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
作者:Shrimp      更新:2023-06-22 09:47      字数:9846
  评分4.5分的洗钱电影罢了,之前阮衿查过她的资料,但在这一瞬间只能记得这一部而已。“是吗?原来你是我的影迷么……但可我明明记得之前……”白疏桐还欲再说下去,忽然腰身被温热的手掌轻轻一勾,一带,光裸着的肩胛骨就撞到后面那个人胸膛上去,腰也被顺势搂住了。她稍侧头一看,那站着的人正是李隅,一时间要说的却都忘光了,不过她也不准备挣扎。“父亲。”李隅冲微微李胜南颔首。李胜南看着他,又看看他揽在白疏桐腰上的手,大概是没想到李隅和白疏桐有点不同寻常关系,不过这显然是一个意外之喜,如果能和白家大小姐攀上关系,那当然是很好的。他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笑来,“本来在公司还想顺便搭你的便车一起来,谁知道你溜得那么快,”言下之意,来这么快或许就是为了白家大小姐吧?李隅也只是笑而不语,循着着那不远处蓝色舞池中响起的华尔兹音乐,牵着白疏桐的手从阮衿身边擦肩而过。白疏桐跟李隅在舞池里轻飘飘地贴面跳着,就像两株分离的水草,只是叶片偶尔碰撞在一起,彼此都很意兴阑珊,她冷哼了一声,“呵,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利用我啊……”李隅难得要必须低头一次,“你帮了我,到时候我也会帮你,礼尚往来。”“你能帮我什么?”白疏桐故意不按照舒缓的音乐节奏来,往前踏了一步,那没有防水台的高跟鞋底差一点就要踩中李隅的鞋面,“我跟你讲,你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那个阮衿是你安插在李胜南身边的眼线吗?你这么怕被露馅……反正我也不在乎他是谁,你现在得跟我一起把戏演完。”真是一团糟啊一团糟,全都乱了套了……李隅陷在一大片朦胧的蓝光之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四周扭动的人影看上去都像黑黢黢的鬼影。他不喜欢被人拿捏,可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搂着白疏桐的腰,他能嗅到那股混合了洗发露,,再度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腕表上的时间。.阮衿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不慎以李隅司机的身份和白疏桐见过面,在酒会上又撞见的话,那将是一副怎样两难的局面。可是李胜南执意要带他过来,大有他不去就拿阮心做威胁的势头。他之前所说的要让阮衿帮他做成的一件事,始终讳莫如深,不肯说清楚,到今天总算是要兑现了。先是主持人上台致辞开幕,而后穿着一袭红裙的白疏桐在那道追光下推着轮椅上的寿星出来,青春与老朽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衬托得她美丽动人。八十岁的老爷子也说不了太多的话,便由她侧耳倾听,拿着话筒代为转述。“你觉得她怎么样?和李隅在一起般配吗?”李胜南在台下忽然冲对阮衿,而且是用点评儿媳的语气说的。“郎才女貌,他们很般配的。”阮衿没有往台上看,回答得干脆利落。李胜南笑了笑:“我也觉得不错,他还有点儿我当年的风范。白家就这独一个omega女儿,多少人献殷勤啊……我倒是没想到李隅能够成功攀上去。”阮衿对他所使用的“攀”这个字,莫名有点犯恶心。李隅刚刚是为了解围而已,阮衿知道李隅不是那样的人,可李胜南把他自己过往经历和李隅混为一谈,这令他觉得非常恶心。再过了一会,台上宣布开酒,开启香槟之后从香槟塔顶倒下,礼花齐放,灯光霎时重新大亮,这场酒会总算是正式开始了。在那阵令人眩晕的口哨,掌声,以及刺目的白光中,阮衿终于按捺不住先等到那把刀落下了,他主动向李胜南发问,“您要我做的事到底是什么?”李胜南笑了笑,领着他去了角落的黑色皮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男性alpha,西服外套脱了,那白衬衣上勾勒出了肌肉的形状。他看上去算英俊,但放在才俊颇丰的今天,并不算够格的人物。阮衿注意到他眼底下松弛发黑,而宴会才开始,衣领上就已经洇出了一圈深色的汗渍和酒渍。这一丁点细节就已经表明了,眼前这个人身上全是酗酒和纵欲的陋习。李胜南拍了拍阮衿的肩膀,轻声耳语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白老板了,半年时间。”原来如此,李胜南是把他转手给别人了。阮衿早该知道,李胜南不信任自己,又处处怀疑他,当然不愿意放在身边久留。但是杀了或者虐待未免浪费,他还想从阮衿身上榨取剩余的价值。不知道为什么,阮衿的内心变得极其平静。