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ABO]》TXT全集下载_9
作者:风露沁酒      更新:2023-06-23 08:55      字数:9892
  江徵虽然很想看这个疯子恼羞惊惧的滑稽模样,但他还不想死得太惨。他硬扛着,十根手指都被锥烂,嘴里全是血腥味,声音也哑了,到最后意识恍惚,眼前浮现了许多杂乱无章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盛霁松对他说:会吃点苦,忍一忍。这话听着,就像在说:忍一忍,我会救你的。江徵想到这里,忍不住嘲笑自己,白日做梦,异想天开。他陷在泥沼中沉浮十八年,只会有人把他往下推,从没有人会伸手拉他一把,这次也不会例外。第28章 【回忆线】相救孙卫见他意识模糊,终于放下了钢针,他把另一个人支开,关上了刑讯室的门,而后走到江徵身边,解开他上半身的绳子,将他从坐姿改为躺着。除却两只血肉模糊的手,他身上的其他位置都很干净,白色的衬衫,修身的西裤,精致的袖扣,在外面的社会才待了一个月,这个刚成年的男孩就有了大人模样。青苹果被催熟成了红苹果,自然更加诱人。孙卫抬手去解江徵衬衣的纽扣,只解开两颗,omega白皙分明的锁骨就展露在孙卫狼一般的目光下,他俯下身,吻住了这一对美人骨。作为十处的教官,表面上劝告在役人员要绝对忠诚于皇室,私心却巴不得多几个叛徒,每个叛徒都由他来审问。十处招进来的omega,比王室选妃的质量还高。他总是借着审问之名,假公济私呈自己的私欲。江徵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亲够了,他准备进一步享用,这时,刑讯室的门忽然从外面推开:“长官,警...”进来汇报的人看见孙卫正趴在犯人身上,原想像之前数次一样识趣地走掉,但这回来的是大人物,他惹不起。孙卫被打断了好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来人硬着头皮说:“案子有新进展,警局解除了对江徵的拘捕令。”“什么?”这个反转,孙卫倒是真没想到,以往被送进取调处的人基本没有翻身的机会,因为这里的潜藏规则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江徵。到手的美人舍不得就这么放了。“明早我亲自把人送回警局,你出去吧。”“不行。”对方说:“那边的意思是现在就要把人还回去。”“还?江徵就是十处的人,谈什么还?”来人提醒他:“您别忘了,他是盛秘书长亲自点名要的人。”“......”孙卫不甘心地捏了捏江徵的脸颊:“你还真是不一样,还有人来救你。”他还是贼心不死:“再等一个小时,完事我亲自把人送回秘书处。”“不用了。”盛霁松已经走到刑讯室门口,踹开了门,森冷地道:“我亲自来接。”孙卫吓了一跳,连忙起立站好,他身上的衣着还算整齐,没来得及动真格,但江徵开敞的衬衣却暴露在空气下,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孙卫刚刚打算做什么。盛霁松眉头一拧,他走进室内,被一股难闻的气味扑了一鼻子。孙卫到底有些怕这位秘书长,亲自过去把药雾的喷洒机关按停了。盛霁松知道这是针对omega的逼供药雾,十处一贯会折磨人,但这些都是欧阳宏默许的,无法改变。他能力有限,从前只庇护着盛凌,现在忽然多了一个想保护的人。他走到刑台边,亲自替江徵解开腿上的绳子,等碰到手臂时,才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江徵双手的情况,十指穿心的伤口还在滴着血,地上落着几把钢针,旁人看一眼这种场景都要倒吸一口凉气,真正受了这种刑罚的人又该痛到什么地步。他瞪了一眼孙卫,孙卫连忙替自己开脱:“我这是按十处的规矩办事。”“罪名还没定下就把人往死里折磨,这是十处的规矩,还是你自己的规矩?”“......”孙卫一时无话可说,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明着和秘书长对着干。盛霁松掏出随身的手帕,替江徵把锁骨上的透明液体擦拭干净,而后将手帕扔到孙卫脚边,嫌弃之意昭然若揭。他替江徵系好纽扣,而后避过伤口,一手拦腰,一手穿过膝盖,将omega从刑台上打横抱起,带他离开湿冷的刑讯室。他抱着江徵,穿过十处取调处的走廊,不顾众人的注目,直到医务室才将人放下。十处离医院有一段距离,江徵手上的伤太重,必须先做处理。