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碰了一下，晋炀就察觉到南渔明显地颤抖起来，他连忙移开:“很疼吗？”

  南渔没说话，这个姿势，晋炀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又问了一遍。

  这次，南渔倒是回应了:“不疼，你继续吧。”

  晋炀觉得他在逞强，但这种情况也不允许他停下来，心一横，晋炀又挤出一点药，拿棉签蹭上去。

  什么都没想，这次直接一鼓作气地上完了药，再贴上轻柔的纱布，最后用医用胶带粘上，以防他乱动，粘到衣服。

  晋炀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又不能叫医生过来，只能瞎搞。

  “上过药，今晚就先不要下水了，可以吗？”

  南渔手中的游戏早就停了，闻言点点头，坐起身来，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晋炀笑了笑，突然问道:“我还挺好奇的，你是天生就会说话，还是有人教你的？”

  南渔拿起手机，听到这个问题，顿了顿才道:“有别人教过我。”

  还真有别人？

  “谁啊？什么时候教你的？”

  南渔抬眼看他，沉默以对。

  晋炀知道自己又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叹息一声:“算了，不打扰你，你好好玩吧。”

  “……哦。”

  晋炀就撑着下巴在旁边看他玩儿，目光一下都没移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晋炀隐约听到门铃声，估摸着是姚嘉来了，他站起身:“你的鱼来了，我去给你拿进来。”

  南渔抬头，不自觉舔了舔唇。

  ……

  晋炀打开门，姚嘉一身休闲装，手里拿着一个超大的物品袋，一见他出来，忙递出去，“晋总，这里分别是清蒸鱼、麻辣鱼、红烧鱼，还有一些别的素菜，我都给您买来了。”

  晋炀伸手接过来，“辛苦了，奖金会发给你的。”

  姚嘉立刻高兴起来，她是迟到了一会儿的，本以为这份横财会从手中溜走，没想到，峰回路转！

  “谢谢晋总！您以后有什么吩咐随时找我！”

  晋炀点头，无情地关上门，姚嘉立刻被风糊了一脸。

  “……”晋总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

  打开饭盒，瞬间饭菜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南渔眼睛更亮，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晋炀递给他一个筷子:“会用吗？”

  南渔敷衍地点头，接过筷子就去夹菜，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吃东西了。

  看来教他说话的人，还教他怎么用筷子了。

  这人到底是谁啊？！

  晋炀心中抓耳挠腮般好奇。

  一个疏忽，晋炀没来的及阻止，就见南渔吃了一口麻辣味道的鱼。

  南渔:“！！！”

  “怎么了？很辣吗？受不了就吐出来吧。”晋炀关心。

  下一秒，南渔将嘴里的鱼咽了下去，立刻又去夹第二口。

  晋炀:“……”是我想太多。

  但为了他身后的伤口，晋炀还是没让他吃第三口:“你别吃辣的了，后背还有伤，不利于恢复。”

  话落，伸手将那道麻辣鱼挪远了点。

  南渔咬着筷子，愤愤地盯着他。

  晋炀挑眉:“你看我没用，没得商量。”

  南渔只好去吃别的菜，也幸好其他的味道也挺好，顺利地盖过了没吃到麻辣鱼的不高兴。

  晋炀看着他吃完东西，动手收拾了饭盒，“我要去休息了，你待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出去？”

  南渔歪头思索下，“我就待在这里。”

  “那好吧，”晋炀并不勉强:“明天……不，几个小时后见。”

  晋炀将手机的电话卡卸下来，“这个就送给你了，改天给你办张卡，再教你怎么打电话。”

  南渔点头，目送着他走远。

  晋炀确实挺累的，折腾到这么晚，再去洗漱一下，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天光大亮。

  收拾一番，给备用手机装上电话卡，再开机，时间显示早上八点。

  忽略掉来自罗艺舟的好几个未接来电，晋炀想了想，给姚嘉发了一条他要翘班的消息，之后径直去了泳池的方向。

  人鱼并没有听他昨晚说的不能入水的劝告，此刻正畅快地在泳池里摆动绕圈。

  晋炀脚步停下，太阳穴突突地跳。

  “南渔，你过来。”

  南渔慢吞吞地游到他旁边，露出了脑袋，“做什么？”

  晋炀无比严肃:“昨天晚上我说过什么了？是不是叫你别下水？”

  南渔往后游了一点，觉得这人好像很生气，语气不自觉有些磕绊:“昨…昨天我玩的时候，手机突然动了，我…我就把手机给扔出去了，这一扔…就扔进了水里，我跳进去救手机，所以……没注意到这些。”

  这大概是遇到起，南渔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晋炀稳了下语气道:“你出来，我看一下你的伤。”

  南渔觑着他的表情，半晌才慢吞吞地挪上去。

  果然，纱布湿透，医用胶带只剩大多都脱落下来，只剩下一个角角颤颤巍巍地坚持着。

  “……”

  晋炀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朝他发火，只好准备再次给他上药。

  不料这次南渔却拒绝了:“不上药好不好，不舒服，就等他自己愈合吧，我……我是鱼，又不是真的人类。”

  晋炀顿时语塞，一言不发地将医药箱移开。

  算了，可能是他关心过度。

  “我手机呢？”

  南渔伸出手，指了指他的右边。

  晋炀偏头看到，走过去拿起来。

  进水了，开不了机，看来是废了。

  晋炀叹口气，拿出备用手机，将所有的软件再下载一遍。

  这一过程用了些时间，南渔见他不理自己，不知怎么想得，又凑上去。

  晋炀余光注意到他，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泳池边，人鱼虚倚在男人的身边，目光澄澈而好奇地垂着，阳光透过单薄的纱窗，落在浮动的水里，从某个角度看去，像一副半真半假格外虚幻的画。

  铃声的响动打破了安静温馨的气氛，晋炀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

  罗艺舟。

  晋炀嘴角的笑慢慢收敛，他伸出手，食指抵在嘴唇上，朝南渔道:“别出声，我打个电话。”

  莫名觉得这个电话或许和自己有关，南渔乖巧点头。

  接通电话，晋炀语气如常道:“喂？”