“他比照片上看着要更好。”,白峻像看牲口似的四下打量了一下阮衿,觉得很满意,先前李胜南给他一堆照片让挑,他就看中这种类型的,所谓高岭之花遥不可攀,需要哄需要宠,这种温润型的,长得也很不错,带在身边长时间应该十分舒心。不过白峻又狐疑道,“你真的愿意让给我啊?之前不是打算结婚的吗?”“可惜啊……他的心不在我这儿,人留着没用。”李胜南也是无奈笑了笑,推了一把阮衿的肩膀,“养了很久可没动过,小白啊,人都给你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得帮帮我那件事。”作者有话说:生死时速赶榜单,另外不会出啥事的,阮衿很聪明,李隅也是第87章 花枝眼前的人显得格外平静,平静得好像把所有事情都已经预料到一样。李胜南刚瞅见一个做海上贸易的老板,忙不迭拿着酒杯迎上去了。现在沙发上只有白峻和阮衿,四周人来人往的,白峻饶有兴趣地盯着阮衿的脸看了半晌,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李胜南之前说过让你跟着我的事吗?你看上去好像也不吃惊。”阮衿摇了摇头,“他没说过。”“不管怎么说,你该高兴点,毕竟你跟着我肯定要比跟着他要好过。”白峻自诩长相不错,出手阔绰,未来事业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他当然要比李胜南那种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强多了,被看中还是阮衿的福气。白峻看阮衿低着头,目光停驻在自己的旧表上,于是手腕抬起来左右晃了一下,“喜欢吗?”“嗯,挺好看的,您在哪儿买的?”阮衿的语气听起来只是这么随口附和着一说,白峻立即把腕子上的表给摘下来,隔着摆着酒杯的小方桌塞进他手里去。“我爸收藏的小玩意,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这是从他爸的收藏里随便拿的,听说是早年一场sex party活动中赢来的奖品。听说是从一个omega兜不住的**中取出来的,上面沾满了各种alpha的体液,总而言之肮脏而恶心,就像是刚刚被分娩出来的一团未知生物。但是对于追求刺激的富人来说,金钱早已不是衡量价值的标准了,猎奇才是。阮衿把那只表紧紧握在手心里,也没有客气一下退还回去的意思,“谢谢老板了。”白峻倒觉得非常舒坦,这种不矫情做作,拿钱就收的嘴脸,他其实还是很欣赏的。李胜南说阮衿性格还算可以,做饭家务之类的也都行,养在家里基本不会出什么差错,如果嫌性格太闷没有趣味,大不了玩腻退货即可。白峻先前同李胜南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顺带提了一嘴,“那他要是跑了,我怎么找你算账?”此话讲起来还是有渊源在,他出手阔绰是因为玩人太狠,签了合约又跑掉的先例大有人在。李胜南则笑着说:“不会的,他没这个胆子。”现在看阮衿的样子,白峻也没特别大的思想负担,不过对李胜南那种老狐狸塞来的人还应该提防着。但大庭广众倒也不至于在白氏酒会上就调情,另一边有人在喊他,于是白峻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朝他最后交待了几句,“我叫白峻,待会走的时候你就直接上我的车了,回去我们再签个半年的合同就可以了,知道吗?”阮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块表被他放在无知无觉地搁在口袋里,过了一会,李胜南果不其然又返回来找他了。隔着较远的距离,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如何,李胜南的脚步看起来有些虚浮,他穿过了摆着各色冷盘的长桌,那里的灯是暖橙的,把他照得像在融化,他和心不在焉正在往嘴里塞金枪鱼刺身的tiffany擦肩而过。他穿过了中间跳舞的人群,那里的灯是烟雾一样的蓝色,又把他的脸孔又照得很可怖,音乐声正好卡点,白疏桐被李隅牵着抬高手做了一个标准的转轴,她飘飞的红色裙摆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瓣从李胜南的膝盖上拂过,如同一种危险的抚摸。他又来到大厅中央,不慎撞翻了侍者端着的盘子,白色的餐巾像蝴蝶一样铺在红色的地毯上。站在一边的方如昼像个绅士般顺手搀扶了他一把,他笑着说,“伯父,这么早就喝多了吗,你要小心看脚下啊……”最后李胜南终于来到阮衿的面前,他有些头疼地躺在供客人休憩的小沙发中,还是在尽力吩咐一件事,“我要你办的那件事还没说……”“我知道,你想要我从白峻那里拿什么东西,或者做什么事吗?”阮衿也猜测到了,不可能送过去只是当玩具而已,这不划算,他那么抠门,就算是拜托别人帮忙,还是要从别人身上薅羊毛。