医生先给江徵做了简单的包扎,又给他用了药。整个医治过程,他都让江徵靠在自己怀里。江徵在晕沉中,能感觉到自己离开了危险阴冷的环境,转而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还有一股醇厚的信息素在有意无意地保护着他——即使没有标记关系,这道信息素依然令他心安。赵百路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十处的管理层知道案件有反转,又听到盛霁松亲自来接人,连忙露面来表达歉意,毕竟江徵现在算是秘书处的人,在任职期内出任何事,十处对秘书长都必须有个交代。盛霁松没给什么好脸色,倒是把孙卫滥用私刑的事儿好好说道了一通,他亲自告状,孙卫当场就被降了职。这点惩罚算轻了,却也算是十处给秘书长的面子。盛霁松无暇深究,他看着江徵被缠上纱布的手,颇为忧虑,这么灵活好看的一双手,要是因此落下什么病根,一身本领就要就此受限了。医生给江徵静脉注射缓解的药水,一针接着一针,刑讯室那些药剂,都是虎狼猛药,明明一滴可以致命,往往能用上一整瓶,江徵深受其害。缓解的药剂打了三针,清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气,嘴唇也没那么白了,打第五针时,江徵睫毛颤了颤,睁眼醒了。盛霁松松了一口气,问他感觉怎么样。这道声音让江徵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注射的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敢信自己被盛霁松抱在怀里,梦中的温暖竟是他给的。“...你?”“是我。”盛霁松答。“...你居然,真的来救我...”眼前模糊了下来,一滴水从眼角滑落。生病醒来时,能有人陪着的滋味,他很久很久没尝过了。被上刑的时候那么痛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却被盛霁松一句“是我”击溃。“别哭。”盛霁松拿指腹替他揩去泪花,给他喂定心丸:“一切问题,都解决好了。”江徵也以为没事了,但他无意中看见了医生手中的针,忽然抗拒起来,盛霁松按住他,问怎么了。“针,别让我看见它...”医生见他如此惧怕,加之手上的伤,一下就猜出症结所在:“有点像尖锐恐惧症。”盛霁松一听也懂了,他没想到江徵仅仅在取调处待了一天就能被激出这种病来。他已经抓紧处理每一件事,却还是晚了一步。“这是最后一针,你忍一忍。”医生出于他身体的考虑,说。盛霁松抬手捂住omega的耳朵和眼睛,让他别怕,医生这才动作。江徵被他按在心口上,外界的声音一概被隔绝,耳边所闻,只有盛先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紧接着他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失控前,盛霁松松开了手,他发现最后一针打完,江徵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这药效果不错,你觉得好点了吗?”江徵面红耳赤地点点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脸会红得这么快。第29章 【回现实线】“我想掰断他的手指。”简单处理过伤口后,盛霁松就打算带他离开十处,离开医务室前,他特意扫了一眼屋外——没有盛凌的影子。他来十处,算是件大事,盛凌一定已经知道了,就那么几步路,他都不愿意来。盛霁松掩下失落,问江徵能不能自己走。江徵的身体素质极好,作痛的伤也主要在手上,除了药物遗留的乏力外,似乎并不影响走路。他跟在盛霁松身边,同他一起离开,盛霁松为了迁就他,刻意走得慢一些,他时不时会回头看看,江徵猜出他的心事,劝他说:“你想见盛凌的话,这里绕道到训练场步行只要五分钟。我可以...咳咳...陪你去。”盛霁松望向训练场的方向,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算了,他不想见我,免得惹他烦。”“你们是亲兄弟,家人之间怎么会有隔夜仇呢?”江徵咳了两声,接着劝:“有些话说开了,反而能让关系缓和些。”盛霁松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江徵肩上,才道:“你不懂,他切切实实把我当仇人对待。有些话说开了,恐怕只会激发矛盾,走吧,先送你去医院。”