这里得到关注。养伤回来的容相对太子一系列做法鼎力支持,他带头,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何况最大的“反对头子”南若都没有抗议,他们更没资格反对了。岳州那边也尘埃落定,想逃跑的衡王三子四子被抓到处决,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夷族的夷族,新任衡王夏侯沛暂时留在京城,岳州不再是他的封地。南若和太子终于得空找机会腻在了一起,太子并没有搬进紫宸殿,而是将紫宸殿东边的垂拱殿收拾了出来,用来居住加听政。“唔……”层层落下的帐幔上映出两道影子,亲昵相拥,舍不得分开。南若扬起的脖颈绷直,看着床顶上的绣花失神。太子带着熟悉的花香上来啄吻他的脸颊,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热气落在他耳畔:“看来若哥儿想狠我了……”含着戏谑的笑:“还说不要我亲,假话。”南若腰窝泛起痒意,摸到他的后颈凑上去讨要亲吻,想堵住他的嘴。太子却不叫他如意,捏着他的耳垂低语:“我喜欢亲,愿意亲,一回怎么能够,往后都要叫我亲,好不好?”话太多了。南若翻身将他按住,舔了舔唇:“闭上眼睛。”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亲了回去。第一零八章 圈地一零八帐暖花香。南若正在生气, 任谁被兜头迎面都不会高兴,太子还火上浇油说擦其实是抹。“夏侯治!”南若忍无可忍, 拍开他的手, 撩开帐幔去角落的盆架,刘端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这会正好温热, 其实还准备了旁的,巴掌大的盒子装得满满当当,南若刚刚好奇掀开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全用上他得死。好在太子见他不虞,立刻丢到了角落。太子隔着帐幔撩开的缝隙看他, 搭在膝头的手指隔空从他头发丝抹到脚趾,脑海中浮现起的画面牵扯着他的神经, 眼中的贪餍愈发浓重。人心总是不满足的, 拥抱时渴盼着亲吻,得到了吻又不知足,想再近一点,再多一点。完完全全从头到脚全部属于他才好。南若洗完脸扭头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 奈何自己选的人,变态也得受着, 总归太子精神稳定, 他“牺牲”一点也算值了。“殿下可有收到岳州来的消息?”他转移注意力。衡王案已经尘埃落定,他说的是关于沿海的调查,太子也派了人去。老三老五昨日叫人带回了信, 他看完思绪良多。太子余韵未消,拍拍身边的空位叫他过来一起躺着:“收到了。”南若皱了下鼻子,似乎还有残存的气味,没搭理他,擦着手上的水渍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可说了岳州的情况?”太子只能遗憾的放下被角,说到正事,目光微沉:“你也知道了。”南若点头。岳州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岳州为直隶州,相当于府,又因是王爷封地,已经划分为上府,设立了府衙,这些年衡王看似花天酒地,实际把持整个岳州,上下沆瀣一气。衡王为了造反养私兵,与夷商勾结,竟然偷偷将岳州海域的一座小岛暗度陈仓给了夷人,导致夷人在岛上落地生根,修建港口夷庙不说,还暗暗建了营房!也幸亏衡王还有点脑子,知道不让一家独大,一座岛分了八家,各夷内斗不止,顾不上生事,再者各国夷人千里迢迢航海来是为了挣钱,他们修港口建营房也是为了方便贸易。但衡王为了敛财,打着互市的名号与夷人勾连受贿,且放任夷人贩拐大燕子民。南若昨晚看到这怒从心起,他历史知识再浅薄,也听过华人劳工和黑奴贩卖,每个字都诉说着一部血泪史。衡王是死了,可这些夷人依旧盘踞在琴岛上,更叫人心惊的,这些年大燕研究出来的枪炮也已经被夷人得了手。南若怕的就是这个,才会想快些将海贸搞起来,贸易战总比真刀真枪流血得好,武器的研究也得继续加强,可惜郑繁穿越前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相关记忆并不多,想再改良只能靠工匠,南若就更别提了,他连机床长什么样都没亲眼见过。他将担忧一条条说给太子听。太子起身叫他去书房。“这里。”他指着岳州治下沿海的一个县,“你说在这里修建一座海港怎么样?”南若凑近瞧了瞧,这张舆图上不止是大燕领土,还包含了周边各国,虽说这些年海贸一片乱象,可对大燕之外的探索倒是不少,地图越来越清晰。太子指的是地方叫庆渝县,离大燕心形的那个尖角非常近,位置有些类似前世的港澳,南若不禁看了太子一眼,若地形构造也相似,着实得赞他一句。点头:“好主意,不过得具体考察过,若真要修建,最好一次便规划妥当,也不能只叫朝廷出钱,港口修建好,勋贵商户最先享受到,也得叫他们出些力气才行。”他脑子转动,已经有了许多主意。太子便笑道:“既然你有数,先写个方案来,等我叫人考察回来便着手施行。”他点了点地图:“我打算先派个新知县过去,你说王博如何?”南若微怔:“博表叔?”转念一想,还真挺合适。王博有才,去年通过殿试得了二甲传胪,和许多进士一样进了翰林任职。他才思敏捷且不迂腐,十三岁就跟着姑祖母手下的商队到处跑,见识极广,在京中人缘也极好,当初南若刚进銮仪卫,便是他托了魏思远关照他。南若心里对他也有期望,不过外放历练历练也好。“没错。”太子道,“我看过他的文章,他会试的文章可比一甲要强些,殿试时应是刻意收敛了。”“是因为我。”南若忙揽道,“博表叔与我关系亲近,我怕因为我给他惹来针对。”还有一点,先避开太子和永昭帝的博弈。太子笑了笑,算揭过了这一茬,道:“宫变那夜,衡王叔手下在坊市闹事,被他及时识破解除,他有勇有谋,庆渝县交给他,想来会给我们惊喜。”南若一笑:“我先代博表叔谢过殿下了。”太子握住他的手:“怎么谢?”南若:“……”说正事呢大哥。太子只是逗他一下,道:“时间紧迫,你叫他准备准备,月底便出发。”顿了顿,“叫他临行前抽空去找一趟容相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