“猜得不错……我要你帮我拿一样东西,不过现在……啧……”李胜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皱起眉头,“先不说了,到时候我随时联系你……”他还真是藏的滴水不漏,什么都要谨慎缓一缓,放着以后再说,避免节外生枝,可是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滋生什么变故。李胜南暂时要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便用手撑着头先休息,一场宴会才将开始,他就已经微醺了。五分钟之后,李胜南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应了没几句话,马上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本来眯缝着的眼睛骤然之间睁大了,面色也变得逐渐凝重起来,阮衿只听到“工地”“材料”“审查”之类的词。而跳完两支舞回来李隅恰好揽着白疏桐回来,李胜南当着她的面也不便发作,只能压低嗓音对李隅说,“去那边说。”李隅于是松开了白疏桐的手,礼貌地说了,“失陪一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露台上去了,白疏桐找到机会和阮衿单独相处,看他脊背挺直地坐着,不言不语地盯着远去的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疏桐好奇地撞了撞阮衿的肩膀,“我说,你跟李隅到底是什么关系?”“没必要告诉白小姐。”“怎么没必要?我现在跟他现在关系可不一样了……”阮衿心理烦躁,不想听白疏桐继续扯那些有的没的,也没有注意只是眼睛恨不得望穿了那道藏匿在黑暗中的玻璃。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是工作上出了问题,还是最坏的那种,李隅私下做的那些事情败露了?紧张已经凝结成了几道弦,不上不下地切割着他狂跳的心脏。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隅先行拉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的人才是李胜南,应该是一场激烈的吵架结束了。阮衿看着李隅往楼上去了,阮衿知道一楼所有的厕所在维修中,去二楼必定是厕所。他按捺不住坐了一会儿,就偷偷地绕着从另一边上去找他了。刚到拐角,李隅一晃眼就出现在他面前了。阮衿被他吓了一跳,差点直挺挺地撞上他胸口。再一抬头,正对上淌着水的下颌,李隅脸上沾了一层水,眉梢眼角都是清凌的,就像挂着冰霜似的。但再看,阮衿注意到他右边嘴角边缘往上一直到太阳穴,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微鼓的红痕。那是顺畅的一个弧度,并不蜿蜒曲折,有点就像滑稽的小丑裂开的嘴角,但并没有可怖到那个程度。可即使没有那么可怖,阮衿的心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是扇耳光之后,指甲不慎刮过留下的痕迹。他伸手去碰李隅的脸,有点语无伦次道,“你脸怎么了,他打你了吗……”李隅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摘下来,“先让我提问。”在这里讲话始终有风险,李隅打开了一间供醉酒客人睡觉的空房,带着阮衿进去了。门一阖上他果真就开始先提问,那显然是质问的语气,“你好像没跟我说李胜南要带你来?”阮衿忙着解释:“对不起,你最近比较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跟你先说,而且他之前也没说清楚具体要带我做什么,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先到这里才知道。”“你会不清楚他要做什么,那能有什么好事?”李隅看着他,说话时脸上那道痕衬得眉眼越发锋利逼人,微微低下头来说,“那请问你今天跟白峻交谈的还算愉快吗?你已经准备好当他下一个性/丑闻对象了是吗?”李隅是什么时候看到的……他不是和白疏桐在跳舞吗?原来都看得清清楚楚啊……“我……你先听我说……那个白峻家里和李胜南以前肯定有。他以前开的那些party和他家里一定脱不了干系,而且李胜南还让我去白峻那里,托他帮忙办事,又让我帮他拿一样东西。虽然他现在还是不肯松口说清楚,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所以你现在给我的答案是,你想去白峻那里对吗?”“不是!我一点都不想去的。”阮衿伸手抓住李隅的手臂,他显得很痛苦,“但如果想弄清楚我就必须得……”李隅看了一下表,没头没脑道,“时间到了。”话音未落,阮衿的视线就全暗下去了。李隅最后那个字的尾音非常模糊,好像也同样被吞没在随之而来的黑暗中。