盛霁松领着江徵慢慢走,大概走了十分钟才拐过弯。躲在柱子后的盛凌看不见这两道身影了,才走进医务室。医生正在整理病历,桌子忽然被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他抬眼,见是盛凌。十处“吉祥物”身上穿着渗了汗水的迷彩,额头上也挂着汗珠,乌发雪肤,薄嘴唇丹凤眼,留着硬朗的寸头,他问医生:“江徵的伤严重吗?”江徵是十处中,盛凌唯一视为朋友的人,虽然他表达友谊的方式十分变扭,以至于江徵至今觉得“吉祥物”只是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医生翻了翻病历说:“他这个情况肯定还要去大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的,就我看来,不会危及生命。”“哦,谢谢。”盛凌转身就要走,到了门口,又变扭地回过头,问医生:“盛霁松有说什么吗?”“你哥哥啊。”医生是个过来人,他笑着打趣:“他好像很关心江徵。盛凌,你说不定要有小嫂子了。”盛凌:“......”——十处的占地面积颇大,从内部建筑走到大门口很有一段距离。江徵有些累,盛霁松问需不需要帮忙,他又不敢让人家扶,否则,原本就有些异常的心脏恐怕要跳得更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盛霁松看他面色复又苍白,双手的纱布也有血渗出来,便想直接把他抱回车上送医院,刚准备动作,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回头一看,是欧阳宏。欧阳宏走到江徵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发出赞赏的声音:“15岁那年我看到你,还觉得你普普通通,现在竟然出落成十处的门面了,不错。”说着,上手就摸上了江徵有些苍白的脸,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刻意捏了捏,江徵觉得这是一种冒犯,抬手打开了对方的手,要不是手上有伤,他恐怕要掰断这位王子殿下的手指!然而只是这样打开,已经足够惹怒高高在上的王储了,欧阳宏发怒,抬手就要打回去,盛霁松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挡下了这一击,赔笑道:“殿下不用跟一个小孩计较。”“小孩?18岁不是小孩了。”欧阳宏明显怒意未消,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江徵:“我是听说,十处出了冤案才特意来看看的,想不到你这么不识好歹?”他用手勾起江徵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啧啧,霁松,你真会挑人,把这样一个美人带在身边,每天看着也颇为赏心悦目吧。这么好看的花瓶,我也想要。”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把江徵讨到身边去,盛霁松在他没有明言之前,先发制人:“我正想跟殿下说,江徵在我身边这一个月,各项业务都已经娴熟,能力出众,我有意将他留在身边。只要殿下点头,我立即让人把他的档案正式转到秘书处。”“你这个算盘打得挺精。”欧阳宏像在为一件商品讨价还价:“十处培养的精英,可不是用来内部消化的。”“江徵之前协助警局破了失踪案,现在杀赵百路的凶手也落网了,后续的进展,还需要他来跟进。”盛霁松压低声音,在欧阳宏耳边说:“这件事情,低调处理最好,如果再换一个人,恐怕会有泄密的危险。”“......”欧阳宏自从被夜北的间谍坑过一次后,最怕的就是“泄密”这件事。况且赵百路被手下刺杀的事情给他的冲击不小,他自己也做过不少龌龊事,生怕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重曝光的风险,他倒不是怕昼南的法律,他怕的是那些杀人于无形的所谓“正义之士”。他不希望扩大自己被暗杀的风险。这样一想,江徵在秘书处的位置一下有了不可替代的特殊性。”好吧。”他让步了,卖了盛霁松一个人情:“我就把我十处的尖子送给你,你要物尽其用。”瞥了江徵一眼,意味深长地:“顺便教教他规矩。”说完,便走了。盛霁松走到江徵身边,问他:“你刚刚,想干嘛?”江徵如实道:“我想掰断他的手指。”盛霁松猜到了,虽然觉得江徵身上这股无畏的倔劲挺有意思,但还是劝道:“收敛点吧,要是真掰断他的手指,我可真保不了你。”“你从取调处出来,再回十处难免尴尬,以后就跟在我身边,经此一事,你我之间不再是上司和下属的等级关系,而是荣辱与共的合作伙伴。”“好。”江徵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不添麻烦恐怕是不可能的,他不仅受制于十处,还受制于夜北。盛霁松对他越好,他越是觉得自己受不起,因为总有一天,他会辜负这个人的信任。他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太久,怕自己会心虚露馅,便独自往前走,没料到忽然脚软,眼前的日光发白,照得他的世界天旋地转,身体失重,要摔倒时,盛霁松及时上前搂住了他的腰。江徵缓过劲来,已经被盛先生抱在怀里——还是个公主抱。“......”他听到盛霁松说:“你走路跟蜗牛一样慢。我可以等,你的伤不能再等了。”江徵心中一暖,乖顺地窝在他怀里。怀抱又稳又暖,像摇篮一般让人心安。他把右耳靠在盛霁松心口处,说着悄悄话:“盛先生,我这条命,以后是你的了。”他被盛霁松抱出了十处,十处外围有不少媒体,看到秘书长泰然自若地抱着个omega,疯狂按下快门,成了日后“秘书处绯闻”的源头。时隔三年,盛霁松从老旧的相机里看到这张照片,只觉恍如隔世,他的反射弧太长了,现在才意识到,江徵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钻进他的心里,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喂。”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盛霁松回过头,看到顾韫穿着毛绒绒的熊猫睡衣,靠在书房门口:“上楼睡觉了,老公。”“.......”盛霁松不得不从回忆中抽离,无力地接受眼前的现实,他把照相机收好,放在顾韫碰不到的地方,而后烦躁地走出书房,路过顾韫身边时,郑重其事地警告他:“别他妈再叫我老公这个恶心的称呼!”“哦。”顾少爷存心地:“我偏叫!老公老公老公!你打我啊!”盛霁松:“.......”他简直能被顾韫气到折寿十年!第30章 【现实线】顾·小学渣·韫盛霁松恨不得抱着那个相机进被窝,但他现在和顾韫睡在一张床上,不得不提防着这个人发起疯来把相机给砸了。他越是想念江徵,就对顾韫越厌烦。顾韫看出他在摆臭脸,关了灯故意往他怀里钻,盛霁松一个激灵支起上半身,如避蛇蝎:“你干嘛?”“睡觉啊。”顾韫俏皮地道:“我要你搂着我睡。”“你休想!!!”睡在一张床上盖这个大红的鸳鸯被已经是盛霁松能给出的最大忍让,他绝不可能再让顾韫得寸进尺!顾韫觉得他好笑,故意逗他:“这点小要求,怎么跟要了你的命似的?你是要争当贞洁烈夫吗?”“你别乱用词行不行?”盛霁松严肃地纠正:“你他妈知道贞洁烈夫是个什么意思吗?我不允许你咒江徵!”顾韫这才明白他愤怒的点,他没心没肺地调侃自己:“你就这么怕江徵死啊?”“如果江徵不能好好活着,你以为你今天能在我面前讨到什么好?”盛霁松的声音隐在黑暗里:“顾韫,你对江徵做的那些事,我都替他记着,你也该知道,我忍你让你的原因何在。”“......”顾韫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不说话了,盛霁松见他安静,以为他闹够了,这才重新躺下,哪料头一沾枕头,腰上就被顾少爷猛踹了一脚,扑通一声,190的大个头直接滚到了床底下。“你他妈又发什么疯?!...嗷!”枕头在黑暗中精准砸到他脸上去。“从今天开始,你就睡地板吧你!”“......”盛霁松抱住枕头:“我求之不得,谢谢你了。”然后利落地起身开灯,从衣帽间的柜子里翻出一床新被子,开开心心打地铺,嘴上还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顾韫坐在床上看着他动作,忽然发觉自己上当,这人是巴不得睡地板。不过看他为自己“守身如玉”的正经模样,心中倒是酸酸甜甜的。“明天,我要去音乐学院报到,我要你开车陪我去。”盛霁松不哼歌了:“你事怎么那么多?”“你就说你去不去。”“...几点?”顾韫嘴角微微上扬,报了个时间。盛霁松这才想起顾韫确实还是个学生,他19岁那年在海上出意外,昏迷了一年,醒来后又因为身体原因休学过一段时间,这样耽误了两年,到21岁才继续学业。在夜北顶尖的音乐学院待了一年,后来联姻,学籍直接转到昼南的克蒂斯音乐学院,这两所艺术高校在水平上不相伯仲,是许多贵族子弟争破头都要上的象牙塔,顾韫借着政治联姻,轻轻松松入了学。