楼下宴会的灯估计也熄了,那些宾客躁动喧哗的动静都传到楼上来了。阮衿怔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点匪夷所思,“是停电了吗?你弄的?”“嗯。”李隅很简短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灯熄之前的话题,“要是你觉得这种代价是值得的,就随便你吧。”阮衿觉得他又在抽身而出,语气像是那种已经疲惫不堪的动物,原本被他抓着的袖口扯开了,游曳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房间像一个巨大的鱼缸,他就要走了,用那种几近没有声音的脚步。阮衿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勇气,踉跄着脚步去找李隅,还真给他成功捉住了。他碰到了李隅的背和肩膀,“我其实该再信任你一些,是不是?”“你自己说呢?别总来问我。”“我不想去,也不去了。”阮衿绕到正面抱住李隅,顺着李隅的肩膀抚摸到脖颈,有种盲人摸象的荒谬,但又觉得他们好像才是在黑暗中跳舞一样。他摸到李隅的嘴角边缘,手轻轻摩挲,能感受到上面的向外鼓出的温热,“你痛不痛啊?”这一次李隅没有把他的手摘开,由着他去碰了,“还好。”这张脸怎么能被打呢……这世上谁也不能打他。李隅的右侧唇角被阮衿捧着啄吻了一下,李隅没拒绝他,于是他又接着吻了好几下,另一只手又抚摸进李隅的头发,上下迂回着触碰那道旧的伤疤。李隅的手也在他的腰上,头微低垂着,就好像蜷缩在黑暗中互相舔舐伤口的动物一样。其实可能会被推开的,但是黑暗无疑是属于温柔的,无形放大了很多不清明的情绪,阮衿觉得自己要感谢黑暗。又过了一会,灯又重新亮了回来。阮衿这才注意到他刚刚一直是埋着头的,下巴还差毫厘就碰到自己的肩,灯光照进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眯缝起来的迷茫,但很快消失在深色的瞳孔中。电流声滋滋作响,灯亮了没几秒,又重新暗了下去。不知为何下面忽然之间吵闹得更大声了,堪称是发生了骚乱。与此同时李隅的电话也响起来了,他接听的时候侧脸被照得蓝盈盈的,“什么?我现在在楼上,马上就下来。”他显得从容不迫,甚至整理了一下衣领,刚刚低着头任由阮衿亲吻脸颊的状态已经完全消逝了,他对阮衿说,“分头下去吧。”.楼下的音乐声,彩灯全都已经停下了,诺大的别墅像个沉睡巨人,重新沉寂与于黑暗中。手电筒,应急灯的白光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宾客乌压压的一大片,全都聚集在别墅外的花园和草坪之上。因为李胜南从花园台阶那里摔下去了。那里有一道旋转的玻璃偏门,正通向花园一截蜿蜒陡峭的台阶。断电的那段时间,谁也没注意他到底是怎么好好的,就掉到了那里。究竟是摔下去的,还是滚下去的?但是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他今晚饮酒过多,身体不适,在露台因为公司项目的事冲李隅大发雷霆,待在草坪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打了李隅一耳光,而且李隅没有躲,就那么硬生生接下了一巴掌。情绪不好,再加上身体不适,一脚踏空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李胜南的身体压在一丛低矮的细叶萼上,仰面躺着,全然失去意识的样子。他还算命大,有灌木的缓冲,呼吸尚在,但是人已经彻底昏迷过去。在场也有几位是医生,方如昼就是其中一个,但因为怕有内脏破裂大出血,没人敢随意挪动他,只是连忙打电话叫了最近的救护车来。尽管车库里有柴油发电机,照明很快恢复,但是大多数人已经没办法继续酒会,纷纷表示要回家去了。于是围观又受惊的宾客都被先遣走,一辆接着一辆车从别墅区中匆匆驶出,这场白氏的生日宴会才刚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白父把在场的媒体记者都叫进大厅里,关着大门硬塞了红包和礼品,委婉地建议他们不要往外曝光这件事。而白疏桐则是站在外面和承办酒会的负责人交谈,“你说说,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断电?”负责人颇为无奈地解释:“你们这是上世纪的旧别墅啊,虽然外表看着很有味道。可是配电箱里五六栋旧式别墅共用同一个电机,就很容易产生老化。这一改就得牵动别墅区里几十户人,物业并不愿意凭空承担几百万的费用,这怎么能怪我们呢?”白疏桐还是不信:“那以前怎么没这种事发生呢?而且我爸不是前年翻新过电路吗,怎么可能就老化了呢。”“因为之前除了你们举办宴会的,那些旧别墅都空着没人住。但旁边一个电机今天晚上忽然坏掉了,就搭着共用,如果十户别墅都开始同时用电,那烧坏了是很正常的。”