第二日一早,盛霁松就陪着顾韫去了学校。音乐学院的地理位置恰好和盛凌所在的q大是对门,q大偏理工科,alpha居多,艺术学院里omega的比例较大,这两所学校大门就隔着一条马路,每年新生联谊或是毕业季,能撮合不少跨校姻缘。秘书长的新婚爱人要来学校报道,这是个大新闻,两所学校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出来围观的,还有几个新闻媒体派了记者来。大学是个相对自由的场所。盛霁松也没有什么架子,江徵离开后,他身边再没有小尾巴跟班,除却重要场合,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今天也一样,不料会被媒体盯上,这下连个挡镜头的保镖都没有。顾韫对着媒体一点不羞怯,他牵住盛霁松的手,强制和他十指相扣,很有在众人面前秀恩爱的架势,盛霁松却如触电一般要将手收回——这一幕要是被拍下来,日后江徵醒来看到了,肯定是要生自己气的。已经犯过大错,不能再犯这种小错了。他想甩开顾韫的手,顾韫却抓着他不放,还低声警告他:“你想让外界知道我们婚姻不和吗?”婚姻不和=联姻失败=联盟关系紧张。昼南吃了一记败仗,整个社会都颓靡不安,打又打不过,只能寄希望于这场事关联盟和平的联姻,在媒体镜头下露出任何马脚,都会引起大范围的负面影响。如果传到夜北顾家耳里,更是难以收场。盛霁松无可奈何,任由顾韫十指相握,手心贴着手心。围观的学生和记者很有分寸,只在一旁静静地拍,并不敢上前打扰,毕竟他们不是普通明星,而是动动手指就能决定联盟走向的重要人物。教导主任亲自来给顾韫带路,一切转学手续都办好了,只需要顾韫本人去教务处签字就行。签完字,就可以直接领书,盛霁松今天就是个免费苦力,替顾韫拿着这些新书,其中最厚的一本书名为《音乐美学基础》。“你换专业了?”盛霁松问。他知道顾韫是学芭蕾出身,转学的专业却是音乐表演,完全是不同的道路。“因为身体不好跳不了舞了。”顾韫随口解释。他醒来后被医生告知终生不能剧烈运动,注定做不了舞蹈学生日常的训练,也上不了舞台。斟酌之下,只能从舞蹈转去音乐表演,一个相对而言运动量不大的专业。其实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江徵本人毫无艺术基础!就算用了顾韫的身体,也只会耍枪弄刀(但因为力道不足,都成了花拳绣腿),哪会跳芭蕾这种要求强硬基本功的舞种啊!!踮个脚都让他痛得死去活来,就别提起跳了!!三年前,顾家就接受了儿子从“舞蹈天才”变成“舞蹈废物”的现实了。包括之前学的乐器也忘得差不多了。顾家花十几年砸了几千万培养出来的艺术家预备役,在江徵重生的那一刻就全部泡汤了。虽然江徵也曾顶着顾长临夫妻的期盼硬着头皮从零开始去学,但天赋一般,起步又晚,和原先的顾韫差距十万八千里。他在学习过程中一度有想出书的冲动,书名就叫《芭蕾舞:从入门到放弃!》唯一的优势就是顾韫这幅身体还有一些肌肉记忆,让他上手大部分乐器都不算太难,但顶多只能到及格的水平,上不了大台面。这一点,在盛霁松看到顾韫大一的成绩单时就暴露了。除了几门公共课,几乎所有专业课,都刚好卡在了60这个分数上。“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课有多难啊!!”江徵气鼓鼓地叉着腰,顶着顾韫的脸摆委屈:“我能及格已经很不错了!”“小学渣,不用狡辩了。”盛霁松拍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顾家培养出个什么天才呢,结果就这?就这?”“......”“不过呢,你也不用自卑,我不会因此看不起你,因为我从来就没对你抱过什么大期望...嗷!”顾韫一脚踩上盛霁松的右脚,用力碾了碾,而后转身走到阳台角落里,用背对着他。盛霁松全然没觉察出不对劲,还问教导主任:“虽然他是个特例,但你们对转学生的要求也太低了,这种绩点都收啊...”教导主任都比他懂omega,他及时打断秘书长嘲讽媳妇的“致命”操作,指了指顾韫的背影:“他生气了,快去哄哄。”盛霁松转头看了一眼顾韫,就见他正抬手抹眼睛。“......”只好收了心思,上前道:“我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如果是江徵,他一定做得比你好。”教导主任:“.............”这是什么憨批发言!秘书长毫无求生欲吗?!公然抬高他人贬低媳妇,这这这?!!!没想到顾少爷听了这句话,反倒收住了眼泪,还郑重其事地问:“真的?”“啊?”他这个反应出乎盛霁松的意料,本来就是想给顾韫添堵的,没想到堵没添成,还疏通了?他重重地点点头,似乎在试探顾韫的底线。不料面粉团不仅不难过,外散的信息素还变甜了几分——情绪影响腺体,他这是高兴的意思。顾韫擦干净眼泪,转身准备去上课。盛霁松摸不着头脑,跟在他身后追问:“你不生我的气?你知道我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江徵比我强吗?”顾韫停住脚步,冲盛某人微微一笑:“我是不会跟一头低情商的猪斤斤计较的。”“......”被骂了也不能还嘴,盛霁松只能憋着,听完全程的教导主任瑟瑟发抖,唯恐被殃及。报道这天就可以直接上课了,顾韫看了看课表,今天只有一节大课,就在半个小时后。一节大课拆分为三节小课,还是最枯燥的理论课。盛霁松完成陪他报名的任务就准备开车回家,顾韫临时变卦:“你陪我上课。”“...你发什么疯?一节大课两个小时,我没那个时间拿来浪费。”“陪我上课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顾少爷做西子捧心状:“你这样很伤我的心。”“......顾韫,你真够矫情的。”半小时后,盛秘书长低调地坐在梯形教室的最后一排,顾韫坐在他旁边,翻开新书,把一只录音笔放在桌子上。“艺术史太难了,我录个音,期末抱佛脚用。”“你以为我那60分是轻轻松松拿到的吗?为了不挂科,学渣也有学渣的办法。”“......你看着我做什么?”盛霁松把视线移开,他只是想起了江徵,如果没有三年前那场祸事,江徵也应该坐在大学的课堂里,修读他喜欢的专业,他很聪明,一定不会像顾韫这样只能卡及格线。就算小徵真的是个小学渣,他也只会觉得可爱,而不会像对顾韫这样厌烦。上课的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因为是大课,两个班级混在一起上,一个班有100多号人,老师没时间点名,直接切入正题,对着ppt开始讲课。顾韫全神贯注地听了半个小时,就开始打哈欠,原本还拿着笔记笔记,后来直接改用手机拍ppt加录音了。他身体不好,注意力也跟着大不如前,撑到第二节 课,就昏昏欲睡,在睡着之前,不忘戳了戳盛霁松的胳膊:“你要帮我记笔记啊,ppt一页都不能落...唔...”话刚说完,他就拿着盛霁松的胳膊当枕头,呼呼睡着了。后排一贯是上课睡觉的舒适区,一眼望过去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还有好几个。顾韫只是其中之一,盛霁松勉强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讲台上的老教授不怎么管睡觉的学生,叨叨不绝地讲一堆理论。“好,接下来是期末考试的重点。”这句话一出,整个班级肉眼可见地支棱起来,就连那几个睡觉的学生都留了一耳朵,一听到老师要画重点,立刻精神过来,拿起手机对着ppt一顿拍。只有顾韫还在睡,靠在自己胳膊上,睡得天昏地暗,睡得悠然自得,盛霁松凑得近,还能听到这只o打呼的声音。不响,就跟小猫的呼噜差不多一个分贝。看这表现,确实是个卡及格线的学生。老师开始画重点了,盛霁松提笔打算替顾韫记下来,忽然想起,这样一件小事,他也曾许诺过江徵。和江徵同居的那半年,他曾让人联系过q大,打算让小徵按照之前的成绩直接入学,把被十处抹灭的理想重新补上。江徵很向往大学课堂,但他毕竟脱离校园三年之久,怕自己跟不上进度,盛霁松那时就告诉他,自己可以给他补课,甚至陪他去上课。那段时间,江徵浸泡在美好的幻想中,他曾靠在盛霁松怀里,开玩笑说:【“那...我要是上课睡觉,你一定要帮我记笔记啊!”】现在呢,盛霁松确实在陪人上课,也在替人记笔记,却不是替江徵,而是这个讨人烦的顾韫。他不想背叛给江徵的承诺。老教授说:“第123页到124页关于‘无言歌’的部分,都是重点...”全班都是翻书声。盛霁松也翻,他故意翻到了125页,划了一大段非重点,而后郑重其事地写上“考试重点”四个字。最后又使坏地加了两个字:全背。第31章 叫家长=叫老公下课铃响,顾韫倒是醒得准时,好像只有下课铃能把他吵醒。翻开书一看,密密麻麻都是考试重点的标注,他的脸一下就苦了下来。盛霁松没有良心地说:“录音笔我也给你录好重点了,你结合笔记,该背的背,期末不求你上90,争取维持及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