“不对不对……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个时机太……”白疏桐自言自语道,忍不住扭头去看不远处的李隅和阮衿。他们的并排而立的身影融在朦胧夜色中,正在安静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不会是李隅干的吧?他们整个白氏酒会都成了他的工具了?她这么荒诞地想着,然后又荒诞地下了定义:这绝对,绝对是他干的。五六分钟后,闪烁着的红灯的救护车迅速驶进了雕花铁栏大门,阮衿看着医护人员从车上抬着担架下来,把不省人事的李胜南给送进了车厢中。他对李隅说:“你去吧,只能坐一个亲属。”李隅看了阮衿一眼,把车钥匙递到他手里,“你去找tiffany,她在车库里,让她送你回去。”“好,你去吧,不用管我了。”阮衿点头之后看着李隅躬身钻进了救护车中,脑子里不住想着,李胜南会死吗?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阮衿从下楼开始就觉得很意识涣散,好像是活在梦里一样。看着李胜南无意识地躺着,被送进救护车,他没有欣喜的感觉,只是忐忑不安,不断祈祷着他千万不要醒过来。一边沉重地思索着,他握着车钥匙转身,忽然和一个人不慎撞了满怀。手腕骤然一紧,被窜出来白峻攥住了,“你没忘了刚刚说好跟我回去吧?”阮衿的确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他把自己的手抽开,往后退了两步,“我想我应该不会跟你回去了。”“你什么意思?拿了我给的东西翻脸不认人了啊!”白峻怒不可遏,打定主意要把阮衿这个骗人的货色非弄回去教训一通不可,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那不是你的东西。”阮衿喊完转身就跑,就像触发以前高中时候擅长的逃跑技能一样,虽然他现在体力大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连跑都跑不动。可惜没跑两步就被突出的草皮给绊了一跤,踉跄了好几步,幸好被一个人按住肩膀稳稳地接住了。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刚刚已经上了救护车的李隅,整个人呆愣愣地,“啊……你不是已经上车了?”“我想起还有事没处理,就让救护车先走了。”李隅不动声色地把阮衿拉到背后去了。白峻匆匆追来,一只手指着李隅地鼻子,“你给我让开啊,别护着他我告诉你李隅,一边呆着去!你爹李胜南已经把他送给我了,之前都跟我说好了的……”“他之前说的全都不作数了。”李隅示意白峻去看那辆还没驶出大门的救护车,里面装着宛如薛定谔的猫般已经半死不活的李胜南。但不同于薛定谔的猫,不管李胜南是死还是活,都不重要,反正从今天开始,他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李隅看着白峻,白峻感觉他脸上那道未散红痕像是花的枝桠压出的纹路,“从今往后,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明白吗?”作者有话说:好肥好甜的一章哦,随便起的章节名……第88章 猫咪不作数了?这番话实在是说的白峻大为光火,但计划的确不如变化快,李胜南现在不省人事,之前约好的或许真的不作数。于是白峻顺势也换了一个说法,“行,你要把他领回去也可以,让他把我的表还我。”李隅侧头看了阮衿一眼,阮衿觉得那眼神好像是些许惊讶,仿佛是在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偷别人东西的本事?”阮衿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他这眼神烫破了个洞,但是还是坚持在摇头,“我不还,这个是……”但李隅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贴着低声说,“知道了,你先闭嘴。”于是他就乖乖闭嘴了,让李隅去和白峻交涉。李隅把自己表摘下来递给白峻,“用这个换,行吗?”白峻愣了好半天,听着白疏桐在喊他回去,他才接了过去,但同时也冷笑着,“也行,但你记着,我们以后走着瞧。”同属于一个圈子,能不撕破脸就尽量不撕破脸,这是默认的法则,做好表面功夫比什么都重要,毕竟一旦交恶,改变的从来不是只是两个人的关系,甚至是两方的利益。可这一刻李隅觉得好痛快,有种尽全身力砸碎一切的快感,他说,“那我记着。”这次梁子算是已经结下了。一直重新到车库里从白氏的别墅里驶向医院,李隅才问阮衿,“怎么回事?”阮衿把旧表拿出来,昏暗中金属的表带上聚拢着淡淡的银光,恰似一块能发光的磷石,他很平静,“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之前一直是我妈拿着的。”当时是阮清荣的队友们把他放在储物柜里的遗物带回来的,他的衣服,钢笔,笔记本,手表,还有几本小说月刊选集。冯蔓一拿到手率先翻的是他的旧钱夹,里面空荡荡的就剩几枚钢镚,于是她一怒之下把他那些破烂全都扔了,阮衿半夜出门偷偷去捡回来,被她逮个正着,还挨了一顿打。冯蔓就留着那一个稍值钱一点表,她自己戴,阮衿知道她不会轻易卖掉的。李隅听阮衿说完那一句就很久没有说话,或者说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阮衿攥了很久那个表才说,“真的很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李隅不置可否,阮衿听他清浅的呼吸声,感觉自己这番说得其实特别好笑,他欠下的何止是一个人情呢?无论李隅知情或是不知情,每一次,每一次,在自己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的人,全都是他。阮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表盘,就在此刻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你把这块表拿去吧。”李隅只是扫阮衿一眼,就看他故作轻松的笑着继续说,“是你拿自己的表帮我换回来的,虽然这块旧表不值钱了,但我想还是给你比较好。”“不是说遗物么?”李隅没有丝毫打算收下的意思,他不像李胜南一样有藏表的癖好,而且自己平常没有戴表的习惯,“自己收着吧。”“是我想送给你的。”阮衿索性把真实想法给说清楚了,“即使是遗物,我想也应该有一个主人,好像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我……我自己总是丢三落四,弄丢很多东西。”但是李隅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或者说犹豫,就是一种无形的拒绝,他是不愿意接受这块表的。窗外的光被树影削得薄薄的,只是游走而过,李隅衬衣袖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光照在那搭在膝上的手腕上很空,佛珠,腕表,什么也没有,敞开的领口也是同样的。以前阮衿总是很习惯他的锁骨上搭着的那条细窄的银链子,紧贴着赤裸皮肤的地方藏着一个十字架,李隅那种冷白皮,敞开衣服就能看到心口上压出的红印子,特别明显。但是现在也消失了。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李隅把那条项链摘下来送给了自己。他曾经把他妈妈的遗物送给了阮衿。“医院到了。”李隅说。“我跟你一起去。”阮衿说,他把手表又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里了。.李胜南这回伤得算是很严重,多处骨折,脾脏破裂和颅内出血撞到一起,出血量大到直接休克。晚九点半,腹腔脾摘除和开颅的两场手术正在手术室里紧锣密鼓地一起进行着。手术室外等着的人除了阮衿和李隅还有些李胜南的亲信,李隅看到了不远处的走廊已经聚了几家报社的记者,后背贴着墙,膝上搁着笔记本电脑,在现场争分夺秒地快速撰稿。尽管白家人千叮咛万嘱咐,可还是挡不住走漏了风声,当天参加的人实在太多,李胜南在白氏寿宴上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阮衿的脸色格外凝重,别的人见了都以为是他是在担忧李胜南的手术状况,但是只有阮衿自己知道自己是在紧张,紧张他不能出事,紧张到几乎快不能呼吸。好像那争分夺秒的不是李胜南的命,反而是他自己的。他希望李胜南就那么别醒来,真的,现在抛下来那么大一个希望,就像是鱼饵,味道很香甜浓郁,而他就只差毫厘,却还是怕后面藏的是钩子。而且,如果醒过来,要追究责任沿路查下去,李隅都不会觉得担心和紧张么?除了他在蹙眉忧心之外,李隅整整一个小时都在不断地接各种电话,接受着各方涌来的打探消息。最后他接的一个是电话所说的是,“外公。”阮衿本来坐得好好的,听到之后有一阵发愣,手机不慎从膝盖上滑落,摔在地上了,屏幕和地面相撞的声音在光滑的瓷砖地上在寂静中显得很有些响亮。李隅一边讲电话一边扫视了他一眼,阮衿对他做了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捡起手机匆匆去了洗手间。等他在厕所隔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有些犯困,然后才洗了把脸出来,正巧就撞见李隅在外面候着。医院四处都是白的,透的,只有一道疏疏朗朗的灰影子斜倚在玻璃栏杆前,看上去很不真实,好像是个投影,从亿万光年前的外太空投射来光,只是特意等他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